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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鬧矛盾。

時間過得很快,自從那場大火後,已經是兩月有余。期間秦雪他們為了生活,從山上輾轉來到山下的一個村子里,因為衣衫襤褸,曾一度被村里人當乞丐趕出了村子。後來實在憋不住了,秦雪也會跟著秦北離抹黑跑去別人家里偷只雞,抓點米。一群合計年齡不過二十四歲的孩子,實在無法像成年人一樣自給自足,好在後來村子里有一戶好心的人家收留了他們。

這戶家人住在村子的最西邊,是一對年近五十歲的夫婦,夫婦姓張,他們家有一個十二歲的兒子,听說前面還有兩個,是由于家窮沒養得活,而這最後一個也是因為生了病沒錢醫,所以落下了腿腳上的殘疾。而現在又因為年紀太大,生活也每況愈下,很多農活也是早就做不動了,這突然家里又多了四張嘴,起先張老漢也是擔憂不已。

不過後來秦雪他們為了報答這對夫婦的收留,四個人決心將家里的所有農活都包了下來。秦雪負責洗衣做飯,秦北離和秦北炎負責在地里種莊稼,而秦北星則負責平時看好張家那個有殘疾的兒子,以防他一個人摔倒,一時間大家宛如真的一家人般過得其樂融融。

而秦雪性子溫和,又聰明能干,更是深得張大媽的歡心,心里也逐漸有了一個想法。

只是,人怕出名豬怕壯,鄉間鄰里們听說張家一夜收留了4個孩子,頓時流言蜚語就像天上的烏雲一般壓攏過來。

這不沒幾天,隔壁的劉大娘跟對門陳屠戶家媳婦,磕著瓜子站在老張家門口,碎語道︰「唉……我跟你說啊,老張家不知道從哪里撿了四個孩子,听說還有個是女孩!」

陳家媳婦往老張家院子里張望了下,然後也道︰「瞧著那模樣還生得挺俊俏,依我說啊,老張家一定是覺得別人四姐弟無依無靠,想收那女孩給自己家兒子做媳婦的。」

「可不是嘛!咱們村子里都傳開了,要不換做你,你願意多養這四張嘴啊?」劉大娘酸溜溜的也看了眼正在院子里忙活著洗衣裳的秦雪,嘖……張家那死瘸子還真是好命,白撿了這麼個勤快的可人兒。

「哎喲,我家本來就有仨孩子,再養四個,那不是連鍋都揭不開啊?」陳家媳婦連忙擺擺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年頭日子可不是這麼好過的。

「你瞧你就是沒遠見,也難怪你家那口子說你了,瞧見沒,這幾個孩子勤快跟驢似的!這一天下來,可不比咱大人干的活少。」

陳家媳婦不高興吐了顆瓜子殼︰「就你碎嘴,當初你咋不說收著他們呢?」

「你懂個屁啊,行了,行了,說著就來氣,我回去做飯了!」劉大娘頓時也不高興,索性回家。

陳家媳婦見她賭氣走了,也是一臉嫌棄的小聲道︰「嘖!當老娘不知道呢?就你家那老色胚!哼……」

等到兩個碎嘴的婆娘各自回家後,籬笆院牆的一邊,秦北離一臉陰郁的走了出來。這話是什麼意識?是要秦雪和那個瘸子做夫妻?

秦北離丟下手中的鋤頭,然後快步走進屋,四處找著︰「秦雪!秦雪!」

「嗯?怎麼了?」秦雪穿著一身小碎花的布衫,雖然有些舊了,但是張大媽給她改了改大小,她穿著還是十分合身。她正在和張大媽學習做饅頭,臉上還沾著白面,有些滑稽,但笑容很甜。

秦北離厭惡的看了眼和秦雪在一起的張大媽,還有同樣搬著板凳坐在一旁的張家兒子,而張家那兒子,像是知道了什麼似得,瞧著秦雪的眼神總是透著絲絲的眷戀,秦北離頓時心火燒得更旺了。雖然秦雪一直以來都很雞婆,一天到晚就會念叨什麼恩人,恩人的,但是不管怎麼樣,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無可替代的。秦北離兩步上前拉著秦雪的手就要走,「我們走,我們不呆在這兒了!」

「唉?」秦雪一時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你不是去地里做農活了嗎?這又說什麼胡話呢?」

「就是就是,你們師姐弟幾人好不容易適應了咱們這的生活,怎麼又說要走呢?」張大媽這也回過神來,立刻放下手中的面團,上前阻止道。

「不要你假好心!」秦北離暴躁的一手推開張大媽,以前他總覺得秦谷一那家伙,已經是這世界上最混蛋的了,可是他永遠沒曾想,這些對他們伸出援手的人,都是對他們有所圖,秦谷一是這樣,這一家人也是這樣。

「秦北離!」秦雪反手一巴掌扇了過去,然後連忙蹲下來將地上的張大媽扶起來,「你做什麼?為什麼要推張大媽?你怎麼這麼忘恩負義?」

張大媽的兒子也是跌跌撞撞的跑過來,然後抓著她的手緊張道︰「娘!娘!你沒事吧?摔著哪了嗎?」然後抬頭,也是有些不解的看著被秦雪打偏了頭的秦北離。

「張大媽,對不起,對不起,我師弟一直性子臭,我回頭好好教育他,您沒摔疼吧?」秦雪也是一臉擔憂,雖然秦北離還只是個孩子,但是張大媽畢竟年紀大了,萬一摔出個什麼毛病,這可怎麼得了?

秦北離頓時火冒三丈︰「秦雪,你敢打我?好……好……以後你別哭著來求我!」說完,秦北離怪叫一聲摔掉廚房門旁的那些鍋碗瓢盆,然後向頭牛一樣的沖了出去,甚至還撞倒了正抱著柴火進來的小師弟。

秦雪心里說不出的難受,難道自己的那巴掌打重了?可是他這突然是怎麼了?

秦北星被撞疼了,爬到廚房門口,見不是秦雪受傷,小聲問道︰「師姐!二師兄怎麼了?」

秦雪將地上的張大媽扶起來,冷聲道︰「別管他,他最好這輩子都別回來了!」

張大媽倒是心疼這兩人︰「小雪啊,你還是去找找他吧,他畢竟還小,又是你師弟,要是被人欺負了,可怎麼辦?」

「就他那樣子,他不欺負別人,就是給師祖燒高香了!張大媽,你就別管他了,來,我扶你進屋歇會,這饅頭啊,我已經會做了。剩下的,我來就好了!」

「哎……小雪……」張大媽欲言又止,心疼的看著自己兒子的腿,若是他不是這樣,該多好啊!

「好了,張大媽您先休息,我去把饅頭做了。」秦雪心里也是煩,一面覺得秦北離做得有些過分,一面又擔心他真的在外面闖個什麼禍。

秦北星跟在秦雪身後,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追二師兄︰「師姐,二師兄沒事吧?」

「他能有什麼事?跟只斗雞一樣,見誰都要上來啄兩下!」秦雪使勁的揉著面團,發泄著憋悶在心口的那股子氣。

「那等下還叫他吃飯嗎?」秦北星站上板凳,趴在灶台上。

「不許叫,餓死他活該!」

「可是餓死了,我不是沒有二師兄了?」秦北星看著秦雪將面團一個個揉好放進籠屜,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秦雪不語,然後默默的在已經燃著的火灶里添了些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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