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的體驗,這會的這些黑暗,對她來說都是小菜一碟了,更何況現在還有了這顆大夜明珠的照耀。
東方的天空已經有些微微泛白,看來天馬上就要亮了。心中記掛著慕白的安危,讓慕嵐的腳步不得不快速起來,雖然不能完全的辨認出方向,但是朝著太陽升起的地方走去必然不會有錯的。這樣子的話,一個往東一個往西,或許就能踫上了。
慕嵐看著眼前的陡坡,有些無奈,怎麼又到這地方來了,昨天在這里的時候,自己是孤注一擲的逃亡方式,險險的救了自己一命,這會兒,竟然又繞到這里來了,說是一個陡坡,其實也和一個懸崖差不離了,只不過懸崖壁沒有那麼陡峭罷了。
畫面戛然而止,任由慕嵐再如何努力,也是看不到半分了。
「沒事……」嵐兒一邊咳著一邊就著父親的手從地上爬起來,「爹爹,那淮王爺是不是要爹爹……唔……」話未說完,就被申子房一把捂住了。
「下官申子房拜見王爺?」申子房看著眼前那偉岸的人影,畢恭畢敬的蹲身下跪。
「是的,我是申慕嵐!你可以叫我嵐兒。」嵐兒開口解釋了一下。
對于受到的禮遇,申子房不但沒有覺得開心,反而更加謹慎小心。無事不登三寶殿,想必這淮王爺肯定有事找他才是,戰戰兢兢的坐著身,也不抬頭,更不問他來的目的,只是那樣坐著喝茶。
「那司徒彥呢?」慕嵐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問她司徒彥的事情,但是直覺的,她就認為她和司徒彥是有些故事的。如果以後嵐兒的父母是自己推不開的宿命,那司徒彥呢?
難道是自己身上的那塊玉佩?沒錯的,自己全身就那麼一樣東西,必然是要的那塊玉了。看來自己猜的沒錯,那果真是一塊價值不菲的東西,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不惜犧牲性命來索取呢。
……看我……看我……」那人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接連說了三個「看我」也沒看出什麼。
「是,爹爹也早些休息!」
「可是封為副將?」淮王繼續追問,顯然的是明知故問。
「此話萬萬不可胡說,小心招來禍端!」申子房甚為嚴厲的開口訓斥。
「當家的,你這話一天說的不下十遍,你說的不累,我們听得都嫌累啦!」雖然叫那年輕人叫當家的,但是他們之間的語氣用詞,絲毫沒有那種地位階級之分,相反的,這當家的卻和他的下屬打成一片,看來是個開明寬和的主。
「你耍我們!」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而且帶著熊熊的怒火。「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說著便揮刀而上。
「走!」此時不是和他們交鋒的時候,幾名黑衣人疾馳而去,只留下一陣塵土。
「爹爹又取笑人家!人家不理你了!」嵐兒跺了跺腳,佯裝生氣的背轉過身子不理人了。
那名被人尊稱為當家的男人,理也沒理來人,繼續呆在這山腳下,神情嚴肅的向上望著,似乎正在期待著什麼!
申厚全瞪了瞪蹲跪在地上的人,萬般怒氣此刻也不好再發泄出來,只得冷聲一聲,大踏步離去。
「找人……」文錦這會好像有些清明了些,「對,明棋,你快快組織人馬。下山崖尋人。」
只是不知道申厚全那老匹夫知不知道這些事情。想他也沒這個本事,文錦嗤之以鼻。
「主子,屬下立馬前去安排。只是邊關來報,白國屯在城下的兵馬,似有異動。」明棋看著眼前的人,自從出了虞城,就沒有匯報過除了慕姑娘之外的任何消息,只是今日這消息實在重要,若是再不報,迎來的將是一場戰爭,後果非常嚴重。
「實在是……你們不能理解我的感受呀!」那人說完,又皺著眉頭給人一副苦大仇深的感覺,陷入了當天情形的回憶中……
「當家的,你跟我們回去吧!不就是被人拒絕了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一名粗獷的大漢,扯著嗓門高喊。「回頭我給你找個十個八個的大美女來,保證你可以忘了那臭娘們。」
「王爺手下留情!」一邊說,一邊上前阻止申厚全的動作,而被他抓住的那人,此刻的臉上已是一片青紫,估計申子房再多耽擱一會,那人的小命就沒了。就在申厚全的手松開的同時,那人連忙大口大口的開始呼吸新鮮空氣,「咳……咳……」的咳嗽聲接連不斷。
「你當真是不知道這次這皇帝的用意嗎?」申厚全見他如此冥頑不靈,有些懊惱,「你的兵權太重,相信他這次扁你官職事小,要收你兵權,鏟除你才是真……」
而後趕來的文錦只來得及看清慕嵐的一個背影。
申厚全對他如此淡漠的態度,顯得有些不悅,眼中的犀利一閃而逝,隨即笑道︰「申將軍馬上就要前往定門關抵御外敵的入侵了?」
「姐姐……姐姐……」
「女兒知道!」
「你是這身體的主人?」慕嵐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接著一道光閃過,又回到了剛才的畫面上。
「主子,現在更重要的是派人去找人,若是你自己這麼跳下去了,就沒有人能夠找尋慕姑娘了。」明棋分析著眼前的形式,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夠明白這會跳下去對找人絲毫沒有幫助。
「呵呵……一晃眼,嵐兒都長這麼大了!」申子房的眼里有著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喜,欣慰,還有一些些的惆悵。「都要嫁人了!」
「哼!就是這樣,也輪不到你們來。」慕嵐說著,便一個縱身,翻身下來懸崖。
「姐姐莫擔心,嵐兒只是有些東西給你看看,等你看完之後,嵐兒就永遠不會再出現了。」
很快的,上至皇上,下至普通老百姓的十里歡送大軍出征的畫面一閃而過。而這,也是嵐兒最後一次見到爹爹。
「你們快點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樣了啊?怎麼昏迷了半個月了還不見醒呀」一個人這樣說道,听聲音應該是個年輕男子,聲音醇厚,頗為好听,言辭中的關切之意明顯。
「我身上沒有你們要的東西!」慕嵐一口回絕。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這邊的地形,然後悲催的發現,自己是前無出路,後有追兵,沒有馬匹的沖擊力,慕嵐是不可能突破眼前的包圍圈的,若是敢跳下懸崖,或許還有一絲絲的獲救機會。就看慕嵐敢不敢賭一把了。
「王爺慢走!」申子房一看申厚全離去了,立馬上前扶起地上的人兒,「嵐兒,沒事吧。」
「父親和兒子親近,自然是人之常理,反之,才會讓人匪夷所思。淮王爺今日說的這些話,申子房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也請淮王爺以後勿再言論這些,以免落人口舌,招來殺身之禍。」申子房的意思很明白了,他知道申厚全必定會听明白的。
「下官恭送王爺!」
嵐兒也不和她辯解,只是淡淡的笑著。那麼溫柔的看著慕嵐。
慕嵐躺在床上,不安的喃喃囈語,腦海里不斷的閃過一些片段,最終匯聚在一起……
對微白說。「正是!」申子房不知道這淮王爺深夜造訪有何目的,但是他的問話又不能不回答,只能老老實實的回答。
那名叫嵐兒的人抬起頭來,這時候慕嵐看見了那張臉,那張自己天天看到的臉,正是自己,那名女子就是自己。
「哎~申將軍不必多禮,快快請起!」一邊說著,淮王申厚全一邊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人,態度誠懇熱情。
「真不知道該為當今皇上高興,還是應該為你這不思變通生氣。既然已經坐上了大將軍的位子,難道再讓你回去做一名小兵,你也願意嗎?」申厚全知道對于申子房這樣子的人來說,激將法是沒有用的,只能講道理慢慢游說,「既然你是做將軍的材料,那再讓你去做小兵,損失的不是你自己,而是整個國家的利益。雖說申業尉在軍隊里也有些年份了,但是比起你申子房來說還是差的遠了。但是皇帝他不信任你,即使那個兒子再不得寵,他也是自己兒子,比起你來,不知道要親近多少倍了。」
「我……」慕嵐不知道為什麼的就是覺得這件事情自己答應不下來。
申子房听見大門口傳來聲響,連忙趕到門口,一見那場面,立馬就慌了神。
這會的天色已經完全亮了,夏天的太陽,一出頭便是讓人不能忽視的熱力。
「我……哪有……」慕嵐還在辯解,被人調侃的感覺真不怎麼好受。
「白國,慕白那小子不是沒死嗎!把那個混蛋給我送回去,他若是處理不好這次的事情。哼!本王到不介意幫幫他!」文錦對白國這次的蓄意挑釁倒是不介意,想那慕白應該也早有安排了,否則也不會從隱藏了十年的李府出來了。
慕嵐又驚又急,有些心慌,很想馬上醒來,但是眼皮很重,怎麼也撐不開來!忽然,一道清晰的女音傳來。
「喂……」慕嵐听到她這種臨終遺言似的話語,心里本能的開始發慌。
「夠了……」申子房對于申厚全的言論有些惱羞成怒,不等他說完,便就打斷了他︰「淮王爺多心了,我申子房這輩子對于皇上都是忠心耿耿,皇上對于子房也是器重不凡,子房這輩子能夠遇到這麼一位好主子,是子房這輩子修來的福氣,即使真如你所說,子房也定當是無怨無悔的。淮王爺的話,今日說過了就算了,子房權當是淮王爺的好意了,只是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
申子房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終于激怒了申厚全,「這可是你自己說,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哼!」話不投機半句多,說完便拂袖而去。
「那就麻煩姐姐了。這樣嵐兒也就可以放心的離去了。」嵐兒聲音越來越淡,身影也是越來越模糊。
「姐姐莫要推辭,這一切都是命呀!」
畫面又到了一個深夜,嵐兒正在和母親一起給父親寫信,突然,一群黑衣人沖了進來,不由分說的上前就將慕嵐母女抓了起來,兩個人被帶上了一輛馬車,馬車越行越遠。終于在一個房子面前停下來了,慕嵐母女被帶了進去,看著站在大廳里的修長的身影,嵐兒心底里的恐懼一下子提到了最高點,因為她知道了,綁架她的人是……淮王。之後的畫面卻是斷斷續續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是什麼人,什麼事。「屬下明白主子心里的難受,但是不能,不能看著主子置自身的安危于不顧。若是主子真的非得找個方式發泄,就朝著明棋來吧。」明棋死死的抱著文錦,絲毫不肯放松。
「我若是告訴你們,還需要另外找地方存放嗎?」慕嵐不屑的撇撇嘴角,「當然了,若是我心情好的話,或許會給也不好說。」
「看來你還是不願意交出來了。」慕嵐覺得這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倒是像在哪里听過的。
「當家的,你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干什麼?」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們,氣喘吁吁的跑到一名年輕男子面前,急乎乎的開口。
「什麼人?」申厚全大喝一聲,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一個擒拿便把那人揪住了。
「當家的不要著急,葛老已經說過了,這女子傷勢很重,需要靜養,等到時機成熟了,自然就會醒了。」另外一個聲音響起,接著便是雜七雜八的附和聲,還有些敷衍聲,顯然的是被這位當家的問的煩了。
然後頭也不回的開始尋找下崖的道路。
翌日清晨,慕嵐終于睜開了雙眼,雖然眼皮仍舊沉重的像是有幾千斤,但是卻不得不睜開,因為旁邊的聲音好吵……
「呵呵……」嵐兒看慕嵐著急的模樣反而笑了,「和姐姐開玩笑呢,我知道姐姐的心里只有文公子呢!」
「你們……不明白……」那種痛,文錦有些恍惚的看著眼前的人。
「王爺息怒!這乃是小女。每天這個時候都會讓下官教她些學問。只是今日王爺來的突然,下官沒有及時通知她。想必她是不知道王爺在這里的。」申子房挑了比較合理的解釋了一下。言語中的意思很明顯的告訴申厚全,是他來的突然,打擾了他們父女二人的天倫。
文錦飛身下馬,欲隨慕嵐而翻身下去。「主子,萬萬不可呀!」明棋和王平看到文錦的動作,神色大驚,使命的抱住文錦,就是不讓他往前一步。
「王爺說笑了,子房雖說享受的是大將軍的官職和俸祿,但是並非在真正的戰爭中,一定需要大將軍的封號,對子房來說,哪怕只是作為一名小小的士兵,只要能上戰場保家衛國,抵御外侵,子房也是心甘情願的。」申子房一臉正氣和慷慨,絲毫沒有受到申厚全這挑撥離間的話語的影響。
「呼~終于進到姐姐的夢里了。」來人竟然調皮的笑了。
「把東西交出來!」略顯暗啞的聲音,和昨天在這里遇到的人的聲音一模一樣。
「唉吆……」那人也不知道申厚全會在這時候走出來,兩個人結結實實的撞上了。但是由于身高體型的差距,那人顯然是吃虧的一方。
「想不到堂堂宣國的大將軍,在真正的戰役中,竟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副將。」申厚全狀似惋惜無比的輕嘆,只是眼中的精明算計讓人不得不防。
明棋跟在文錦身後,看著匆匆離去的黑衣人,示意幾名下屬跟上,自己卻是寸步不離的跟著主子身後,
「我和他只能是有緣無份的了。」果然,說到司徒彥,嵐兒的眼里憂傷惆悵,以及那濃濃的悲涼都讓慕嵐的心跟著抽緊。「如果可以的話,麻煩姐姐幫我好好照顧他吧。」
夢境一結束,慕嵐便又進入了昏睡狀態。
「不要!」淒厲的嘶吼聲響徹山間。文錦快馬加鞭的尋找到的竟然是眼睜睜的看著人摔下山崖。
「爹爹……」尾音拖得老長,看來害羞的意味比生氣的要多一些。
「放手!」文錦的聲音有些淒厲,有些憤怒,還帶著沉痛。
「你看看你,這麼大個人了,還對著爹爹撒嬌,以後怎麼嫁人吆!」申子房說著還親昵的刮了刮嵐兒的鼻子。
原本就在崖坡的黑衣人,看到文錦帶著一對人馬前來,略略的有些慌神。
「啊?」雖然听到她說不會出現了有一絲絲的竊喜,但是心里還是有些傷感的,可能是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吧。
申厚全走到門口不經意的撞到了一個人。
看到父女二人溫馨的相處畫面,慕嵐的嘴角不自覺的彎起了些些的弧度。
「你們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這麼重要的東西,我難道還會放在身上等著你們來問我要嗎?」慕嵐勾了勾嘴角,言語中的嘲諷不亞于著黑衣人。
「什麼東西?」慕嵐立馬進入戒備狀態,不吭不卑的發問,三番兩次的問她要東西,到底要的是什麼東西啊。
「你是在叫我嗎?」听見那道女音,慕嵐反而平靜下來了,不再掙扎。
「那你放在哪里了,快說!」
「嵐兒……嵐兒……」慕嵐高聲呼叫,但是除了自己的生意,再無其他。她知道,申慕嵐走了,再也不會出現了。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申子房對于這個自己唯一的女兒很是寵愛,見不得自家寶貝受到一點點的委屈,哪怕是裝的。「天色不早了,早點去睡吧。」
「爹爹……」嵐兒有些感動,撲到申子房懷里撒嬌。
「正是!」
「將軍最好能給我一個解釋!」申厚全顯然的對于今天這樣子的事情很不滿意。言語中的怒氣,已不是申子房能夠承受的了。
「姐姐不用驚訝,嵐兒的身體早就是姐姐的了。嵐兒只是告訴姐姐一些事情,之前姐姐的意念太強,嵐兒進不來,好不容易等到姐姐受傷了,才鑽空進來的。剛才姐姐看到的申將軍就是嵐兒的父親,另外一個就是淮王爺。」說到申將軍的時候,嵐兒的眼里忍不住的開始掉淚,「嵐兒沒用,不能給爹爹報仇了,也不能再侍奉母親了,接下來就要麻煩姐姐了。」
「知道就好!」申子房淡淡的嘆了口氣,「爹爹這一輩子都在為國家為皇上奮斗,早就覺得心滿意足了。這次的戰事一結束,爹爹也想告老還鄉了,到時候帶著你們母女,咱們一家人找個安逸的地方好好過日子,遇到個合適的青年才俊,把你的終身大事也給辦了,爹爹這一輩子也就無牽無掛了。」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這可是上天送給我的媳婦,你們要是治不好她,看我
還沒等慕嵐回過神來,身後就響起了慕嵐最不願意听到的聲音,
「你是不是來要回自己的身體的?」慕嵐問這話的時候有些急切,
「王爺請上座!」申子房招呼申厚全坐上主位,然後自己在下手位子上做好。zVXC。
「你當我們是傻子嗎?」來人冷笑著諷刺了一句,顯然是不會相信慕嵐這種推托之詞的。
看著眼前又恢復理智的自家主子,明棋暗暗的松了口氣,使使眼色,讓王平放開文錦,然後自己也跟著松開。
「你們懂什麼?」當家的白了一眼這群老大粗,「都是你們這群粗人,俗人……」
「得……當家的別氣,我們馬上消失,你就慢慢在這傷心著吧,吃晚飯了我們再來找你。」那群大漢也不听他這般羅嗦,決定還是離去的好。
「你們這群沒良心的,攪黃了人家的表白,竟然還不讓人嘮叨兩句了……」看著那群人轉個就走,高信真一下子又急了,沒有觀眾的戲,誰來演啊。「還有哇,為什麼是晚飯再來找我,中飯就不吃了啊……」這一個「啊」字叫的尤為響亮。「你們好狠的心吶,還讓不讓人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