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很小,黎軒一眼就能看到這個房間里面的狀況。
確定凌心悠和白露安然無恙,他才將目光投射到口罩男的身上。
「黎軒,單槍匹馬,你也敢來?」口罩男握緊了手中的棍子,惡狠狠的瞪視著門口的黎軒。
「你怎麼知道的!」
黎軒為了保護凌心悠,竟然棄她于不顧!光子狠口。
「黎軒,求人要有態度,你必須跪下來求我!」彭毅見自己佔了上風,立即提出來更加變-態的要求。
「咚——」此刻,她再度睜眼,黎軒已經跪到了地面上。
在這個嚴峻的時刻,她開始計較起這個答案來。
「當然要你求我,求我啊,求我啊,求我放了她們!」彭毅眼神輕蔑的掃過凌心悠和一旁瑟縮著的白露,臉上有著極得意之色。
「你敢!」他呵斥道!
可是,他下跪,為白露多一些,還是為她多一些呢!
黎軒挑眉,認真的問︰「你真的會放人,你憑什麼要我相信你,你先放了其中他們一個!」
「哈哈,我管你記不記得我!現在你的兩個女人都在我手里,我愛怎麼這就怎麼著,誰都管不了我,包括你!」彭毅從腰間模出一把水果刀,冰冷的刀鋒貼到了凌心悠的臉上,「有她們倆做我的護身符,我什麼不怕你!」
口罩男見自己被戳穿了身份,索性將口罩月兌下來,「黎軒,你害我坐牢,我怎麼可能放過你!在監獄的每個夜晚,我做夢都是有朝一日能夠出來殺了你!」
「哈哈,黎軒,你還是那麼計較!不過,在我彭毅這里,你沒有計較的資格!哈哈!」
她親眼看著黎軒如此奮不顧身的保護另一個女人,看到黎軒挨打,她卻只能看著,對她來說,這是雙重痛苦,在凌心悠面前,她徹底的輸了。
「你想怎麼樣?」黎軒抽了一口氣,神色緊張起來。
黎軒怎麼可以給這個齷齪的男人下跪,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然而,耳邊傳來彭毅得意的笑聲,「黎軒,你太低估我了,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他冷眼瞧著黎軒,不以為然的繼續說,「自作聰明!你知道我肯定不會如你的願放走你選定的一個,所以,你故意選了她!」說著,他的眼神飄向白露。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她的呼喊根本無濟于事,溫熱的血液,不斷地從他的頭上流下來,滴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真是冤家路窄!
頓時,他的血水和她的淚水混雜在了一起!
她記得以前她遭到青幫綁架的時候,黎軒領著手下站在一旁,表情淡漠如水,她從他臉上瞧不出一絲緊張的神情,而在此刻,她卻意外的見到了他的緊張和不安。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附到黎軒的頭上,溫熱的觸感從手指上傳來。
「禽獸!」黎軒大叫,瘋狂的沖過來,將被縛住手腳的凌心悠摟在了懷中。
「好,我求你!」彭毅的水果刀上已經隱出了她殷紅的血,她受傷了,他沒法不管。
很快,葉素素的麗眸掃到她,氣勢洶洶的沖到她面前。
季斯爵帶著警察沖進來的時候,黎軒整個人似乎都失去意識了,可他的雙臂還是緊緊的抓著她的身子,把她妥妥帖帖的護在了身下。
季斯爵在一旁用濕潤的毛巾為她拭去臉上的血漬,不時地問她,「還疼不?」
原來,白露說的沒錯,他愛著的是她,不是她。
「你太過分了!」白露在一邊小聲喊著。
白露听後,臉上頓時蒼白無色。
她默默地閉上眼楮,不敢去看,生怕那一刻早早來臨。
黑色筆挺的西褲,沾上了地上的塵土。
天,他抱著她,被彭毅打了多久。
將黎軒的身子被拉開的時候,凌心悠分明感覺到一種東西從她血脈里抽離的感覺。
凌心悠,他深愛的女人,他曾經殘酷對她,分開一年多,他都不曾忘記過她。
彭毅狠命的將凌心悠松開一扔,又拿起手邊的棍子,放在手中晃悠,威脅道,「黎軒,你看你,三宮六院的,麻煩可多了,她們整天爭寵吃醋,你多難做啊,不如我先替你解決掉一個,也幫你分分憂!」
她輕輕搖頭,即使她疼,也不及黎軒現在所承受的痛苦的千萬之一。
她慢慢的伸手,想要過去幫他拭去臉上的血液,觸到的時候,才發現,有些血液已經凝固了。
「不不不!我當然會兌現承諾,只不過,你只跪了一次,所以,我只放一個!」彭毅的眼神從凌心悠又移向白露。
黎軒這樣瘋狂的保護她,瞎子都能看出來他對她的情意,如果她再繼續欺騙自己,只能說明自己傻到了無可救藥。
「放了她!」他的手,指了指至今臥倒在地面上的白露。zVXC。
她心里黯然,看來黎軒為她背了黑鍋!
「不要!不要!」耳邊,傳來白露的驚呼聲。
黎軒愣住,生平第一次,他要做出這樣艱難的選擇。
這個彭毅,在監獄里歷練過,聰明了不少,是他太過于輕敵!
白露,他的青梅竹馬,他曾經答應過她要給她過一輩子的生日,他們相扶相依這麼多年,情誼深厚。
他——流血了!
听罷剛才的對話,她已然明白,彭毅這是來越獄尋仇的,他以為是黎軒在後面搗鬼的!
她皺眉,從座位上站起來,心想葉素素即使不說話,她都能猜得出來大部分,「你不用說了,我這就離開。」葉素素一向瞧著她礙眼,更何況是現在。
「跪下!」彭毅張狂的再度開口,說著,凌心悠的脖頸上已經多了一道血痕,痛疼感瞬間從脖頸處傳遍了全身各處,她只覺得自己的神經都在抽搐了。
黎軒看了眼遠處狼狽的兩人,壓抑住心中的緊張和不安,不緊不慢的陳述道,「我素來樹敵太多,所以我會刻意去記每個人的長相,彭總一表人才,我自然是過目不忘。」
凌心悠心中驀地一涼,他選擇了白露,而不是她——凌心悠。
黎軒怔愣,生平第一次,他失算了!
他讓黎軒選擇其中一個,無異于讓黎軒放棄一件重要的東西,這樣,他便可以讓黎軒嘗到痛苦的滋味。
「你——出爾反爾!」
這把刀子只需要再深入半分,她的命就沒有了。
他不敢去抓黎軒的妻子葉素素,只好逮了兩個平時和黎軒走的比較近的女人,沒想到這兩個女人很奏效,他一把消息發給他,他就來了。
就在她心思恍然的失魂,耳邊,傳來彭毅得逞的笑聲,「哈哈,黎軒給我跪下了,黎軒給我彭毅下跪!哈哈!黎軒,沒想到吧,你也有跪著的一天,哈哈!」
凌心悠借著點點燈光,終于看清口罩男的真顏,又聯想到他剛才的話,終于想起,這個口罩男便是——彭毅。
就是那個曾經害得凌遠坐牢,又反被她弄到監獄里的彭毅!
葉素素不說話,只是用怒目瞪著她。
彭毅冷笑出聲,「黎軒!你沒有選擇的權利!這個刀子,只需要輕輕往下一個用力——」說著,彭毅手中的水果刀下移,停留在凌心悠的脖頸位置。
「不要,不要。」她喃喃的說著,卻是無濟于事。
季斯爵擁住她,勸慰道,「沒事了,沒事了。」他和黎軒在景園等著她過來,可沒想到她遲遲不到,後來,他親眼看著黎軒接了一個電話就沖了出去。
一旁,是白露的呼喊聲和哭聲。
雖然,她明明知道凌心悠在黎軒心中的分量,可她就是不能承認,可事到如今,她卻不得不承認了!
凌心悠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彭毅手中的木棍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她被縛住了手腳,完全無法反抗。
凌心悠看著他臉上的神情,貌似真的有緊張在他臉上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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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欲開口說明真相,卻看到黎軒在那端輕輕搖頭,他的意思是——不能說,她連忙噤口。
「你放了她們。」他艱難的站起來,眼神直視著彭毅,目光堅毅。
他能看得出來,這兩個女人,對黎軒來說,都是至關重要。
醫院的走廊上,眾人默然。
他本來以為說出他在意白露,就可以保護凌心悠,可沒想到彭毅竟然能看得出他的意圖。
他意識到事情的不同尋常,也想方設法的找到了這里。
「彭總,抓個女人來威脅我過來,你也好意思的!」黎軒踱步慢慢上前,一語就戳破了口罩男的身份。
外面風風火火的涌進來一群人,帶頭的是葉素素和羅翔。
黎軒猶豫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瞬時,棍棒如雨般盡數落在了黎軒身上。
她呆呆的瞪眼望著跪著的黎軒,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她和白露下跪。
……
凌心悠身上只有一點皮外傷,很快便處理好了,她靠在季斯爵的身旁,看著手術室的那扇門,心里百轉千回。
再說,她似乎真的沒有什麼資格在葉素素面前搖晃,所以她選擇識相點!「你走的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回來。」這句話,是葉素素才牙縫里咬出來的結果。
她不語,任由季斯爵扶著,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