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家小姐的事了,是不是?」
「嗯,我听一起干活的紫兒說了。她說小姐被人殺掉了……小姐那樣好的人,怎麼會……」鸝兒說著說著就哭出聲來,看來雪梅平日里應該待她不薄,听上去是有些真心實意在的。
「那你給我說說,你最後一次見你家小姐是什麼時候?」柳夕淺邊問邊用帕子擦掉她的眼淚,小姑娘哭得挺讓人心疼。
「大概……是兩個時辰之前。小姐吩咐我去膳房熬一碗八寶蓮子黑米粥,因為今日六爺要來,他最愛吃那個了。」
六爺,指的應該是馬六了。
「那從迎春樓開門做生意開始,有多少人來找過雪梅姑娘?」
「小姐這一整天都是被六爺包下來的,她今日不用接其他客人。」
「你再想想,除了客人呢?還有其他人沒有?」柳夕淺只覺得自己口水都快干了,問口供好麻煩啊。還有,這不是官府的活兒麼,她傻兮兮地攬來做什麼?
「哦,我記起來了——辰時剛過,小姐便神秘兮兮地讓我去請綠竹小姐到她房里。她們處了半個時辰的樣子,然後綠竹小姐拿著個包袱,匆匆走回倚竹閣去了。」
「綠竹……麼?」柳夕淺腦中浮現出那溫婉柔弱的女子的面容,淡淡搖了搖頭。
綠竹要是能殺人,她更願意相信這世上有鬼。不過……她比較想知道那包袱里面有什麼,會讓雪梅和綠竹皆如此緊張。
不過張烈可不管綠竹是縴弱女子還是彪壯大漢,立刻就命人要將她招來問話。
「張捕頭……」紅櫻壯著膽子走上去,「綠竹姐姐剛侍候完陳老板,這會應該沒力氣……」
「無妨,我去看看她。」柳夕淺咳了一聲,反手拍在張烈胸口,長嘆一句,「唉,男人要懂得憐香惜玉啊!」
紅櫻捂著唇直笑,朝著柳夕淺調皮地眨眨眼,恨不得撲上去獻個吻。
張烈被調侃得臉色微紅,握起拳頭重重貼在之前被柳夕淺踫過的地方,一下一下調整著紊亂的氣息。
容凜看得一清二楚,心說她到底要招惹多少人才能消停?
誒,不對啊,自己為何會對一個連姓甚名誰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如此上心?而且……還是個男人?!
老天爺,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柳夕淺可不會去理會身後兩個男人的心思,這倚竹閣比賞梅閣還要遠,她真心覺得這樣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地跑,對得住美人,但太對不住自己的雙腿,快酸透了。
倚竹閣的門是半敞著的,透過縫隙,可以依稀瞧見兩個人影。不過卻不是那陳大胖子,而是一個高高瘦瘦的龜奴。
綠竹確實是沒什麼精神︰她端起一只瓷碗,仰頭喝了一口,然後又放下,虛弱道︰「你先出去吧,這個我過會會喝完的。」
「綠竹小姐,您別讓我難辦了。」
「我知道。」綠竹有些焦躁地扯扯發絲,嘴唇明顯發著顫,「別煩我成麼?總之你一個時辰之後過來把碗拿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