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尹尚墨,剛才打電話的那個人說你的資料已經轉到了臨安大學,你還真的要轉學啊?」舒枚枚的思緒突然跳躍到了剛才的那個電話。
禮兒朝著尹尚墨比了一個大拇指,效率真快。
尹尚墨也不扭捏,「我不是說了我要轉學嗎?」
舒枚枚白了他一眼,然後走到他身旁,坐落下去,「尹尚墨,我可告訴你了,臨安大學只是個二流大學,你爺爺會同意?」
「他同不同意管他呢。」尹尚墨隨口就回了一句,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舒枚枚頓了頓,有些奇怪。照說三年前尹尚墨可是和他爺爺關系很好的,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尹尚墨被她看得不自在,而且還聞到她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味,緊了緊心神,「舒枚枚,你看著我干什麼?」
舒枚枚好一會才移開了眼神,有些事情,尹尚墨想要說的話就會對她說的。
禮兒盯著舒枚枚的面孔,看不出她有什麼不同,便作勢對著尹尚墨叫喚︰「尹尚墨,你好意思就一個人吃夜宵,我的呢?」
「什麼叫我好意思,這是我自己炒的,怎麼著,想吃自己做去。」尹尚墨立刻就回了過去,
舒枚枚‘嗤嗤’笑開,這尹尚墨本就不是下廚的料,在海南的那段時間里,浪費了多少個雞蛋和多少升的米才勉強可以炒出可以吃的蛋炒飯,可謂太不容易了。
想到這,便提醒禮兒道︰「禮兒,我看你要是餓了,就自己去煮一碗面得了,蛋炒飯吃了對胃不好,特別是在這個時候。」
雖然禮兒是知曉尹尚墨的廚藝狀況的,可是在這個當口,他還是笑得合不攏嘴,也不願意起身去廚房。
「姐姐,我都洗澡了,你幫我煮一碗面?」
他這句話立刻就遭到了尹尚墨的鄙視,「禮兒,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禮兒微微仰頭看他,一副‘我就是故意的怎麼著’的樣子,直把尹尚墨憋得咬牙。
舒枚枚自是注意到了這點,也罷,給他們兩個都煮一碗好了,她也餓了。
「尹尚墨,你也別吃了,我也幫你去做一碗。」
尹尚墨蹙了蹙眉,又展開了眉梢笑了。
舒枚枚進廚房做了面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她是不敢吃的,禮兒和尹尚墨兩人像是比賽一般,刷溜溜的就吃完了。
兩人被派去洗碗,舒枚枚听著廚房里發出的聲音,漸漸的打起了哈欠,這一天夠累了,幸好明天星期天不要上課,可以睡個大好覺。
很快,他們兩人便從廚房里出來了。
「尹尚墨,你背上到底有沒有痱子啊,我想要洗澡睡覺去了。」說罷,便捂了捂嘴,一副‘我很想睡覺’的樣子。
尹尚墨本來想說有,可看到她這般樣子,卻張了張嘴改了口,「你以為我像是禮兒啊,細皮女敕肉的,就是長了痱子也沒事。」
這句話讓舒枚枚愣了愣,不過還是對著展顏一笑,「沒事就好,我只是想說如果你要抹的話,就趕緊去洗澡,不然我要洗澡了。」
尹尚墨大方的手一揮,「沒事,沒事,你去洗澡,看你眼楮都腫了,這些天沒睡好吧。」
難得舒枚枚對他軟言細語的,他的好心情上升了不止一兩層,眉梢間竟完全綻放開來,面容上也是滿滿的笑意。
舒枚枚再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也不再說了,只是心里某個柔軟處有些暖和。
直到舒枚枚拿著衣服進了浴室,尹尚墨的嘴角還掛著笑容,似乎在回味著剛才舒枚枚對他散發的笑容。
禮兒終于看不下去,嗯哼一聲,「好了,尹尚墨,瞧你這樣,真是丟臉。」他絕對不承認他有些吃醋了。
尹尚墨這才反應過來,仰頭朝著禮兒‘切’了一聲,轉頭不再理他,自顧自的上了樓,他也拿衣服準備洗澡去。
禮兒模了模鼻梁,想著剛才尹尚墨得意的樣子,和舒枚枚剛才那溫柔的笑容,不禁陷入了沉思。
尹尚墨喜歡著枚枚不錯,至于枚枚他卻是一直都沒有看出她究竟喜不喜歡尹尚墨,可就剛才的情況看來,枚枚似乎對尹尚墨也不是絕對的無情,至少她對尹尚墨的關心是一定的。
如果那個雲岩之退出,雲天池也退出,他的對手也會有尹尚墨。
這樣想著,禮兒的思緒有些混亂,沉默了好一會才將這思想拋開,開啟投影儀,準備看看電視劇。
舒枚枚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禮兒在悶聲的按著各種頻道,停留的時間也不過幾秒鐘,擰了擰眉,用毛巾擦拭著頭走到他的身旁,「禮兒,你這是要看什麼?」
禮兒睨眼看她,然後轉看寬大的投影儀屏幕上,有些漫不經心的回答︰「還睡不著,但是又不知道干什麼。」
其實他此刻心情有一些煩躁,家族里最難解的問題也沒有讓他如此煩躁過。
和尹尚墨相處的時間越長,他和尹尚墨的感情就越好,堪比兄弟之間的感情,可是枚枚只有一個,到這最後,他和尹尚墨總有一個人要受傷。
他自認為他沒有那麼大方,如果枚枚選擇了尹尚墨他沒有那麼大方去恭喜他,可是如果枚枚選擇了自己,尹尚墨怕也是會受傷害,而且這傷害還不輕。
舒枚枚看他一副悶煩的樣子,以為他是家里出了什麼棘手的事情,便試圖去轉移他的注意力,將手中的毛巾拿到他的手中,「喏,給姐姐擦頭發好了,姐姐手都不想動了。」
禮兒笑笑,二話不說就放下了另外一只手中的遙控器,拿起毛巾便輕柔的幫著舒枚枚擦拭起來。
薰衣草的淡淡香味通過空氣的流動一波一波的刺入他的鼻息,禮兒的眼神也越發的柔和起來。
她的眉很淡,睫毛好像又長了些,鼻子還是那麼小巧,嘴唇依舊紅潤…似乎現在的她和三年前的她沒什麼變化,只不過,他卻感覺到她身上的女人味越發的濃重了。
曼妙的身軀,前凸後翹,秀眉微微蹙起,卻並不妨礙她那一雙清幽、純淨的眼楮迷他人的眼。就是這樣的一雙眼楮,讓他從一開始的向往,到現在的痴迷;也是這樣的一雙眼楮,讓他放不下。
舒枚枚被他輕柔的擦拭著,疲倦越發的闖入她的神經,漸漸的,漸漸的,她的眼楮便慢慢的瞌上了,整個身子也朝著禮兒倒了下去。
禮兒半扶著她的身子失笑,手中的柔軟刺激著他的神經,灼熱感自心而生,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真是磨人的小女人。
要是再這樣下去,禮兒怕控制不了自己了,便一個公主抱將舒枚枚抱起,手中的毛巾隨意的散落在沙發上,踏著一重一輕的腳步朝著二樓走去。
尹尚墨正好從他房間里出來就看到這麼一幕,頓時抿唇,「禮兒,舒枚枚難道不會自己走嗎?」
禮兒看了他一眼,也不回答,直接進了舒枚枚的房間。尹尚墨見此,也緊接著跟上去,進了門就看到禮兒將舒枚枚放在了床上,幫她捻好了被角。
禮兒這才轉過身來,「尹尚墨,你跟進來干什麼?」
「當然是…」看你這廝想要干嘛了。
後面的內容,尹尚墨及時止住了嘴,禮兒不是善類,嘴毒得很,和他吵架他幾乎佔不了上風的。
「尹尚墨,我們談談。」禮兒向著他的方向走去,走到他身旁的時候說道。
尹尚墨眼神一變,但只是那麼一瞬間而已,便抬腳跟上了禮兒。
禮兒上了別墅的陽台,尹尚墨也緊接著上來了。
今晚的夜空很美,空際中到處都鋪滿了閃爍的星星,皓月透過了白雲散發出淡淡的、朦朧的光,撒落在禮兒和尹尚墨的周身,仿佛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環。
禮兒不開口,尹尚墨也保持沉默。
似乎過了良久,禮兒才稍稍側身,聲音清冽如旭日里的暖風,「尹尚墨,我們認識也好幾年了吧。」
尹尚墨點點頭,心里有些奇怪。
「所以說,我們喜歡枚枚也好幾年了。」禮兒又道。
尹尚墨這才抬起了眸,深深的看禮兒一眼,「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是想要讓我放棄舒枚枚?」
禮兒輕輕搖頭,嘴角泛出一抹淡笑,「我沒資格要求你放棄。」
「那是…」尹尚墨也笑了,他知道禮兒不會說出要他放棄的這種話出來。
「我想說,不管枚枚選擇誰,我都不會離開她。」禮兒的話和輕,可是這分量卻是重的,他這不止是堵,而且不管是輸是贏,他都能夠承受得起。
尹尚墨只是稍稍愣了一秒,「這句話,我也還給你。」
話畢,他便轉身離開了陽台。
如果說在三年前他可能還有在舒枚枚選擇別人之後離開,那麼現在三年後,即使是舒枚枚選擇了別人,他也不會離開她了,因為…他覺得…他的世界如果少了她,那麼他的生活便是除了黑白,還是黑白,此生無味,生來何念?
禮兒沒有因為他這句話而惱怒,反而笑了。如果尹尚墨說會離開枚枚,那麼尹尚墨就不是個他需要的對手了,也不是個真正喜歡枚枚的人。
兩日後,尹尚墨、禮兒兩人齊齊轉入了臨安大學,一時間,大學里突然多出兩個樣貌如此養眼的人,引得臨安大學里的女生齊齊呼叫不已。
舒枚枚也緊接著進入了特別蕭索的狀態,因為尹尚墨和禮兒幾乎步步不離她到身邊,這就相當于向全校宣誓著她和他們兩個的關系不一般,本來因為雲岩之而遠離她的女生漸漸的向她靠攏,要她傳情書、禮物…
雲岩之仿佛沒受影響,依舊會來找她,和她一起吃飯,舒枚枚拒絕不了,又不能讓禮兒和尹尚墨不要跟在她身旁,所以,現在她吃飯都進入了低迷狀態。試想想,若是你吃飯碗里永遠有推成山的菜肴,你還能一直消化良好麼?
「岩之,你自己吃吧。」
這是舒枚枚吃這餐飯第十五次說這句話了,可見她說這話的效果幾乎是沒效果的。
雲岩之依舊笑得溫和,「沒事,你太瘦了,多次點才行,而且又要考試了,體力需要補充才能讓腦力靈活。」
舒枚枚苦笑不已,這雲岩之自從踫上了尹尚墨和禮兒,嘴里說出的話是越發的讓她覺得道理多多了,也堵得她沒法拒絕。
尹尚墨卻是擺著一張臉,筷子往桌上一放,帶著少許質問的口氣,「舒枚枚,你叫他岩之,卻叫我尹尚墨,好歹我多認識你多少年,也沒見你多親熱的叫我。」
尹尚墨這醋是沉澱了幾天了,這幾天他每一次听到舒枚枚叫著雲岩之為‘岩之’,每一次都心里抽得難受,憑什麼啊,舒枚枚叫他都連名帶姓的,叫雲岩之這個才認識不到兩個月的人叫得那麼親熱,天理何在?
舒枚枚抬頭,奇怪的看尹尚墨,「尹尚墨,你吃錯藥了吧。」
她這一說,尹尚墨這心里就越發的氣不過了,「舒枚枚,你才吃錯藥了。」
舒枚枚無語,不過臉上的表情倒沒多大的變化,她也習慣了尹尚墨這時不時的‘抽風’行為。
見舒枚枚不說話,尹尚墨這心里更是惱火不已,正想再說,卻听得禮兒道︰「姐姐,尹尚墨是想讓你叫他換一個稱呼。」
禮兒這話,得到尹尚墨一個感激的眼神,不愧是戰友,到這關鍵時刻還是挺自己的。
舒枚枚似乎才反應過來,不過‘尹尚墨’她叫著也挺熟悉的,可是看尹尚墨這個樣子,看來對她這叫法有意見,便開口詢問︰「那你要我叫你什麼?」
尹尚墨沒有想到舒枚枚那麼快就妥協了,稍稍腦袋想了想,便道︰「阿尚、阿墨,你選擇一個叫。」
「阿墨,還不錯。」舒枚枚重復了一遍尹尚墨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