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淺當斷則斷，果決地將他們六人分成兩批之後，便和容凜還有楊鬧趕赴迎春樓。
其實就算凌思不阻攔，她也絕不會帶著凌靈去命案現場的，小姑娘才幾歲呀，又嬌女敕又柔弱的，哪里受得了那種場面。
至于容恪……柳夕淺轉頭看了一眼容凜，心下哼道︰他那二十四孝大哥會準他跟來才有鬼呢！
不過，容凜那滿臉的心思又是怎麼回事？眉頭深鎖在糾結個什麼勁？
柳夕淺頂了他一肘子，低聲問道，「你想什麼呢？」
容凜瞄她一眼，難得的心平氣和，「你不準容恪一起來，他好像很失落，精氣神一下子就弱了許多。雖然他藏得很好，但我還是看得出來。」
「怎麼，你怕他記恨啊？」
容凜搖搖頭，欲言又止，他有些說不上來。
「壞人我做，好大哥你當嘛。容恪眼楮又不瞎，他要怪自然會怪我，不會妨礙你們兄弟情深的啦。而且，我那是為了他好，他年紀不了了，應該懂的。」
容凜听著覺得挺有道理，輕咳了一聲，「大概是我多心了。」
柳夕淺見他表情稍微緩和了些，笑了笑，然後招回在前頭對著臭豆腐流口水的楊鬧，「鬧鬧，我們到了。」
迎春樓的大門緊閉，早已不復昔日的紙醉金迷，整座樓就像是被死亡的陰影籠罩了一般森然可怖。
也是，一連兩天出了兩宗命案，誰還敢進到里頭去找樂子？
外頭聚集了一干百姓，對著那塊招牌指指點點，還迎什麼春啊，干脆迎閻羅王算了。
側門是半開著的，旁邊有一捕快把守，時不時喝兩聲，搖著刀柄讓人群退得遠些。
柳夕淺他們上前，那捕快一見來人是容大將軍，立刻讓路，戰戰兢兢的頭都不敢抬起。
走進大堂，兩個年紀稍長的捕快正在一個一個地盤問樓中的姑娘們。
柳夕淺留意听了兩句，正在說話的女子臉色煞白，額上的汗一層覆一層，「昨夜，我躺在房中，大概是三更的時候吧，听到……就听到隔壁傳來歌聲。那聲音幽怨詭異，雖然極輕，但入了耳就趕不出去了，真是嚇人！」
「對啊對啊，我也听到了。好可怕啊，就像是、就像是……沒有舌頭的女子在——」旁邊附議的小丫頭說不下去了，一個劇烈的激靈，她用力搓著身子，眼淚汪汪的，「會不會是雪梅姐姐啊？她昨日就是被……」
「胡說什麼，不可亂議鬼神之事！下一個！」
柳夕淺模著下巴沉思，這兩人的閨房都離賞梅閣很近，而且看她們的模樣不似說謊，莫非，昨夜雪梅的屋子里真的有人？
她聯想到剛才陳老板口不擇言的「惡鬼殺人」，如果真是這樣，那沒準就是凶手有意制造了歌聲，用來混淆視听。
「走，我們瞧瞧尸體去。」
柳夕淺剛步上台階，就有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她揮了揮空氣，抬頭看見張烈站在倚竹閣門外，對著他們抱了一拳。
「容將軍，木公子，你們可算來了。張某正想請二位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