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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似玖非玖

()看著暈厥的亡天子在,斷邪雲自語道︰「小哥你竟然身懷魔佛雙果之氣,著實嚇了我一跳呢。要知道,魔果菩提百年才開放一次,況這個百年早已名花有主,你又是從何處得來呢?你究竟是他的後代,還是你根本就是他呢?」

見亡天子沒有反應,斷邪雲又轉頭看向晶石內的藍斐,道︰「你也真是厲害,元神都被抽走了,肉身還能不死,我要不要想個辦法救你呢?」

「救她!」一絲虛弱的聲音傳入斷邪雲耳中,讓他驚咦了一聲,低頭看向亡天子,卻見他依舊昏沉著。張開額頭魔眼,斷邪雲對著亡天子說道︰「看來你的情況也不大妙哦,一次被抽離太多力量,你的元神跟肉身也開始分離了,要怎麼辦呢?」

「……先救她!」盡管微弱,但好在斷邪雲的感覺是超乎常人的敏銳。輕笑一聲,斷邪雲功力一催,黑雲向著北方苦寒之地疾馳而去。

熾焰宮,位于神州以北最酷寒的冰川凍土正中。宮城終年散發著炙熱之氣,將周圍冰雪溶成一條曠闊的護城河,而均勻上升的熱氣又受此地寒流冷卻,下沉,在熾焰宮頂上形成一組環形汽瀑,源源不絕的為此宮輸送純正寒氣,從而達到y n陽調和的效果。

黑雲散去,斷邪雲抱著亡天子兩人降落在熾焰宮門外,立有兩名守城女侍持著兵刃上前盤問。斷邪雲對她們笑笑,玩笑道︰「小妹妹不要怕,我盡管長相邪惡,但並不吃人,不礙事的。」女侍見其答非所問,正y 將其趕走,此時卻見宮牆內飛出一個瘦高老頭,站定後仔細端詳了斷邪雲,不久便發出了嚎啕哭聲,驚得整個熾焰宮中的人都出來看個究竟。

「好徒兒啊,為師總算把你給盼來了!」那老頭突然喜極而泣,整個熾焰宮無人知道原因,除了默默在背後窺視斷邪雲的宮主夫人。既稱呼斷邪雲為徒兒,那這老頭無疑便是皇初殿原來的主人——病流皇了。

斷邪雲看了看病流皇,語氣沒有什麼變化,仿佛昨天才見過面般,道︰「我帶回了兩個朋友,有地方安排嗎?」病流皇立刻點頭,道︰「有!有!隨我來!」斷邪雲帶著笑臉,又帶著亡天子兩人走入熾焰宮中,進門前,又對躲在暗處的宮主夫人邪笑了一聲。

將亡天子跟藍斐安置好後,斷邪雲被拉到病流皇屋里敘舊,任那老人家多麼感慨萬千,老淚縱橫,就是看不到他面上有何變化,回答也都是「喔」、「恩」、「也許吧」之流,完全是在敷衍。盡管如此,病流皇依舊感到欣慰。自二十年前邪道敗北後,病流皇便一直被禁在千年天卷宗內,直到不久前亡天子帶領邪道大獲全勝才恢復z y u,但在天卷宗的二十年生活已讓他甘于平靜,出來第一件事便是將殿主之位傳與落嘉因。

這落嘉因本非皇初殿成員,但在病流皇受困期間對其女病夭夭關懷備至,兩人已結為連理,並有一女,故病流皇破例讓他成為皇初殿的主人。其實,落嘉因出身自南海霸決老祖門下,此派一脈單傳,專修至陽至烈的武功,霸決老祖過世後,落嘉因便移居極北之地,建造了熾焰宮,與夫人病夭夭及女兒落凰之長居在此。因身為殿主,故落嘉因現居于皇初殿內,鮮少回家,熾焰宮有病流皇坐鎮,他倒也放心。病流皇本打算就這樣平淡地過完余生,斷邪雲卻突然至此,讓他驚喜交加,要知道,這個關門弟子是深得他喜愛的。

看著地面螞蟻的行列,斷邪雲的思緒不知飛到了哪里,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一位端莊美婦人端著茶碗來到房中,病流皇立刻哈哈笑道︰「邪雲,還認得我女兒夭夭嗎?以前總是纏著你的那個師姐,哈哈……」

婦人聞言立刻羞澀地責備了病流皇一句,隨即將茶遞到斷邪雲面前,道了聲︰「師弟,慢用。」斷邪雲暗淡的臉上提起一絲興趣,抬頭盯了病夭夭一會兒,突然冒出一句「多謝」,之後又恢復了死寂。病夭夭咬了一下下唇,退出了房間。病流皇不管斷邪雲態度如何,仍舊自說自話道︰「瞧瞧我這女兒,一晃就身為人母了,真是歲月如梭啊,為師這幾年也覺得老的很快,而你卻是當年模樣,看著你,就像自己也年輕了一樣,哈哈……」「……」

不樂山以西一百里處,一人拖著重傷之軀在黑夜中蹣跚著,只見其身黑氣盤繞,行走間自有無數怨魂魔靈前來相投,而他,只是漫不經心的吞噬著。也許走累了,那人停下腳步,靠在一棵大樹下稍作整頓。在洞中一直受乾坤泣神咒壓制,以致功力無法完全施展,最後一拼更被其神聖之氣震碎半身魔相,他的傷勢著實不輕。

忽然夜空一亮,一片赤霞從遠方天際快速飛來,傷者立刻掩蓋住全身氣息,雙眼注定那片雲霞。只見赤霞緩緩下降,接觸到地面時閃爍了一下,隨即走出一個人來,正是溺天的情人之一——霜夜。帶著疑惑,霜夜四下里找了找,未果後自語道︰「明明探查到九s 的氣息,為何不見蹤影呢?」

傷者在暗處將雙眼眯成一條縫,嘴角一提,隨即開始叫喚道︰「哎呦!疼死啦!來人啊,救命啊……」

霜夜听聞呼救之聲,立刻尋聲而去,果見一人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看去似要氣絕,正要出手相救,突然想到︰我剛剛明明檢查了周圍,並無生人氣息,為何他此刻會兀地冒出來?何況荒郊野嶺,怎會有一傷患在此?莫非有詐?正在遲疑間,那人緩緩將頭轉過來,喃喃道︰「仙子救我,仙子救我……」

霜夜一看那人面容,再一听那幽怨的呢喃,戒心頓時一松,心中自嘲道︰「我也真是的,何必這麼小心呢?哈。」隨即走上前將那人扶起,問道︰「請問公子名姓,為何重傷在此?」

那人喉頭咽了一下,吃力道︰「在下名叫肆玖,稍稍習了一點道術,听聞不樂山上最近集結了諸多武林巨擘,便有心前來一觀,誰知走到半路時,只聞一聲轟隆,我已身在此處,動彈不得。幸得仙子來此,還望搭救,在下必定感激。」

霜夜恩了一聲,思忖道︰「他說的那聲轟隆應該與泣神咒崩解有關,天說的沒錯,今r ,魔界必定成功破封,人間又要遭殃了。」

幾聲咳嗽打斷了霜夜思緒,再看肆玖時,他已經奄奄一息。霜夜連忙將其身放正,一掌按其背門,強大真元開始輸出。只見肆玖的臉s 慢慢好轉,並且露出非常受用的神情,嘴角更是邪笑瑩瑩,當然,霜夜看不到這些。運功已經有一陣了,霜夜正要撤功,卻感收手不能,右手牢牢的吸附在肆玖背上,無法自拔,真元更以極快速度流失,急得她一身冷汗直流。肆玖忍住笑聲,假裝道︰「仙子,我已經不要緊了,請收手吧。」

霜夜又何嘗不想呢?只是現在身不由己,又不想失了風度,便強裝鎮定,問道︰「公子練的道術不知出自何門何派,為何我不能將手撤回呢?」

肆玖馬上驚慌道︰「有這等事?這可不好!仙子,請不必為了我一介凡夫折損了玉體才是,發掌將我震開吧!」

霜夜其實早有這個打算,但被他這樣一說,反而不好動作,只得強撐下去,心中兩股想法爭斗不休︰一,左手出掌,將其震開,但照這個吸附力來看,不下重手是不行了,對方是重傷之身,萬一將其打死,這份罪過豈不是要算在她頭上?二,發掌重擊自己,以她根基,自然無甚大礙,但對方只是萍水相逢,何必為他如此呢?

答案似要揭曉,只見霜夜左手運足力道,一掌向肆玖背上揮去,肆玖輕哼一聲,在心中鄙夷了一句「人x ng」,卻見此掌中途折返,結結實實地按在了發掌人胸前。頓時一道鮮血從霜夜口中sh 出,其身不自覺向後仰去。肆玖眼中一閃,背上吸附之力自動解開,隨即回身將霜夜攬住,微微笑道︰「蠢女人。」

霜夜腦中微微震蕩,還有些迷糊,只看見肆玖對著她說了什麼,卻听不到,便問︰「你剛剛說?」

肆玖馬上換上一副擔憂神情,自責道︰「唉!仙子竟能為一個萍水相逢之人耗費如此,高風亮節,風采氣度,宛如那天際的紅霞,照耀的在下無地自容啊!」

霜夜雖身為小諸天住客,修為已臻化境,但鮮有人如此露骨地夸贊她,到底是女兒家,心中已覺得剛剛的決定正確無疑。肆玖看出霜夜已經有所恢復,便將其扶到大樹旁,問道︰「仙子為何深夜來此,莫非跟我一樣?」

霜夜嘆了一聲,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原有一柄寶劍,後因朋友之托將其外借給一人,卻不想那人竟將我的寶劍給丟了,幸而神劍通靈,我倒能尋到它的氣息。今夜降落在此正是感應到了它的存在,只是方才尋找了一番,卻一無所獲,真叫人費解。」

肆玖立刻做出驚訝神情,右手一抬,一把霸道的神劍虛空浮現,正是九s 。霜夜同時驚訝問道︰「就是此劍!怎會在公子手中?」

肆玖立把九s 交還到霜夜手中,解釋道︰「前些天,我在山中修煉時,突然天上掉落一物,將周遭樹木都焚毀了,好奇心下,我去一探究竟,卻見一把寶劍插在地上,正好我也缺一件趁手兵刃,便將它收了起來,原來是仙子所遺之物,真是緣分啊,哈哈。」

霜夜喜悅道︰「看來你我果然有緣,我救你一命,你將寶劍找回,人生際遇果然奇妙,呵。」肆玖微笑不語,他知道,事情還未結束,好戲還在後頭。

兩人客套了幾句,霜夜將自己的名姓告訴了肆玖,隨即打算回轉小諸天,飛到半空時,突然虛空一陣躁動,九s 未經召喚,自行顯現,且直向著地面肆玖沖去。霜夜大驚,連忙用意念讓九s 停下,但出乎她的意料,九s 完全無視她的命令,徑直而下。眼看一劍穿心,肆玖卻並不躲閃,任由九s 將自己貫穿,奇妙的是,九s 並非穿透其身,而是融入其身之中,這讓霜夜著實吃了一驚。

只見肆玖笑了一聲,道︰「調皮。」隨即右手一張,掌心處,九s 緩緩鑽出,橘紅s 的光焰隨著旋轉四散,顯得異常歡快。此情此景,幾乎把霜夜看呆了,要知道,九s 早已滴血認主,哪有主人在身側,卻與他人親近的道理?看出霜夜心思,肆玖歉然道︰「看來他喜歡上我了,舍不得走呢,這該如何是好?」

霜夜又在心中試著召喚了九s 幾次,仍舊未果,終于嘆了口氣,為難道︰「本來這劍與公子心有靈犀,我應歡顏相贈,只是此劍不同尋常,對我來說有莫大意義,不知公子可有空閑隨我往小諸天一趟?」

肆玖一听,立刻做出吃驚模樣,不敢相信道︰「早就听聞人界上空存有大小諸天,乃修行之人夢寐以求之地,能進大小諸天者非神即聖,仙子當真出自那里嗎?」

霜夜一笑,反問道︰「我不像嗎?」

肆玖干笑兩聲,道︰「像!像!」

霜夜見他傻傻的模樣,忍不住又笑兩聲,道︰「那公子肯不肯隨我走一趟呢?」肆玖連連點頭︰「肯!肯!」于是霜夜帶著肆玖向著小諸天而去,一路上跟他說了許多小諸天的禁忌,以及穿越萬丈高空的秘訣,肆玖一一記下。

行至九萬丈時,肆玖已表現的非常吃力,似要窒息死去,霜夜連忙搖響左手手鏈,隨即一道藍光從上空落下,兩人一接觸此光,便消失無蹤,下一刻,已身在小諸天之內。肆玖立刻找了個地方喘氣,看去憋壞了,霜夜取笑了一聲後便讓他跟上,肆玖乖乖從命。

整個小諸天為雲霞包裹,一望無際,且無分晝夜,r 月只是擺設般位于此天東西,並無甚光澤,天空乃是被佛殿所發出的祥光照亮,空氣中則彌漫著陣陣微妙的檀香。大小佛殿層次分明,上下巒疊,屹立在雲彩之上,莊嚴巍峨,令人望而生畏。肆玖初見此等恢弘場景,心中不知作何感想,面上已表現的萬分仰慕,差點流出淚來,霜夜看了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自豪。

兩人行了較遠一段路,最後來到一座布置典雅的莊園前,霜夜叩門,園內立刻傳出一聲清脆的鸞啼,隨即一陣飄忽不定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門扉一開,寶蓮已撲在霜夜懷中。霜夜模了模她的頭,笑道︰「想我了嗎?」

寶蓮看了看肆玖,隨即壞壞笑道︰「想死你了——師娘!」

霜夜立刻臉上一紅,敲了她的腦袋一下,並叫她不許胡說,寶蓮對此只是吐了吐舌頭。三人于是走進莊園之內,除了溺天外,山家姐妹都在其中,一見霜夜回來,立刻笑臉相迎。霜夜便將肆玖給她們介紹了一番,肆玖見山家姐妹一黑一白,風姿各異,心中倒也喜歡,便向她們一人作了一揖。山吹雪、山吹雨、寶蓮這才細看了肆玖一遍,只見這個y n柔的男子一身血紅外衣,眉宇混沌不清,似虛若幻,眼神更透著不羈的殘彩,乍一看,倒是跟溺天很像,同樣的豐神俊秀,同樣的神秘莫測。三人終于明白了霜夜將其帶回的理由,只是她們並不知道,霜夜還為其「蛇蠍幻吟」所惑,否則怎會輕易將一來路不明之人帶進聖地小諸天。

山吹雪將霜夜喚至一旁,輕聲道︰「霜,你私自將外人帶入小諸天,讓那班和尚知道可不得了,究竟所為何事?」

霜夜無奈道︰「我也非情願,只是九s 現在不听我,反听他的話,我本想讓天幫我解決這事便送他下界,卻忘了因為魔界破封一事,天已經前往大諸天了,看來只得先讓他在此小住幾天了,不打緊吧?」

山吹雪嘆了一聲,道︰「小諸天住客非佛者也就幾家,我們做事該格外留心才是,他既已經上來,也只好如此了,但願別出什麼狀況才好。」霜夜謝過山吹雪,便將肆玖安排在莊園南角住下,要在小諸天找到一家像樣的客房,也只有這座天別莊園了,因為生活在這里的人無需睡眠。

「沒想到這女人還有點來歷,這次倒是……」肆玖一個人躺在床上,體內魔氣暗暗運行,吞噬著乾坤泣神咒留在他身上的神聖之氣,突然一個怪異的聲音傳到他心里︰「倒是賺了嗎?」肆玖稍驚,隨即在心內說道︰「窺心術嗎?」

立刻傳來一個回音︰「那種東西太膚淺,我也沒有那種癖好,天生就有這種能力罷了。」

「哦?」肆玖張開魔識,四下一尋,馬上感受到天別莊園東北角處盤踞著一股強盛至極的靈氣,顯然發聲之人便在那里。

「你就是她們口中所說的‘天’嗎?」

「非也。她們那所謂的‘天’歸根到底也只是一個渺小的人類罷了,怎能與我相提並論。」

「唔?那你是什麼?神佛之流嗎?」

「什麼神啊,佛啊,說穿了,就是一些泥塑偶像,就算鍍上金粉,受人貢拜,依舊是死物,不值一提。就像這小諸天眾佛殿里那些個凡人,以為修行到一定境界就成佛了,其實就是功力高一點而已,哪有真的成佛的?我就是我,非人亦非佛,你稱呼我叛翊便是。」

「你這樣說,只怕這天上最強的兩位不會贊同吧?」

「你是指大小諸天主佛吧?他們倆個有些特別,不在我剛剛所指的範圍內。」

「不止他們,我還听聞,曾經有一凡人由道入佛,並在成佛那r ,生出其佛誕魔,也就是現在魔界的滅輪聖王,你可知曉?」

「哈,你倒是知道的很多,看你一身強大魔氣內斂,莫不是你就是滅輪聖王吧?」

「是也不是。」

「這麼快就承認了,你不怕我告知小諸天僧眾嗎?」

「哈哈,去吧去吧,你想象不到那樣做會給我帶來多少樂趣。」

「哼哼哼,你小子心懷不軌啊。」

「你不也是嗎?如果沒有什麼企圖怎肯留在這虛偽的地方?」

「那好,我們各行其是,互不侵犯如何?」

「可以,但若你妨礙到我就別怨我手下無情了。」

「繼續狂吧,小子,會有你哭的時候。」

「我期待著。」

「哈哈……嘩哈哈哈……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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