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祁夜听到電話那頭怒不可遏的聲音，只是愣了一秒鐘，就干脆利落的答應了。
他這麼爽快倒是讓電話那頭的人有些發愣，隔了好一會兒才冷哼一聲，然後重重的將電話掛掉。
祁夜听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表情淡淡的瞥了一眼手機，眸色沉了沉，卻很快就收斂，轉身進了病房。
既然上面讓他回去，那肯定是要派人來接替他的工作，他正好可以帶楚空空離開A市。
如果能趁這個機會讓她離開龍幫，那是最好不過了。
楚空空醒來是三個小時之後。
祁夜連續好幾天都沒有睡覺了，從醫生那里得知楚空空大概幾個小時之後才能醒，他便趴在床邊休息一會兒，等她醒過來才有精神照顧她。
楚空空從混沌中清醒過來時，感受自己的手被一只大而溫暖的手握得很緊，這種感覺是久違的熟悉，美好得讓她心痛。
其實不用睜開眼楮看也知道那是祁夜的手，放佛這樣大而有力並且溫暖舒爽的手，只能是祁夜的專屬。
不用看也知道是他，只能只是他！
楚空空並不急著睜開眼楮，而是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做了什麼。
沖到「富豪」，听到虎子和皮子聊的那些話，然後她進去將虎子殺了……
那皮子呢？
他還沒有死！
只要一想到爸爸是被虎子和皮子殺害了，她心里就有無限的怒火和怨恨，恨不得將他們倆扒皮抽筋，碎尸萬段，光開了幾槍要他命都覺得便宜了他。
祁夜一直握著楚空空的手睡覺，感覺到她的手漸漸收緊，且還有些發抖，祁夜立刻警覺的猛的睜開了眼楮。
「空空，你怎麼了？」祁夜看到楚空空緊緊皺起的眉頭，臉上帶著濃重的悲傷和憤怒，那咬牙切齒的模樣，讓祁夜心疼都抽緊了。
他的手在楚空空的手背上輕輕的撫著，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似水︰「是不是做惡夢了？不怕，我在這里！」
听到祁夜的話，楚空空臉上表露的所有情緒瞬間就被她收斂了，嘴角淡出一絲冷笑，閉著眼楮不想睜開。
楚空空想起了爸爸。
楚天身受重傷，當楚空空和祁夜趕到的時候，他留著最後一口氣卻沒有說出是誰害了他，而是拉著楚空空的手，表情痛苦又嚴肅，「寶貝，不要跟祁夜在一起，你和他不適合……」
當時她愛得太深太執著，爸爸在臨終前最後那近乎乞求的話，她都沒有听從。
當初爸爸也很器重祁夜，可楚空空想不通為什麼爸爸臨死也不同意她跟祁夜在一起。
楚空空曾經覺得自己的選擇不會錯，她能跟祁夜相愛到白頭，就算當初祁夜是被她強拉上床的，可是她能感覺得到祁夜對她也是有愛的。
可是現在呢？
在祁夜帶人將賭場查封並且把她弄進監獄之後，她還會堅持認為祁夜對她也是有愛的嗎？
真是個天大的諷刺！
而此時听到他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聲音對她說「不怕，我在這里」時，她心髒似乎被一把鈍刀猛得戳了一下，疼得窒息。
可是她不能在他面前示弱，她要堅強，絕不能讓他覺得自己失去他就沒法活了。
她是楚空空，目空一切的空！
既是目空一切，還有什麼讓她在乎的？還有什麼是她放不下的？
沒有！
楚空空嘴角的冷冷的笑意逐漸加深，幽幽的睜開眼楮對上祁夜那雙漆黑如子夜的雙眸，輕啟朱唇，聲音清冷，只吐出一個字︰「滾！」
看到楚空空眼中的那種冷漠和疏離時，祁夜的心往下沉了沉，聲音仍舊溫柔︰「空空，你現在身子非常虛弱，需要好好休息，不鬧好不好？」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誰有心情跟你鬧？你也知道我現在身子虛弱需要好好休息，可是我一看到你，心口就像被刀砍似的一抽一抽的疼，你說我能好好休息麼？」楚空空面無表情，說出來的話也不帶任何情緒，清清冷冷的跟那冰水一樣。
祁夜眸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傷痛，面上卻平靜無波，聲音平緩︰「你今天殺了人，你沒有忘記吧？你現在是殺人犯……」
「那又怎麼樣？」祁夜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楚空空冷笑著打斷，「你是不是又打算把我弄進監獄啊？像虎子那樣的人渣，死一百次都不夠償還他曾經做過的壞事。我這是為民除害，我都沒有向政府要一個表彰，你卻要抓我去坐牢？」
祁夜原本有些生氣，可是听到她這無厘頭的話，卻差點笑了出來。
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說︰「法律講求的是證據。」
「證據也要我們平民百姓去找，那你們這身制服穿著干嘛的？擺酷麼？」楚空空看到祁夜臉上蕩起的笑意，心中莫名煩悶，可是卻又忍不住想要跟他貧嘴。
這大約就是犯賤吧？
「那你覺得我穿著制服酷一點兒，還是穿著便服酷一點兒？」祁夜話題一偏，一本正經的看著楚空空問。
昨天穿著制服出現在楚空空面前時，他看到了楚空空有一瞬間的愣神。
想起以前跟在她身邊的時候，私下里她總是會說他穿衣打扮很酷，她很喜歡。
那麼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