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賞琴會結束了。瞙苤璨曉
秦雪雖說答應了凜然不再躲著他,但是實際上,對于凜然而言,那種答非所問的表情,就算是個瞎子,也知道她還是有些拗不過彎來。
同樣,狐狸一樣的李又仙幾乎只消那麼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真是太明顯了。但是這次,秦雪口風卻分外的嚴實,不管李又仙怎麼威逼利誘,秦雪都不曾向他吐露之言片語,甚至連他的踫觸也開始有些排斥了。李又仙幾乎是咬碎了一口銀牙,丫的,這個死凜然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不過,雖然如此,暗地里,秦雪還是非常細心的提防著,唯恐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再加上,現在冥熙玄將樓中安排活動的事宜交給了自己,也方便她著手做一些調查,特別是這手下的人一多,頓時也有了她自己的消息渠道,可以說,在這凌風樓,什麼傳得都不快,這八卦消息,真是如月兌韁的野馬一般,飛快!
秦雪的身份比較特殊,一是因為有武功,二是因為跟李又仙有關,所以這凌風樓里巴結她的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秦雪自然是心知肚明,不過這些就好像一個潛規則,往往不去點破才能有最高的利用價值。半個月的時間里,在秦雪的安排下,又組織了一次別開生面的表演,節目很精彩,也很有創意,同時也讓凌風樓再次賺了個缽滿盆滿。
而凌風樓因為一個月組織了兩次活動,更是比往年更加名噪一時。許多原本沖著獨孤山莊奪寶會去的人,也都不約而同的提早了行程,來到凌風樓里聚了一聚。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凜然也借卓越的棋藝成了凌風樓繼李又仙之後,另一個炙手可熱的名人。而因為奪寶會的關系,此番前來凌風樓的人們,倒都不是為了尋歡而來,大多都是過來消遣一番,並相互探明競爭對手的實力。也因為如此,一時間,樓里只要有些技藝的公子們,都成了這些客人的首選。而那些沒有什麼技藝的公子,則多半沒有多少客人垂憐。比如雅雪,雖然艷名遠揚,這期間也有人為賭他的芳華,揮金如土,但是這些人畢竟不比那些一般的客人,時間一長,他也是門庭冷清得很。看著那些還沒自己長得好的公子們,個個穿金戴銀,客人不斷,難免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又顧及著樓主在,而且上次的風波過後,連蘭還有那個秦雪等人一直都還在私底下打探著消息,他實在不敢再有任何動作。畢竟在凌風樓呆了這麼些年,他更是知道樓里的規矩有多麼嚴苛。
秦雪最近也比較忙。
冥熙玄第一次主動找她談了個話,對于近段時間她的表現,第一次給予了肯定。但是這廝顯然心子還是非常黑,對于此番凌風樓繁鬧的光景,要求秦雪在短期,繼續推陳出新節目。
秦雪也是學精了,隨即開了條件︰「要我做節目也可以,但是你要恢復我武功!」
冥熙玄並不意外,從最近這丫頭的處事作風來看,倒是已經頗具大將之風,不過一直以來習慣了主事人,對此是相當的反感︰「在老子的地盤,你有什麼資格跟老子談條件?」
「反正我不管,你要不答應,我就不做!」秦雪環胸看著眼前渾身冒著黑氣的男人,她做這麼多,難道真以為她是白做的?
「別挑戰老子的脾氣,你若不做,老子就讓你接客!」冥熙玄精明的眸子里滿是不屑!
秦雪也是微揚著下顎,絲毫不懼︰「我說樓主,你敢不敢換個來威脅我?我听得耳朵都起繭了!」
「怎麼?吃了豹子膽了?」
「那也要你樓里有才行!」秦雪因為近來成了小領導,這說話的口吻都有些不一樣了,忍不住也嗆了他一句。
「你還敢順著梯子往上爬啊?」冥熙玄很意外,似乎上次自己出門回來後,這丫頭給他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秦雪現在鬼機靈,冥熙玄這種人,實際上就算拍馬屁都不好使,隨即立刻改了口︰「那好吧!若我說,我能再給你樓里培養幾個類似凜然的人呢?」
「那又如何?」冥熙玄倒是听著新鮮,多幾個那樣的人?那又能怎麼樣?
「這自然是讓凌風樓賺更多的錢!而且我已經有了計劃!」秦雪自信滿滿,經過那次賞琴會後,她算是弄明白了一件事,這樓里的人,實則都非常俊美,可是滿樓都是這般俊美的人,客人們也會覺得厭乏,而這最近來的客人,也是給了她很大的啟發。
冥熙玄嘴角微微上揚,對于秦雪的這個提議,似乎並不太感興趣,若是說在賞琴會之前,也許他還會答應這個條件,畢竟這丫頭就算武功再高,也構成不了威脅,但是此時他手上的資金已經相當充裕,多一個凜然那樣的人,也就意味著多一個跟自己談要求的人,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
「你覺得老子是因為卻資金才讓你做節目的嗎?」
秦雪聞言也是笑得霎時嬌俏可人︰「我當然知道樓主的用意,但便是現在我依言為凌風樓造了勢,可是你樓里能拿出手人也就那麼幾個人,又有何意義?」
「老子的樓,從來不缺客人!知道嗎?」冥熙玄不贊同,他開凌風樓又不是為了在這行混出個什麼名堂,不過是覺得這樣來錢最快而已,更何況,這里各色人都有,也便于他收集一些信息。
「我知道,可是我也知道,永遠不會有人嫌錢多的!」秦雪一本正經的模著下巴︰「你別和我說,這次獨孤山莊的奪寶會你不去!」
「……」冥熙玄用手指敲擊著座椅的扶手,規律的扣擊聲似是表明此時探究的心情。
「樓里的客人不過是少數,但是個個也都是腰纏萬貫,你就這麼肯定不會人外有人?」
「況且,連我都知道,這次的奪寶會,似乎會出一件極品,那是個無底價的寶貝!樓主莫非不想要?」
冥熙玄額頭青筋突顯,半響,開了口,「秦雪……我還真是小瞧你了!真不愧是秦谷一那老東西的徒弟,很會分析問題嘛……那行!武功這事,也不是不能應承你!不過,這要看最終的效果如何,若是我覺得不滿意,一切免談!」
秦雪臉色瞬間也難看,你妹的!什麼叫你不滿意?你還不如直接告訴她不可能好啦!真是奸商……
「怎麼?方才你不是很有自信?」冥熙玄滿意的看著秦雪臉上的變化,跟他斗?你還女敕了點!
「行!」秦雪也不跟他討價還價了!哼,也不只有這一個法子!
大概五日的樣子,秦雪已經將節目的事宜安排妥當了,為了提高節目的新鮮感,秦雪要求所有人員都對此保密,就連一直忙前忙後的劉二,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節目。
凜然和李又仙忙著應付客人,也很難抽出時間來陪秦雪,也許正因為這份忙碌,三人之間的關系也有了些微妙的變幻。凜然看著秦雪眼神也不在泛著淡淡的疼痛,同樣秦雪也如同以往能和他談笑了,那件事,凜然不敢提,秦雪也不再問,凜然對于秦雪,就好像一片曠野,煩惱也好,焦慮也好,向他傾訴後,都會覺得通體舒暢。而李又仙還是痞子樣的賴著秦雪,但只要不太過分,秦雪倒是不會再揍他了,莫名的,某時秦雪竟然開始有些想念他的擁抱,總覺得他的話語能讓自己放松很多,如同醇酒,越發上癮。不過,李又仙的話,總是只能听半段,因為後半段,沒有不讓秦雪郁悶得想撞牆的。
一切安排妥當後,秦雪將事先吩咐好的公子們叫到屋里開了會。
這次,被秦雪挑選出來的公子,一共有三人,分別叫︰雲飛,千竹,安軒。
這三人長相都算上乘,但是確是屬于在凌風樓里被埋沒的公子,在秦雪沒來之前,他們過得也非常一般。雖然在凌風樓里沒有實質意義上的欺負,但是你賺錢的多少,直接代表你在樓里的地位,所以,當秦雪跟他們說起這件事時,三人也是萬分震驚,但是有好日子過,難道誰還要拒絕嗎?
三人個子相等,身形相似,最關鍵是,這三人有著鮮為人知的才藝。
雲飛,五官略為柔和,左眼眼角有痣,給人有些柔弱感,但是所有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就是這麼一個看著有些娘的人,竟然會劍舞!而且舞得相當的出神入化。
千竹,五官端正與雲飛平分秋色,但微揚的眉尾給人多了一分桀驁不馴之感,他平日不愛說話,但是卻寫得一手好字,能七步成詩。
安軒,樣貌同樣沒有什麼瑕疵,只是他似乎因為重眸,雙眼的光澤很淡,不過也正因此如此,當秦雪第一眼看見他時,就被他身上淡淡冷冽氣質給吸引了,在後續的交談中,讓秦雪更驚訝的是,這人竟然和李又仙一樣,對音律十分精通,但是對于像李又仙那般登峰造極的表演,秦雪覺得這點並不合適,感覺上還會起反效果,但是隨後讓人意外的事,他會唱歌,而且聲線特別好听,且因為他精通音律,所以他的音都非常的準,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于是,最終,秦雪便決定用這三人,做首次的嘗試。
秦雪聘用了滎陽城中最好的裁縫,給三人做了三套看似相似,卻又有些許差異的衣服。為增加神秘感,每人都被要求帶上同款面具,然後依次出場。
當絲竹管樂響起時,雲飛先上台,裁剪得當的服飾,配著粼粼的劍光,還有那純白的面具,頓時驚艷四座,因為看不見容貌,更是讓人格外好奇,在場不少武學世家,確是第一次瞧見有男子將這劍舞的精髓,剛柔並濟表現得如此淋灕盡致,就連在一旁觀看的冥熙玄都忍不住側目,難道這台上的,真的是他樓里的人?還是這丫頭在故弄玄虛?
而就當所有人為台上的人非凡的技藝歡呼喝彩時,從二樓處放下了一張巨大的白色幕布,千竹腰間綁著裝飾好的彩色綢緞,從二樓處緩緩下降,有些巨大且夸張的狼嚎筆,在聲樂中踩著節點揮灑自如,蒼勁有力的筆鋒,宛如開天闢地的長戟,所經處,皆是萬馬奔騰之感。
台下的眾人皆是一愣,無不被這讓人始料不及的一幕,驚得拍手叫好!而讓他們更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們以為這個節目要結束時,雲飛卻一把抓住已經落至台上千竹下來時用的綢緞,然後只見後台某處一個用力,再次將他升起,然後隨著一聲低亢的箜篌聲,那原本龍飛鳳舞寫著字的幕布,被從中一劍劈開,然後唰啦一聲,從頭撕到了腳。一瞬間,高亢的歌聲隨之響起,仿佛畫龍點楮一般,將這次演出推向了**!
安軒的聲音十分的通透,充滿靈性,不似女子的陰柔,也不似男子唱歌的豪邁,那時一種從未有的共鳴,直上天庭。
就連秦雪都是為之一震,更何況是萬萬沒料到這般驚喜的客人們。
雲飛半吊在空中繼續借力舞動著手中劍,如同一只翩躚的蝴蝶,讓人無法離開眼。
而千竹隨之將那已經被劈開的幕布全部扯下,後台上來四個小童,迅速且默契的將兩截幕布拉起扯平,只見千竹似是用手中狼毫筆隨手揮動了幾下,原本寫著龍嘯九天四個大字的幕布,立刻改了容貌,成了一副山水畫,而更神奇的是,這兩張畫分開後,又成了兩幅獨立的畫。
一時間所有的人皆是起身拍手叫好,這般絲絲入扣,環節安排如此巧妙的表演,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冥熙玄挑眉,倒真是讓他十分意外!若不是知道她的來歷,他都有些懷疑她到底是何方神聖。這丫頭,果然很有天賦,這瞧上的人,真是沒有一個為之遜色。
一曲畢,三人行禮後徑直離開舞台。這次的客人似是比上次的水品高些,但是這樣的演出確實太過震撼,原本以為這幾人隨後會摘下面具,可是沒曾想這幾人竟然就這般離開了,頓時客人皆是高呼要一睹廬山真面目!
秦雪在暗地里也瞧見了冥熙玄,看見那同樣妖孽的臉,竟然也有了從未有的彩光,哼!哼!她就不信,這次她還不能讓他滿意?
當然當客人有這番需求的時候,重頭戲來了!這個時候,正是秦雪此次節目的重點之處了!
但是因為秦雪不喜歡拋頭露面,所以這時該說什麼,方才在節目開始時,她已經全部交代好劉二了。
同樣久久不能回神的劉二上台也是一陣傻笑,擦……真是亮瞎了狗眼啊!這般讓人驚喜連連的節目,很難想象是出自一個不過十幾的丫頭之手啊,這種神展開,真是讓他都難以置信。片刻後,開口︰「給位老爺,小姐們!這次的節目,大家是不是和劉二一樣看得心情澎湃啊?」
「哈哈……劉二,你這是賣什麼關子?還不快些將三位美人請上來?真是多日不來凌風樓,竟不知這里又藏了如此的佳人?」
「可不是?我可從來沒見哪個男子舞劍能比女人都還勾魂的。」
「對!還有那副‘龍嘯九天’的題字,真是漂亮得很!漂亮的很啊!」
「天……還有那歌聲……劉二,快去把美人請上來!我等一定要見見幾人的廬山真面目!」
……
一時間賓客們需求聲不斷,連劉二都有些小小的激動,雖說平日里這三位公子他倒是沒少瞧見,但是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驚艷,「各位……稍安勿躁!此次為了讓給位大人們玩得更盡興!這里,我們將將千竹公子的這兩幅書畫做一個拍賣,只要出價高者,可以同時一睹三位風姿綽約的公子真容,且能讓三位公子一同陪玩。大家意下如何?」
當然,這個拍賣,秦雪也是受了獨孤山莊奪寶會的啟發,雖然,這些客人為此次的節目已經多出了不少銀子,但是既然他們都出了這麼多,也不會再多出這幾萬兩。
「說吧!多少起拍?」客人皆是財大氣粗,對于自己喜愛的東西,也是毫不覺得不值。再則,這兩幅山水確實精妙,就算是買回去做收藏,也是不錯的。
劉二從懷里模出方才上台前秦雪塞給他的紙條,擦……竟然是一萬兩?丫的,你這膽兒勾肥啊!
輕咳了一聲道︰「起拍價!一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