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回到梅園時,雙眼腫得跟核桃似的,遠遠的就能看出她哭過。見她眼神閃躲,連招呼也不打就匆匆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恆影幻皺眉,出去那麼久,結果哭成這樣回來。
「小雪,去打听一下,小夏剛才去見誰了。」
小雪離開,恆影幻略一遲疑,還是去敲響了小夏的房門。
時間過得飛快,晴香君到將軍府已經有三日了,夜雨也準備要回去了,臨走前,她要為晴香君找個貼身丫鬟,晴香君本是道不用,夜雨卻是堅持,恆勛也堅持,晴香君無奈,只得隨她們。
晴香君听到最後,笑了,這倆人,會不會太能折騰了?
恆影幻只見到夜雨,她說,晴香君身子有些倦怠,在休息。至于小夏,是因為談起小時候的事,勾起她的傷心事,才會哭,連她和晴香君,也跟著掉了好一會兒的淚。
「對不起了,姐姐。」抓著恆影幻的袖子,晴香君可憐兮兮的道,「以後香兒不會再讓姐姐這麼憂心了。」
茗鐘淡然,開始一點點述說。
她也去等過她,可小夏回來得實在晚,她都懷疑她晚上沒回來休息了,如果不是因為在她的房里睡著,醒來卻是在自己的床上的話……
晴香君淡然,凝著茗鐘的眸光閃了一下,她站起來,拍了一下他的肩,道︰「听大嫂的,沒事的時候多去看看姐姐,她見不見你是她的事,你去不去見她才是你的事。雖然,你會見一次傷心一次。」
「小姐並不想見到我。」茗鐘苦笑,他們都以為恆勛的性子若不改改,女人怕他都來不急,哪個女人敢嫁給他。不想,一次南水城之行,就讓他抱得美人歸,還是個美若天仙的傾國之姿。為何別人的旅程都是一路順暢,只有他是坎坷無望?
「小姐,小夏真的沒什麼事,只是想起傷心事。」眼神有些空洞的看著恆影幻,小夏幽幽的道,「小姐如此關心小夏,小夏十分感動,只是,小夏想一個人靜一靜。」
「大嫂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叫茗鐘很是慌恐。」不能逃開,就只能面對了,茗鐘看著晴香君的樣子,甚是不解。
用過早膳,恆影幻又一次帶著小雪去靜思院找晴香君和小夏,這次,晴香君終于沒有找不到人了。朝听下房。
她也不是沒有問過,只小夏說忘了,她知道她或許是不願說,想到她初到將軍府的樣子,後來,她也就再沒有問過了。而且,這些年來,小夏也絲毫沒有為小時候的事情煩惱過,怎麼會對昨天剛到府上的晴香君說起?
「大嫂,如果茗鐘現在回答你,是因為愛著小姐,你會不會覺得茗鐘太隨意?」沒想到這就是晴香君的問題,茗鐘一愣,卻絲毫不生氣,晴香君如此為恆影幻著想,讓他很是為她高興。
「姐姐一直都有空,是弟妹沒空吧,只差沒把府坻翻過來了,可就是找不到弟妹。」恆影幻一愣,都道美人一笑傾人城,說的,就是她吧。她這個笑臉已經讓人不忍心責備了,又還表現得像個孩子,讓人更是狠不下心來責備。
「小夏一直在練劍?」恆影幻不免吃驚,道,「爹爹說過,除非有高人指點,否則,小夏即使再勤奮也只能是那樣。」
「是啊,爹爹說的沒錯。」晴香君點頭,道,「爹爹的功夫,只適合男人,讓女人練的話,要融會貫通,很多招式動作要適當的改一下。所以,小夏只能練到那樣很正常啊。可是,香兒的功夫讓小夏練起來,就如魚得水了。」
「茗鐘,你可曾听過︰有些事情,堅持得太久,就不再是最初的模樣了。」目光從茗鐘臉上移開,晴香君淡聲問道,「八年了,你對姐姐的的心意,仍是最初的樣子嗎?是因為愛,還是因為,得不到?」
「……」茗鐘一愣,看著晴香君不說話,
「是關于什麼的以前的事,能讓一向堅強的小夏哭成這樣?」看著小夏有些淒慘的笑臉,恆影幻並不怎麼相信。
最後,也不知晴香君在小雪耳邊說了什麼,小雪驚訝的看著晴香君,終于點頭了。
恆影幻一愣,盯著晴香君看了又看,最後終于擠出幾個字︰「弟妹是說,你也會武功?」
把大將軍府的丫鬟全部看了一遍,夜雨盯上小夏,小夏才不管晴香君是什麼身份,也不在乎她身後是恆勛,一口就給回絕了,她要照顧恆影幻。
「姐姐怎麼有空來找香兒?」看見恆影幻,晴香君開心的上前,像個單純的孩子一般。
「大嫂還有事?」剛走出兩步就被叫住,茗鐘奇怪的看著晴香君。
「……」晴香君淡淡一笑,很耐心的等著茗鐘回話。
「看到茗鐘,小姐總是轉身就走,走不了的時候,若沒人,會喝斥茗鐘,有人,她則不理會茗鐘,不管茗鐘是否在和她說話。」茗鐘嘆息,語氣中隱藏著一絲無望的痛苦。這到底怎麼回事?一覺醒來,看見仍是小雪在侍候自己更衣梳妝,恆影幻疑惑了。當初YE雨回去時,讓小夏去伺候晴香君,她一口就回絕了,只堅持要留在她身邊。可從第二天開始,她就再沒見過她,小雪說她每天很早就去晴香君那里了,每天又是很晚才回來。只是,這都半個月過去了,到底在忙什麼?
送走夜雨,恆勛和晴香君剛回到將軍府門口,茗鐘氣喘吁吁的跑來告訴他們,因為恆勛成親,皇上要見他。
「姐姐怎麼會責備你。」恆影幻無奈,以前見到季綰綰委曲的模樣,只道已是我見猶憐,如今見了晴香君,才真正知道我見猶憐幾個字怎麼寫。「到是小夏,這麼久以來總是早出晚歸,姐姐已經許久沒見過她了,她真是一直跟在弟妹身邊?」
恆影幻嘆息,卻無可奈何,她雖視小夏如親妹妹,自己卻是沒有能力的人,她自然有苦也不敢和她說。
「謝謝小姐。」道過謝,小夏再次關上房門。
見夜雨堅持,小夏又鐵了心,小雪在小夏面前無助的搖頭,恆影幻凝眉,連她都忍不住要懷疑夜雨是故意的。
夜雨笑起來,告訴恆影幻,誠如她了解小夏的脾氣一樣,小夏也是十分了解她的性子,她不是不想對她提,而是不敢對她提起以前的事,也因為對她有愧疚,所以不敢向將軍和夫人提。
「小姐,小夏沒事。」小夏打開門,憔悴的面容出現在門後,對恆影幻笑道,「剛才遇到少夫人,和她談起以前的事,忍不住哭了。」
「……」雙唇動了動,恆影幻有些失落的道,「那,小夏好好休息吧。」
小雪探得的消息是,小夏只見過晴香君。恆影幻皺眉,決定去找晴香君,她們才談得好好的,怎麼轉身她就把小夏惹成這樣?
晴香君也沒意見,只讓夜雨重新找,如果實在沒有她滿意的,就先回去,她出府玩的時候,遇到滿意的,自己帶回來。夜雨可不由著晴香君,小夏不行,可以,就小雪吧。小雪吃驚的看著恆勛,搖頭,再搖頭。夜雨很干脆,就你們倆其中一人,自己商量。
恆勛離開後,晴香君找到茗鐘,問明白了為什麼恆勛成親,皇上就要見他的奇怪的舉動。在茗鐘離開時,晴香君又叫住他,既然她插手了,就干脆管到底吧。zVXC。
「嗯,你的事,也算是姐姐的事吧。」晴香君淡然,待茗鐘重新坐下來,才道,「我和夫君是應該叫你姐夫呢,還是你繼續叫我們大哥大嫂?」
「自是在香兒身邊啊。姐姐都不知道,小夏認真練劍的模樣,連香兒都慚愧呢。」晴香君認真的道。
因為她不知道要去找誰,不敢累得將軍替她大海撈針,後來知道了,卻因為對方的身份,不敢教將軍為難。她也考慮過讓少將軍幫忙,只最終,還是作罷了。
「……」疑惑地看著茗鐘,晴香君表現出不懂的模樣,反正,她到晴家這幾天,是沒有見過茗鐘和恆影幻的見面時的樣子了。
「故事都听完了,看來,不想管都不行。」晴香君嘆息,道,「為什麼不去找姐姐,這麼總躲在暗處也不是辦法啊。」
晴香君不說話,只回頭把茗鐘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道︰「和我說說你的事吧,從你看到姐姐的第一眼說起。」
恆影幻遲疑,細瞧夜雨的眼,確實有哭過的痕跡,才相信了。可是,說是因為小夏小時候的事,她忍不住好奇。
盯著房門,恆影幻有些失落,也有些無力。許久,她才轉身離開。
「小夏,發現什麼事了?是誰欺負你了嗎?」
想到晴家在生意場上的能耐,想到在南水城時打听到的消息是說,自從晴老爺出事後,都是他們兄弟在打理生意,茗鐘知道,晴香君絕不是一個簡單人物。如今,恆影幻雖是在府上,他也是時常往這里跑,見到她的機會卻是寥寥無幾,這會兒晴香君問起,她的意思是……
「香兒沒說過嗎?」晴香君苦惱的道,「姐姐想學的話,香兒也可以教姐姐啊。」
恆影幻敬謝不敏,她哪能學武。晴香君卻說听聞恆影幻繡功精湛,讓她教她刺繡。
恆勛回來,說要帶晴香君去放風,知道茗鐘一定也在,恆影幻自是不去。結果,面對他們一個有心一個無意,也只得無奈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