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馬三青馬老先生的生活軌跡,我其實還是比較了解的,雖說沒事兒根本不跟這廝聯系,生怕沾惹上什麼官司,哪天被警察堵上門來,不過對于他經常去的地方,我倒都是知之甚詳,在撥打他手機遭遇關機之後,我信步朝著本地區最繁華的那條大街走去,因為我知道那里一定能夠找到馬老先生,他不是在那兒騙錢,就是在那兒嗅蜜。
其實對于這位老先生,我還是挺佩服的,當然這是特指他作為人的身份時,馬三青可以算得上是個比較傳統的京城老炮兒,也就是上了歲數的江湖人,什麼打杠子套白狼都門兒清,而且從來不做那種沒技術含量的事兒,每次都是用非常高超的手段去行騙,而且只要不是那種大奸大惡的,他騙的錢都不算多,通常只夠當天吃喝和買煙的。
但這指的是他作為一個人來說的情況下,可作為一個神仙來說,他所作所為幾乎沒有不讓我鄙視的地方,你說你作為一個天庭外派的神仙,不說想想如何促進三界眾生和諧發展,或者精神文明建設什麼的,一天到晚站在街頭巷尾騙人家普通百姓的錢,這還是像是個神仙做的事嗎?尤其听說這廝還是正職編制,跟我這種臨時工有很大區別,這也更加讓我對其神品進行鄙視,甚至還有那麼點兒嫉妒,這倆編制在獎勵方面明顯不同,我到現在都還沒收到過灌江口的獎賞呢。
到了地頭兒一看,馬老先生正滿臉堆笑的給一老太太算卦呢,那老太太我也認識,是我們這片兒居委會的人,據說頭幾年死了老伴兒,這兩年正打算再來個夕陽紅,此刻老太太滿臉羞澀的笑容,將手遞給馬老先生,隨後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家常,我看人家相談甚歡,也沒好意思現在就過去,就在邊上看老騙子跟人犯貧。
馬老先生自然也發現我了,不過人家絲毫沒有忌諱,親切的握著老太太的手,笑眯眯道︰「秀芬啊,我看你這個命不錯,尤其是姻緣方面,那是相當的好啊!」
老太太嘆道︰「好什麼啊,老伴兒不是都沒了,這還能叫好?」
「你不明白,你老伴兒沒了,那說明你和他的緣分已盡,可你現在又出現新的姻緣,好像就在最近這段日子,你最近就沒覺得自己似乎對誰有些好感了?」馬老先生說完,還是朝老太太擠眉弄眼。
老太太更加羞澀了,嬌顛的瞪了馬老先生一眼,假作憤然道︰「你個老梆子,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馬老先生笑得更燦爛了,輕輕撫模著老太太的手,然後湊近了開始說悄悄話,把我這听牆根兒的看的都不好意思了,只好找個地方坐下開始抽煙,等待老騙子把卦給人看完。
過了快半個鐘頭,老太太終于走了,離去的時候臉色潮紅,走路的姿勢也多了幾分婀娜,看得我一陣眩暈,等暈過了才發現馬老先生已經站在我面前了,手里不知何時還多了一根冰棍兒,我笑笑道︰「三爺,小日子過得不錯啊,買冰棍也不說給我帶一根兒?」
馬老先生一抬手,一根嶄新的冰棍兒立刻出現在我眼前,跟著就听不遠處有個小伙子驚叫道︰「哎,我冰棍兒呢?」
我生怕被人發現,趕緊把包裝紙撕了,將冰棍兒放在嘴里狠狠咬了一口,徹底擺月兌偷盜嫌疑之後才道︰「我說你有意思嗎?這麼大一神仙,一天到晚就在這條街上騙人家仨瓜倆棗兒的錢,你這神仙當得也太不稱職了?」
馬老先生立刻擺手道︰「我得糾正你一下,我是天庭公務員,不是什麼神仙。」
「這有區別嗎?」
「當然有了,你也是天庭公務員,你覺得你是神仙嗎?」
「這個……」我還真沒法昧著良心說我自己是個神仙,截至到目前為止,我身上所具備的的神通也就是個翻天印,那還是寶物本身有能力,我就是個喊人名字的,可馬三青這話我也是有些不能苟同,又問道︰「可咱倆都是天庭公務員,為什麼本事差這麼多,就說你剛才偷拿人家冰棍兒吧,明明就是神仙手段啊,我為什麼就不會這些?」
老頭兒理所當然道︰「很簡單啊,我是正式工,你是臨時工,這還看不出來嗎?」
這話題又繞回來了,我也又回憶起自己為什麼如此鄙視這老家伙,懶得再和他廢話,直截了當道︰「找你有事兒,我需要一張學歷證明,給東方不敗的,她要去應聘雜志社主編,給我弄個中文系的吧,最好是好點兒的大學。」
「太沒問題了!」老頭兒答應的倒是很痛快,可答應完之後立刻沖我伸出了手,笑眯眯道︰「打算出多少錢辦?」
「錢?一分沒有!」我義正言辭道︰「甭跟我耍這心眼兒,弄這麼個東西對您來說就是手到擒來而已,郭靖的事兒我可還沒找您算賬呢,您自己掂量著辦!」
說起郭靖,老頭兒臉上閃過那麼一丟丟尷尬,訕笑道︰「那個,是失誤,純粹是失誤,證件的問題好辦,回頭我就給你送家去,沒事兒我就先走了啊,那邊還有幾個老客戶等著我算卦呢。」
說完,老頭兒轉身走人,身法詭異尋常,也不見他怎麼跑,片刻之後就已經消失在人堆里了,郭靖的事情我本來也沒打算追究,因為再怎麼追究也沒用了,還不如以此為契機,多訛老騙子點兒好處呢。
辦完了事兒,我自然心情大好的回家,可還沒走幾步,就听人群中老頭兒的聲音響起︰「小天,我最近夜觀天象,感覺有些熟悉的氣息出現了,和你家里的那幾位很相似,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熟悉的氣息?最初我還沒反應過來,可他說起我家里的那幾位,我立刻就明白了,應該是又過來新人了,只不過嘯川犬這次居然沒有提前打招呼,難不成是那些被時空亂流打散的人,突然出現在這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