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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吞滅 絕行

()蛟王洞內,沉浮萬載開導著重傷未愈,卻急著去尋紫那羅的郎思齊︰「思齊,別再犯傻了!你連人家身在何處都不知道,怎麼找?」

郎思齊倔強道︰「我不管!師父你快解開我的穴道,我一定要找到那羅!」

沉浮萬載正要喝斥,洞外突然傳入一陣魔氣,讓他背後一寒。伸手止住正要說話的郎思齊,沉浮萬載小心地步出洞口,卻見兩個外相怪異的人站在洞外,冷冷地注視著自己。

沉浮萬載一見來者已知其目的所在,明白今r 大限已至,卻仍問道︰「就是你們接連殺害了邪道不少厲害人物吧?魔界來的嗎?」

兩人互望一眼,沒有回答,但其中一個身穿紫s 異質戰甲、身泛冷艷光澤的男子慢慢走上前,伸出右手便要抓向沉浮萬載頭顱。沉浮萬載微哼一聲,身形橫挪,撒手一揮,一蓬血霧便將那人淹沒,正是他苦練而成的法寶——嗜血毒砂,常人只要稍稍粘到一點,便自化成膿血,尸骨無存。

得意一笑,沉浮萬載正要再將毒砂灑向另外一人,突然眼前一黑,接著耳邊響起無數鐵鏈交擊之聲,再見到天r 時,身首已然分家。

「哦,原來是這樣的殺法,只是我的護身氣罩怎會沒用呢?」自己一條老命沒就沒了,但愛徒正值壯年,怎能讓他夭折?想到此處,沉浮萬載僅存的一點元神迅速沖向紫衣人懷中,要與他玉石俱焚。紫衣人將身一轉,右手打了記響指,一團紫焰便將沉浮萬載的元神包裹,緩緩將其燃盡。

申吟一聲,沉浮萬載終于還是含恨歸天了。

郎思齊察覺到沉浮萬載氣息逐漸變弱,最後消失,驚怒之間,不顧自身傷勢,真力強催,沖開穴道,等拖著殘身走將出去查看時,凶手已然高飛,原地只剩下沉浮萬載滿是割痕的身體,頭顱業已不見。

怒吼一聲,郎思齊抱著沉浮萬載的尸體痛哭不止,神情悲憤至極,他怎麼也沒想到,剛剛還在教訓自己的師父,突然間就死了?他無法相信這是真的。正要立下重誓為師報仇,地面上,一行血字在陽光下閃爍了一瞬,郎思齊立刻俯,一看,正是沉浮萬載所留︰去尋九拙。

郎思齊罵了句「狗屁」,又哭了一會兒,最後親手挖了個坑將沉浮萬載埋好,搖搖晃晃御風向九拙府趕去……

九拙府上,氣氛非同尋常,原因是今晨有人將火宵之夜的尸體送了過來。聞得消息的東方堪輿、斗禪不容、強暴子等人立刻趕至,驚見好友亡故,悲憤不已。

斗禪不容怒道︰「究竟是何人所殺?」

九拙搖頭,苦道︰「火宵身上有幾處傷痕,皆隱隱透著魔氣,應是魔界之人所為,其余便無從知曉了。」

東方堪輿也拍案道︰「好個魔界,終于還是動手了。」

東方曉白四處尋了一番,最後問道︰「子淒呢?」

九拙一怔,這才想起自己的外孫一直跟著火宵之夜,現在火宵出事卻不見其蹤影,莫非也遭了毒手?越想越怕,越想越惱,方寸全失,幾乎就要控制不住殺進魔界去。強暴子見他如此,連忙勸道︰「九拙冷靜!想想自己的身份,如果連你都亂了,正道該如何?子淒他福大命大不會出事的,你不是說亡天子不見了嗎?說不定就是去救自己的兒子了,你要相信他。現在你該做的是組織人力,展開反擊,不是嗎?」

九拙深吸一氣,強自鎮定下來,吃力道︰「堪虞兄,反擊就麻煩你與影了,我還得去查尋群邪殺手。斗禪,你與曉白受了那染釁的斬龍一決,傷勢至今未得痊愈,我想解鈴還須系鈴人,你不如就同曉白走一趟尸羅門,看看染釁在不在,若在的話,便與他將誤會解開,求他相助,我看他氣度不似歪邪,應該可以說得通;若不在的話,便將火宵身亡一事告與泣炎凝知,就說九拙有請,讓他務必來一趟。另外,凝月仙子已不必呆在尸羅門內,一並請回來吧。」

斗禪點點頭,東方堪輿卻道︰「凝月仙子之前向我表示過,她想走的時候自然會走,不需我等c o煩。」

「我了解了,先行告辭。」斗禪不容最後看了火宵之夜一眼,同東方曉白向尸羅門而去。其他人也正要分頭行動時,郎思齊吃力地撞進門來,九拙見他一副重傷模樣,立刻前去攙扶,詢問狀況。郎思齊便將沉浮萬載遇害一事說了一遍,並將凶手奇特打扮與怪異手段也道了出來,話完,兀自暈去。九拙遂命人將他扶進房內休息,他自己與強暴子小聲說了幾句,便破空飛去。

東方堪輿心存疑惑,問道︰「強暴子,九拙跟你說了什麼?」

強暴子道一聲「天機不可泄漏」,也自顧自離開了九拙府。東方堪輿討了個沒趣,蹲握住火宵之夜冰涼的手,悲傷道︰「好友,我也要動身了,黃泉路上一路走好。」言罷,同影一起飛走了。

尸羅門內,斗禪不容將火宵之夜身亡一事說了一遍,泣炎凝聞言竟氣得全身發抖,低沉著聲線詢問何人所為,斗禪將實情告訴他知,並說九拙有請,泣炎凝一反常態,身形一閃,已火速沖向九拙府。

斗禪又問了亡天子下落,琴詠據實以告,東方曉白聞言輕哼一聲,獨自離開尸羅門,斗禪見他如此,道了聲「告辭」,也一同離去。

路上,斗禪叫住東方曉白,問道︰「曉白,你要去往何處?」

東方曉白不大高興道︰「斗禪叔叔放心,我不會去魔界的,姬前輩還在天卷宗等我,我先走一步了。」言罷,破空而去。斗禪見他要去找姬無雙,就沒阻攔他,自己也化作一枚字法印,向怒山而去。

極北熾焰宮,聞得愛女痊愈的落嘉因推去皇初殿一切事務,回家慶祝,一家四口天倫團聚,其樂融融。顯得多余的斷邪雲幾次要尋找邪佞,皆被病流皇勸住,說什麼也不肯讓他走。斷邪雲本是極其自我的人,真要走的話誰勸也沒用,只是最近他眼皮不時跳動,超人的直覺告訴他,這里將有事發生。樂得看個究竟,便沒有離去,只是每r 早出晚歸不知在干些什麼,除了病流皇也沒人管他。落嘉因似乎感覺到了其妻病夭夭的異常,便對斷邪雲懷有一股敵意,巴不得他早點離開。

是r ,一家四口正在房內用飯,突然侍女一聲驚叫,一顆血淋淋的頭顱飛sh 到餐桌上,鮮血混著飯菜,濺的到處都是。落嘉因大怒,二話不說沖出房門,要將無禮之人好好教訓一頓。還是病流皇老到,待看清頭顱的主人乃沉浮萬載後,知道來者必是能手,連忙喚住落嘉因,落嘉因聞聲頓了一頓,腳踏處,驚見地面上多了一道深窄血痕,險些自己就中招了。

暗暗心驚,落嘉因急急退回房中,卻聞慘叫連連,眼看著護衛與侍從們被快速屠殺。屋內四人對望一眼,隨即一同沖出房門,只見一紫一紅兩個怪誕形影c o動著特異的兵器風卷殘雲般將靠近之人一一殺死,手法之利落,招式之殘忍,病流皇自覺不及。

嬌叱一聲,神訣初成的落凰之一掌殺入紅s 鐮幕之中,竟將那手持雙刃怪鐮的人打退一步,那人以及他的同伴同時一驚,向後退了退。病流皇三人對落凰之此舉同感震驚,他們只知道落凰之病愈,且練成了烈陽神訣第九層,卻不知她的修為已經飛躍到了何等地步。只聞落凰之威嚇道︰「爾等是什麼人,何故犯我熾焰宮?」

紫紅二人對望一眼,沒有出聲,但卻各自擺出一個奇特造型,隨即「吞滅」、「絕行」兩個紫字、兩個紅字浮現在虛空之中,想來是他們的名字。而作為魔界殺手的他們肯將自身的名字透露出來,必定是將落凰之當成了對手而不是獵物看待,也算是一種敬意,只是落凰之當然不懂這種雄x ng間的浪漫。

見兩人不正面回答自己,落凰之輕哼一聲,肩上兩只小猞猁倏地變大,燃起熊熊烈火便向兩人撲去。吞滅頭上突然冒出兩個紫字——畜生,隨即戰甲背翼一伸,化成一張球牢將兩頭猞猁包裹,緊接著便是數不盡的刀鏈切割之聲傳出。當翼刃收回,復原成小巧模樣貼伏在吞滅背後時,兩頭火猞猁已被切成無數星火,飄散在空中。

落凰之眼見天賜愛寵被無情絞殺,怒不可遏,燃起天火便殺向吞滅,吞滅正y 出手,一旁絕行頭上冒出兩個紅字——我的,隨即魔鐮一舞,劃出一道閃亮血痕,將落凰之擋下,趁她停頓時刻,身形跟蹤過去,激戰起來。

吞滅頭上閃過一個不爽的「哼」字,右手向著病流皇三人一指,無數刀鏈便從冥河戰甲上沖出,要將眼前人割成碎末。病流皇道了聲「留神」,一蓬黑霧放出,身形便自不見。病夭夭深得其父真傳,見老父動作,稍一運功,便一同隱去。落嘉因雖是皇初殿現今的主人,卻並不懂太多皇初殿的招式,只得運動烈陽神訣護住周身。

刀鏈所過之處,黑霧退散,烈陽神訣亦不能擋,落嘉因瞬間受創,滿身切痕,鮮血狂濺。病夭夭見夫君重傷,連忙從黑霧中伸出一只玉手,想把他拉進來,但刀鏈卻快了一步。「唰」的一聲,一條紫金長鏈貫穿落嘉因的身體,將他挑到高空,正要甩出,病流皇大喝一聲,從黑霧中沖出,飛劍一擲,將刀鏈擊回,隨即一把抓起落嘉因,將他扔回黑霧里。此黑霧正是與沉浮萬載的「嗜血毒砂」其名的「神隱鐵屑」,只要將身隱沒其內,除非鐵屑消耗殆盡,否則便無人能傷。

吞滅面無表情的臉上微微顫了一下,隨即頭頂閃出一個「惱」字,身形一閃,來到病流皇面前,張開球牢便要將他困死。病流皇先前見過此招,哪會上當?架起劍光往上一躲,隨即長虹般一劍貫落,擦著冥河戰甲一路向下,手感極其到位。

病流皇確實感到斬中了對手,但又覺有些不妥,抬頭看時,果然吞滅毫發無傷的在向自己冷笑,那身泛著冷艷光澤的戰甲上連一條劃痕也找不到。病流皇苦練飛劍多年,早已是個中能手,劍光到處,想斬啥就斬啥,卻沒想到,這冥河戰甲乃魔界上品魔寶,攻守兼備,剛柔並濟,非神器一流絕難將其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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