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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馬大會在眾人緊張興奮的心情下開始了,場地中奔跑著無數撒歡的駿馬,王室里的上層人物開始緊盯著那些出了圍欄的駿馬,看到自己有中意的,就讓手底下的高手們去套去。

老單于見了這場景,高興地臉泛紅光,大聲宣布︰「今天誰能套到好馬,本單于重重有賞!」

此話一出,眾人都激憤不已,對著場中的馬指指點點的,議論不已。

月然也在墨哲的口說手指下,慢慢地悟出來哪些馬兒比較好,大睜著眼楮在場中四處看著,忽然就看上了一匹黑得發亮的駿馬。

只見那馬兒四肢粗壯,算不上膘肥體壯的身子靈巧地像只貓兒,避開了那些獵射高手的套馬圈,自在地在場中奔跑著。

她當即笑指著那馬兒說道︰「這就是匹好馬!」

墨哲順著她的手指搭眼望去,果然是一匹好馬,不由笑著夸贊月然︰「你真是聰明,這麼一會子就成了伯樂了。」

月然眼楮緊緊地盯著那匹馬,嘴里說道︰「要是有人能套到就好了。」

「這有什麼難的?我府里有的是套馬的高手!」揮手就叫來一個渾身黑色勁裝的隨從,指給他看︰「給月然姑娘套那匹純黑的馬,套中了本王有賞!」

那人領命飛身跳上馬背,就繞到了草場中間。月然緊盯著那人的身影,沒有看到阿拉月譏諷不屑的眼神。

遠遠地,就見那人慢慢地靠近了那匹正自由自在奔跑的馬兒,月然一顆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兒里,喃喃念叨著︰「一定要套中啊。」

墨哲無聲地抓住她柔女敕的小手握在掌心里拍了拍,安慰道︰「放心吧,一定能套中的。」手卻沒有松開的意思。

月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他給握住了,不滿地睨了他一眼︰這人,怎麼不分場合的啊?以為她是他的下人就可以隨便牽手嗎?

墨哲渾然沒有看到她的白眼,月然只好氣呼呼地使勁兒抽回了自己的手。撫了撫尚且發紅的手背,她恨得不想再理他,一個人專心地看中場中的人和馬。

這邊廂,阿拉月已經氣白了臉,暗自咬牙切齒︰好個不能人道啊,跟這個小女子卿卿我我的,哪里像不能人道的樣子!

拓跋浩看到墨哲握著月然的小手,臉上早就變了幾變,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後來見月然不滿地瞪著墨哲,把手從他手里抽出來,他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緊攥著的手也松開了。

月然瞪著一雙水眸在場中搜尋著,那個黑色的人影早就夾雜在眾多的身影中間了,有點兒分不清哪個才是他!後來在場地的邊緣處才看到那匹黑得發亮的駿馬,原來才一閃眼的功夫兒,這人和馬已經跑了那麼遠了。

看來這黑馬跑得還真是快啊!心里不由更加雀躍了,要是自己能擁有這樣的馬該多好啊!

墨哲坐在她身邊,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不過剛才被她從自己的手中把手給抽走了,他心里難免不虞,端坐在那里,不再看月然,眸子只盯著場中的那匹黑馬。

只見那隨從身手矯捷,就像蝴蝶一樣,一會兒翻身在馬背上,一會兒躲到馬月復部,似乎在逗著那黑馬玩耍。

而那匹黑馬也不急不慢地只在場地中繞著圈子,那人想靠前一些,就被它機靈地給繞開了。

兜兜轉轉將有十來圈兒了,場外的人都沸騰起來,一雙雙眼楮都盯著那人和馬。許是感受到了場外的壓力,那人忽然縱身從自己的馬背上一躍而上,跳上了黑馬的馬背。

那招「鷂子翻身」博得場中掌聲不斷,就听老單于高興地問道︰「這是誰啊?身手倒是了得!」

還未等墨哲答話,墨寒在就起身大聲說道︰「父王,那是二弟的隨從。」

「哦?一個隨從就有這麼好的身手啊。」老單于捻著三縷長髯,笑呵呵地看著墨哲,意味深長的話,讓墨哲趕緊低頭回答︰「父王,這個隨從也就是這點兒還好,他可是我身邊頂尖兒的人物呢,兒臣外出離不了他。」

老單于點點頭,目不轉楮地盯著場中看。那隨從在馬背上牢牢地拽緊了套馬桿,黑馬倒也奈何他不得。

月然心下高興,是不是黑馬這樣就被馴服了?

誰知道剛一眨眼,就見那黑馬開始在場中渾身扭曲了一樣亂顛起來,顛了約莫有一刻鐘,馬背上的人就有點兒受不了,忙棄了套馬桿,雙手牢牢地抱住馬脖子,像一帖膏藥一樣,緊緊地貼在馬身上,讓它甩不掉他。

老單于被逗得呵呵大笑︰「這馬兒聰明,墨哲,務必讓你的人馴服了。」

「是,父王,兒臣遵命!」墨哲哈腰答應了,朝場中那人打了個手勢。

馬兒繼續顛簸著往前跑,一會兒往前快速沖去,沒跑了三四步卻又急急地停住。一會兒又往後退幾步,再撅起往前縱送……總之,花樣百出,看得場外的人個個都睜大了眼楮,大叫不已。

連月然也忍不住笑起來︰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麼聰明的馬,真是好笑極了。

任憑那馬兒如何使花招,馬背上的黑衣人就是摟緊了馬脖子不放,那馬兒一時也沒了法子,竟然堪堪地停在了場地中間,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馬眼看著四圍的人們!

眾人都以為這馬已經徹底被馴服了,高呼聲、掌聲不斷,馬背上的人似乎也打起了精神來,松開了雙手,直起了腰身,朝著外頭的人含笑抱拳。

誰料到在這節骨眼兒上,那馬竟然來了個回旋跑,還沒等那人反應過來,那馬已經四肢著地,在草地上只一滾,那人就被壓到了馬身子底下。

墨哲臉上神色一變,朝後一揮手,就有幾個黑衣侍衛飛身跳下了場地中間,扶起了那名被壓在馬身下的隨從,那人已經站立不穩,搖搖晃晃地走了兩步,就噴出一口血來。

月然驚訝地幾乎要叫起來,天,這人傷得這麼重啊。

再看那匹黑馬,正逍遙自在地離得遠遠地啃草呢。呵,這個家伙得了便宜還賣乖,真不是一般的馬啊。

扶走了那人,墨哲的兩個侍衛留在了場中,盯著馬兒一言不發,手里的套馬桿已經高高揚起,想趁著馬兒不注意的時候,套中它。

那馬兒先前被套中了好不容易才擺月兌開身上的「狗皮膏藥」,這會子雖然吃著草,可一雙大眼骨碌碌地注意著周邊的動靜,見那兩個人慢慢地逼近了,它長嘶一聲,撒丫子就跑了。

那是一匹能日行千里的寶馬,這一跑起來,尋常的馬兒還當真沒法追上。

幸好場地四周都被圍起來的,那馬跑不出去,只能在場子里兜圈兒。一時,眾人已是看得眼花繚亂,不知道那馬跑了多少圈兒了。

場外的人似乎都被這匹黑馬給吸引了,眼楮都瞪大了看著場內的動靜。

月然也是為那兩個侍衛捏了一把汗,同時也為那匹馬叫好︰這家伙哪里還是馬啊?簡直就是馬精啊。

人和馬僵持了有小半個時辰,眼見著那兩個侍衛急得抓耳撓腮的,也不見分曉。那馬兒跑得更歡實了,一雙骨碌碌的大眼時不時地斜睨一下場外的人,仿佛在說︰「看啊,你們誰能抓住我?」

老單于被那馬兒逗得哈哈大笑,旁邊坐著的大王子墨寒臉色有點兒不大好,坐在那兒只一杯一杯地喝著悶酒。

見場中的人始終拿那馬兒沒有辦法,他忽然放下了酒杯,意味深長地睨一眼墨哲,對老單于諂媚地笑道︰「父王,二弟說這是他王府中最厲害的侍衛,依兒臣看也不過爾爾。」

老單于也點點頭︰「說的是,不過爾爾。不過這馬兒也太精明了,幾個人都拿它沒有法子。」

回轉頭就對墨哲說道︰「讓你的人出來吧,這麼久了還抓不到一匹馬,還在那兒丟人現眼嗎?」

這場外可是坐著觀看的螭國使者,老單于的話,讓墨哲臉上一陣紅一陣黑,咬牙笑了笑,招手叫回了場中的侍衛。

一時,場中寂靜下來,眾人把眼楮都投向老單于,看看到底用什麼法子去抓那匹成了精的馬兒。

老單于精神矍鑠地站起身子,端起酒杯,高聲笑道︰「今兒誰若是能抓住場中那匹黑馬,本單于重重有賞!」

墨哲的人既然沒抓到,這時候就不能再出來了。大王子墨寒立即來了精神,讓自己的侍衛們下場,他躊躇滿志,以為能一舉成功,誰知道和墨哲的侍衛一樣,他的侍衛連馬身子都沒靠近,就被踢傷了兩名,氣得他大聲罵著侍衛們不爭氣。

場外坐著的王室成員們一看兩位王子的侍衛都不行,一個個都噤若寒蟬,沒人敢去惹那匹馬。

正在面面相覷的時候,忽然看到墨哲那邊有一個黑色勁裝的少年,從看台上飛身而下,手里拿了一根馬鞭,渾身散發著戾氣,跳到場地中,直接就拉了一匹還沒有轡頭的馬兒騎上。

他的忽然出場,驚呆了所有的人,更讓坐在看台上的月然驚得面色蒼白。天,這個不知道死活的家伙,這時候冒出來,不是成心讓人認出來的嗎?這里有那麼多的螭國使者,若是傳回到螭國,老單于還能留著他嗎?

她實在是想不通拓跋浩為何這麼偏激?是一時的沖動所為還是別有所圖?

墨哲面上倒沒有什麼變化,嘴角噙著一抹冷淡的笑,淡然地看著那個翩若驚鴻的黑色身影穩穩地落在馬背上,心里也為他暗暗叫好︰這家伙身手不錯,和他有得一拼。

其實剛才侍衛們沒有征服那匹黑馬,他看到月然臉上有一絲失望,本想下場親自去套的,可又怕當著這麼多的人,露出了自己的本事。

在夏國,人們都知道當今的二王子是個只會些花拳繡腿、胸中有些經緯的人,除了那張能迷死人的俊臉,說不上好,也談不上壞。

若是他今兒真的露了真身,大王子恐怕不會放過他的吧?那他的日子過得就不那麼自在了。父王防範他的心就更重了。

正在暗自惋惜這馬兒不能歸他所有的時候,拓跋浩已經飛身竄了下去,他本來懸著的心反倒松了下來。

這個少年勇氣可嘉,可惜兩個人注定只能成為敵人,還不是一般的敵人,而是情敵!

由于拓跋浩出現的突兀,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就見螭國使者的座位上有幾個人在那兒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月然一看,心想︰完了,這家伙一點兒都沉不住氣兒,被人給認出來了。自己豈不是白費了力氣了,還把自個兒賣給了墨哲?

還沒來得及感嘆哀憐呢,就見拓跋浩揚起那條烏黑的馬鞭子,對著黑馬就是一鞭子。打得眾人的心尖都是一顫,這麼好的馬,他為何要鞭打呢?

一鞭下去,黑馬抬頭望了望拓跋浩,大大的眼楮里似乎滿是仇恨,一人一馬就這麼瞪視著。

第二鞭子又打了上去,黑馬開始滿地打磨旋兒,哀鳴不已。再能的馬兒都是皮肉鑄就,不可能不知道疼痛的。它想掙月兌開來,無奈脖子上的套馬桿兒被拓跋浩緊緊地攥在手心里,另一只手只無情地朝著馬身上打去。

不知道拓跋浩到底要做什麼,月然擔憂地朝老單于那兒望了望,老單于似乎沒什麼反應,臉上也不見氣惱的神色,她稍稍地放了心。

拓跋浩那家伙依然一鞭一鞭打下去,黑馬疼得已經受不住,哀哀地嘶鳴,那聲音里似乎滿是哀求,听了讓人于心不忍。

月然不敢再看下去,生怕自己受不了這麼殘忍的場面。

就在這時,拓跋浩縱身一躍,從自己騎的馬背上竄到了黑馬背上,穩穩地坐了上去,矯健的身姿引得場外的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他面上似乎沒有什麼表情,把馬鞭子往腰里一別,兩腿一夾馬肚子,那黑馬就已經風馳電掣地跑起來。

場外的人發出一陣陣的感嘆,都認為這人有膽量,若不是他,黑馬怕是馴服不了呢。

黑馬乃是千里神駒,跑起來毫不費事兒,轉瞬間已經來到了月然坐的看台下面。

月然不由為拓跋浩捏著把汗,拓跋浩在經過她面前時,一向沒有表情的臉上竟然泛起了一絲笑意,四目相對時,兩個人都從各人的眼神里看到了溫暖。

黑馬馱著拓跋浩穩穩地沿著碩大的馬場繞了一圈,就在拓跋浩預備要停下來的時候,誰料到那黑馬忽然故伎重演起來,四蹄著地就要在草地上打滾,想把拓跋浩壓到身子底下。

坐在高高看台上的人們都被黑馬這個聰明勁兒逗得大樂,沒想到先前那一圈兒是糊弄人的,這個時候它才流露出不向命運低頭、不甘于被人役使的本性來。

拓跋浩的身子隨著馬的身勢往下滑落,眼看著就要著地,眾人都發出了一聲驚嘆,月然更是雙手捂住眼不敢看他,生怕他也像先前墨哲的那個隨從一樣,萬一被壓得吐血再也起不來怎麼辦?

正在千鈞一發的時候,就見拓跋浩伸出一只拳頭,對著馬兒碩大的腦袋就是一下。長期習武的人,拳頭的勁兒會有多大,月然不知道,但是她看得出來,馬兒一定是受不了了,正要打滾的身勢一下子停住了,渾身一抖就站了起來,拓跋浩重新端坐在它的背上。

這一次,場外爆發出經久不息的掌聲,為拓跋浩,也為那匹黑馬。

拓跋浩騎著那匹黑馬高昂著頭來到了老單于面前,跳下馬躬身行禮,「陛下,這匹黑馬就是您的了。」

老單于精神極好,哈哈大笑︰「好,好,英雄出少年啊。真看不出,你這般有本事啊。這馬兒也就你一個人能馴服得了,還是賞你吧。」

在草原上,人們對于金銀不是特別重視,一匹寶馬能價值連城,老單于一句話就歸拓跋浩所有了,真是羨煞所有的人!

拓跋浩不卑不吭地一點兒推辭都沒有,豪爽地收下了那匹寶馬,道過謝之後,拉著馬就朝墨哲那塊兒走去。

老單于盯著那個挺直的背影笑道︰「嗯,不錯,不錯,這人是墨哲的人?」

旁邊大王子墨寒忙笑道︰「父王,這個人可不簡單啊,他正是前螭國太子——拓跋浩,是謀殺螭國皇帝,現在被通緝的那位啊,二弟不知道發了什麼善心,吃了什麼藥,竟把他給帶回了夏國!」

听到他這番話,老單于臉色變了幾變,只是捻須不已,卻並不說話。

墨寒心里暗急,忙朝著螭國使者們使眼色,就有一個帶頭的上前跪在地上奏道︰「陛下,此人確實是我們螭國以前的太子,犯了謀逆大罪,皇太後和大祭司正下令四處追捕。若是陛下收留他在夏國,到時候怕是對螭國和夏國的聯姻有影響啊!」

這分明也是實話,倒不是蠱惑人心。說完了,他就跪在那兒,看老單于究竟怎麼處置拓跋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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