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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樓中。

這算是錢瑟瑟第一次進百花樓,在陽城的時候,雖然曾在百花樓隔壁開醫館,但是那也只是隔壁而已,因為來去匆忙,都未曾進過百花樓。

錢瑟瑟以為里面會像現代的花店那樣子擺滿了各種鮮花,然而一進去,卻是干干淨淨的大廳,雖然擺著些許植物,但是顯然這些植物只是用于觀賞,並非用來交易的。

一進大廳,就有小廝出來詢問要買何種花卉,鐘離邪卻搖搖頭說到︰「叫左風來見我。」

小廝微微一愣,便將兩人引到一旁的廂房內坐下,而後跑了出去。未幾,一身黑衣的左風,身邊還跟了一個一身勁裝的女子走了進來。

「主子,少主子。」左風對著鐘離邪和錢瑟瑟行禮叫到。

鐘離邪卻未如往常一般的直接詢問事物,而是滿眼含笑的指證了左風稱呼上的錯誤︰「改叫夫人了。」

左風驚訝的看看錢瑟瑟,又看了看鐘離邪,最後叫到︰「夫人。」

錢瑟瑟眼珠子轉了轉,對著鐘離邪問道︰「美人師父,是不是該發紅包呢?雖說不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好歹第一次以這種身份見面。」

鐘離邪明白錢瑟瑟的秉性,一個視財如命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安安心心的將自己的錢財交出去呢?本著看戲的心情,說了一句︰「隨你。」

錢瑟瑟眼珠子轉了轉,明白美人師父是在幫他,于是搖頭說到︰「不能給紅包,我們成婚的時候左風都未曾包喜錢來賀禮。現在看來補上也不算太晚。」于是對著左風說道,「是也不是呢,左風?」

左風看著錢瑟瑟含笑的面孔,毫無表情的嘴角居然間歇性的抽了抽,然後看向自家主子,然而自家主子卻是一副看戲的模樣,咬了咬牙,只能從懷里掏出自己的私房錢,又看了看錢瑟瑟,听說自家夫人還有個怪癖,只愛金子,不愛銀子,于是忍痛抽出里面的兩張金票,遞了出去。

錢瑟瑟心滿意足的收過錢,然後滿意的看著上面的數字,嘴里吐出了一句雷死人不償命的話來︰「左風,真乖。」

接著,從那兩張金票里抽出一張,又還給了左風︰「這是見面禮,收下吧。」

左風含痛的接過錢瑟瑟遞過來的金票,很想仰天大哭,這究竟是什麼世道啊!拿著別人給的喜錢,給別人見面禮。還得含笑接過。

做完了這些,錢瑟瑟這才轉頭看向跟在左風身後的女子,那五官明明就是她救下的茹素,但是一臉的冰寒,不苟言笑,哪里還有初見時的柔弱的感覺?

「你是茹素?」錢瑟瑟有些懷疑的看著女子問道。

「茹素拜見主子。」茹素見錢瑟瑟終于看到了她,朝著錢瑟瑟一行禮,英姿颯爽。

錢瑟瑟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啊。也幸而早些時候留下了你的性命。」

又轉頭看向左風詢問道,「茹素而今的情況如何?」

「主子給的期限是一年,所以一年的時間里便已經訓練的差不多了。只不過夫人與主子遲遲未來,所以茹素便一直呆在百花樓之內。」

錢瑟瑟聞言更是滿意,想不到一年內就讓左風滿意了,果然是她看上的人,有資質啊。

「那你以後便跟在我的身邊吧。」錢瑟瑟對著茹素點點頭說道。

「是。」

這時候之前替鐘離邪和錢瑟瑟引路的小廝走了進來,對著左風說道︰「公子,門外有人找你,他自稱自己是鐘離淵。」

「鐘離淵?」左風皺了皺眉頭,他若是記得沒錯,那鐘離淵是鐘離正的小兒子,如今竟說要來找他?正打算回絕的時候,鐘離邪卻開了口。

「讓他進來吧。」左風聞言對著小廝點了點頭,小廝見自己的主子居然听從別人的話,不禁有些好奇的看了鐘離邪兩眼。

但是很快就收回了自己好奇的目光,走了出去。

錢瑟瑟坐在鐘離邪的對面,對著左風笑著說道︰「瘋子干嘛這麼緊張呢?小淵子是來投靠美人師父的,如果猜的沒錯應該是他那個黑心黑肺的父親和他斷絕了父子關系了。」

「但是他畢竟是鐘離正的孩子。」左風一臉正色的說道,鐘離正對于主子來說是有殺父弒母之仇的,主子對他有恩,主子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敵人的兒子自然也是敵人。這是左風內心一直都有的概念。

未幾,那小廝便帶了鐘離淵走了進來,錢瑟瑟趴在桌子上似笑非笑的看著鐘離淵說道︰「小淵子,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呢?」

鐘離淵看著錢瑟瑟,嘴里苦澀難耐,想不到真的被小伯母給說中了。他的父親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可以不管不顧,有怎麼會對自己這個兒子有多少的在意呢?

錢瑟瑟看著鐘離淵不言不語的模樣,只覺得這個人向來都是把什麼都悶在心里面的,避免他想不開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她還是不要刺激他的好,于是錢瑟瑟頗有風度的安慰道︰「沒事呢沒事呢,你還有你大伯和我呢。」

鐘離邪只是笑著看著鐘離淵不說話,而後對著錢瑟瑟說道︰「想來他心里也不會很舒服,我們出去,讓他安靜一下吧。」

是夜,鐘離邪在錢瑟瑟睡著之後便起了身,他提前到來是做了萬全的安排的,既然是要攻打臨元國,自然邊防兵布圖是要掌握。而今只有臨元與臨安要交戰,兵布圖的的丟失不可避免的會懷疑到臨安國頭上,但是,既然三十年前,臨元帝以這樣子的借口滅了鐘離一族。

那麼三十年後的今天,他便以同樣的借口,斬了他的左右臂膀。

鐘離邪才踏出房門,十來個與鐘離邪裝扮無二的人便已經等在了門口。

對著那十幾個人做了一個簡單的手勢,鐘離邪率先起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十來個黑衣人緊隨其後。

幾個起落,鐘離邪便到了鐘離府。

就著黑暗準確無誤的找到了鐘離正的書房,這鐘離府依舊還是原先的鐘離府,只不過鐘離正為了防備鐘離邪,將鐘離府的布局做了些許的改動,但是即便是做了改動,這鐘離府還是鐘離邪的家,鐘離邪自然是熟悉無比,更何況早幾日之前,他便讓左風拿來了鐘離府的布局圖。

而之前跟著鐘離邪進到鐘離府的十幾人迅速的散布在了書房周圍,隱秘了起來。

過了不久,書房之中竄出一個黑影,帶隨著十幾個黑衣人出了鐘離府,朝著皇城四處散去。

這時候鐘離府里一陣喧嘩,緊接著一群人追了出來,看著朝著四面八方散去的黑衣人頓時亂了手腳。

鐘離邪趁著夜色回到了百花樓之中,而之前分散開的黑衣人也都丟棄了自己原先的衣服,離開了皇城。

第二日清晨,鐘離邪帶著錢瑟瑟趁著天色未亮,利用空間轉移的術法回到了城外,而城外十里的地方與原先一般無二的馬車已經在等候,只不過駕車之人從鐘離淵換成了一個陌生人。

那人見鐘離邪抱著錢瑟瑟進了馬車,也便坐上了馬車前面的橫木,架起了車。

錢瑟瑟在馬車的顛簸之中醒過來,疑惑的看著周圍的環境,周身頓時豎起了警戒,迷糊的雙眼也變得清明起來。但是一入鼻孔竟是鐘離邪那熟悉的草藥清香,原本豎立起來的警戒心,頓時消失了去,在鐘離邪的膝蓋上蹭了兩下之後,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鐘離邪看著錢瑟瑟從醒來的反應,又睡過去的模樣,好笑的伸手模了模錢瑟瑟的腦袋。這小東西就這麼的信任他嗎?竟然也不問問是怎麼回事。

馬車在太陽升起之時恰好到了城門口,因為早就通知了鐘離邪到達的時間,因而城門口的警戒要比平時要嚴格上許多,並且護國公鐘離正也在城門口等待著,百姓心中明白這陣勢想必是有什麼大人物要到來,于是也都圍著,希望能一睹大人物的風采。

鐘離正的身後是已經年近三十的鐘離和,他听聞此次臨安國派使臣來訪臨元國,而那使臣正是大伯鐘離邪。為了再看一眼那個震撼他心靈的身影,于是央著他的父親讓他也跟著過來。

馬車在城門口停下,車夫冷漠的看了一眼周圍的士兵,開了口︰「誰是來接待國師爺的?」那車夫不禁面冷,便是聲音也如同地獄中出來的惡鬼,讓人自心中發寒。

鐘離正上前一步,說道︰「老夫在此,車內的可是臨安國國師?」

「莫不是還有人冒充本座?」此次開口的卻是車廂之內的鐘離邪,清冷的如同三月的泉水一般的聲音傳出來,鐘離正身體一顫,隨即掩蓋去眼中一閃而過的寒意。想不到真的是他來了,

鐘離和卻是面上一喜,那聲音,那語氣定是大伯無疑,正想開口與之對話,但是看到自己父親的臉色,鐘離和還是後退了一步,選擇了閉嘴。

「既然國師已經到了,不如隨老夫先去驛館可好?」相比起鐘離邪的如清泉叮玲的聲音,鐘離正的聲音卻是要蒼老上許多。

「有勞護國公帶路了。」自始自終鐘離邪都不曾踏出馬車一步,這不禁讓圍在周圍的百姓有些失望,他們本來是想一睹臨安國國師的風采的,傳說臨安國國師風姿卓越,女子見之黯然,男子見之慚愧,卻不想對方竟然連馬車都不曾下來。

鐘離正听見鐘離邪這麼說,也便坐上了一旁的深藍色的轎子,在前面帶路。

馬車內,錢瑟瑟听見鐘離正的聲音皺了皺眉頭說道︰「听這聲音,美人師父的弟弟必定是一個須發皆白的髒老頭子。」

鐘離邪伸手輕輕的撫模著錢瑟瑟的頭發笑道︰「你道是人人都如同你我一樣不會衰老?」

三十年了,不知道鐘離正還有沒有當年的頭腦呢?

錢瑟瑟吐了吐舌頭,便窩在鐘離邪的懷中不再說話。

鐘離正先是領著鐘離邪去了驛館,原以為鐘離邪會出來,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鐘離邪並沒有出來,而是讓車夫拿著包裹放進了房間里,而鐘離邪卻始終呆在馬車上。

望著紋風不動的車簾,鐘離邪一臉的寒意,他原以為鐘離邪便是看在兩國的面子上也會下車一行,然而卻不曾想到,鐘離邪根本不在乎兩國的邦交。

鐘離正很想發怒,他是皇帝的心月復,在臨元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別的人巴結他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像鐘離邪一般這樣子的不給他面子?但是礙于現在是在大街之上,他不能對他國使臣無禮,不然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即便他是皇帝的心月復,皇帝也難以保全他。

眼見得車夫進去又出來,鐘離正忍住心中即將噴發的怒氣,對著馬車說道︰「皇上已在宮中設宴,國師隨老夫去覲見我國皇上吧。」

「鐘離不曾想到臨元帝如此好客。」鐘離邪聞言也不拒絕,更不曾答應,如同閑話一般的對著鐘離正說道。

「國師爺代表了臨安國而來,皇上自然不會怠慢。」這話說的雖然是回答鐘離邪的問題,然而話語中卻不乏警告的意味,提醒鐘離邪是代表了一個國家,不要如此狂妄,損害了臨安國在百信心中的形象。

然而鐘離邪卻並不在意鐘離正的提議,反而笑道︰「鐘離以為皇上不會歡迎鐘離呢,畢竟鐘離的到來可是對他會產生威脅的。」

鐘離正此時不再答話,反而又重復了一句︰「皇上已在宮中等候國師了,國師還是隨老夫進宮吧。」

「美人師父,我覺得我們還是進宮去吧,若是那皇帝老兒等得不耐煩了,以為我們身為臨安國的臣子都如此狂妄,一怒之下發兵臨安,遭殃的可是百姓。」馬車之中傳出一陣脆如黃鶯的女聲,帶著些許糯糯的甜膩,讓人覺得舒服至極。

「勞煩護國公帶路了。」

鐘離正聞言在心里冷哼了一聲,而後坐上轎子︰「去皇宮。」

此時鐘離和已經離開,他本來就沒有資格去迎接臨安國使臣的,雖然也是朝中重臣,但是畢竟皇帝並沒有指派他去迎接,此時他已經趕去皇宮參加宴會了。

驛館離臨元國皇宮並不是很遠,因而不出半個時辰,鐘離邪便已經到了宮門口。鐘離正以為都已經到了皇宮門口了,鐘離邪會下車來,然而鐘離邪卻依舊沒有下車,而是對著鐘離正說道︰「本座不太喜歡走路。」

那意思很明確要行車入宮,鐘離正眼中劃過一抹狠色,他沒有想到鐘離邪竟然如此的狂妄。

馬車之中錢瑟瑟安安靜靜的窩在鐘離邪的懷中,她明白美人師父這是要給臨元國難堪呢。畢竟皇宮之中可不是誰都能坐轎進入的,即便是皇子皇孫到了宮門口也得下轎不行。

果然鐘離邪的的話語得到了鐘離正的反對︰「國師身為一朝重臣豈會不明白皇宮之內車轎不得隨意入內。」

「哦?竟還有這樣子的規定?可是本座的車轎在臨安國內可是沒有拘束的呢。」鐘離邪的聲音雖然清冷,但是此時卻帶了些許魅惑的慵懶,讓懷里的錢瑟瑟不禁喜上眉梢,對著鐘離邪親了一口說道︰「瑟瑟喜歡美人師父這樣子的聲音。」

那脆脆的嗓音雖然說的不重,但是卻適當的讓這門口的守衛以及鐘離正听了個清清楚楚。

鐘離正不曾想到鐘離邪都被攔在宮門口了,還有心思和女子調笑。但是卻明白對方是真真正正的不把他放在眼中,可是現在皇帝和朝中群臣都在大殿之中等著,于是只得說道︰「既然如此,那國師容老夫派人通告一聲我皇。」

馬車之中再也沒有鐘離邪的聲音,只有錢瑟瑟一陣陣清脆的笑聲,響徹雲霄。

這笑聲讓站在宮門口廣場上的鐘離正眼中的狠意越來越濃重。身為鐘離邪的弟弟,鐘離正自然是知道鐘離邪對感情是多麼的重視,而自己卻陷害了他的父母,這仇他怎麼可能不報?鐘離邪留在這世上遲早會是他的威脅,既然他現在到了他的地盤之上,倒不如就趁著現在讓他消失。

想到這里,鐘離正的臉上劃開了一抹笑意。

這時候自宮里走出一個太監,尖著嗓子喊道︰「皇上有旨,允臨安國國師坐車進宮。」

宮門口的的士兵聞言收起了駕著馬頭的長矛,鐘離邪的車夫揮著馬鞭便進了皇宮,宮門口獨留鐘離正一人,看著馬車離去的背影咬牙切齒。

那離去的公公此時卻突然轉頭對著鐘離正諂媚的一笑︰「鐘離大人快些進去吧,皇上等你可是等得急了。」

鐘離正這才抬步往著宮內走去。

馬車停在了一座宮殿外面,那公公對著馬車內的鐘離邪說道︰「國師爺,到了。」

宮殿里百官見門口停了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頓時停止了相互間的交談,盯著馬車門口看,生怕錯過了什麼。臨安國國師的風姿卓絕早已名震天下,雖然說的是公孫閆,但是在他們的眼中倒也沒有了多少的區別。

車簾微動,一雙白皙的手撩起了車簾,緊接著是一身白袍,散發著如月光輝的鐘離邪走了出來,鐘離邪跳下馬車,卻抬手放在馬車口,緊接著車簾又被撩起,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走了出來。然而女子並沒有扶著鐘離邪的手下車,而是站在馬車的橫木上,朝著鐘離邪便撲了下去。

眼中帶了些許的狡黠,捕捉到了錢瑟瑟眼中的狡黠,鐘離邪無奈的一笑,張手接住了主動撲上來的軟香。

牽著錢瑟瑟的手走進了大殿。

「鐘離邪拜見臨元帝。」嘴上說著拜見,但是鐘離邪卻並不行禮,一身傲然的站在大殿之上。

「大膽,見到皇上還不下跪!」臨元帝還不曾說話,他身邊的太監便開了口要問罪于鐘離邪。但是臨元帝卻並沒有發怒,顯然是默許了那太監的問罪的。

鐘離邪卻緩緩抬頭,清冽的嗓音帶著責問︰「鐘離敢問臨元皇帝一個問題?」

臨元帝看著台下的鐘離邪,終于發現了不對之處,眉頭漸漸皺起,按理來說鐘離邪而今應該是五十有二了的,可是看著眼前這風姿卓絕的男子卻分明只有弱冠的年齡。

又听到鐘離邪說是有問題要問,于是開口說道︰「國師請問。」

「皇帝可是我臨安國的皇上?」

「自然不是。」臨元帝搖頭,雖然他有稱霸天下的宏圖大志,然而而今臨元國與臨安國兩國國力想當,再加上一個神神秘秘的遠侯國不明態度,現在顯然不是開戰的好時機。

「既然不是我臨安國的皇帝,本座為何要跪!」鐘離邪厲聲反問道。

這一問倒是讓那太監沒了言語,大殿之中群臣也開始了議論紛紛,他們也听說過國師在臨安國是如同神靈一般的存在,便是見了臨安國的皇帝也無須行跪拜之禮,更何況是臨元帝還不是他的國主。

「是這奴才無禮了。」臨元帝爽朗一笑,仿佛之前縱容太監問罪鐘離邪的不是自己一般。

又對著身邊的太監厲聲說道︰「還不快請罪。」

太監正想說話,卻被站在鐘離邪身邊的錢瑟瑟給了搶了白,雖然臨元帝想打哈哈的過去了,美人師父也不打算計較,但是她可忍不下去,听說當初害美人師父無父無母,這皇帝便是主角。若是讓他好過,她錢瑟瑟就跟狐玉寒的姓!

「若是沒有主子的縱容,他一個小小的太監又怎麼敢問罪與一國的使臣呢?」錢瑟瑟站在鐘離邪的身邊,聲音糯糯的,還帶著些許的女圭女圭音。

殿上的群臣聞言,頓時安靜了下來,之前的種種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臨元帝給自己找台階而推出的一個替罪羔羊而已,這臨安國師都不曾計較了,這小女娃怎麼就這般的不識抬舉呢?

「這位是?」臨元帝這才注意到了鐘離邪身邊的錢瑟瑟,雙眼眯起,透著微冷的殺意。

鐘離邪卻含笑看著錢瑟瑟,任由她獨自胡鬧。

錢瑟瑟見鐘離邪並沒插嘴的意思,便明白對方這是要由自己鬧著玩,但是一看大殿之中虎視眈眈的大臣,錢瑟瑟便知道若是沒有找到一個可靠的靠山,她有可能會給自己惹上麻煩。

雙眼一轉,錢瑟瑟笑著說道︰「遠侯國皇後乃是我家師叔。」

這話一出來頓時滿座嘩然,這世間誰不知道遠侯國神秘,且不問世事,而今卻出來一個自稱是遠侯國皇後的師佷的女子,而所站的地方卻是臨安國師的身邊,但是看之前兩人的互動便知道兩人關系不俗,難不成遠侯國要幫著臨安?

鐘離邪看著一臉得意洋洋的錢瑟瑟,一臉的寵溺,這小東西倒是聰明,都懂得替自己找後台了,三國之中遠侯最為神秘,而且因為遠侯國修士頗多,因而一直是兩國忌憚的存在,如今這小東西自稱是遠侯國皇後的師佷,這臨元國的人要動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究竟有幾分重量。

「小女娃說話可得有依據啊,遠侯國再怎麼神秘,其國母也不可能是一個男子吧,以後說謊話也得調查調查清楚,再開獅子口啊。」這時候說話的是比鐘離邪晚到一步的鐘離正,只見他有些不屑的看著錢瑟瑟說道。這女娃子雖然長得清純,恐怕也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吧。不然又怎麼會在光天化日之下與男子調笑。更何況如此的不識抬舉。

鐘離正此話一出,果然大殿之上又是一陣議論,眾人看向錢瑟瑟也有了幾分的異樣。

錢瑟瑟卻沒有生氣,反而似笑非笑的看著鐘離正說道︰「護國公如此肯定遠侯國的皇後是女子,想來是見過了,不如說出來讓我們也飽飽耳福?」

這話說得鐘離正一陣啞言,但是鐘離正想來好面子,自然不可能讓自己下不了台階︰「遠侯國向來神秘,老夫自然是沒有見過。但是天下之人皆知遠侯國國主乃是一個男子,這男子如何娶一個男子為妻?」

錢瑟瑟正想回嘴,此時坐在大殿門口處的一個臣子卻站了起來︰「護國公此言差矣。」這人明顯官位不是很高,因而說話之時還帶著些許的激動。

「哦,愛卿何出此言?」這個時候臨元帝卻開了口,還是在臣子打算拆鐘離正的台的時候,這其中的袒護不言而喻。

那臣子卻恍若未聞,對著臨元帝說道︰「回稟皇上,臣前幾日听一個自遠侯國而來的商人說,遠侯國幾個月前剛進行了封後大典,這皇後正是遠侯國的前國主。而那國主是一個男子。更有人傳聞那皇後是臨安國的前國師。」

臨元帝聞言,有些懷疑的看了鐘離邪與錢瑟瑟一眼,問鐘離邪︰「國師可否替朕解解疑惑?」

「那皇後正是臨安國前國師公孫閆。」鐘離邪似笑非笑的說道,看著臨元帝從震驚變成了警惕,而後又變成了擔憂。

「那小姑娘你與鐘離國師有何關系呢?為何會跟隨鐘離國師出使臨元國呢?」臨元帝鎮定下來之後,便詢問錢瑟瑟與鐘離邪的關系,雖然兩人的互動已經證明了兩人的關系,但是臨元帝還是帶了些許僥幸的心理忍不住詢問。

錢瑟瑟看著臨元帝的模樣,學著鐘離邪的模樣,似笑非笑的彎起了嘴角說道︰「他是我的夫,所謂夫唱婦隨,他走到哪里,我自然是要跟隨到哪里。」

臨元帝聞言閉上了雙眼,但是隨即睜開,一眼的清明,之前的情緒被完完全全的隱藏,對著鐘離邪說道︰「不知道鐘離國師此番到來的目的是為何?」

鐘離邪看著臨元帝樣子,臉上笑意不減,說道︰「奉我皇之命,特來給臨元皇帝送上一份禮物。」說完之後別有深意的看了鐘離正一眼。

鐘離正看著鐘離邪面上的笑容,心中漸漸的生出了一股不安的情緒。

「哦?什麼禮物?」臨元帝聞言好奇的看了看鐘離邪的周身,但是卻看到對方兩手空空並沒有任何東西。難不成是戲弄?

鐘離邪自懷中掏出一份圖紙,對著臨元帝說道︰「這便是我皇送與臨安皇帝的禮物。」

一張紙?臨元帝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然而鐘離正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大。

「快呈上來。」臨元帝急于想看看這里面究竟是什麼東西,畢竟贈與一國的禮物竟然只是一張紙而已,任誰都想知道這其中的內容。

身後的太監早已會意走到了鐘離邪的身邊,鐘離邪將手中的圖紙交到了那太監的手中,那太監小心翼翼的呈到了臨元帝的手中。

臨元帝打開了圖紙,先是震驚,接著便是大怒,將那圖紙拍到了桌子之上,指著鐘離正問道︰「鐘離正你可知罪!」

鐘離正心中的不安果然應驗,听到臨元帝的問話,站了起來,將心中的不安壓了下去,坦坦蕩蕩的說道︰「臣不知。」

「那你可認得這是何物!」臨元帝見著鐘離正的模樣,將手中的紙卷扔到了他的面前,臉上卻是遏制不住的憤怒。

鐘離正心中疑惑頓起,伸手撿起地上的紙卷,顫抖著雙手打開,那圖紙打開一分,鐘離正的臉色便白上了一分,終于圖紙完全的被打開,鐘離正的臉色頓時變得和他手中的白紙顏色相差無幾。

「你可認得此物!」臨元帝盯著鐘離正,像是能將他盯出一個洞來,眼中的怒火卻是越燒越烈,他是如此的相信這個臣子,畢竟曾經這個人為了維護他的帝王權力連自己的父母都可以殺害,所以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與他保管,並授予他別人望塵莫及的權力,卻沒有想到他居然就是這樣子回報他的信任。

「認得。」鐘離正的眼中滿滿的是不可置信,他如何不認得這個東西,這東西分明是就是被他隱秘的藏起來的邊防布兵圖啊!

鐘離正突然想起昨晚府中遭賊,但是那賊人卻有十幾個朝著城中四面散去,根本無法追查,難道是他!鐘離正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鐘離邪,可是昨晚追查無果之後,他分明去書房查看過,那圖紙明明還在的,而今為何卻到了鐘離邪的手上!

看著護國公鐘離正時而蒼白的面色,時而又不可置信的模樣,殿上群臣不禁有些好奇,鐘離邪上交的那張圖紙之中究竟有何秘密,為何皇上看了會盛怒,而護國公卻又是這樣的反應。

邊防布兵圖本就是一國的機密,因而它的所在即便是臨元國的朝中重臣也不知道,誰會知道皇帝會將這麼重要的存在交到鐘離正的手中。可見臨元帝對鐘離正是多麼的信任,若不是左風第一次去鐘離府,因為不識路,誤入了鐘離正的書房,目睹了鐘離正藏圖紙的全程,他也不敢相信臨元帝竟然對鐘離正信任到了這種地步。

鐘離邪看著鐘離正,冷冷的一笑,難怪鐘離正會陷害自己的父母,用自己父母雙親的性命換取臨元帝如此的信任,在鐘離正看來是很值啊。

鐘離正轉頭,正好看到鐘離邪掛在嘴邊的略帶嘲諷的笑意。心中的不安越發的擴大,他感覺這事情不單單是如此的簡單。

果然鐘離邪抬頭,看向殿上坐著的那道明黃的身影問道︰「臨元皇帝難道不好奇本座這圖紙是從哪里來的嗎?」

听到鐘離邪這麼問,臨元帝反而冷靜了下來,眼中的怒火漸漸的消散,問道︰「那國師爺可否告知與朕呢?朕確實好奇我國的邊防布兵圖為何會到了國師的手中?」

邊防布兵圖?!此話一出殿上一片嘩然,邊防布兵圖那是一個國家機密之中的機密,若是布兵分布被敵國所知,那便是如同將臨元國的弱點紅果果的展現在敵人的面前啊。

鐘離邪清冷的一笑,真不愧是一國的帝王啊,竟然能這麼快的冷靜下來了,也好,他也從來沒有打算就這樣子將鐘離正打擊到。

「一個月前一個黑衣人入了本座的房間,說是要與本座做個交易。至于交易的內容便是他給本座臨元國的圖紙,本座許他榮華富貴。」鐘離邪站在大殿之上,嘴中明明說的是謊話,但是神色卻坦坦蕩蕩,根本讓人覺察不出任何的端倪。

「既然是交易,那國師爺又為何要將圖紙交到朕的手中呢?」臨元帝看向鐘離邪眼中透著不解,如今冷靜下來想想,卻是覺得這臨安國的國師的行為處處透著詭異,若是不錯,他一定是知道三十年前鐘離滅門的真相的。

若說是來尋仇,最好的辦法莫過于奪走他的國家,而今邊防布兵圖到了臨安國的手中,正是一個好時機,但是對方卻將布兵圖交了回來。並且說出了事實,若是說鐘離邪想要挑撥他與鐘離正之間的信任,也完全不必要交出布兵圖,畢竟即使他說了,他也未必會相信他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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