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會所最大的一個包間里,冷澈指尖夾著一支煙,煙圈裊裊,燃了大半,明明滅滅的亮點已經靠近他的手指了,卻不見他吸一口。
門被推開,一個神色冷峻的男子走了進來。
冷澈一臉凝重,靜坐在沙發上,似是在沉思。直到小北走了進來,他才將手上的煙捻在茶幾上的水晶煙灰缸里。
抬頭問小北︰「老大被關在哪里?」
在祁夜將楚空空帶上車後,冷澈就派了小北開車暗中跟蹤了祁夜的車子,直到現在才回來。
「老大並沒有被帶到監獄,也沒有帶到看守所,而是去了碧苑。」小北回道。
「碧苑」是郊外的一片別墅區,是富人區。
那里的安全管理做得很嚴謹,門口有三個保安守門,另外還有幾個保安巡邏。
小北跟到那里,看著祁夜的那輛路虎開進去之後,又等了好一會兒,才將同伴留在那里繼續監視,而他回來給冷澈報告,順便商量一下該怎麼辦。
冷澈听了,便勃然一怒,抬腳狠狠的踹向茶幾,玻璃茶幾翻了一個跟斗後,「啪啦」一聲碎了一地。
「去通知虎子和皮子,讓他們兩個過來這里,就說有要事兒要商量。」
小北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冷峻的神色,應聲而去。
虎子和皮子跟楚天混了八年,比冷澈還早一些入龍幫,有勇有謀,深得楚天的信任和重用。只是楚天去世之後,楚空空接手龍幫,這兩人便開始對楚空空表現出不敬之意。
這次龍幫遭難,他們兩人帶走了龍幫大半的兄弟,還將娛樂城也分走了,似乎有種自立門戶的意思。
只是這次楚空空被祁夜這樣非法扣押,冷澈想,就算是看在以前楚天重用他們倆的份上,也會願意幫忙救人的吧?
冷澈在包間里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看到虎子和皮子過來。
「娛樂城今晚生意太好了,忙得實在是走不開。有什麼事兒趕緊說吧,別耽誤我們賺錢。」虎子推開門進來,扯著嗓門朝里面的冷澈說。
身後跟著進來的皮子看到冷澈微微的皺了皺眉的樣子,臉上便現出譏笑,道︰「咱們這都分家了,還能有什麼事兒找我們倆來商量啊?不會這會所做不下去了,看到我們娛樂城生意好,想來分一杯羹吧?」
冷澈還沒有說話,虎子爆吼了一聲「去你媽的」,虎背熊腰的往冷澈身邊一站,「當初我們跟著楚天混的時候,那小丫頭還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娛樂城一直都是我和皮子兩個人管,就算是賺錢也是我們的本事!現在龍幫毀在那小丫頭手上,就想打娛樂城的主意?操,也不看看她幾斤幾兩!」
冷澈以前跟著楚天的時候,和虎子、皮子的關系都不怎麼好,主要是這兩人認為比他先入幫,又受楚天的重用,便自詡高他一等,不把冷澈放在眼里。
「虎哥、皮哥,你們先坐。」冷澈雖然很反感這兩人剛剛說的話,不過想要救楚空空出來,必須要借助他們的幫忙。
于是他只能伏低做小,恭聲道︰「娛樂城一直由你們打理,並且現在已經劃分出去了,已經不屬于龍幫的產業,老大自然是不會再摻合一腳的。」
「那你今天找我們來做什麼?」虎子冷哼了一聲,對冷澈口中所說的老大表示蔑視。
「今晚‘夜宴’的事兒大概你們也听說了吧?老大被人抓走了,現在關在一棟私人別墅里。我找你們過來,就是想商量一下營救老大的策略。」
娛樂城跟「夜宴」會所相隔幾百米,冷澈叫來的那一千名兄弟當中,還有一部分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前來助陣的,所以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夜宴」今晚發生什麼事兒。
「嘁!你也說了我們現在已經分出來了,算是自立門戶,我們現在是虎幫了,她楚空空被抓關我們鳥事啊?」虎子嗤笑著看向冷澈道。
皮子卻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笑冷笑,扭頭看向冷澈,說︰「當初跟了楚天八年,多少還是有點兒情分在的。你要我們怎麼做,說吧!就當是還他以前賞口飯吃的人情。」
「皮子——」虎子不滿的叫了一聲,被皮子的眼神示意了一下,便閉嘴不說了。
「多謝皮哥!」冷澈面上感激的道了聲謝,心中閃過一抹冷然。
三個人在包間里商量了一會兒,虎子和皮子便出來了。
兩人走出了「夜宴」,上了車後,虎子還是罵罵咧咧的,怪皮子不該答應幫忙。
「你懂什麼?他想到的這個辦法,倒是解了我的苦惱。之前還一直煩著怎麼將那批貨弄出去,最近風聲那麼緊,警察又查得嚴,稍稍不小心就很有可能被掀了。冷澈這小子,他剛剛說出的那個方法,倒是讓老子豁然開朗了。哈哈哈,咱們趕緊回去策劃一下,怎麼玩個一石二鳥出來!」皮子笑得陰惻惻的,眼底閃著精光。
虎子雖然有點兒虎,初听皮子這麼說的時候腦袋還不太轉得過來,不過仔細一琢磨,便哈哈大笑起來,一踩油門車子飛射出去。
……
碧苑一棟別墅里,楚空空被祁夜拉著在廚房里轉來轉去。
剛才楚空空踹了祁夜一腳,繼而兩個人撲倒在地上,祁夜趁機吃了不少豆腐。只是他肚子餓得咕嚕直叫,光吃豆腐也飽不了,他必須要吃飯補充能量,才有體力做別的。
「沒有米了,只能光吃蛋了。」祁夜翻了矮櫃,並沒有找到米,只看到有一小罐糖。
祁夜說話,楚空空基本都不搭理他,讓他一個人自言自語。
「煮糖水蛋吧,你要不要吃一點兒?」祁夜又偏頭問楚空空。
楚空空都被他弄得沒脾氣了,蔫蔫的靠在琉璃台邊,沒好氣的說︰「老子不喜歡吃蛋!」
祁夜眸中閃著光,好看的眉挑了挑,看向楚空空,嘴角勾起邪肆的弧度,說︰「不喜歡麼?我記得你有一次差點兒把我兩個蛋都生吞了呀!」
楚空空愣了一愣後,恨不得一口血噴死這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