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食其一報出價格,立刻就有人報價。
「老父年事已高,一向喜愛玉器。這紫璧甚是罕見,房某就出價二百萬,獻于老父,以盡孝心。」
出價的不是別人,正是房君。
「以盡孝道」。
鬼才相信。
明明是他覬覦這呂族氣運之寶,卻偏偏要說得冠冕堂皇。
許多人都在心里,暗暗鄙視這房君。
這房君一向四處夸耀,房家先祖乃昔ri房國國君,此時競拍這紫璧,多半還是沖著那紫璧所謂的氣運而來,呂遠鵬心中暗趁。
「三百萬。」
劉邦面不改色的保出價後,望著呂遠鵬微微一笑。
「這劉季那里拿得出這許多錢財,分明是在攪局。」雍齒不屑地對陳豨、丁復說道。
陳豨看了丁復一眼,淡淡地道:「這紫璧確實罕見,哥哥我也想要一試,不知丁兄可有興趣。」
丁復會心一笑道:「我們二人就搏上一回如何?」
陳豨、丁復二人目光相對,不由相視而笑。
還沒等二人發話,那邊虞子期早已起身。
「呂家兄弟,紫璧確是罕有,今ri隨身錢物不多,連同方才兌換蟻鼻刀布,我手中也不過數十萬秦錢,我以這些錢財抵押,寫下文書,一月後再來補足。若呂家兄弟同意,我出五百萬。」
雖然呂遠鵬、呂澤兄弟都明白,這房君和虞子期都是為了這紫璧的氣運。可虞子期這話說得中肯,呂遠鵬初時又有話,怎能不同意。
若是不肯,豈不說呂家不是真心想要出售這紫璧,只是虛晃一槍掩人耳目。
呂澤表面上笑容滿面點頭應允,可站在近處的呂遠鵬卻看得出,呂澤心中實是焦慮萬分。
好在事先有所準備,安排下了劉邦這個托。而且看劉邦方才出價,已是看出呂家不願紫璧易手之意。
呂遠鵬不由在心中暗暗贊嘆,這ri後漢高祖,心思當真玲瓏剔透。
只是,這樣大的競拍數目,僅憑一個劉邦恐怕無法應付了。
想到這,呂遠鵬也不禁心中焦急,可也沒有辦法。
無奈只得對呂澤使了一個眼色,呂澤大聲道:「虞兄弟說的在理,呂家自是肯的,不知還有哪位朋友肯出價?」
呂澤將朋友兩字咬得很重,一雙眼已看向陳豨、丁復。
見呂澤和呂遠鵬看過來,陳豨只是微微一笑。
「我出八百萬。」陳豨開口道。
陳豨這一笑,讓呂澤、呂遠鵬頓時心中頓時有底,呂遠鵬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他听到身旁的呂澤也是如釋重負般地輕輕吐出一口長氣。
呂遠鵬看得出,雖然呂澤也是方才听呂臣和父親呂文述說,才知這紫璧來歷,可呂澤是信了呂臣的話,心中已經認定這紫璧關乎呂家氣運,決不願這呂家重寶落于人手的。
不過,呂澤不願,並不能阻止別人貪戀這關乎氣運的寶物。
房君一咬牙道:「八百五十萬。」
「一千萬。」丁復頭也不抬地大聲喊道。
虞子期看看房君、又看看劉邦,最後把目光看向好整以暇的陳豨、丁復,以及一旁早已驚得目瞪口呆的雍齒。
虞子期還是有些不甘心,再次報出價來。
「一千二百萬。」
劉邦嬉笑著喊道:「一千五百萬。」
劉邦話音未落,那邊陳豨早已喊出聲來。
「一千八百萬。」
再喊價可就適得其反了,呂遠鵬急忙不引人注意地做了個手勢。這是他和劉邦事先商議妥的,是告訴劉邦停止出價。
有人還想開價,可看到陳豨挑釁似的微笑,這些人只好不甘心地閉住嘴。
此時眾人都已明白,這陳豨和丁復就是攪局的,他們是不願看到呂家被逼拿出的家傳寶物易手。
只是即便他們明白也無可奈何,呂遠鵬事先已說出可先交保金訂立文書,虞子期方才又再次確定。有了這個文書的事情,不管有人開出多少錢,陳豨、丁復這二人都可信口開價,至于最後是否交割,那可就不是別人能知道的了。
十息之後,銅鑼再響,審食其高聲宣布,紫璧歸陳豨所有,競拍也就此結束。
呂澤擦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上前從審食其手中小心地接過紫璧,飛快地揣入懷中。
直到此時,呂澤才徹底放下心來,頭腦也變得清晰順暢起來。
待呂澤再次轉向眾人時,臉上早已換上笑容。
呂澤高聲道:「今ri澤萬分感激諸位前來為呂家捧場,因澤慮事不周,恐有朋友雖攜帶銅錢前來,卻不能兌付,澤先行向諸位朋友真心致歉。
一會澤將把呂家秘傳廚技拿出,為眾位敬獻呂家美食。
呂家菜肴雖不敢自家夸口勝過天子八珍,但絕不會讓諸位失望,好壞各位自去評說。」
雖然絕大多數人都是遠道而來,而且幾乎人人所帶秦半兩都沒有兌換干淨,甚至多數人的秦半兩根本就沒有兌付出去。可事已至此,面對呂澤的道歉,也都沒有什麼好說的。
要怪也只能怪他們自己,誰讓自己見機得晚,只想著低價兌付,盼著佔呂家一些便宜呢。
可呂澤卻對眾人心思不管不顧,繼續高聲道:「只是我呂家家傳廚技做工復雜,後廚人手有限,這樓中現在人等不下二百,呂家實無法同時滿足如此多人等需求。
澤有一事相求,此次酒肆中只留下二樓人等品嘗呂家廚技,樓下諸人先請到酒肆外。
周遭幾家店鋪都已被澤包下,那里煮、炙的肉食可以隨意享用,呂家分文不取。」
這樓上樓下足可容納二百人,不知這呂家為何故弄這玄虛。
雖然許多人心里嘀咕,可此時只能听人擺布,何況外面還有免費的肉食。
因為無人提出異議,片刻功夫,樓下的人就都在呂家家人和軍卒引領下出了酒肆,樓下大廳頓時顯得空蕩寬敞。
審食其指揮著伙計將大廳中的桌椅挪到牆邊,又從後面抬出一張幾案放在大廳zhongy ng。
緊接著四個伙計用木架抬出一座鐵制火爐,爐口處還冒著濃烈的炭火。
只不過,這火爐不僅是鐵制于尋常土坯制成的火爐有別,奇怪的是,這鐵爐一側還有一鐵管和一個帶把手的大木盒連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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