暮天城,臨雲郡最靠近內陸的城池,常年氣候溫和,非常適合養人,許多臨雲郡和附近其他郡的有錢人每年都會來此過上幾個月,要不是距離京城太遠,來回不方便,連皇室都會過來常住。
這日,暮天城外響起了一陣馬蹄聲,老遠便見滾滾的煙塵飄來,這也是臨雲郡過于落後,連一條像樣的官道都沒有,早前的都已年久失修,所以一般過往的人,走的都是泥路,難免會造成灰塵滿天的現象。
半盞茶時間不到,十幾個二十上下,背負長弓的男子,騎馬來到了城門口,看著眼前有點褪色的城門,不由一陣唏噓。
「大師兄,你確定老爺子還在暮天城嗎?」聲音傳入耳朵,問話的是一個十**歲的青年,一雙眸子清澈見底,不染絲毫的塵埃,仿佛如同白紙般無瑕,跟以前的連若天相仿。臉型圓鼓鼓的,猶如小包子一般,長得雖不是很俊俏,卻是可愛異常。
「一年前我還來探望過,不出意外,應該還在的。」一位臉色剛正,氣質穩重的青年越眾而出,看了眼城門口來往的人群,回首淡淡的說道。
此人當然就是被于子墨派來臨雲郡的雲磊,經過半個多月的尋找,在附近幾個城池聚集了十幾個以前的師兄弟,原本找到的將近有二十人,奈何有些人早已娶妻生子,雖滿腔熱血,卻放不下家中的一切,雲磊也能理解,給他們留了幾百兩銀子,就悄悄的走了。
「走,去瞧了不就知道了。」雲磊帶頭往城門口而去,其余人也紛紛跟上,對能再次見到老爺子也是滿心期待。
•••••••與此同時,暮天城南邊一所偏僻的庭院內,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個黑衣人,每個身上都插著箭羽,如果仔細去看,每人都是插在心口,一擊斃命,好精準的箭法。
除了已經毫無氣息的黑衣人以外,場中還有兩個男子,其中一人身穿布衣,滿頭銀發,後背微微隆起,勉強用手中的木弓拄著才沒有癱倒在地上,臉色蒼白異常,一雙如鷹目般犀利的眼神,死死的盯住對面之人,一點也不敢松懈。
在他的對面,站著一個黑衣老者,雙手插後,隨意的站著,滿是輕松的臉上,稍顯別扭的掛著陰森的笑容,身材比一般的青年還要高大,與對方相比,整個人的氣場無疑要強上很多。
「啪啪!」
「箭法是不錯,可惜內力一般,唉,想不到堂堂箭神一脈,竟會落得這般田地。」一陣掌聲響起,黑衣老者言語中略帶惋惜,想當年箭神、劍聖何等風采,武林中人誰不敬服,即便雙方敵對,也絲毫不影響黑衣老者對前人的崇敬,如今劍聖一脈大放異彩,而箭神一脈卻沒落如斯,「唉,老爺子你要是能深得箭神三成本領,老夫連此門都不敢邁進,可如今麼,嘿嘿,要麼跟老夫回黑煞谷,要麼這一脈嫡系之人從此斷絕,給你半盞茶時間好好考慮下。」
聞言,老爺子面色微變,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話而掉以輕心,要不是剛才自己趁著對方輕敵之時,以瞬發絕技一口氣把在場除他以外的黑衣人全部擊斃,現在的局面還要糟糕,他不是沒想過一搏,剛才自己已經跟對方交手了幾個回合,無奈自己箭法雖好,可內力太差,勉強算是二流高手境界,即便配合箭法也不過準一流,可對方卻是實打實的一流高手,而且還是那種頂兒尖的人物,四五箭下來,只是給他造成了一點點麻煩而已,根本連塊油皮都擦不破。
難道今日箭神一脈真要就此斷絕嗎?想著心里便不甘心,祖上當年何等風光,箭法通神,要不是整日鑽研箭技,耗時過多,以至于內功方面差強人意,劍聖又何能跟祖上平起平坐,像眼前這種跳梁小丑,能不能接下一箭,還是兩說。
老爺子一邊盯著對方,一邊想著該如何月兌身,可惜臨雲郡太過落後,連一個隱世的高手也沒有,靠輕功自己是決計跑不掉的,以對方的內功深厚程度,在空中一口真氣維持的時間絕對比自己要長,再加上剛才的強攻,自己內息已亂,唉,看來箭神一脈終歸還是要在老夫手中絕後。
「時間已到,不知你考慮好了沒有,是死是活全在你一句話。」
「咻!」
「找死!」
黑衣老者一聲怒吼,老爺子趁他話剛說完分心之際,突然舉弓上箭,動作快到不可思議,等他回過神來,箭矢已經到了身前三尺之內,眨眼間便要貫穿心口,不過黑衣老者可不是剛才那些黑衣人,只見他背後雙掌閃電般伸出,竟然比正常人大了一半有余,掌心黑氣蒙動,倉促之間連他也只能使出五成功力,不過用來應付對方應該是足夠了。
「蹭蹭蹭!」
一連退了三步,黑衣老者才站穩身軀,臉上陰沉之極,‘ ’的一聲,剛才老爺子的瞬發箭被他用勁捏爆,雙掌順勢向前,手心相對,頓時一陣比剛才要濃郁數倍的黑氣在手心攢動,隱隱有嗤嗤聲傳出。
「嘿嘿,老家伙敬酒不吃吃罰酒,去死吧。」
黑衣老者雙掌猛的向前一推,一股黑蒙蒙的掌風從手心噴涌而出,如一條魔龍般往對方撲去,所過之處,飛沙走石,一陣乒乒乓乓的響聲。
「黑煞掌!」
老爺子面色大驚,右手穿花蝴蝶般的來回舞動,不斷的從後面箭筒中抽出箭矢,往前射去,瞬間就把剩下的半筒箭射了個精光,所有的箭矢前後相連,如同繩索一般,一頭扎進了黑風中,但很快就叮叮當當的掉在了地上,被對方陰柔的掌風侵蝕的有如風化一般,好在老爺子射出的箭矢數量之多,遠在對方的想象之上,也逐漸削弱了將近六七層的威力,可余勁還是非同小可,瞬間便刮到了老爺子身上,頓時整個身軀猛然往後飛退了四五米才落到了地上。
「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臉色比剛才又蒼白了幾分,明顯是受了不輕的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