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這種刺客嗎?如果今天要偷听的秘密是在這麼高的地方交談,那你怎麼辦?」他低下頭,靠近她低聲問道,暖暖的氣息吹在她臉上……
「我……我不干刺客這行,記得嗎?我是說評書的藝人……」一陣冷風吹來,她更害怕了,雙手死命地抓著秦崢的衣服,偎近他這個熱源。
「不干刺客,那為何精于易容?」
「你忘了我臉上有個大胎記嗎?」她抖著手抓得更緊了。
「真是服了你!」秦崢說著,將她護在手臂下,右手緊緊抓著她的肩膀,繼續輕聲說道︰「既然知道自己只是個說評書的藝人,又怎會招惹下面這麼多的地痞流氓?還引來那些京城禁軍為你出頭?」
「什……什麼意思?」這時的她不介意他的逾矩,反而覺得這樣做讓她非常有安全感,不由得又偎近些,頭都靠上他的肩膀了。
「你仔細听……」他在她耳邊輕說。
惜桐把注意力轉到听覺上,細听下面的動靜;果然有許多整齊的步伐聲,交混著吵雜的驚呼聲,似是有人在大叫︰「官兵來了!」
她大為驚訝,怎會有官兵來抓這些流氓?
不知是不是因為身處高樓,她的腦筋突然靈活運轉──她想起那個‘綿志’來!此人在史書中曾留下英名,在嘉慶十八年的‘林清事變’中,四十五歲的綿志曾和用鳥槍打死天理教徒,獲得嘉慶帝的贊賞。此人的勇氣及頭腦想必不差,所以今天這官兵顯然就是他安排的;可是他為什麼要幫自己?
就為自己教他彈那首曲嗎?
可不管是何種理由,她真的不想和這些皇親國戚有任何來往;就怕自己的行跡被傳到阿瑪耳里,讓他輕易抓到自己。
靜靜地想了會兒,听到底下的聲音漸漸隱去,重歸平靜。
「我們可以走了嗎?」她略為仰起頭看著躺在她身邊的秦崢。
秦崢突然將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安靜。她還在懷疑為何,就听到他們底下的樓層,有人在交談,似是談論剛才的追捕行動,還說今晚的行動是預先安排好的,是由某個郡王出面交涉。
月光下的秦崢朝她聳眉,貌似用眼神問她──她怎這麼厲害?
她連忙揮手,表示自己完全不知,誰知動作大了點,她往下滑了一點點,嚇得她花容失色,雙手攀上他的肩膀,把他牢牢地抱住!
這一滑秦崢的臉色現出緊張,僵住了動作听底下的動靜,一會兒後才放松,轉過眼眸瞪了她。
她才不管咧──若不是他要躲到這上邊來,她會這麼害怕嗎?
她也反瞪回去,這一瞪才發覺他們靠得很近,近到她都看見他眼里的月光。
若不是此時此地非常驚險,她還覺得這樣的情景真的不錯︰枕著他的手臂,看著天上的明月,好像很有氣氛……
他的眸靜靜地在她臉上流轉,可是眸里的神色深沉得讓她看不見任何思緒;他在想什麼?為什麼她突然感到一股敵意?
不是從他的眼里看到,而是感覺到;是他突然疏離的表情嗎?還是突然放緩的呼吸?他在看什麼?為何明明盯著她的臉,卻像在看她身後的天空?
宛如證實她的猜測正確,他突然放開緊抓著她的右手,坐了起來。
這樣的大動作,嚇死她了!
若是在平地上,他這樣的表現一定會讓她立刻自動遠離;但這是在三層樓高的地方啊!她不但不會自動遠離,還會跟著他坐起來,同時雙手快速伸到他的心髒上面,從背後緊緊抱住他。
他的心跳猛震起來,伸手過來要扯開她!
她才不依,開什麼玩笑!她可不想摔成肉餅!
他的動作停止,深呼吸幾次後,輕聲說︰「放開我,我們可以下去了。」
她的頭抵著他的後背,搖頭表示不肯放。他的胸腔震動了一下,像是在嘆氣,然後他的雙手抓過她放在他腋下的兩只手,把它們抓到肩膀上,然後緊緊拉住,回過頭來說︰「小心起身,我背你下去。」
她一听,咬緊牙、閉上眼,發著抖跟隨他慢慢站起來。
「放松點,勒死我對你沒好處……」他啞著聲音說。
「哎!誰叫你要帶我上來這兒,我是兔子,只會往上爬、不會往下跳!」她咬牙切齒地在他耳邊說。
他輕輕地笑起來,半回過頭小聲說︰「別告訴任何人你是兔兒爺,不然人家還以為你是‘像姑’!」
她愣了下,這才想起這清朝特有的名詞,講的就是長得像姑娘的小男生,專干那檔事兒的。
就這麼一晃神,秦崢居然背著她,從屋頂跳下!
耳邊風聲呼吼,惜桐把自己的臉壓在他的背上,緊張得快昏了。還好二個縱跳,他們就已經落在堅實的地面;抬頭一看,已在高牆之外的街道上。
秦崢放開她,她一時之間無法站好,只得用雙手撐著膝蓋,半蹲著喘氣。
「我若是你師傅,就該去撞牆!虧你的拳腳利落,膽子卻小成這樣。」秦崢居然口氣嘲諷。
她喘著氣抬頭望他一眼,憤憤說道︰「我就不相信你沒有怕的事!」
秦崢斜眼看她︰「就算有,也沒你這麼夸張,說,為什麼才開講沒一個月,就惹上這附近的流氓?還好我今天有空,回來看你們,不然你少不了皮痛。」
她深呼幾口氣,才直立起來面對他︰「昨日見有人調戲來听書的婦人……」
秦崢眉頭一皺,帶點怒氣說︰「你見有人調戲婦人,上前就打?你以為你學拳腳是為了什麼?隨時拿來拼命的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若不見義勇為,學了拳腳何用?」
秦崢冷哼一聲,轉用放蕩不羈的表情搖頭說道︰「若學武的人都有你這種想法,那恐怕學武的人都死光了。只是調戲,又不是那婦人已經被他們壓在身下了,你難道不會上前勸說,叫那些人不要為難一位婦道人家,再不濟拿出你身上的銀子,給那些人面子請他們喝酒,這不就解決了?只因為一個‘調戲’就惹得他們全部出動,可想而知你一定是重傷那些流氓,有必要這樣凶殘嗎?」
她傻住了;是,是這樣嗎?
「現在又有人幫你出頭,將這些地痞抓走,這下梁子結得更大了,你還想在外城立足?會不會太天真了些?」
惜桐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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