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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清晨,艦隊駐地家屬大院……起床號按時吹響,寧可煩躁的拉過被子捂住耳朵,轉了個身繼續睡。
嚴肅欠身坐起來,看了看被對著自己裹著被子熟睡的小女人,傾身過去,把被子拉開露出那張美麗的容顏,滿足的微笑著湊過去,吻了吻白皙如玉的額頭,在被拍了一巴掌後,得意的掀開被子下床穿衣。
半個小時後,大校先生穿著一身特殊花色的作訓服端著托盤上樓來。托盤里是剝了蛋殼的白水煮蛋,一碟綠油油的雪里蕻咸菜,一碗海鮮粥。
「寶貝兒,吃飯了。」
「唔……不要。」寧可明明醒了,就是懶得動,好像再睡三天三夜也睡不夠似的。
嚴肅把盤子放在床頭櫃上,側身坐在寧可身邊,拉開被子,把寧可亂糟糟的頭發一縷一縷梳理到一旁,然後彎腰,輕輕地吻她的額頭,眼楮,鼻尖,然後是微啟的櫻唇。
「嗯……」寧可開始的時候負隅頑抗,但終究因為喘不過氣來而睜開眼楮,抬手抓住嚴肅的衣服,感覺到不同于軍裝常服的布料後,驀然睜開眼楮︰「怎麼穿作訓服?要出任務啊?」
「沒有任務,有點事情要去基地。晚上回來。」嚴肅把寧可從被子里抱出來,摟在肩頭,單手端過托盤把吃的遞到寧可面前︰「吃點再睡,一會兒冷了。」
寧可听說沒任務,整個人軟下來,靠在嚴肅的肩頭迷迷糊糊的搖頭︰「我不想吃麼,沒胃口。」
「乖啊,听話。這幾天你吃飯太差了啊。再這樣下去我就得把咱媽給請過來了。」嚴肅耐心的哄,把白水煮蛋掰開,用蛋清卷一點咸菜往寧可嘴里送。
寧可眯著眼楮張嘴,靠在嚴肅的懷里吃了一個煮蛋,喝了半碗粥。
嚴肅又端了一杯溫開水給她喝了兩口,把餐盤收拾一下準備下樓,剛起身,寧可便捂著嘴巴欠身干嘔了一聲。
「嘖!要不還是去醫院吧?」嚴肅的眉頭立刻緊皺起來。昨天晚上就這樣,吃一點東西就要吐,肯定是前天晚上出去吃飯吃壞了肚子。
自從嚴寧去了北京,嚴肅一個周總有三四天不在家,寧可一個人吃飯極其沒規律,有時候忙起來一天只吃一頓早飯,中午的時候喝杯咖啡吃兩塊曲奇就oK了,晚飯直接不吃,說吃了晚飯夜里睡不著覺,胃里漲得難受。
「我沒事兒,你忙你的去吧。等會兒我自己去醫院開點胃藥就好了。」
嚴肅還想說什麼,無奈時間來不及了。樓下有汽車的鳴笛聲,司機已經過來接了,他也只好匆匆下樓。
寧可一個人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才起來,洗臉刷牙後,還沒下樓呢手機就響了。拿過來一看,居然是寧果。
「喂,姐!」寧果的聲音听起來很開心。
「果果,這麼早給我打電話?」
「姐你住在哪邊啊?我去找你。」
寧可一怔,轉而開心的問︰「你找我?你回來了?!」
「是啊,我有三天的休假,昨天晚上回來的,很晚了就沒打擾你。」
「那你在家等我啊,我正好要回去。」
「好啊,那你快點啊。」
寧可掛了電話,迅速換衣服,拎了包拿了車鑰匙出門。
自從生了嚴寧,九辰集團的事情就逐漸的轉交給了蘇陸軒,只是每天寫點東西,帶帶孩子。現在孩子去北京了,寧可每天出了寫點東西之外就是出去走走,找容向晚喝下午茶,或者去凌墨家跟蘇羽跑出去瘋。想兒子了就跑去北京住幾天,然後再讓嚴肅的電話給催回來。
生活簡單卻不單調,倒也愜意。
寧可的車子開到寧家花園的時候,寧果已經等在大門口了。她穿了一件大紅色的短款羽絨服,黑色的靴褲,長筒馬丁靴,英氣勃勃又嬌媚艷麗,好像雪地里的紅梅。
「總算來啦!」寧果拉開車門坐進車子里,開心的笑著。
「你怎麼回事兒啊,我都到家了不讓我進去啊。」
寧果一擺手︰「哎呀,煩死了,咱們快走,快帶我離開這里。」
「煩什麼呀?」寧可驅車調轉方向,朝繁華的市區駛去。
「還不是我媽媽。」寧果扁了扁嘴巴,一副不屑多說的樣子。
寧可笑了笑,也沒多問。
杜心靈這段時間嘟囔的最多的就是讓寧果轉業離開軍隊。
可寧果今年剛從海航學院畢業,作為一個優秀的畢業生,剛剛授少尉餃的有為青年她怎麼可能願意轉業回家?
再說了,當初她義無反顧的去當兵,為的是什麼寧可心里明鏡兒似的。
雖然這丫頭很多事情都不靠譜,包括當兵追男朋友這件事也有些匪夷所思,但這卻是她長這麼大唯一執著而且堅持了六年都沒有改變的事情,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說轉業就轉業?
「這次只有三天假嗎?」寧可一邊開車一邊問。
「是啊,三天後又要歸隊了。」寧果很開心的笑著,好像歸隊比回家還高興。
「那麼喜歡部隊啊?訓練的時候一把泥一把汗的,又髒又累。你這麼個小姑娘……嘖嘖。」寧可故意調笑這個小妹妹。軍隊真的是鍛煉人的地方,六年多的時間,寧果活生生變了個人。
「姐,告訴你個秘密哦!」寧果笑得神秘。
「說吧。」寧可卻沒把這所謂的秘密當回事兒。
「你是軍嫂我才告訴你,你要替我保密。」
「這麼重要啊?」寧可忍不住笑著看了寧果一眼,「實在不行你還是別說了,萬一哪天我不小心說漏了嘴,泄露了我黨我軍的重大秘密,可是要殺頭的。」
「切!沒那麼嚴重。你被告訴我媽就成了。」
「嗯?你又有什麼事兒瞞著舅媽?」
「我已經被選入墨龍大隊啦!三天後,我就去姐夫麾下報道,接受墨龍大隊飛行分隊的選訓。」
「?!」寧可完全沒有思想準備,一腳剎車踩下去把車子停到了路邊。
幸好這里還屬于郊區,路上車子不多。
「姐!你干嘛這麼激動啊!」寧果沒系安全帶,出于本能的自我保護及時出手撐住了身體,腦袋才沒踫到擋風玻璃上去。
「你說的是真的?」寧可盯著寧果,認真的問。
寧果理所當然的點點頭︰「當然啦。我檔案都已經被轉到墨龍大隊來了吧,姐夫沒告訴你啊?」
寧可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問︰「果果,你非得要這樣嗎?」
「姐,這樣有什麼不好?」
「你知道你姐夫他們這些人都是執行什麼樣的任務嗎?」
「我不知道。」寧果搖搖頭,「那是軍事機密。但我知道,墨龍大隊是海陸特戰隊里神話般的存在,他們無所不能,墨龍,是每個海軍都夢寐以求的地方。」
「果果,你進墨龍,是不是因為童雲驍?」
「姐。」寧果收斂起一切玩笑之色,鄭重其事的看著寧果,沉聲說道︰「六年前我去當兵,唯一的理由就是,我想走進軍人的生活,了解他們,從而走進童雲驍的世界里去。但現在——我去墨龍,並不僅僅是因為他。」
「因為我也有我的夢想。我願意為了我的夢想去努力奮斗,去揮灑汗水和鮮血。」
「我要成為一個優秀的軍人。我要跟他比肩而立,共同戰斗,同生共死。」
寧可一時間愣住。這樣的話在劇本和小說里是很常見的話,這對寧可來說很平常,甚至算不上詞句優美更不能說辭藻華麗。
但是這樣的話從寧果的嘴里說出來,讓寧可只覺得震撼。
這是從小到大只知道吃喝玩樂的果果啊!她曾經是那麼一個被舅媽給縱容寵溺得不知天高地厚,想要什麼就必須有什麼,跟同學出去泡吧喝酒逃學曠課,打游戲跳街舞,招貓逗狗的壞孩子!
這樣的壞孩子如今對著她信誓旦旦的說要做個優秀的軍人,要跟心愛的人比肩而立,要共同戰斗,同生共死!
寧可半晌才嘆了口氣︰「果果真是長大了。」
姐妹兩個開車去了繁華市區後,寧可直接把車開到了愛彌兒西點屋。
容向晚跟顧易銘結婚後,容易去了北京讀書,顧易銘帶著容向晚回到了S省。兩個人工作日在J市,休息日會跑到Q市來度假。還有顧易銘有工作出差的時候,會把容向晚送到Q市來讓寧可陪著。
這幾天顧易銘去了歐洲,容向晚就在Q市照顧西餅屋的生意。
愛彌兒西餅屋後來重新擴大裝修過,面積比之前大了兩倍,單獨開闢出了幾張餐桌供店里的客人休息吃茶點。店員也由之前的一個增加到了四個。另外還聘請了兩個面點師。
寧可和寧果手牽手進門,店員早就笑盈盈的上來打招呼。
「向晚姐呢?」寧可笑著問。
「在里面做點心呢,說是有新想法。」
「又有什麼新想法。她做花樣西點可是夠多的了。」
說話間,容向晚端著一個托盤從里面走了出來。經過三年的治療保養,她的腿已經好多了,基本不用坐輪椅了。
「可可,你來啦。」容向晚跟寧可打招呼,臉上的微笑淡淡的羞澀。三十多歲的人了,看上去還像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家。
寧可笑著去接過了她手里的托盤︰「又有什麼好吃的?」
「我試著做了兩種慕斯,你嘗嘗。」
「嗯,好。」寧可拿了一塊遞給寧果。
寧果無心美食,心里想著的只有三天後的選訓和她媽媽的嘮叨。
而且,她從部隊帶了這幾年,味蕾已經被糟蹋的差不多了,現在只要能吃的東西一律不挑,好吃難吃基都一樣了。再不是之前讓童雲驍嘗她媽媽煲的靚湯的小姑娘了。
寧果被杜心靈嘮叨了一個晚上,心煩不已。她媽媽的意思她很明白,讓她去當兵已經是最低底線了,她絕不同意她再找個當兵的男人。而且,那個男人還是特種部隊的,每天都在玩兒命。
杜心靈之前沒覺得特種部隊有什麼危險,但自從認識了嚴肅之後她才明白,連那樣的身份背景的人都會受傷而且還險些喪命,那個沒什麼背景的童雲驍會怎樣?!她可不想女兒年輕輕的就守寡!
寧可看寧果有以下每一下的戳著慕斯,忍不住伸出手去用自己手里的叉子敲了寧果的叉子一下。
寧果回神,抬頭看著寧可︰「想什麼呢?」
容向晚輕笑︰「我做的東西有那麼難吃嗎?」
「沒有啊,姐。」寧果嘿嘿一笑,低下頭去把慕斯兩口干掉。
「你慢點!」寧可皺眉,「你們這些當兵的,吃東西都一個德行。」
同一時間,嚴大隊長辦公室里。
羅小杰三口兩口干掉一碗泡面,眼楮卻一錯不錯的瞄著旁邊的一摞檔案資料,吃完後抬手抹了一一下嘴巴,不可置信的問︰「頭兒,你真的要招女兵啊?」
「只是給飛行中隊補充幾個女兵。今年的軍演,海航的女兵不是大出風頭了嘛。咱們也得與時俱進,不能叫人家說咱們瞧不起女人啊。」
「可……」羅小杰皺眉,他是真的很瞧不起女人啊。
在這些鐵漢子的心里,女人和孩子都是弱者的代名詞啊。自古以來,戰爭就是男人的事情嘛!再說,讓女人去打仗,豈不是他們這些老爺們兒的恥辱?!
「你們不是一個個都抱怨墨龍基地是和尚基地,一個母耗子都瞧不見?」
「哎,可是……」羅小杰心想就算是沒有母耗子,您也不能整幾個女兵進來啊,這……那些狼崽子們晚上還能睡著覺啊!
「別可是了。訓練大綱弄好了沒?」
「訓練大綱是沒問題啊,可這女兵……我們是不是得單獨弄一套大綱給她們啊?再說,她們是要進飛行中隊的,體能什麼的也沒必要跟行動中隊的人一個標準。」
「怎麼,飛行中隊就不是作戰部隊了?在訓練中,沒有女人和男人之分,有的只是兩種人︰合適留下來的,和不合適留下來的。明白了嗎?!」嚴肅立刻收了笑容。
「是!」羅小杰嘩的一下站起來,立正後,大聲應道︰「我明白了!」
中午飯寧可和寧果同容向晚一起去譚家私房菜館。
寧果記得寧可喜歡吃清蒸魚,便點了一道清蒸海魚。結果魚一端上來寧可就覺得胃里不舒服,忍不住皺眉。
「怎麼了?」容向晚細心,發現寧可臉色不怎麼好,忙問。
寧可忍著胃里的翻騰︰「這魚的味道好像不對。」
「沒有不對啊。」寧果疑惑的看了寧可一眼,拿了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嘴里,「很好吃啊。」
容向晚遲遲疑疑的看了一眼清蒸魚,又看了一眼寧可的臉色,低聲問︰「你是不是有了?」
「有……什麼?」寧可奇怪的看著容向晚。
容向晚輕笑︰「你兒子都三歲多了,還裝傻賣乖?」
「……」寧可一下子明白過來,試想自己這兩天的反應的確跟懷孕差不多。可是嚴肅的身體不是……
「該不會是真的吧姐姐!」寧果激靈,一下子也明白過來。
「不會吧。」寧可暗想自從知道嚴肅的身體受到過嚴重的輻射,影響他身體的健康致使寧可懷不上孩子之後,他們滾床單的時候就沒用過套套。
用嚴肅的話說,反正都是懷不上的,干嘛還隔靴搔癢,本來他就不喜歡那玩意兒。
「先吃飯,吃了飯去醫院!」寧果當機立斷,把清蒸魚端了下去。她姐聞不得這個味道,再好吃也不能上桌。
容向晚也很高興,這幾年她一直也想再生一個孩子。容易雖然好,但畢竟顧易銘錯過了他的出生,而且,他們結婚後容易被爺爺接去北京,容向晚曾想著讓容易改姓顧,顧雲峰老兩口自然也是這個意思,然而顧易銘卻一口回絕。他兒子就叫容易,姓容,名易,很好,不必改了。
容向晚感動之余,又覺得對不起顧家。但顧易銘卻堅持不讓她懷孕,理由也說的很明白,她的身體不好,先養好身體再說。
因為有了懷孕這一說,寧可午飯也沒心思吃了。
隨便吃了兩口三個人便直奔醫院。
醫生問了寧可的例假,然後給開了一張尿檢的單子。
一個小時後,化驗結果出來。HCG結果為陽性。
懷孕了!
居然?
寧可拿著化驗單,老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給姐夫打電話!讓他晚上請客!」這麼好的事兒不敲一頓實在可惜。寧果立刻抄起手機給嚴肅打電話。
嚴肅正在打開電腦看這些新學員的資料,手機響他看都沒看就接了起來。
「姐夫!」
寧果歡快的聲音把嚴肅給震了一下,嚴大隊長下意識的把手機拿開一點︰「寧果?有事啊?」
「出大事兒了!」寧果故意夸張了語氣。
「什麼大事兒啊?你要嫁人了?」
「切!我嫁人算什麼大事兒啊!在您跟前能算得上大事兒的自然跟我姐有關系啊!」
「你姐怎麼了?!」嚴大隊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婆出狀況。
「你下班後早些來家就知道啦!」寧果故意吊大隊長的胃口,她知道等自己進了選訓隊就不敢跟這位姐夫杠了。
「寧果!」嚴肅急了,這死丫頭敢說話說一半兒!
「嚴肅。」寧可伸手把寧果的電話搶了過來,「我沒事兒。」
嚴肅急切地問︰「可可,到底是什麼事情!」
寧可苦笑一聲,也沒瞞著嚴肅︰「我懷孕了呢。」
「……」嚴肅先是懵了,不是說自己……但不到兩秒又反應過來,欣喜若狂︰「真的?!」
「嗯,應該是真的吧,我還在醫院呢。」寧可有點犯愁,華夏的計劃生育政策她是知道的,嚴肅又是這樣的身份,他們已經有一個嚴寧了,如果再生一個,會不會讓人指摘呢?
「你說,這該怎麼辦啊?」寧可的聲音軟軟的,透著無奈。她真的不想傷害自己的孩子。雖然她一直沒想要第二個,但既然來了,就沒有丟掉不要的道理……
嚴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媽的,老子多少回出生入死都沒這麼緊張過,上一次懷孕是人工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這次才是真正的驚喜。
「你乖乖的,把手機給寧果。手機有輻射,對你身體不好。」嚴肅柔軟的聲音幾乎能滴出水來,完全換了個人。
寧可乖乖把手機給了寧果。
寧果按照嚴肅的吩咐,一邊嗯,一邊啊,然後是是是,知道了,姐夫放心,雲雲。
然後,電話切斷,寧果上前來攬著寧可的肩膀找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扶著她姐落座︰「我姐夫說了,讓我們原地不動,等他過來。」
容向晚笑著看寧可︰「嚴大哥可真疼你。」
寧可秀眉一挑,反問︰「顧易銘敢不疼你?回頭我抽他。」
嚴肅一身作訓服沒換,一路飛車趕到軍區醫院,一步三四個台階往樓上跑,一路驚翻了多少醫生護士。
一個大校,一身作訓服生龍活虎的往上竄,可是出什麼事兒了啊!
當晚,寧可,嚴肅,寧果一起回了寧家花園。
寧可再次懷孕的事情沖淡了寧果參加墨龍選訓的事情,一家人歡聲笑語,暫時把寧果這個小麻煩放到了一邊。
寧可擔心計劃生育什麼的完全是多余的,杜夫人一句︰你不是外籍嗎?去溫哥華生孩子,國內誰也管不著。孩子還能享受國外的福利。
雖然嚴肅不怎麼願意自己的孩子是個外國籍,但這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于是,嚴肅親自給寧遠昔打電話說寧可又懷孕的事情並說起要讓寧可去溫哥華生孩子。
寧遠昔恨不得立刻回來接寧可走。這幾年女兒被老公和孩子絆住,都沒怎麼在溫哥華住過,她不好丟下古雲馳一個人在國內久住,想女兒都想瘋了。
此事皆大歡喜,連京城嚴老爺子听說此事也連說了三個好,恨不得把寧可接到北京去養胎。但嚴肅肯定不會讓寧可過去,去了北京也只有她照顧老人孩子的份兒,到底是養胎還是盡孝還真是不好說。
三天後,寧果一身戎裝出現在墨龍基地新學員選訓的操場上。
和她並肩站在一起的有六個女兵和五十三名男兵。
女兵都是飛行中隊的候選人,男兵則要主要是進行動中隊,自然,有特長的也會被選入其他中隊,比如信息支隊。當然,其他的分隊支隊比如後勤支隊,警衛小分隊什麼的,如果合適也有可能被選入。
但站在這里的這些人都是各個軍區艦隊的尖兵,他們最渴望的都是進入行動中隊。包括這六個女兵,如果行動中隊允許有女兵的話,她們也會義無反顧的投身進去。
寧果挺直了腰板兒,站出最標準的軍姿。
在她對面負手跨立的是三位教官︰主教官羅小杰,助理教官童雲驍,馬騏。
羅小杰是突擊手出身,在墨龍大隊做格斗教官有七八年的之久,是嚴肅精心培養的接班人。
槍王童雲驍,墨龍大隊最優秀的狙擊手。
三年前,槍法就勝過了嚴大隊長。當然,嚴大隊長年紀大了,又升任大隊長,精力被案頭工作佔用了大半兒,比不上童槍王,不管是體力還是精力都是最巔峰的時期,又被嚴肅精心培養過,青出于藍那是必須的。
馬騏,墨龍大隊的天才兒童,國防大學畢業,修的是電子對抗雙學士優秀畢業生和軍事學碩士,從大學里出來就是少校。現如今是行動一中隊的中校副隊長,負責行動中隊的通訊工作,是頂尖的爆破手。
雖然這三位都做過什麼光輝事跡可能是軍事秘密,寧果沒有權限查閱,但她並不陌生。
有機會交流,就有機會了解。這是必須的。
一開始並沒有什麼訓話,墨龍中隊從來也沒有什麼戰前動員。這些人都是嚴肅帶出來的兵,嚴肅的性子,遇到事兒提槍就上,干的爽了收槍走人,廢話什麼的從來沒有。
羅小杰負手跨立不說話。馬騏身為副教官不得不開口,馬副隊長素來人緣好,說話也好听︰「昨天發給大家那張小測驗大家都能看懂吧?」
寧果忍不住抿了抿唇,那張紙她當然也有,是夾在墨龍給他們準備的行李卷兒中的。
紙上打印的五號字,各式嚴謹,清楚明白︰25公里的山地越野和10公里武裝泅渡,四種槍械的射擊,直升機空降入水,還有不計其數的障礙跑,更要命的是這張科目單是一個整體,單子上詳細標明了整個路線,試訓人員必須一氣呵成地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全部科目,而那個規定時間短得簡直就像是一個虛幻的數字。
寧果自以為之前自己在東海那邊已經吃盡了苦頭,接受了最嚴格的的訓練。如今看來那些訓練簡直比老媽的嬌斥還溫柔。
「有沒有沒看懂的?」馬副中隊揚聲問。
隊列里沒有人出聲,雖然他們對小測驗的內容月復誹盈天,但也知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好,既然大家都懂了,那麼今天我們有空先帶著大家走一圈兒。接下來的兩個禮拜你們就自己練。兩個禮拜後進行選訓,合格的,留下繼續訓練,不合格的走人。以後都是這樣的規矩,我想大家在原單位都是尖兵,我也不用嗦了。」馬騏說完,回頭看了一眼羅小杰。
羅小杰眯了眯眼楮,轉身鑽進了越野車里。
「出發!」馬騏一揮手,下了指令。
寧果趕緊的多看了童雲驍一眼,向左轉,跟上前面已經跑步走的女兵。
越野車里,羅小杰靠在車後座上打瞌睡,童雲驍開車,馬騏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啵啵的說話︰「哎,我說驍爺,你家果果越來越英姿颯爽了哈,就剛剛女兵那一隊六個丫頭片子,我看就她好看。」
童雲驍專心開車,眼神都懶得給馬騏一個。
「哎哎,跟你說話呢,沒听見啊?」
「嗯。」童雲驍終于有了動靜,卻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音符。
「隊長!」馬騏委屈的朝後面叫了一嗓子。
「有屁快放。」羅小杰正困呢,昨晚通宵看檔案沒合眼,上了車還得听這小子嘮叨。
「童童不搭理我!」馬騏跟羅小杰賣乖。
「出息!」羅小杰憤憤的罵了一句,「不搭理你就對了。再特麼嗦下去跟學員一起越野去。」
馬騏立刻憤憤然︰「你們這些人都特麼太沒人情味兒了。一個個都特麼木頭一樣,沒勁兒!還是咱們頭兒好。老子很懷念跟在頭兒身邊混的日子。」
「你想給咱們頭兒當勤務兵去?我成全你啊。你小子天生一副狗腿樣兒,是個當勤務兵的好材料。」羅小杰不愧姓羅,落井下石的功夫是渾然天成的。
「頭兒家的小姨子看上的又不是我!」馬騏立刻哀怨的嚎叫,「要是咱們可愛的果子瞧上的是我,我特麼早打報告給頭兒當勤務兵去了。最起碼每天能多見見嫂子,順便朝拜朝拜老丈人。」
專注開車的童槍王眼神閃爍了一下,手中方向盤一打,車右側的輪胎很精準的壓上了一塊石頭,車子猛地一晃,馬中校猝不及防,腦袋一歪,砰的一下撞到了車窗玻璃上。
「哎呦!」馬騏捂著疼痛的腦門瞪童雲驍︰「驍爺你干嘛!」
童雲驍賞了馬騏一個眼神︰「不干嘛。沒小心。」
沒小心?!鬼才信你!馬騏咬了咬牙︰「我說驍爺,你特麼是腦子不開竅啊還是你根本就沒竅可開啊。果果那丫頭追到咱們基地來了,你特麼怎麼還沒反應啊!我看著都急。」
「你急有個屁用!」羅小杰再次表示對馬騏中校的鄙視︰「皇帝不急太監急。」
馬騏憤憤然︰「以我們家驍爺這副德行,我能不著急嘛!而且,你看看他這個沒良心的,居然故意害我!」
童雲驍看了一眼馬騏,面無表情的說︰「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馬騏氣急敗壞的,「我什麼不知道啊?你當我跟你一樣是塊木頭?!不,你不是木頭,你特麼是花崗岩!」
羅小杰笑噴。他們家童槍王的一顆心果然跟花崗岩一樣,堅硬無比,還不開竅。現在隊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寧果對他有意思,可他卻全然一副不動如山的樣子,愁死個人了!
車里,三位教官說笑著,車外,那些越野跑的男兵女兵們也不甘寂寞。
跟寧果一起選進來的六個女兵其中有一個是跟寧果一起從海航畢業的,名字叫陳瀟,是從西南山區來的姑娘,性子爽朗。
她跟寧果兩個人不疾不徐的跑在隊列的後半部分,25公里山地越野可不是百米沖刺,她們得保存體力。
「果果,你們家童童是咱們教官哎!」陳瀟很開心,能進墨龍已經是驚喜了,沒想到還能遇見好朋友的男朋友,這趟就算是被刷下去了也沒白來。
寧果笑了︰「你還指望他給我們放水啊?我告訴你想都別想。」就丫那副死不開竅的樣子,恐怕連放水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
女乃女乃的,前些日子在南海艦隊駐地慶功宴的時候,這貨還抱著自己親個不停的,今天再見面,居然連個眼神都不給。夠狠的啊!
「喲,你們跟這里的教官認識啊?」另一個女兵湊了上來,她是陸航的人,叫宋春暉,跟寧果陳瀟之前並不認識。
陳瀟直爽,笑道︰「是啊。就那個個子最高長得最帥的,是我們家果果的男朋友。」
「不是吧?」宋春暉一臉的不信,「那個帥哥的臉色好冷的。」
童雲驍瘦高個,人長得又帥,往那兒一站自然吸引姑娘們的眼神,宋春暉也不例外,早在隊列的時候下死眼多看了吉言帥哥,但那位帥哥看人的時候眼神一點溫度都沒有,怎麼可能是誰的男朋友?
「哎呀,你不知道啦!我們家果果跟他早幾百年就認識。」陳瀟頗有得意之色,好朋友的男朋友是教官,她也很自豪。
「切!」宋春暉不屑的哼了一聲,加快腳步把陳瀟和寧果甩在後面。
陳瀟不服,瞪了宋春暉一眼︰「跑得快有什麼了不起?果果,走,咱們超過她。」
這若是換做之前,寧果是必須超過那個宋春暉的。但今時不同往日,寧果只是淡淡的一笑︰「別生氣,保持體力。25公里現在連一半都沒有呢。體力拼完了,堅持不下來就得回去了。」
「嗯。」陳瀟趕緊的點頭,也不再廢話了。
25公里越野對寧果這幾個女兵來的確夠狠。他們是航空兵,體能訓練雖然也有,但絕不是這個標準。
跑到後來有兩個女兵直接跪在了路邊,死活不跑了。
寧果皺著眉頭看了她們兩個一眼,又擔心的看了一眼陳瀟。
「沒事兒,你能跑就趕緊的沖,別管我。」陳瀟催促寧果,她知道,寧果的體力很好,25公里越野跑對她來說不至于堅持不下來。
「沒事,我不爭第一。」寧果依然保持快陳瀟一步的距離帶著她跑。
25公里越野後還有泅渡,在這個時候把力氣拼完了後面的項目做不了也一樣不行。而且,這只是個小測驗,選訓是兩周以後的事情,她必須把這幾個項目都體驗一遍才能找到自己的弱點。
墨龍飛行中隊和童雲驍一樣,對寧果來說是勢在必得。
寧果跑到終點後也基本沒力氣了,趴在一塊石頭上喘氣。
馬騏走過來善意的勸說︰「別趴著,不然待會兒一下水腿就抽筋了!」
陳瀟則剛一踫線人就跌了出去,趴在路邊吐得昏天黑地,還沒吐過勁胃里就空了,連著黃膽吐得精光,趴在地上一陣陣地干嘔,胃里像是有一個粗糙的鏟子在用力攪動,引起胃黏膜劇烈的抽痛。
羅小杰傲慢的在一群七零八落的人中間走來走去,臉上的笑容嘲諷鄙夷︰「哎!一群垃圾!濫白菜幫子!趁早退出得了,老子還能去睡會兒覺。」
尖兵就是尖兵,即使是累到極限了也有一股子硬氣撐著,被教官鄙視後,一個個都抬起了頭,眼中倔強與憤怒一樣灼熱。
看著氣勢洶洶的眾人,羅小杰輕輕一笑,抬手彈了彈手腕上的多功能手表。
寧果一下子反應過來,時間在一點一滴的過去,而他們的測驗還沒結束,于是她一把拽過背包臨菑身上,匆匆沖到池塘邊,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現在是冬季,水溫在十度以下。跳下去後刺骨的寒冷讓寧果精神一震,太特麼的爽了!
寧果跳下水之後,剩下的人也都不甘落後一個個撲通撲通下餃子一樣跳了進來。冷水浸透了衣裳,有人高聲罵了一句︰「我操他姥姥的!太冷了!」
岸上,羅小杰冷笑著搖搖頭,轉身鑽進了車里。
馬騏深吸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童雲驍,然後順著童雲驍的目光看過去,那片水里,一個黑色的腦袋正迅速地往前滑行。
「女孩子家家的,真不該來我們這種鬼地方。」馬騏拍拍童雲驍的肩膀,轉身上車。
童雲驍很難得的皺了皺眉,轉身跟了上去。
泅渡之後是射擊。
寧果的槍法很好,這一點童雲驍早就知道。但這次的射擊跟往常不同。
槍械全分解,拎起槍就打的這種好事在墨龍是遇不到的,寧果對這樣的事情倒是不覺得奇怪,墨龍畢竟是墨龍,跟其他連隊一樣,那就不是神話般的存在了。
她飛快地拿起零件開始拼裝槍械,可是才拼了兩塊就察覺出不對,面前的這一堆破爛里起碼藏著四種槍的零件,但是恐怕只有一支是可以拼全的。
射擊教練是童雲驍。
這一點寧果已經明確了。童雲驍在墨龍有槍王之稱,據說三年前跟嚴肅單挑,迎了嚴大隊長這個不滅的神話後,威名更勝。
寧果一邊組裝槍械一邊默默地瞄了童雲驍一眼︰童童,你的槍法就是這樣練出來的嗎?
子彈打完,寧果跟著前面的指示牌從側門跑回了基地,大操場上布滿了各式各樣的土堆和陷阱,到這份上參加選訓的隊員們根本也沒什麼知覺了,不過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見溝就跳,見牆就爬。
寧果眼睜睜看著跑在她前面那個人從四米高的吊索上月兌手,重重地砸到地面的泥水里,半天爬不起來,根本沒人來管他,醫務兵站在離開他們十幾米遠的地方,自顧自地聊著天。
媽的!寧果終于忍不住暗罵,怪不得姐姐也不贊同自己來這個鬼地方。連醫務兵居然也他麼的這麼不講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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