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她到底要干嘛?
在場眾人紛紛交頭接耳,你問問我,我問問你,卻還是搞不出個所以然來。
如果楊鬧在,他一定會滿場走上一圈,得意洋洋地為這幫「文盲」科普,然而很可惜,此刻他正蹲在茅房里盡情地釋放自我。
宋子謙的進度已經到了給畫作上色的過程,而柳夕淺卻才不緊不慢地剛剛開始。
她松松握著那根碳筆,哦不對,應該是樹枝才對,「沙沙沙」地在紙上勾畫。
上一世,在國外進修的時候,柳夕淺可是選修了三年的素描課,臨摹什麼的,簡直就是小意思。
而且能這樣握筆,讓她太有歸屬感了,以至于柳夕淺看著容凜的表情,都不知不覺溫柔有愛了起來。
容凜卻被她瞅得渾身的汗毛直豎,心上像是有千百只爪子在撓,奇癢無比,連脊背都開始顫抖。
奇怪了,明明剛才宋子謙也死盯著自己不放,為什麼就沒有這種詭異的感覺?
柳夕淺認真地給肖像畫描陰影,這偌大的水月樓仿佛就剩下了她和容凜兩人,眼中只余彼此,無論是誰都摻和不進去。
容恪原本還存著一點幸災樂禍的心思,畢竟柳夕淺擺明了是在整蠱自家大哥,他長到這麼大,哪見過有人能這樣風風火火地讓一向無敵的容凜吃癟的,真是又新奇又好玩。
但現在,他倒希望柳夕淺剛才指著要畫自己了,別說一個時辰,就算一整天都得紋絲不動,他也不在乎。
不知道為什麼,他極想被她那樣旁若無人地注視著,盡心盡力地描繪著,這種感情太過強烈,以至于他側目看著身旁的容凜,竟生出了一絲破天荒的不耐來。
不知不覺,香已快燒盡,柳夕淺卻是後來居上,先宋子謙一步畫完了。
沒辦法,她又不用上色,容凜雖一身黑衣,但金線繪成的那只麒麟瑞獸可是個不小的挑戰,宋子謙求的是盡善盡美,總要畫得絲毫不差才肯罷休。
齊天淵也不忘穩住他的心神,「四弟,你別慌,慢慢來。她急于求成,絕對畫得不如你。」
柳夕淺冷哼一聲,心說你有透視眼啊,我的紙背面朝上你也能知道畫得怎麼樣。
宋子謙停筆的時候,香爐已被灰燼填滿了,那根又長又粗的香也只剩下了很短的一截,風一吹,便燃完了。
齊天淵站出來,高聲道,「各位,他們二人已經畫完了。」然後遙遙向容凜抱拳道,「容將軍,時辰已到,真是辛苦您了!」
容凜繃著的肌肉倏然放松下來,他從沒有這麼看得起齊天淵過,竟然還朝他點了點頭。
柳夕淺看著好笑,也覺得自己有些不厚道,朝容凜搖搖手,「是呀是呀,等會給你買包子吃哦!」
容凜毫不留情地瞪她一眼,不理人,容恪正站在他身後為他捶肩,對著柳夕淺無奈地吐吐舌頭。
這時,水月樓的小廝捧著兩幅畫,攤在容凜的面前讓他過目,卻是容恪先不淡定地叫出了聲,「哇,木木畫得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