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一手抱一個粉嘟嘟的小孩,肩膀上還騎著另一個粉琢玉雕般的小孩,左邊還跟一個十三歲左右,顯得很神氣的虎虎少年,以及右邊的一個小手緊抓他一片衣角的怯怯的女孩。
而這四個孩子,就是陳風目前的「四大弟子」,至于預備弟子就更多了,就在困在這無名山峰之下的前兩天,船隊隨行的一對夫妻竟然又喜生一位靈童……讓大家好一陣子慶賀,當然對于陳風來說,他就又煩惱了一分,因為到底是在喜當師,還是喜當女乃爸……他覺的後者的性質更多一些。
而追隨陳風的那些散修們,特別是年齡大點的,對于平民生小孩之事極為積極,誰家要是生了個小孩,他們會立即跑去評頭論足,而喜生嬰的家庭不但不會不歡迎這些散修,反而那都成了從小鳳凰山到現在沿襲的傳統。
每一戶如果有嬰兒誕生,那麼必然是全家老少都眼巴馬地等著那些老一點的散修的到來,被鑒定嬰兒是靈童靈嬰的,當然是立即歡天喜地,通告所有的左鄰右舍,乃至整個船隊,有點錢財積累的,還會分發喜錢,沒錢財積累的借都要借來的分發喜錢……因為那等于他們一下子鯉魚躍龍門一般。
而他們的心里,都默認了陳風的那個規矩,那就是只要是靈童,生下來後只要通報一下,那麼即可成為陳風的記名弟子,然後再養個幾年,就會正式歸于陳風的座下。
並且總管也會很快親自前來,給他們大筆的培養靈童的靈石,以及一些適合嬰兒的靈丹、洗身靈液等,甚至靈童的吃食穿戴物都會一起地送來。其他修士也會對每一個產生的靈童評頭論足,評定根骨的品級,並依照他們的評判標準,然後做出各種反應,比如說也送一些禮物,甚至認個干弟弟什麼的……
所以只要是產下靈童的家庭,等于變相地全家人一起跟著光耀門庭,躍升為相對于平民來說,尊貴的靈童之家,大家看著他們的目光都會變得大大的不同,而巴結、迎奉等等世俗的不良風氣,完全不能避免地接踵而至。
生下的嬰兒被鑒定為只是普通孩子的家庭,自然唉聲嘆氣,但他們依然暗暗積蓄力氣,準備再努力多生多養,各家各戶都那樣,誓都要生下一個靈童才罷休似的。
也因此圍繞著靈童這個事物,又產生了很多新的風俗與風氣……一有女子懷孕基本上都是全家出動,請來各種各樣的神棍,求安胎求祈福,懷上了兩三個月後,然後又是一番折騰……一直折騰到孩子降生都還沒完沒了的。
這種風氣,如今特別是在小鳳凰山的原居民中盛行,但新加入的原鶴留與謝家的那些平民家庭,也開始日益重視與靠攏。
對于陳風來說,他也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到底是好還是壞,但以他現在的能力,養上一堆兒童倒不算什麼事,況且還有七百多修士幫忙、輔助,七百多修士在孫立陽的粗放式管理之下,已自動地成立各種各樣的下一級管理機構,一堆壽命已盡,或是天生喜歡管點事的少數玄靈境、以及多數道靈境修士再加上少數突出的真靈境,充任了這個下一層管理機構的主力。
不過陳風實際上很少有時間,跟徒弟們相處,因此一有空閑,倒是常常帶一帶徒弟,以減輕心里的愧欠感。
而此時他手里一個、肩膀上一個,再兩邊一邊一個地,其實就是為了減輕愧欠感才做出來的事。
一邊的巡視各個飛船,與飛船之上的修士平民們說說話,安慰安慰他們。
因為此時已是半年過去了,但船隊仍然一動不動地呆在原地,這個時候修士以及平民們,再遲鈍都意識問題的嚴重性了,也因此整個船隊衍生了不少的問題。
很多修士與平民們,急切地想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于是陳風才時不時出來跟大家見個面,安慰下他們。
「老人家,不用擔心,我們很快就能重新出發。」走過飛船的一個區域時,陳風把自己的一只手,放到一位老人的手心中。
「山主真是好人啊,老頭第一個相信山主……」本焦慮不安的老人,緊緊抓住陳風的手地激動的嘮叨起來。
如此陳風帶著四個徒弟巡視了一番整個船隊之後,整個船隊的焦慮情緒明顯好轉。
只是巡游了一遍船隊之後,在首艘飛船一寬大明潔的船艙中,「四大弟子」兩個在那打鬧,一個還緊抓住他的衣角,另一個則是抱臂觀看著兩個小家伙的比武,而陳風本人則是陷入一股煩躁的情緒之中。
他望了望前方的那座峰……到底要怎麼辦?
難道只能這樣干耗下去,還有辦法嗎?
或許還是把真相告訴大家?
心里煩躁地想了想後,陳風模了模身邊小女孩的頭頂,小女孩立即地抬頭仰臉,甜甜地喊了一聲︰「師父!」
「嗯!」一時間陳風的注意力又到了這女孩的身上,到如今說這女孩過于膽怯,也不完全是那樣,陳風發現有時候,她抓自己的衣角那個動作,只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
可能是當時鶴留鎮給她留下的陰影太大的原因造成的,發現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後,就產生一種想緊緊抓住不放的心里。
「小縴,奇奇又和天天打起來了,你去當載判,必要時分開他們,免得誰把誰的臉抓破了就不好。」陳風又對女孩如此吩咐道。
「好的,師父!」女孩這才一松陳風的衣角,高興地去當裁判了。
而另一邊的地毯上,別看兩個只是五歲多的小男孩,卻在那打得虎虎生風,跟斗翻得跟風車一樣,竄起來像兩只小虎一般。
而他們打架的起因就是爭陳風那脖子上的位置,奇奇認為天天搶了自己的位置,而天天認為今天本該就是自己騎在師父的脖子上的,于是兩小孩地打了起來。
然後只見謝小縴走了過去,板著小臉道︰「停一停好嗎?我奉師父之命,來做你們的裁判。」
兩個小孩一停,只是一個道︰「謝小縴,你敢又不叫師兄?」
另一個發出質疑︰「你做裁判?」
謝小縴臉兒一紅地道︰「是師父讓我來做的,你們敢不听嗎?」
……
一下子就又見三個小孩在那理論起來。
陳風搖了搖頭,悄悄離四大弟子遠一點地繼續著自己的心事。
他再向前看去時,忽然他心里一動,好像听到一陣沙沙之聲,然後猛然間,感覺自己跟半年多沒有任何聯系的丹爐小缺居然又聯系上了。
不由陳風對四個弟子吩咐了一聲後,便一閃出了飛船,再立于空中之時,沒錯……
丹爐小缺的氣息正撲面而來地,並越來越強烈,但……陳風一陣毛骨悚然。
因為他居然感覺到,在那只法目中的丹爐小缺,竟然成了一個龐然大物,它像一只猛吃了半年之後,終于成長起來的怪物一般,比原來大了何止十倍百倍……而是估計最少大了那麼一千倍的,變成了一只近百丈直徑,高度也達到那麼幾層樓高的大怪物。
而且此時的丹爐小缺,像是一只有著鋒利之極邊緣的碟形怪物,吱!地一聲,眨眼間切入到山峰中的內部,眨眼間又啃吃出一個彎彎曲曲深深的洞穴時,仿若終于回頭看了陳風一眼之後,接著繼續地埋頭大啃。
是的,它在啃吃著那座峰內部那種晶礦,並且已經被它啃出無數個蛇穴般的長長深入,交錯如蛛網一樣的深洞。
「小缺!?」
一時間陳風真的有些恐懼感,那還是自己原來的那只丹滬嗎?
「滴、滴!」丹爐的回答像以前一樣的溫柔,而且可能僅只是陳風一廂情願地賦予了它過多的人性化,可能實際上它還是像原來那樣機械而呆板,而現在它的行為只是出于一種本能,雖然說它還算是有那麼一些可以確定的靈性。
但不听指揮,然後自動跑出去,半年多沒音訊……能又說這只丹爐還是只丹爐嗎?
器物成妖?
陳風感到自己好像听說過那樣的說法。
難道說自己的丹爐真有器物成妖的潛質,或者說它現在就已經是一只器物妖?
而也是這個時候,陳風忽然又發現,山峰的周圍的結界的已經不像原來那樣的強大與穩定,不由得一陣心喜……
但是該死的丹爐還在那里面干什麼呢?難道它還沒有吃飽?
嗖!陳風飛向地面,身形再之字形地一個飛閃之後,終于地他來到地面一個成人拳頭大的妖丹的近前。
對于這顆火紅的妖丹,陳風可是垂涎了半年多了,現在……
而就在陳風大喜之時,孫立陽他們卻發現陳風忽然不見了,消失于他們所有人的感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