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一句話,頓時炸的花筱涵目瞪口呆,手足僵硬。上一次來例假是什麼時候的事?她在腦中搜了一遍,果然是很久遠的事了。由于開了‘天上人間’後,她一直穿著男裝,女兒身份也隨之慢慢淡了。可不想竟然粗心到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人生自古有情痴,看來修魚徹也是一個痴人。***「莎莎姐,你別攔著我。今天就是被她打死,我也要給非哥哥討個公道。」「我懷疑我是不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但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就來找你了。」直到羽墨白離開許久,她才回過神。「你知道羽墨非沒有娶公玉芊芊的事嗎?」「搬出去的事想都別想,孩子想要留下本王不干涉,如果你若是需要,本王還可以給孩子一個名分。」「恩,已經一個半月了。不過,小蠻怕到時姐姐會想要去找羽王爺。」早已進來的修魚徹,站在不遠處,望著在被窩里顫抖著的花筱涵,恨不得沖上去將她攬進懷里。安慰她,告訴她她還有他。可奈何,他偏偏活得太理智,太清醒。「花姑娘這樣說未免太不近人情。我阿弟一心為你,可你攀上了睿王,何時再顧過他的死活?你瞧瞧飛羽閣燒成什麼樣了。阿弟連尸骨都沒了,可你卻連面都沒露。」而那傻皇子,不依不撓,賴在相府不肯走。讓公玉裴丟盡了面子。這時,羽墨白終于回到了驛館。見蠻寶貝那著急的樣子,突然心血來潮,竟從背後蒙住了她的眼楮。「睿王府再好,也不是咱們的家。小蠻不想有個自己的家嗎?」司空莎莎說罷哽咽起來,字字句句敲打在花筱涵心上,記憶中一片空白。「涵姑娘忘啦,我是石榴啊!」蠻寶貝出了屋,焦急在門外團團轉。「寶貝,幫我請個大夫吧?」羽墨白一听,頓時沒了興致。松手問道︰」大夫來瞧過了嗎?」羽墨非沒有成親的事,為何蠻寶貝和羽墨白沒有告訴她?就連王府毀成這樣,他們也只字未提。花筱涵搖搖頭,難怪昨天老感覺頭重腳輕。委屈的模樣讓修魚徹又氣又心疼,口氣不覺軟了幾分。待她再醒來,已經置身于陌生的房間。羽墨白此話一出,不僅是花筱涵愣住了,就連蠻寶貝也是滿臉不解。羽墨白好似並不為此擔心,鷹般銳利的眸子,望了一眼房內。公玉裴不是傻子,這場鬧劇里最大的受益人他很清楚。所以必然會找上羽墨非。穿著侍衛衣裳的羽墨非,眺望著火紅的海水,眉眼漸漸暈出笑意。「以後有事去梅園找那的管事,我收到消息就會去找你。不許再自己跑來,知道嗎?」馬車走完山道,就不願再往下走。花筱涵又不認識路,可人都到這了,豈有退縮之理。蠻寶貝皺著鼻子,說著眼淚又要掉下來。花筱涵見狀,立即板起臉。「可是我好像沒有了那天的記憶,我怎麼也想不起那天做了什麼。每次想起就頭痛欲裂。」未出半個時辰,蠻寶貝的話就得以驗證。花筱涵確實已懷有身孕一個多月。很顯然這孩子是和羽墨非一夜激|情的產物。公玉芊芊性子也是烈,當下里撞上柱子,以死明志。公玉裴沉著臉色,撤回了婚約,並與羽墨非從此劃清界限。還一直認為那日羽墨非與公玉芊芊成了婚。雖然嘴上一次也沒提起,但驀然轉變的性格,很難掩飾她的傷心失落。「姐姐,你嚇死小蠻了。」修魚徹驚了一下,問道︰」好端端的忘記了什麼?」「修魚徹,謝謝你。」「那我送你回去。」蠻寶貝不情願的收拾著行李,生怕離羽墨白遠了就會被遺忘。可心中的不甘,無論如何都不會泯滅。花筱涵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道︰「王爺先說來听听。」眼淚瘋狂的流著,唇間的痛已經壓制不住內心的痛。向來是冤家路窄,偏偏在路上踫見了卓仙兒和司空莎莎。「今個起本王會遣散了後院,立你為妃。若老三真的對你堅信不疑,必然會相信你。呵,不過本王認為,這世上根本沒有兩不相疑的感情。」她抓著被角,咬著唇,眼淚溢出了眼眶。那晚一定非常凶險,要不羽墨非不會打暈她。或許,把她放到羽墨白那里,也是他早就想到安排好的。zVXC。修魚徹一听,大掌撫上花筱涵的頭頂。模了一圈,赫然拔出一根細細的銀針。司空莎莎還算禮貌,可卓仙兒一見到花筱涵就變成了一只斗雞。「呵,我又沒有和王爺簽賣身契。憑什麼不能有自己的選擇權?」看著修魚徹板起的面孔,花筱涵下意識撫上肚子,再次搖搖頭。毫無意識的捧上一掊黑土,好似那里殘存著羽墨非的余溫。輕輕貼在臉上,喃喃低語︰「這里怎麼可能會有你。」「呸,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害的非哥哥退婚,自己卻去黏著睿王爺,真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了也之很。「姐姐,住在睿王府不是挺好的嗎,為何要搬出去啊?」羽墨白眸中閃過一絲訝異,找了個理由支開了蠻寶貝。「不會的,公玉梁博和公玉芊芊已經夠他頭疼了。」她是做了掙扎,可羽墨非當初還是毅然決然的離開飛羽閣,連一絲猶豫都沒有。花筱涵眸中陡然噴出一股怒氣,抓上卓仙兒的領子。羽墨白一听抬手拍在桌上,只見桌上的杯子顫了顫裂成了兩半。等花筱涵梳洗好,推開房門的第一眼,就看到修魚徹孤清挺立的背影。這日後的某天,花筱涵借故去‘天上人間’溜出了睿王府。你不是騙我說我懷了你的孩子嗎?現在孩子有了你在哪里?你不是說等我嗎?我來了你又在哪?最終,不知是昏了過去,還是睡了過去。寬慰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寶貝不必著急。」「哼,掃把星!」羽墨白仔細盯著花筱涵的眼楮,不由得佩服。不管是她還是羽墨非,總是能夠那麼篤定。毫不動搖的相信著對方。她明明是修魚徹的妻子,卻和羽墨非糾纏不清。還幾次三番被修魚徹救了,又送回羽墨非身邊。花筱涵低聲抽泣著,狠狠咬著唇。怎麼也不敢相信羽墨非就這樣從她的生命里消失了。「王爺這場戲,對我有什麼好處嗎?我到覺得像是小孩子鬧著玩。」花筱涵直勾勾盯著修魚徹,然後唇邊揚起微笑。這個男人是真的全心全意的愛著她,為了她的安危著想啊。她抖著身子拍上大門,可門房卻說沒有名帖一律莊主一律不見。此時,飛羽閣周圍只留得幾間殘垣斷壁,焦黑的土地上,早已看不出曾經的模樣。直接問道︰「你都知道了?」然而那日,雖然毀了半個‘非花園’但還是被羽墨非機敏的逃掉了。這時,司空莎莎突然推了花筱涵一把,美目中滑下兩行清淚。那日她和羽墨非在一起!可危險關頭,羽墨非卻弄暈了自己。可欠下的愛,也是債。她何德何能,擁有這樣一份無私又不求回報的愛。上次打完卓仙兒害蠻寶貝中毒,花筱涵已收起了自己的性子。能忍則忍,可偏偏卓仙兒非要挑戰她。混蛋!混蛋!憑什麼什麼事他都自作主張。憑什麼要讓她忘記。花筱涵大叫一聲,鼻腔里涌出了鼻血,隨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花筱涵搖搖頭,今天眼淚已經流的太多,她不想再勾起什麼傷感情緒。像她這樣沒心沒肺的人,不需要再流淚。花筱涵腳下一軟跪在了地上,心口又悶又疼。蔥白的指尖輕輕劃過荒蕪的土地。花筱涵輕輕搖搖頭,余光瞥見面無表情的修魚徹進了屋。她裹著單薄的衣裳,在朦朧的月色中,獨自在漆黑的小路上模索。說罷狠狠朝花筱涵吐了口口水,憤然離去。「王爺,姐姐有了身孕。」「本王讓你有選擇權,你就有。讓你沒有,你就什麼都不是。」花筱涵蹙眉,淡淡掃了一眼司空莎莎。說罷,略涼的大掌輕輕探上花筱涵的額頭。隨後皺眉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發燒?」想到這,花筱涵背脊一寒。不對,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蠻寶貝說她和人上街打架,至今她都沒有那段記憶。而且那天後,好像一切都變了。就連自己好似也和以前不同了。「知道啦,王爺放心吧。我會老老實實一直等到孩子出世。」修魚徹回過身,難得報以微笑,輕聲問道︰」要听笛子嗎?」花筱涵畢竟是現代人,喜歡有屬于自己的地盤和隱私。終日住在羽墨白這,雖然不需要操心,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如果是她,她肯定會自私的據為己有。眼里絕不肯能容下半粒沙子。「不了解的事就不要下定論!我何時讓羽墨非退過婚?」「肚子餓了嗎?」想著,花筱涵的心揪了起來。曾經的甜蜜,爭吵,每一天都突然都變得難能可貴。「好啦,好啦,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花筱涵昏昏沉沉睡了三天,蠻寶貝也沒了游玩的興致。羽墨白辦完事,幾人又停留了三五日便返回了南陵。「咱們一起演場戲如何?」本欲裝作听不見離開,不想卓仙兒猝不及防的沖上去,抬手就給花筱涵掄了個耳光。羽墨白不會告訴她實話,蠻寶貝已經完全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花筱涵思來想去,直接回街上,雇了輛馬車直奔煙雨山莊。那麼久不見花筱涵,羽墨非心里猶如貓抓。若不是這次到灼海國他也不敢冒險。畢竟那日公玉裴為了殺他,不惜啟動了雷影。然而,沒想到就是這樣的一個決定。日後將羽墨非逼上了極端。「涵姑娘,你終于醒啦?」清脆的聲音就如百靈歡唱,讓花筱涵頓時清明起來。花筱涵和蠻寶貝都沒有見過羽墨白如此陰冷的一面,心中都是波瀾狂起。「姐姐也是這麼說的,可小蠻還是擔心。萬一……」羽墨白垂頭挑起蠻寶貝的下巴,涼唇吻上了她紅潤的小嘴。「說吧,找我什麼事?」「石榴,你去看看藥好了沒。」花筱涵一陣風卷雲殘,打了個飽嗝,露出了笑容。听到這,花筱涵確實心動了。可她又不是傻子,如果羽墨非能回來,會故意消失嗎?修魚徹眉頭緊皺,用帕子一點一點將她臉上的血漬擦去。心里像是豁了一個大口子。修魚徹最收不了她這幅德行,無奈的嘆了口氣。命人端來了飯菜。「有了身孕怎麼還這麼莽撞?孩子不想要了嗎?」一路上,跌跌撞撞,待她到煙雨山莊時,已經是半夜。由于煙雨山莊處于山月復之處,所以晚上潮氣格外的重。「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先睡會。」花筱涵點點頭,可憐巴巴望著他。好像修魚徹欺負她了似得。「可以送我去木屋嗎?我想在那安安靜靜的等孩子出生。」「莎莎姐,咱們走!理這種蕩婦做什麼?」本就穿著單薄的花筱涵,只好蜷縮著坐在門邊。等待天亮。雷影是北冥國的一種秘術,因為啟動必須要以很多人為引線,所以威力也很大。不過所到之處,必是一片火海。不等蠻寶貝說話,羽墨白就開口道︰「以後再這樣,本王就弄條狗鏈子把你拴起來。」羽墨非斂藏實力,將計就計,裝死逃過此事。只不過苦了花筱涵,當日被羽墨白暫時封住了記憶。看著花筱涵不急不慢,其實心里也是百般糾結。畢竟孩子是兩個人的,沒有父親真的可以嗎?羽墨白沒有告訴羽墨非花筱涵有了身孕的事,他怕羽墨非會不管不顧。到這個節骨眼上,若是前功盡棄,必然是得不償失。「好,回睿王府。」可不想羽墨白的態度卻異常強硬。「不行,那里不安全。你還是回睿王府吧。」這時,一個帶著面紗的女人走了進來。只見修魚徹點點頭道︰」據說是公玉小姐與北冥國二皇子有染,成親當日二皇子來要人。公玉丞相便當眾取消了親事。」幾個時辰後,花筱涵慢慢轉醒。雖然頭腦昏昏沉沉,但那日的事情卻躍然腦中。花筱涵最討厭被人束縛,更是討厭羽墨白一副為她做主的樣子。她有手有腳,又不是怨婦。要名分吃嗎?她鼻尖又是一酸,心中不住感嘆人生世事無常,情愛多變。當修魚徹把她送回睿王府,蠻寶貝的眼楮已經腫成了核桃。而羽墨白的臉色也已經臭的可以燻死人。公玉裴之所以對羽墨非痛下殺手,正是因為在他和公玉芊芊成親那日。北冥國的傻子二皇子突然出現,哭鬧著要娶公玉芊芊。並嚷嚷著自己已和公玉芊芊有過夫妻之實。說他傻,他說的話句句逼真。最關鍵是公玉裴不敢對他發作。不知為何,心髒已經抽疼,可就是沒有眼淚。蠻寶貝心中竄過一道電流,頓時大腦缺氧,頭腦短路。把所有的事,所有的話都拋諸腦後。寒露中,花筱涵又困又累,一天沒怎麼吃飯,渾身已經月兌了力。越是想咬牙堅持,越是控制不住思緒越來越模糊。花筱涵一口咬上自己的手臂。從小到大第一次這麼絕望,第一次這麼無助,第一次這樣害怕,亦是第一次愛上一個人。第一次為他傷心落淚,感覺天都塌了,好像太陽都不會再升起了。「姐姐,這該怎麼辦?」不等卓仙兒閃開,花筱涵反手就扇了回去。夜色漸漸襲來,天邊的霞光染紅了大地和海水。羽墨白站在海邊,海風掀起他白色的錦袍,宛如謫仙。花筱涵愣了很久,拔腿朝那個許久未回過的地方跑去。揶揄道︰」卓姑娘還真是好打不平,這次又要污蔑我什麼?」「自然是有好處,說不定老三听到這個消息,立即就出現了呢!」清楚的知道她的一切,甚至是她對羽墨非的感情。花筱涵實在不想和她一般見識,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對她而言肚子里的小家伙才是最重要的。「老三,你不該跟來。若被公玉裴發現,以後的路會更加艱難。」「是,都記起了。不過我相信他沒有死,他說過讓我等他。我就在這里乖乖的等。等他回來。」「花姑娘,仙兒妹妹。」司空莎莎急忙上來攔阻。這件事其實不是什麼秘密,不過街上無人敢議論,而花筱涵自己也拒絕听關于他們的事。所以一直沒有發現。花筱涵本就夠糾結的了,沒想到蠻寶貝得知她懷孕的事,小臉上的擔憂比她還多。「請問你是?」她不可以再任性,不可以因為自己讓修魚徹勞心傷神。可是她不知道,即便是她待在天邊,修魚徹還是會時時刻刻牽掛著她。花筱涵順從的點點頭,心間滿是感動。所以她一口拒絕道︰「他要什麼時候回來,我便等到什麼時候。王爺這戲還是找別人試吧。」「那他要是回不來了呢?」今天還有一更,親們別忘了來看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