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信真不信邪的又試了試,眼皮有些腫,微微的只能開啟一條縫縫,「啊……你這個卑鄙小人,你是故意的!」高信真明白,這會兒自己的眼楮肯定開始腫了,到了明天,肯定是黑烏烏的一個大圈。
文錦靜立在一旁,淡漠的盯著他的臉,高信真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康親王,竟然是如此卑鄙的小人。」打不過人家,竟然偷襲。
文錦看著眼前氣急敗壞的人,心情微微的有些好轉,「承讓!」
「哼!高信真,這宣國你可有玩遍呀!」文錦牛頭不對馬嘴的來了一句。
「月黑風高的,王爺到此就是為了和我切磋一番?」說是切磋都好听了,這人分明是來找晦氣的。
慕嵐又有些苦惱了。
事已至此,文錦也不再執著于找慕嵐,他相信,慕嵐跟著高信真比跟著他要安全的多。
本來還不賴的臉,此刻硬是上了個黑眼圈,又大又黑,眼楮也是腫成一條縫,不仔細看,還不知道他的眼楮是掙開的。
文錦不知道他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伸手接過,快速的掃了一眼,嘴角立馬勾起愉悅的笑容,沒錯,這張紙就是慕嵐些的那張借據,看著眼前這些熟悉的字符,文錦這才真正的放下心來,看來慕嵐在這里的確是過的不錯。雖然她的字跡還是那麼稚女敕,以及不耐煩,這張紙上洋洋灑灑的寫著一大片,他都能想象出當時她緊皺著眉頭,拿著筆卻又不得不把它寫完時候的表情。一個多月的思念總算有了著落。文錦小心的收起紙張,揣入懷中。
談錢傷感情呀!
原來是自卑情緒。
「小翠,你怎麼認識高公子的?」熟了,自然就忍不住八卦了。看她的身份,又不完全像是丫頭,而且在自己面前,也一直都自稱「我」。
「裝蒜??!」文錦挑起眉頭,不悅的反問一句。
「要,要要……相信王爺不至于戲弄我這小小老百姓才是。」
「主子,慕姑娘……」明棋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主子苦苦找尋一個月的人,怎麼輕易的就撤退了,而且看樣子,主子和那個姓高的很是熟悉。
「我要毫發無傷。」
「那有什麼不敢的。」一听三倍的價錢,高信真立馬應承下來,三倍啊,六萬兩啊。想想都覺得心動不已。頓時覺得文錦怎麼看怎麼親切。
「呃~」慕嵐有些愕然,然後不太自然的笑笑,「感情可以慢慢培養的,時間久了,也許就會朝著那方向發展了呢。」
「王爺,要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手上有樣東西,你看看,是否可以代勞。」高信真說著,便掏出那張疊的仔仔細細,平平整整的紙張,伸到文錦面前。
「廢話少說,人在哪里?」誰有空記得他的這點惡心的事情,若不是當年的那次意外,自己壓根不想和他有任何的交集。
「王爺過獎了,只是真何德何能,能夠讓王爺記得我的這點小愛好!」高信真忍不住的問出口,再一次的質問自己︰自己認識這尊大神嗎?
「那就回去吧,我這活銀票,怎麼都得自覺些是不?」慕嵐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和小翠一起回寨子了。
高信真恍然,「王爺不是說對女子不感興趣麼?」來了來了,自己的財神送上門來了,就說這家伙是個口是心非的主,早知今日,何必昨日呢?
「原來是英雄救美,那美人是不是要準備以身相許了?」慕嵐眨眨眼,笑得一臉的蕩漾。
「那是一定。」高信真有些不放心,「雖然久仰王爺大名,但是這種買賣是不是需要……」高信真一臉你懂得的表情。
「姑娘我們回去吧,當家的怕是要急了。」小翠說完又調皮的笑了笑,「我現在可是拽著他的兩萬兩銀子呢?」昨晚的事情應該結束了,再不回去,她也不放心,這附近可是有很多人在等著慕嵐自動現身呢。
真是個懂事的丫頭。
「人?什麼人?」高信真還沒有從之前的疑惑中回過神來呢,這家伙怎麼又換個話題了。難道長了一具跳躍式的思維。
「不會的,我知道。」感情這種事情,時間越久越像是親情了,以後,只能是兄妹情份。
其實文錦知道的並不多,只是那不多的一點,用來對付姓高的就足夠了。
只見高信真拿著那枚清晰度只有現代鏡子一半清晰的古老銅鏡暗自神傷,左眼圈那黑乎乎的一大團,就像是貼了一塊狗皮膏藥,幸好皮膚不白,否則自己還怎麼出去見人啊,還怎麼在一幫小弟面前立威啊。
高信真看著眼前的人,頓時有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轉瞬又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呢?雖然自己對他的大名久仰不已,但是真人的話還真是第二次見面,這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到底是哪里來的。
「我哪敢呀!」小翠幽怨的看了慕嵐一眼,「而且我知道,當家的其實並不喜歡我。」
「王爺哪,知道的人知道你是王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遇上土匪了呢。」高信真風風涼的諷刺道。
「想要錢,就到陽城去取。」文錦淡淡的說出口,「到了陽城,三倍奉之,敢要嗎?」
該死的康親王,此仇不報我高信真就枉為一寨之主!
慕嵐和小翠兩個人一起在野外露營了一宿,小翠的父親原是這山中的獵戶,有些身手,全部傳授給了小翠,第一希望她將來找了婆家不至于吃些皮肉之苦,二來就是家中可以多個勞力,多賺些銀錢,一年前,小翠的父親不慎從山坡上摔下,腿腳損傷嚴重,這會兒只能勉強下地行走,根本無法捕獵,家中還有母親,還有年幼的弟妹,一家子的生活全都落在了小翠的身上,幸好小翠身上有些謀生的本領,又加上半年前跟了高信真等人,這會兒家中也算是安頓的不錯。
事已至此,也只能選擇相信他了。高信真似哀似怨似嘆似悔的轉身去找慕嵐了。
門口圍著一大群的人,看到當家的如此模樣,一時間都發出一陣哄堂大笑,那笑聲孔武有力,在這寧靜的早晨,引起了另一撥的轟動。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不來看看,怎麼知道適合干哪一樣?」「到了陽城,銀貨兩清。」意思很明確,想要先拿錢,不可能。「要不要隨便你。」
「那就好!」
「那就廢話少說!」眼前這個人,是怎麼看怎麼討人厭。
「不交?」文錦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再次確認一下對方的態度。
不錯,還有心情開玩笑!
昨天晚上,她還教慕嵐怎麼抓野雞,怎麼打野兔,怎麼辨認一些簡單的草藥,都是很實用的東西,僅僅一個晚上,原本就關系不錯的兩個人,這會更是情同姐妹了。
「你有沒有問過他,喜不喜歡你?」慕嵐很好奇,像高信真那樣的人,是不是喜歡小翠,如果喜歡,自然沒有問題,如果不喜歡,那就沒戲,怎麼看,那個高信真也是知道自己要什麼的人,不會弄混喜歡和感動,或者是愛的區別的。
「哦,我已經回去說過了,他們知道我現在隨身伺候著姑娘,還讓我安心呆著,好好報答大當家的恩情呢。」
高信真看著眼前的人的表情,知道有戲,果然是郎情妾意。偏偏言不由衷。
「王爺果然好興致!」殺人放火的事情說的這麼直白,明晃晃的告訴世人,我是來干壞事的。深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對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慕嵐是一無所知,這會兒,又開始思索起怎麼從山寨出去的方法。當然了,最好這條新開闢的道路可以借她用用,估計那高信真不會同意,但是那麼個山崖上,文錦想要找到自己也很不容易,除非有人從上面掉下來,那種情況微乎其微。誰沒事做跳著懸崖玩呀。
再說了,偷雞模狗什麼時候比殺人放火更嚴重了。
高信真一听,立馬警覺了,這家伙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大名的?他記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透入過吧。而且看樣子,他知道的還不少。
「那就告辭!」文錦說完看也不看他,就順著繩梯消失在黑暗中。
高信真氣的臉色鐵青,「不準笑,不準笑,听到了沒有!」氣急敗壞的一個個的推搡上拳,但是效果甚微。一個個大漢笑得眼淚水都飆出來了,有些笑的肚子都疼了,彎著腰捂著肚子,雙肩任舊抖動的不停。zVXC。
「我原本就是那邊山里的村民,有一次上山不小心摔了,就是當家的救得我,後來看我家境貧寒,就問我願不願意在山上幫忙做事,他說他們一大幫子的男人,連個會洗衣做飯的人都沒有,出去找也麻煩,我就這樣留了下來,大當家的人很好,他還給我月錢,補貼家用,也不讓我做很多事。」說到這里,小翠的臉不由得又紅透了,「還有閻五大哥他們,也對我很好,我在這里,又可以報答他們的恩情,又有錢可以拿回家補貼家用。就一直呆在這里了。只不過他們都很忙,難得有空在寨子里,更多的時候我都是在家里幫襯著,還是你來了之後,呆的時間長一些。」
「啊……」翌日清晨,所有人都還沉浸在自己昨晚的美夢中,一聲慘烈的吼叫劃破了天際,只一瞬,便讓整個山寨里的人頓時毫無睡意,眾人紛紛奔出房間,擠向那慘叫聲的來源處。
「沒事!傳書給上官,說我們十日之後與他匯合,讓他準備準備。」在這邊耽擱的時間有點長,接下來的行程必須加快腳步了。
只是所有的苦惱在見到高信真的那一刻,全都被拋諸腦後去了。
明棋等人也隨後跟上。
只是想起高信真那張臉,文錦的思緒又飄遠了些。只一瞬,便回過神來,就是那一次,自己第一次跌了個大跟頭,也正確認識到了自己,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里面,自己什麼也不是。在那里,沒什麼天上掉下來的榮耀,卻有唾手可得的恥辱,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去獲得。
「姑娘又笑話我!」小翠還是那麼羞澀,只是沒有再那麼抗拒了,本來也沒什麼好抗拒的,只是臉色一下子就黯淡了,「當家的人那是貴人,我哪配的上他呀!」
「是!」
「那你這次出來這麼久了,你爹娘知道嗎?」慕嵐岔開話題,不讓她沉浸在悲傷秋月的感懷中。
一大早的,整個寨子就上演了一套生死奪命的斗爭。
高信真不知道此時是該憂還是該喜。兩萬兩銀子一下子飛漲到了六萬兩,但是無憑無據,到時候若是不認賬,自己豈不是虧大了。
「姑娘這麼通透的一個人,難道看不出來這種喜歡和那種喜歡其實是不一樣的嗎?」
「怎麼樣?值吧?」
憤憤的摔下銅鏡,轉頭對著閻五,言語中還殘留著對文錦的憤恨,「小翠她們回來了沒?」
「怎麼可能?」高信真這會的心情一下子又飛上了天,他越是在意,他就越是得意。
「都不準笑了!還笑!還笑!」一邊咒罵著,一邊妄圖使用武力鎮、壓。門口的人一邊逃一邊還不忘取笑,機會難得不取笑一番,枉為他高信真的一幫手下。
「比不上你的偷雞模狗。」偷雞模狗?!高信真驚疑,怎麼連自己這點點的小小的惡趣味他都能知道?難道自己真的和他有這麼熟了?
「怎麼會呢,我看他對你挺好的,你看,你在這里做事,都沒有一個人把你當成奴僕看,反而像是自己家的妹子一樣關照,我看這高公子挺喜歡你的。」會盯他己。
慕嵐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笑意,「高公子怎麼嫌棄自己之前的模樣太過于俊俏嗎?需要這麼來添上一筆。」
「好笑嗎?」高信真此刻是無比郁悶,連斗嘴的心情都沒有了,「很高興取樂了你!」
「那是你的榮幸!」慕嵐拋出一句氣死人的話,然後繼續和其他人一起樂呵,倒是小翠,一臉的心疼,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