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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惡都市 第三十八章︰厄運者

聚居地地勢相當不錯,兩面環山一面臨水。由于左側這條不大的河流發源于雨水豐沛、面積達數百平方公里的峨眉山中,不知道經過多少久遠的歲月,在暴雨季洪水沖刷下,在這里形成一片不小的平緩灘涂,聚居地就坐落在這片灘涂之上。

一條滿是深淺不一的車轍的泥路延伸到聚居地入口處,那里已經用廢舊鋼材、木頭、塑料等各色材質修建起一道高約4米、長500-600米的圍牆,將口袋型的聚居地圍在里面。

圍牆大門處,有一左一右兩座高約10米的木質哨樓,上面各架了一只由電池供電的聚光燈,遠遠就能見到有背槍的男人在上面巡視。

寬約5米的大鐵門緊閉著,只打開了上面的一扇小門,門邊也有兩個背槍的人值守。

「老黃!他們是??小軍、小武他們呢?」

看到他們走過來,哨樓上的兩個人警惕的舉槍對準了他們,而守門的其中一人則迎上來,詢問黃有才。

「別提了,遇到3只進化喪尸,全死了,我兒子也死了。」

神色黯然的黃有才轉身指了指張弛他們,道︰

「如果不是他們,我也回不來了。」

「三只進化喪尸?!連你們陳隊長也…?」

黃有才默默的點點頭,帶著身後眾人從小門進入到聚居地中。

身後傳來兩名守門者的交談聲︰「你看,又被那個烏鴉嘴給說中了吧,那家伙真是個災星,說話從來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是啊,以後得離他遠點。」

……

「走吧,我先帶你們去見見蔡秘書。」

黃有才一瘸一拐的帶領他們向聚居地深處,那唯一一處兩間磚房走去。這兩間只有一層的磚房也不知道原來是哪個農民在此修建,牆上滿是青苔藤蔓的平房此刻卻成了聚居地最好的住所。

向平房走過去的路上,眾人好奇的四下打量著聚居地內部的情況——

各種顏色鮮艷的帳篷和用塑料板、石棉瓦、甚至是蛇皮口袋等搭建的窩棚,是這里人們的標準住所,雖然破敗卻不雜亂,一條條人為留出的小道將上百間帳篷、窩棚分割成一個個區域,有的小道旁還放著塑料大桶,用于統一收集垃圾,看得出,這里的管理者有一定水準。

張弛他們從帳篷和窩棚的規模估計,這里只怕有好幾百幸存者。

不過想想也對,峨眉山市就有40多萬人口,再加上眾多的旅游者,哪怕是1%的人幸存,都能有四、五千之眾。所以在它市郊出現這樣一個數百人規模的聚居地也不奇怪。

沿途不斷有人向他們友善的點頭示意,他們注意到,幸存者大部分是18-45歲之間的青壯年,老年人和兒童,寥寥無幾——他們在身邊的人變成喪尸的時候,生存幾率實在太小。

「蔡秘書,蔡秘書!」

隨著黃有才的喊聲,左邊磚房的布簾子被掀開,一個穿著白襯衫、黑皮鞋、藏青色西褲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國字臉、濃眉、渾身上下打理的很干淨,臉上掛著淡淡地笑容,整個感覺很讓人親近。

黃有才走上前,低聲給蔡秘書簡單說了下他們搜索隊的遭遇,然後把張弛他們一一介紹給蔡秘書,便告辭去找醫生處理傷勢。

張弛等與蔡秘書寒暄兩句後,圍著房前一張折疊式方桌坐下,張弛把蔡秘書拉到邊上道︰

「蔡秘書,那三個女孩子是我們在路上所救,她們被一個變態的家伙囚禁了很長時間,精神和身體狀態都不太好,而且一路過來也有些累了,能不能麻煩您安排一下讓她們早些休息?」

「小事、小事,你稍等。孫姐,孫姐!」

房後正在菜地里忙碌的一個大姐用身前圍裙擦著手走了過來︰

「什麼事,蔡秘書?」

「你帶這幾個女女圭女圭好好休息一下,她們受了很多苦,您可得細心點,麻煩了喲~」

「不麻煩不麻煩。」面像賢惠溫良的孫大姐走過去牽住最小的王小可的手,笑眯眯的道︰

「幾位小妹妹,跟我來,我們好好梳洗一下,換身衣裳、吃點東西、睡個好覺,保證明天心情就好了!」

說話間,帶著三位女孩離開了。

張弛也同蔡秘書一起圍坐在小木凳上,張弛由衷的道︰

「蔡秘書,您把這個聚居地管理的可真是井井有條啊!您是政府里出來的吧?」

「呵呵,井井有條談不上,條件艱苦啊!小兄弟猜的不錯,我原來是峨眉山市委秘書處的,這天殺的喪尸病毒啊!我們峨眉山市40多萬人口,你看看這里,只剩下256人,不對,今天跟黃有才出去的搜索隊還犧牲了5個,現在只有251人。而且,我們已經有4天沒有找到新的幸存者了!」

也許是幾個月來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一向不多話的羅子健心情有些激蕩,听到這里忍不住插話︰

「蔡秘書,按照90%的變異幾率,也應該剩下4萬多人啊,就算被喪尸吃掉一些,也不應該這麼少吧?」

「呵呵,這位白發大叔……哦不,小兄弟。情況不是這麼簡單,現在距離喪尸病毒大規模爆發已經兩個多月,當初的10%幸存者中,接近一半是沒有自保能力的兒童和老人,他們能活到現在的幾率幾乎接近于零,其它的幸存者,只要沒有在第一時間找到安全的地方藏身,也大部分被喪尸吃掉,這樣算下來,存活率就下降到3%以內。再加上在失去了政府、軍警、社會秩序的情況下,許多人卑劣的一面爆發出來,人與人之間為了搶奪食物、武器、女人等等的相互算計、殺戮,又使得幸存者數量迅速下降,所以,綜合以上種種因素,至少在人口密集地區,能活到如今的人類,我們估計最多只有1%左右,也許人煙不那麼稠密的地方,生存幾率會稍微大些。」

幾個人听到這里,神色都有些黯然。

蔡秘書接著又道︰

「這活下來的1%,又散布在各個地方。因為到處喪尸橫行,尤其是最近甚至開始出現凶猛無比的進化喪尸,因此我們能順利搜索、匯集的也只是少數。」

這時,有另外一個女人給大家每人端了杯白水過來,一邊客氣的道︰

「幾位小兄弟,條件艱苦,喝杯白水吧。」

眾人感覺心中暖暖的,急忙道謝。

張弛喝口水,問道︰「蔡秘書,你們這里能力進化者多不多?」

「我們知道的,有23人。除掉今天帶隊出去犧牲的那個,還剩22人。」

「您平常對他們是怎麼管理的?他們是住在一起的嗎?」

「我們以部分進化者為核心,加上一些有軍事基礎的男人,成立了一個聚居地護衛隊,負責聚居地警戒、安保以及外出搜尋幸存者和物資的工作。」

听到這里,王與時疑惑的問︰

「為什麼不是所有的進化者斗加入護衛隊呢?」

蔡秘書苦笑道︰「一是有少數進化者不願意加入,另外有幾個的能力,好像對戰斗方面的意義不大。」

「哦,這樣啊。」

「你們幾個當中,也有進化者吧?看你們對這個問題這麼關心。」

「呵呵,不瞞您說,我們4個都是進化者。」王與時回答道。

魏東實更是臉上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

「啊!這真是太好了!如果你們能留在這里,我們聚居地的實力又能增加不少啊!」

蔡秘書听到這個消息,顯然非常高興。

張弛撓撓頭,道︰

「對不起,蔡秘書,我們恐怕只是路過這里,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呢。不過事情辦完之後,我們會盡量再回到這里來,與大家一起攜手奮斗。」

「這樣啊。」

蔡秘書難掩失落的表情。

「另外,蔡秘書,能不能麻煩您明天將聚居地所有進化者召集一下,我們有關于能力進化以及喪尸病毒方面,一些很重要的信息要與大家分享,也麻煩您到時候主持一下會議。」

張弛神色嚴肅的再次強調︰

「事情非常非常重要,可以說,關系到人類的前途與未來,麻煩您一定要幫我們召集一下!」

蔡秘書見張弛諸人臉上神色都很認真,點點頭道︰

「好的,沒有問題。那麼,會議定在明天早上9點半,還是在這里如何?」

隨後,張弛等人告辭離開,在蔡書記指點給他們的一處靠河邊的空地支起他們的帳篷,然後隨便在聚居地里逛了起來。

張弛和他的跟班魏東實跑去看他們解救的三位少女的安置情況,而王與時則和羅子健找到了在醫生那里療傷的黃有才。

醫療帳篷的條件很簡陋,不過醫生的手法倒是很純熟,此刻已經將黃有才身上的外傷做了消毒和包扎,幾處骨折的地方也重新做了固定。

「黃大哥,好些了吧?……我們剛進來的時候,大門口兩個人提到‘烏鴉嘴’和‘災星’,是個什麼人啊?

坐在黃有才的帳篷里,王與時詢問道。

「哦,那個人啊。」

黃有才面有難色︰「怎麼說呢,是個奇怪的家伙,在我們聚居地里,不怎麼受歡迎。」

黃有才湊過來,在王與時手中的火機上點燃香煙,深深吸一口,道︰

「他叫陳默,是個20出頭的年輕人,來到我們聚居地不到一個月時間。他不愛說話,听說以前是個喜歡算命的家伙,因為聚居地也沒什麼娛樂,于是陸續有些好奇的人去找他算命、詢問吉凶,只不過奇怪的是,他只預言凶兆,並且全都應驗了。」

「只測凶?算命講求的是趨吉避凶,他這樣子,哪怕在病毒爆發前的時候都不好混吧。」

「這我可也不清楚了,不過當時搜索隊把他帶來的時候,看起來他倒是在這末世比大多數幸存者要混的好一些。但他總給人說不出的陰深深的味道,漸漸的就沒什麼人喜歡主動接近他了。」

王與時接著問道︰

「你們搜索小隊出發前,也去問過他?」

黃有才苦笑︰

「還不是我那不懂事的兒子……」

「您兒子當時怎麼說的?」

「他說,陳默告訴他,此行五死一生。我當時正忙著些其它的事情,還用手在兒子後腦勺上打了一下,罵他連‘九死一生’的成語都要說錯。」

想到自己死去的兒子,黃有才難掩痛苦之色。

王與時和羅子健站起來,道︰

「您能告訴我們陳默住哪里嗎?我們想找他聊聊。」

「噢,他住在那邊,最角落上靠近田埂的位置、黑色和綠色相間的帳篷就是。」

「黃哥,那您好好休息,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告辭後向陳默的帳篷方向走去。

兩人到了陳默帳篷外,叫了好幾聲,卻無人應答,問了問附近一個正在玩鵝卵石的小孩,說是出去好一會兒了,卻是不知道那個怪叔叔去了哪里。兩人只有返回。

「我猜,應該是危險預知一類的能力吧?」

回去的路上,羅子健對王與時說道。

「從黃有才的描述來看,應該是的。」

「如果真的是,那應該很有幫助啊。」

「哈,我也是這樣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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