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師郗先緩過神來,見恆勛他們臉上都掛著淚,再看著兒子傷心的樣子,道︰「業兒,可以傷心,但不可以忘了你是臥龍堡的堡主。瞧你現在的樣子,快快振作起來才是。」
「父親教訓的是。」听到父親強忍傷心的話,師承業擦掉臉上的淚,站起身來恭敬的道,「孩兒記住了。」
「逝者已矣,只是,老夫想知道鴻兒當時是怎樣的心態,將軍可願說一下當時的詳情。」師郗看著恆勛,卻是難以掩飾的傷痛。
師郗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道︰「知道少爺去事的消息,我們傷心就算了,何必讓小少爺和小小姐他們跟著難受,沒有消息,他們至少還有個盼頭。」
能得臥龍堡堡主指點,恆勛哪兒不願意。只是累了師承業,一一為他們指點下來,已顯得有些疲憊。不強話你。
「業兒,你也听到恆勛的話了,雖然我們不能把老爺的墳遷回來,可是,老爺身後仍然能得到供奉,得到尊敬,這樣就足夠了。我們的要求看似簡單,世人卻沒有多少能堅守。」師郗幽幽的嘆息道,「抽個空,我們父子,也該去給老爺上柱遲來的香。」
「既如此,晴家現在在做的是什麼事?我們臥龍堡在做的又是什麼事?」師承業有些不憤的道……
幾人皆是感嘆,辛虎、李詠只能練前面一半,封松侯可以多出那麼一小點,茗鐘和秦錦,也只能接近五分之三的樣子,把劍譜練得最好的茗鐘,也只能練到五分之四便不行了。
這場婚禮雖然該有的一樣不缺,可到底在時間上實在倉促得很,在婚後的第二天,他們便要起程回京。zVXC。
茗鐘沒好氣的道︰「大哥,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們幾個就得自殺謝罪了。」他自在了,他們幾個可是擔足了心。
距離歸期越來越近,仍是不知道什麼東西能讓晴家主人覺得特異,恆勛不免有些煩躁。
回程途中,晴君對見到的一切都表現得十分好奇,當知道這是她第二次走出晴家的範圍,以前只離開過一次晴家一次時,恆勛愣是不怕耽擱了回程,放慢行進速度讓他的小嬌妻看過夠。
師郗拿過劍譜,大概翻了之後,道︰「我們一直在關注著恆家軍的事情,對幾位將軍的功夫也是了解,這劍譜,確是根本將軍的功夫底子而著,只不知,幾位練得怎麼樣了?」
「是,孩兒明白了,但求無愧于天在父母。」師承業看向遠方,這就是他們一直堅守的東西的。「孩兒會安排好,盡快去給老爺上香。」
「老爺的身份?」師郗嘆息,道,「前塵往事如煙,老爺不過是我們臥龍堡的主人,晴家的老爺晴煜鴻而已。」
幾乎可以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晴家的生意。而南水城里,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產業都掌握在晴家手里。
師郗淡淡的笑了,臨別時,祝賀他和晴小姐琴瑟和鳴,如魚兒入水,鳥兒歸林。
南水城雖然不是很大,整個逛下來,到也花也三五天時間。同樣,幾人心中也有了底,晴家的產業幾乎無所不及。米行、油行、鹽業、酒樓、綢緞莊……衣食作行,這南水城可以有的行業,都有他們的產業,連這南水城沒有的碼頭船隊,也有晴家一份。
晴家主人喜歡特異的東西,越是特異,越有可能引起他們的興趣,能讓他們眼前一亮是最好。
盡管之前恆勛就已經告知晴香君成親後就得馬上回京,然臨別時,當晴無憂借口偌大的農業無人管理,讓夜雨陪晴香君去京都時,她仍是紅了眼,依依不舍的抱著晴無憂的手臂久久不肯放開。
秦錦提議,他們直接去晴家得了,緣分是很奇異的,說不定,他們就和晴家有緣呢。
就像她說話時,明明語氣和聲音都很正常,他卻有種被招喚的感覺;她看人的眼神,靈活透徹,也是再正常不過,他卻有種被you惑的感覺。恆勛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可叫茗鐘他們傻眼了。
恆勛卻是不理會,只道要一個人出去走走,他這一走,直到晚上也沒有回來,起初,茗鐘他們道是回來的晚些,不想,到了後半夜,仍不見恆勛,他們開始急了。只是,大半夜的,能去哪兒找人?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幾人匆匆出去尋人了,好在這些日子,他們都是一起出入的,城里人也都認識他們幾個外人,可惜,沒有人知道恆勛去哪了。
三天轉眼即到,晴家出嫁熱鬧非凡並不稀奇,教茗鐘、恆勛他們不可思議的是,師郗竟然是上座,和晴家少爺晴無憂一起坐在晴家長輩的位置。
這問題有些唐突,他們雖是默默的支持著恆家軍,到底,並沒有熟識到能問出這樣的問題。
提親時並不是很順暢,不過,晴家到底是答應了,這讓茗鐘他們更是奇怪。可是,恆勛死活不告訴他們,他失蹤的一天里到底發生什麼,他們也只能好奇了。
在臥龍堡住了一夜,恆勛他們告辭離去。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師承業問道︰「父親,可要告訴少爺和小姐,老爺已經去世的消息。」
婚禮準備得很是匆忙,因為恆勛他們急著回京都,所以定在三天後。那三天里,他們再次見到臥龍堡堡主父子,他們先是意味深長的打量他們,尤其是打量恆勛許久許久,最後,才詢問恆勛怎麼會愛上晴家小姐。
不想,恆勛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更是驚訝。他要他們準備準備,要去晴府提親?誰能告訴他們,不過一天時間,到底發生事了,恆勛要娶晴家小姐,那麼,那個刁蠻公主呢?可是,人恆勛根本不在意,一句話便打發了他們,皇上沒下旨。所以,他想娶誰是他的自由。
隨著幾人一個個失望的回到客棧,茗鐘覺得快瘋了,難道他們出來一趟,竟然把恆勛丟了不成。他們焦慮得不得了,決定再找一次,如果還是找不到,也只能亮出身份讓官兵幫忙了。不想,才準備行動,恆勛卻完好無損的站在門口,
站在南水城外,恆勛他們不得不承認,這秀美的南方小城,真真是宛如嬌弱的美人,吸引著人的眼球。
「鴻兒是視死如歸啊,他希望以他的死,教將軍明白,何謂‘兵者,詭道也’。」眼角仍是不自覺的滑下淚,師郗道,「否則,只怕恆家軍當時群擁而上,也不一定能留住他啊。」
直到師郗父子離開後,茗鐘他們才反應過來,這師老堡主的祝賀詞,是什麼意思?
進入南水城,目光所及鋪面,幾乎都插有晴字錦旗。這晴家的生意,到底做得多大啊。
茗鐘他們看著恆勛的態度,以及他放柔聲音說話的姿態,生生體會到什麼叫做一物降一物。在這次來南方以前,在恆勛消失一天一夜以前,他們根本想不到恆勛會有這一面。尤其是見到晴香君的第一眼,任他們平時有多穩重也變得不淡定了,他們到也算是閱人無數,竟從來沒有見過柔弱得能和晴香君相提並論的人。
恆勛點頭,把當時的情況仔細說了一遍,無非是戰略荒謬至極,使本就慌恐的軍心更加動搖,他要他不可再說,相士卻是堅持,他一怒之下一劍刺死了相士,而相士並不反抗,只以一種失望透頂的眼神看著他。
對晴家知道的越來,恆勛、茗鐘等人反而起沒有自信,這樣的人家,能和他們相見恨晚?只是,恆勛惦記著他們的茶葉,自然就要晴家的商鋪去打听,結果,答應無一例外︰特異。
見兄弟們全聚在一起,而且人人臉上擔憂焦慮之色,恆勛不禁疑惑道︰「怎麼了?你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不過,恆勛還是回答了,起初,也不過因為晴小姐絕美的容顏和純女性的柔弱無助的模樣吸引他。後來,知道她的功夫高出他遠遠不止一倍,也就莫名其妙的,他覺得她到處都吸引著他,無一不you惑著他沉醉其中。
「晚輩明白,晚輩亦是深深的自責。」听著老人感嘆的話,恆勛難受的道。「尤其在看過鴻前輩的留下的劍譜後,更是明白,前輩若不是自願犧牲,我們根本奈何不了他。」
「可是,老爺的身份……」師承業遲疑,沒有再說下去。
「業兒,你指點一下將軍吧。」听完幾人的情況,師郗點首,對師承業和恆勛道,「將軍不必留情,盡管用你學的功夫跟業兒對招即可。」
那麼嬌弱的女人真的是活生生的人?她柔得讓人忍不住懷疑,會不會被風吹走?弱得讓人擔心,以恆勛那脾氣和力道,會不會把她嚇死,即使不被嚇死,八成也會被捏碎。
這樣的人,怎麼會有人把她和武功聯系到一起?她生來就該是給人疼寵的,怎麼可能是會武的人。而且,她走路的姿態和步伐,也完全不是一個會武之人的步伐啊,真的會如恆勛所說,他們聯手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嗎?
想到皇上有賜婚給自己,路程過半時,恆勛讓茗鐘和秦錦先一步回京,當初他雖說沒有答應,可也沒有拒絕。這事若不先斬後奏,只怕回京後多生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