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墨華雖是滿身酒氣,卻也是清醒著的,笙歌這句話他听的明白,笙歌又說道︰「真是兩個花一樣的美人呢。」
「呵呵……」越墨華忽然痴痴的笑了起來,竟是十分歡愉的模樣,他親吻著笙歌的嘴唇,滿是眷念的說道︰「我真是高興,歌兒這是在吃醋?」
笙歌卻是抿唇,笑而不答。
越墨華今日是被顧北辰邀請過去吃酒的,顧家是四皇子妃的娘家,顧北辰邀請他過府,本以為是四皇子有什麼事要交代,他雖然跟顧北辰不甚熟悉,卻也去了。不想,顧北辰要見他,卻不是為了四皇子的事情,卻也跟四皇子有些關系。
他給他看了一幅畫像,他展開一看,只一眼便瞧出這是自己的妻子!那姣好的面容,滿身的風華,也只有她才有。
顧北辰告訴他,這是他的妹妹也就是四皇子妃從四皇子的書房里拿出來的,看日期和筆鋒應是四皇子親手所畫。
越墨華拿著畫像的手,青筋凸起!任是誰,自己的妻子被旁人惦記著,這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兒,他雖然站在四皇子一邊,靠著他努力改變自己上輩子的境遇,卻也不是什麼事都能忍的下。
他目光中的憤怒來不及褪去,看著顧北辰聲音中透著壓抑隱忍的憤怒︰「為什麼告訴我?」
顧北辰看向他的眸子,並不躲避,「只想讓你做好準備罷了。你如今身在朝堂怕也知道,皇上最近對待太後和周貴妃的態度令人尋味,四皇子登位希望很大。然,到底我跟四皇子殿下日久,也算知道他的一些性子,你說按照他這樣的執念,等到他登基為皇,隨意一個借口就能賜死了她,在秘密的接她進宮!」
她是指的誰,他當然知道。紹離的性子,他更是了解,光是他登基幾年所實行的一些政策,打壓的一些朝臣世家便可以看出他的性子。對于自己一直惦記著的東西,他是怎麼也會想辦法弄到手里的。
他目光深沉的看著顧北辰,又問了一遍︰「為什麼告訴我?」
顧北辰轉過臉去,道︰「不想讓她將來與我妹妹對上,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守不守得住她全靠你。」
越墨華明白顧北辰的意思,不想看著自己的親妹妹與自己的妻子對上,他怕自己到時候不知道該幫誰,他掄起拳頭朝著顧北辰的臉上揮了一拳頭過去。
心里還是覺得沒有出氣,他又上前踹了他兩腳,才轉身離開。
當爺真的感激你嗎?紹離對笙歌有心思,這是他早就知道的,可是他居然敢在他面前明晃晃的就表示他對自己媳婦也有意思,當自己是死人嗎?
「呼!」非得什麼時候找個人把他胖揍一頓才出氣!
在心里他是信任笙歌的,可想到這件事到底還是膈應的慌。他知道自己媳婦琴棋書畫是精通的,還有一手的好醫術,絕對不存在外人說的是她高攀了他。他紈褲的形象已經深入民心,要說配不上,該是他配不上她才是。
回來的路上,他承認自己有過不安,心里萬分的不舒服,畢竟這樣的事兒,任哪個男人踫上了都會不舒服。他又不腦殘,怎麼會覺得自己的妻子被那麼多人惦記著,自己應該高興?
看到笙歌這時的反應,分明是吃醋的,她也是在意他的,一路上憋悶的許多氣頓時散了,他笑著說道︰「我去洗洗,滿身酒氣。」
笙歌眯著眼,輕輕哼唧一聲。
那一聲充滿嫵媚的風情,听的越墨華心頭一熱,「妖精!」
轉身進了淨室,等他出來時,笙歌已經睡熟了,他心里說不出的溫馨,月兌了鞋襪,在笙歌身邊躺下,本以為會睡不著,誰知道,卻是一夜無夢。
第二天越墨華去了早朝,笙歌醒來時都已經過了辰時,因著自己有身子,笙歌也不用一大早的去請安了。
用完了早餐,笙歌擦了擦嘴角,「春杏兒,派個人去給母親好好說說。」
春杏兒看著笙歌,先是有些蒙,想容片刻便曉得了笙歌指的是什麼事,頓時驚道︰「主子,您還真打算這麼做啊?」
雖然那兩人領了進來,只要姑爺不踫不去不看不想就行,想容真的很想對自己這位主子說,那是爺的親媽,您好歹留些臉面給人!
笙歌兀自一笑,「我這也是為了母親和國公爺好。」
笙歌吃完飯,消食走了片刻便帶著春杏兒和探春去了佟氏住的地方。
「這個時辰,怎麼過來了?」過來請安的話,也太晚了些!
佟氏心里很不滿,和著這丫頭就把自己的話當作耳旁風嗎?昨兒個剛領回去的丫頭,她居然沒有安排伺候著,竟然還留著墨哥兒歇在了她那兒。現在,她都不禁要懷疑是不是她給墨哥兒使了什麼壞。
若非是常年禮佛,她怕是早就毫不猶豫的還擊了。怎麼說,當年的佟家還是盛極一時的世家,她身為佟家嫡女,後宅之事自然學的通透,只是後來出了那件事,她始終覺得對不起張氏,又對越付山死心,這才退居佛堂,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是好對付的。
丈夫的心不在自己這里,她縱使再怎麼爭,也是什麼都掙不來的!更何況,他不介意別人說他寵妾滅妻,如此,她還有什麼倚仗?她忍耐,不代表她對兒媳婦也要忍耐!
笙歌由春杏兒和探春攙扶著,在佟氏對面坐下,而後笑著說道︰「我曉得母親心疼我身子重,本不該過來的,只是實在是有事要同母親商量。」
笙歌一副我不懂,請您指教的表情到底還是讓佟氏稍微氣順了一些。
她的表情也稍微緩和了點,對笙歌道︰「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媳婦听說天家皇子成年後都是要分出府的,我們是國公府,媳婦想著,雖不至于分出府過,但長輩同小輩同住一個院子,卻有些不是規矩了。媳婦初掌國公府,也不知道該如何行事,這才來問問母親,是不是我跟爺搬出去另擇院落?」
笙歌一臉真誠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是故意刁難的意思,打著為了國公府名聲的旗號,國公府的名聲已經很差了,沒見著京城的權貴背地里其實都是譏諷嘲笑的嗎?「媳婦我惶惑不安,自從當作了國公夫人,許久都沒有回神,至今還不敢相信,也是因此,才更覺得自己應該謹慎小心,萬不敢行差踏錯一步。」
佟氏是真的被起到了,她將手里的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你是來報復的?」
「媳婦听不懂!」笙歌無辜的眨眨眼,是真的听不懂呀。
雖然她知道,佟氏是越墨華的生母,越墨華在府里過得不易,對這個生母會更加的在意。但笙歌卻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且她一開始就不喜歡自己,開始嫌棄的是自己的家世出身,後來嫌棄自己的名聲。兒子出頭了,她也不用在小佛堂忍著了,這樣的人還往往都有一些潛藏在心底的不希望旁人好過的小心眼。
佟氏是不希望自己好過。
既然她嫌棄自己,笙歌也不會委屈了自己為了越墨華去跟佟氏培養什麼深厚的婆媳情誼,這根本就是個不可能任務,佟氏這樣性格的人,只要第一印象不好了,那麼往後不論怎樣表現,人家都會記著你的不好。
哪怕她最終接受了你,但只要那一日你做錯了什麼,那種壞印象照舊跳出來,將你所有的作為全部崩盤。既然這樣,笙歌自然覺得沒什麼必要維護好婆媳關系了。
面上,她會尊敬她,孝順她,也不會阻止越墨華親近她,更加不屑于破壞他們母子的感情,但讓她再多做什麼,抱歉,做不到。
既然如此,那就更得分院而居了,這要是在一個院里,相看兩相厭的,最終夾在中間的是越墨華,會更加的難受,這也不是笙歌想看到的。
佟氏冷冷一笑︰「你不懂?你會不懂?古往今來,那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有了身子還霸佔著爺們,你是想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國公爺的妻子是個不懂三從四德的妒婦嗎?」
笙歌道︰「母親,媳婦想著你我分院而居絕不是為了昨日您給的兩個丫鬟而要報復您。您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我說的可有道理。自然,母親剛剛的教訓也是極為有道理的,只是您賜下的丫頭媳婦沒有拒絕,住的地方也都已經安排好了。至于收不收用,那在于爺,您領回去,不代表我可以親手將她們送上爺的床!想爬床,就看她們的本事了,至于我能不能讓爺守住,單看爺對我的那份心,以及爺的定力了。」
佟氏倒是不曾想到,笙歌會在她的面前如此坦白,如此直白的告訴她,她是不可能親手將人送到自己丈夫床上的。
是啊,古來女子誰不希望自己成為丈夫的唯一?嘴上說著三從四德,可誰的心里不是在滴血?她也曾有過那般的經歷,也曾對越付山滿月復情誼,笙歌不願做那樣的事兒,佟氏卻是可以理解的,雖然如今她早已對越付山死心,但這並不代表她也當年的那些感覺一並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