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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雲涌-導火線

一場歡愛後,柴進終于冷靜下來,只是,恆影幻卻不理會他,她卷縮在床角,緊緊的抓著被子,眼神空洞。

「幻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過要傷害你,原諒我好不好?」看著恆影幻的樣子,柴進心里很是慌亂,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生氣,怎麼就失去理智了呢。

「……」恆影幻並不說話,只一動不動的維持著那個姿勢。

看著和尹可兒說話時淺笑的恆影幻,柴進閉眼,他們,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們成親才兩年啊,他愛恆影幻,恆影幻也愛他,可是,他們就是走到了這一步,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錯,才會讓他們成為今天這樣?讓他想一睹妻子的笑臉,都要偷偷模模跟做賊一樣。

和恆影幻成親兩年多了,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和恆影幻會發展到形同陌路。她是他的妻,他隨時可以見到她,他要她她也不會拒絕,可是,她僵硬的身體卻深深的傷害了他的自尊。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生氣,別在氣頭上再次失控的對她動手,然後,這樣冷淡沒有生氣的恆影幻,幾乎每次都讓他瀕臨失控的邊緣,他害怕傷害到她,就只能叫自己盡量少見她。

眼心很洞。「可是,最後可兒還是來了,茗大哥有多愛你,你是不會知道的,只因為想知道你的消息,只因為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而已,茗大哥竟然可以跪在可兒面前。茗大哥越是在乎恆小姐,可兒越是不想幫他,可是,他是茗大哥啊,他是可兒的茗大哥,可兒怎麼難免拒絕,在他給可兒跪下之後。」

「恆小姐,茗大哥喜歡的人是你啊。」看著恆影幻波瀾不禁的縹緲神色,尹可兒終于忍不住了,道。

小夏曾經問過的話回蕩在耳,終于,恆影幻忍不住放聲哭起來,她用尖酸刻薄的話撕裂那麼愛她的一個男人的心,自己關上了叫幸福的那扇門,然後一腳踏進這如地獄一般的地方來。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嗎?懲罰她不知好歹的踐踏那麼愛她的一顆心。

柴進以為恆影幻已經原諒他那天所昏頭的作為,不想,恆影幻對他的態度卻是越加冷淡。她不再出院子,不再關心他的任何事,他晚上在哪里過夜,她也無所謂,他想要她,她便默默的承受,甚至連話也不主動和他說,而他的問話,她不想回答的,也不理會。

這事絕對與茗鐘月兌不了關系。有了這層認知,柴進便不待見尹可兒,只是,他懷念恆影幻的笑臉,哪怕淺淺的笑容。所以,雖是不待見尹可兒,卻也沒有拒絕她進入柴府。

小夏知道,一定與那天柴廣回來後說起茗鐘在‘百盛樓’里為了雅詩差點和他打起來的事有關,只是,那天她被柴廣劫走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問恆影幻,她卻不說。小夏有種感覺,若是回不到從前,恆影幻是再不會和她說自己的心事了。心中擔憂卻無可奈何,小夏把這責任算到柴廣頭上,他也看出自那天之後恆影幻和柴進之間的變化,只得無奈的承受小夏的苛責。

這樣的柴進讓她覺得陌生,在他的懷里,她感覺不到一絲溫暖,甚至,她覺得冷,冷得她忍不住要顫抖。淚眼朦朧里,恆影幻仿佛看到他們成親的時候,成親至今的生活就一一在她眼前滑過。自成親之日起,她就從來沒有真正快樂過,更是從來沒有哪一天是幸福的,她降低自己的要求,默默承受這柴府賜給她的一切,甚至她改變自己來迎合這柴府的節奏,到頭來,甚至連丈夫的深情都再留不住。

暗處,柴進憤怒的轉身。不該說的話說那麼多,以後,再也不用尹可兒來引出恆影幻的笑臉了。

「近來,茗將軍可好?不知怎麼,今日突然有些想他了。」恆影幻坐在那里,神色縹緲,尹可兒彈的是什麼她根本沒有心情听,她其實連教她的心也沒有,只因為茗鐘,她才會在尹可兒來時,集中精力認真指導她。

「幻兒,對不起,對不起……」合著被子抱住恆影幻,柴進感覺從來沒有的心慌,他突然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覺得自己就要失去恆影幻了。

「有一次,可兒十多天沒來,就是因為知道了茗大哥喜歡的是恆小姐,所以,可兒不願意再來了,不想成為茗大哥知道恆小姐消息的工具。」說著,尹可兒忍不住掉下淚,非常傷心的道。

「要成親了,真好。」恆影幻呢喃,卻覺得眼楮一下子有些酸澀,嗓子似乎也卡了東西。「是哪家小姐,不在乎茗將軍會冷落她?」

「茗大哥很好,再過三個月,就要成親了。」仔細的盯著恆影幻的臉,尹可兒遲疑著小聲道。

「是城東張記米鋪行家的小姐,她喜歡茗大哥很久了,听到傳言後,知道不會有人願意嫁給茗大哥,主動找到府上的,還說,願意只作妾,不在頭餃上壓雅詩姑娘,免得茗大哥為難。」尹可兒說著,亦有些難受,她到底,只能是妹妹。

小手抖了又抖,最後,恆影幻緊緊抓著衣服,才沒有繼續抖下去。

恆影幻縹緲的坐在那兒,仿佛她根本沒有說過話,但尹可兒知道,她確實說了。

「雅詩姑娘只是茗大哥的幌子,茗大哥他不想成親,他一直在等著恆小姐你啊。茗大哥會這麼做,是因為當初答應過干娘,只要恆小姐嫁給柴公子以後是幸福的,他就成親。可是,茗大哥其實不想成親,他不想娶恆小姐以外的任何人。茗大哥以為有了雅詩姑娘的事,就不會有人願意嫁給他,結果……」

恆影幻突然笑了,很絕望的笑了。她竟然是愛茗鐘的,比她自以為對柴進很深的愛更深刻。在她完全沒有意思到自己愛的時候,她就已經深深的愛上他了,只是,她一直錯誤的以為那是兄妹之情。才會在茗鐘醉酒之後的一翻表白後,慌了手腳,也才會在被他佔有後,那麼痛苦。

她突然就意識到,一切都錯了,從頭至尾都是一場錯誤,他們一開始就不應該成親。而她,卻在懷著對茗鐘的無望的痛苦里,錯誤的嫁給了這個包容她不是清白之身的男人。

听著恆影幻的哭聲,柴進緊繃的心終于松了下來,恆影幻哭了,說明她到底還是原諒他了。只是,听著淒然的,有些撕心裂肺的哭聲,柴進只得心痛的撫著她的背。

一天二天無所謂,時間一長,柴進想明白了,恆影幻現在對他的態度,不是因為那天他在盛怒中的行為傷害了她。他不糊涂,也明白恆影幻的稟性不會變,以她的性子,她早該原諒他了才是,可是,都一個月過去了,她還是這般對他。

小夏想知道,小姐這麼難受,是因為茗將軍,還是因為無顏面對柴公子。

「……」遲疑的看著恆影幻,尹可兒不知該不該說,她也發現了,這兩個多月來低沉和了無生氣。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這樣的消息,對現在的恆影幻無疑是一種刺激。

恆影幻聲音不大,只是,剛好風往這邊吹,讓躲在暗處看恆影幻笑臉的柴進,清楚的听到了,他垂立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握緊。

只因為她習慣了他的好,習慣了他的完美,當她知道他的好和他的完美背後竟然藏著那麼多秘密,知道其實他也不完美時,才會那麼失望,那麼痛苦。原來,一直以來,她難過的並不是茗鐘佔有她的身子,而是對他的失望。zVXC。

恆影幻變了,很大的變化,像是一夕間便失去了生氣。小雪到底沒經歷過什麼大事,見恆影幻這樣,背後悄悄哭起來。如果不是有小夏在,小雪估計早就嚇得跑回大將軍府了。

「難得有這麼識大體的姑娘,茗將軍真是幸運。」恆影幻呢喃,卻是控制不住嗓子里的一絲哽咽,茗鐘成親了,徹底和她沒有關系了,愛或不愛,都結束了。

她突然間想起茗鐘,那次他醉得那麼厲害,她也極力的反抗著,雖然最後的時候她很無奈、很痛苦的承受了他的索取,可是,從始至終他都很溫柔,除了在他進入的瞬間,竟然沒有弄痛她分毫。而柴進,這個她愛的男人,也同樣說著愛他的男人,卻讓她的身子像散掉了一樣。

任柴進抱著,恆影幻始終不說話,眼角,卻不自覺的淌下淚來。

過了好一會兒,尹可兒才從自己失控的情緒中抬起頭,看著恆影幻淚濕的小臉,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開口道︰「恆小姐,可兒知道不應該跟你說這麼,只是,可兒為茗大哥傷心,他那麼愛你,你卻不知道。如今,他不得不娶自己不愛的女人,張小姐便罷了,反正,不管是誰,在干娘的要求下,茗大哥總是要成親。可是,為了圓自己放出的話,茗大哥卻還得再娶一個自己不愛的雅詩姑娘。」

「……」咬著唇,恆影幻說不出話來,一切都是她的錯,從她當初把茗鐘傷得遍體鱗傷的時候就錯了。只是,已經再不能改變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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