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師叔很介意?」鐘離邪輕哼一聲,反問到。
公孫閆虎軀一震,隨即大笑了幾聲說道︰「不介意,怎麼會介意呢?」說完,一臉肉痛的離開了大廳。
離王府中。
依舊是那方亭子,藍衣男子閑靠在欄桿之上,修長的手指節骨分明,握著一根竹竿,帶了些許陰霾的雙眼,盯著平靜的湖面,臉上掛了些許閑適的笑意,沖淡了眼中的那抹陰霾,紅色的欄桿,淡藍色的衣衫,雪白的肌膚,墨色的長發給了人很大的視覺沖擊。
清風拂過,湖面蕩起一圈圈的漣漪,詹明離的身邊多了一個黑衣人,詹明離卻看也不看一眼,依舊盯著湖面的浮標。
末了才慵懶的開了口,那嗓音之中帶了一抹無法言語的磁性,如同寺廟之中的古鐘被敲響,帶了一縷縷的禪音︰「可听清楚了逍遙王爺去國師府是為了何事?」
黑衣人聞言卻跪了下去,卑謙的說道︰「國師府防衛嚴密,屬下慚愧不能進去听取。」
詹明離聞言,雙眼眯了起來。話語之間帶了一些狠意,卻帶了絲絲的慵懶︰「星羅,你跟在我身邊幾年了?」
黑衣人身軀一顫,但是還是冷聲回答到︰「屬下自主子出生之日開始,便被娘娘派在了主子的身邊,如今已經有二十五載了。」
「二十五年了呀……」詹明離望著湖面,目光源源而流長,聲音又夾雜了些許的感慨,「可以說是看著我長大的了,那麼你也應該了解我的。」
「主子身邊不留無用之人。」黑衣人垂首,目光決絕。拔起自己掛在腰間的長劍就要往自己的小月復刺去。
然而那劍卻被什麼東西給硬生生的折斷了,再看那地上落了一顆黃豆般大小的魚餌,然而詹明離看著湖面的目光卻不曾留過半分,只是身邊盤子里少了的魚餌卻真真切切的說明著那魚餌的出處。
「主子?」黑衣人望著斷了的殘劍,疑惑的叫了一聲。
「我的身邊雖然不留無用之人,但是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倒是我身邊最信任之人,你且說說有什麼其他有用的信息不曾。」
「是。」星羅聞言卻是知道了離王不會再怪罪他了,于是站了起來,站在一邊畢恭畢敬的匯報著他所知道的關于國師府的消息。
「你說那個鐘離公子回來了?」詹明離握著竹竿的手一緊,隨即又放松了下去,問道。
「是,今日早晨才回來,懷里還抱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看那模樣與那九歲的小姑娘一般無二。」
「長大了嗎?」詹明離喃喃的自語,隨即又笑道,「看來這鐘離公子果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啊。一年前的火狐,而今的幾天便長大的姑娘。」
「那逍遙王爺可是一個人離開的?」詹明離似乎也不再在鐘離邪的身上多做糾結,立馬轉移開自己的注意力。
「確實是一個人離開的,不過卻是極其的氣憤的離開的。」星羅想著詹閑雲的模樣說道。
「是嗎?看樣子是沒有談攏呀。可是事實呢?」詹明離問完卻再也沒有說話,沉默的看著湖面,只是臉上卻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閑適。
過了一會兒,不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又是一陣清風吹過,詹明離的身邊已然沒有星羅的身影。
一個小廝裝扮的人出現在了亭子里,默默地站在一旁。
「何事?」詹明離依舊是不曾看身邊小廝一眼,低聲問道。
「王爺,是國師派人來說國師今晚在落雁樓設宴賠罪。」那人也不敢說的有多大聲,在在離王府如果連王爺垂釣時不能大聲說話都不知道,那麼這離王府也不能待下去了。
詹明離點頭,小廝迅速的離開,卻除了一陣輕巧的腳步聲什麼都不曾留下。
「賠罪麼?」詹明離看著湖面蕩起的漣漪,目光迷離的幾分。
又是一陣清風,湖面蕩漾,隨即魚竿一沉,一條顏色艷紅的錦鯉被釣了上來,詹明離取下之後又將其放回了池水之中︰「這魚兒上鉤了嗎?」
逍遙王府。
詹閑雲自國師府離開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逍遙王府,然而還沒有進門,管家便告知他,五皇子在府中等著他。
詹閑雲剛走到花園之中,就看見了一個身穿儒衫的男子,站在花園之中,望著滿院的鮮花,看的入迷,微風吹過,長袍微微飛揚,看著倒是有了幾分書生的味道。
听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便轉過了身,那五官卻不是出色,只能算得上清秀,只是仔細的看著卻又覺得有著幾分味道。
男子對著慢慢走過來的詹閑雲微微一笑︰「三皇兄,打听可是清楚了?」
「那神秘的客人是一個世外高人與他的妻子。」詹閑雲想著如今鐘離邪與錢瑟瑟的關系,緩緩的說道。
「妻子?」男子微微皺眉,隨即笑道︰「可是我听聞另一個不過是一個**歲的孩童,如何會是那人的妻子呢?」
詹閑雲渾然不在意男子的質問般的話語,好脾氣的回答到︰「鐘離公子是一個世外高人,可不能用凡人的目光看他,那女女圭女圭本是他徒兒,在消失了四日之後,鐘離公子定然是用了不同尋常的方法令她長大了,而今兩人卻是已經喜結連理了。」
男子聞言詫異看了詹閑雲一眼問道︰「這世界莫不是真有鬼神?」
「有沒有鬼神我是不清楚,但是我卻知道國師與鐘離公子是真的有神通之人,便是他那小妻子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本來我也不肯相信國師施法降雨一說,而今鐘離公子卻叫了國師一聲師叔,而且憑借著國師十年如一日的容顏,卻是相信了。」詹閑雲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男子點點頭說道︰「倒也是奇事一件。听皇兄的語氣似乎和那位鐘離公子是舊識?」
詹閑雲也不避諱,坦然承認到︰「去年父皇壽宴,我送的那塊玉佩正是從鐘離公子手中買下的。」他和五皇子詹留吟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自然沒有什麼隔閡,而且那些避諱對于他們來說也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畢竟他無意皇位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詹留吟點點頭,有些羨慕的說道︰「皇兄能認識這等奇人,倒是羨慕死我了。」
詹閑雲看了看四周,對著詹留吟說道︰「那奇人不但是我認識,而且,他還答應了合作,幫助你登上皇位。」
詹留吟驚訝的睜大了雙眼︰「竟然有這樣子的好事?」
「當然是不可能的,人家是有條件,打算過幾日就找你談談。」詹閑雲笑了笑,有些無奈,雖然自己這個弟弟對外人都十分的精明,但是在自己人面前卻有些糊涂。
「等價交換,倒也合理。」詹留吟點點頭,顯然也同意了。
國師府內,鐘離邪在大廳見公孫閆走後,便抱著錢瑟瑟去了顏如玉所在的竹園,畢竟帶著人家過來了,就這麼不聲不響的扔在哪里可不是什麼待客之道。
竹園本來是公孫閆開闢出來放書用的,也就是俗稱的書房,奈何公孫閆根本不喜歡看書,當初弄出這個院子也不過是為了充個面子而已,擱置在哪里許多年了,不過這麼一來卻也便宜了現在的顏如玉。
顏如玉本就是以書為家,而今鐘離邪將他安排在書房之中,正是安排的恰當好處。
鐘離邪擁著錢瑟瑟一進竹園,便看到顏如玉捧著一本書看的如痴如醉。
錢瑟瑟掙月兌開鐘離邪的懷抱就朝著顏如玉蹦達了過去︰「如玉哥哥看了這麼多年的書都還沒有看膩嗎?」
顏如玉放下手中書本說道︰「中的世界千千萬萬,雖然和真實世界有些區別,卻是要比真實世界真實許多,我雖然自有書本開始就存在,但是依舊還有許多書沒有看過,而今在這竹園之中我就發現了許多本未曾看過的孤本。」
「孤本?」錢瑟瑟的眼珠子轉轉了,所謂的孤本不就是絕版了的書嗎?那書豈不是值很多錢?
鐘離邪顯然是知道了錢瑟瑟的想法,笑著說道︰「師叔這里可是存了許多的孤本,瑟瑟可以盡數換成錢財,反正師叔也不曾看過一本。」
錢瑟瑟一听自家師父支持,雙眼更是亮上了幾分,盯著鐘離邪說道︰「美人師父同意?」
鐘離邪覺得只要這小東西開心就行,做什麼自然也都是同意的。
顏如玉一听他們這是要賣了這些書,連忙阻止道︰「這些書可都是絕版了的,賣了,肯定也換不回它的價值的。」
錢瑟瑟雙眼一轉說道︰「那就拍賣好了,既然是孤本,想來會有很多讀書人搶著要的。」
噗……顏如玉聞言差點吐血三千尺,他原本是想打斷錢瑟瑟賣書的念頭了,誰知道不但沒有作用,反而使其更加斗志昂揚了。
錢瑟瑟看著顏如玉的模樣以為他是可惜,于是說道︰「如玉哥哥放心好了,瑟瑟會把你沒看過的那幾本書剩下的,等你看過了再拿去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