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與鐘離邪同時落在了刺客的身邊,那刺客的五官長得甚好,雖然不算絕代風華,卻是算得上中上,因而錢瑟瑟在看到那刺客的模樣後,第一句話便是嘆息︰「這樣的帥哥,就這麼要走了,真是可惜啊。」
鐘離邪一听,一張臉立馬黑了下來,他人都還在呢,這小東西就這麼替別人惋惜了,若是他不在,那她是不是直接撲了上去了?
顏如玉好奇的蹲子,伸手戳了戳刺客的臉頰,又用力的戳了幾下,發現對方還沒有醒來,便又用了之前的幾倍的力氣重重的戳了幾下。
鐘離邪站在顏如玉的身後,因而錢瑟瑟並沒有看到對方在做什麼。見對方蹲在哪里,心里有些好奇,掙月兌了鐘離的懷抱,跳到了地上,一同蹲在了顏如玉的身邊,好奇的問道︰「如玉哥哥這是在做什麼呢?」
顏如玉看了眼同樣一臉好奇的錢瑟瑟,眨了眨眼,末了,才說道︰「我在想為什麼這人突然就睡了過去,我和鐘離公子雖然打傷了他,但是也沒有重到讓他立馬昏迷的地步啊。」
錢瑟瑟聞言站了起來,看著還蹲在地上的顏如玉,突然覺得自己長高了不少,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但是想起了顏如玉有些白痴的問題,錢瑟瑟頓時覺得自己對一個純潔如紙的人產生這樣子的感覺是可恥的,不但可恥,更有種貶低自己的成分在里面。
錢瑟瑟扁扁嘴,將腦袋扭到了一邊,表示拒絕回答這麼白痴的問題。顏如玉有些疑惑,他什麼時候得罪這小丫頭了?竟然這麼嫌棄的看著自己?
但是卻沒有問出口,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戳著刺客的臉頰。
「這刺客是被瑟瑟下了毒了。」鐘離邪見顏如玉真正的心性單純,這小丫頭如此的嫌棄也不介意。而且之前對付刺客時露出來的功夫絕對是一個有用之人。
倒是一個可以結交的人,鐘離邪如是的想著,便解了顏如玉的疑惑。
顏如玉一听,失聲驚叫了起來︰「毒?是書上說的那種由雜草配置而成,然後可以死人的東西嗎?」
錢瑟瑟惡作劇版的勾起嘴角說道︰「嗯,就是那個如玉哥哥現在伸手戳了那個尸體。瑟瑟給他下的是腐蝕散,半個時辰後便會尸骨不剩。如玉哥哥現在踫了那尸體,半小時後很有可能會和那尸體一般全身腐化,尸骨無存哦。」
「如玉會死嗎?」顏如玉驚恐的睜大了眼楮,看著錢瑟瑟問道。
「如玉哥哥怕死?」錢瑟瑟笑眯眯的說道,「書上不是說過死是另類的重生嗎?如玉哥哥只當重生一回便好了。」
「那是佛家理論,如玉又非佛徒。」如玉搖搖頭,看著錢瑟瑟的樣子,似乎心里明白了這小丫頭是在逗自己玩呢。心中的石頭也落了下來。
「如玉哥哥看過佛書?」錢瑟瑟听他說過他是第一次來到真實的世界,一個人,不會有人教他,定然是他看過了佛書。
顏如玉點點頭說道︰「去年的時候,如玉看完了所有的書,剩下的只剩下了佛書,無奈之下只好研究佛學。但是如玉理解不了佛學之中的一花一葉一世界的道理。更不能理解什麼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所以只看了一個月便沒有再看了。」
「如玉哥哥直接說自己沒有佛性就好了。何必這麼彎彎繞繞的說上這麼多的話?」錢瑟瑟本來就是現代人,听著古代這些文鄒鄒的話就覺得心煩。便是之前美人師父和連祁老人說話也會覺得不耐。
顏如玉一呆︰「書上的人也都是這麼說話的。如玉說話的方式不對嗎?」隨即皺起了眉頭,他這次來人間是要打算長期呆在人間了,若是因為言語不合而不討人喜歡,這事兒可不太美妙。
「不對不對,朋友之間說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那些彎彎繞繞的話是對著敵人才能說的。」錢瑟瑟搖搖頭說道,這顏如玉她很喜歡,第一次見面就叫了人家為哥哥,本來就是本著要和對方交朋友的意思,若是對方每天都這麼文鄒鄒的和自己說話。別說朋友了,她看直接拔刀相向,當成敵人好了。在錢瑟瑟看來沒有什麼比听一群人文鄒鄒的說話更痛苦的事情了。
顏如玉這回到是精明了,不再相信錢瑟瑟的話了,直接將目光投向了站在錢瑟瑟身後的鐘離邪。
鐘離邪本也不太喜歡那些書生之間的說話方式,此番听到錢瑟瑟這麼說,自然也是會附和的︰「朋友之間確實不需要這麼說,若是這麼說話,倒是顯得有些疏離了。」
听到鐘離邪這麼說,顏如玉想起之前躲在書里,听人間的人說話,確實也和書里面的不一樣,下定決心要改改自己的這個說話方式。
低頭,發現腳邊的尸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侵蝕完了,只剩下一件衣服,以及地上淡黃色的尸水。
顏如玉滿臉驚奇,指著地上的尸體問道︰「瑟瑟小丫頭,這是什麼藥啊,為什麼會這麼厲害呢?」
「如玉哥哥,瑟瑟記得之前有和你說過的。」錢瑟瑟翻了翻白眼,已經對顏如玉有些無力了。
顏如玉仔細的想了想確實是有這麼一件事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前被你這小丫頭嚇住了,所以忘記了。」
錢瑟瑟看著地上的尸水,這才想起鐘離邪之前似乎說過要等第二波的刺客來了才能指定二長老的罪過,但是現在尸體都化成了尸水了,又拿什麼來證明呢?
錢瑟瑟咬了咬嘴唇,看向鐘離邪︰「美人師父,瑟瑟錯了。」
鐘離邪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卻並不是問錢瑟瑟在說什麼,而是從善如流的問道︰「瑟瑟可知道錯在了哪里。」
錢瑟瑟把頭低得低低的,小聲的說道︰「瑟瑟知道美人師父在等著這一次的刺殺,來尋找證據,瑟瑟不該這麼狠心的下了腐蝕散的。」
鐘離邪聞言卻是笑了起來,他原以為這小東西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呢,要這般鄭重的道歉。這小東西跟在他身邊一年多了,從來不曾承認過自己做錯了什麼。現在因為一個小小的刺客向他認錯,這叫他怎麼不笑。小東西長大了,懂得顧全大局了。
「傻丫頭。」鐘離邪蹲下將錢瑟瑟抱了起來,「證據沒了可以再造,這有什麼不對的呢?」
錢瑟瑟聞言才松了一口氣,她還怕美人師父生氣不理她呢。
既然事情都解決了,那是不是也該回去了呢?看看這個時辰,也該是吃中飯的時候了。早上早早的被狐王娘親給叫了起來,現在早就餓了。
錢瑟瑟伸手摟住鐘離邪的脖子說道︰「美人師父,瑟瑟要吃你做的飯菜。好幾天都沒有吃到了,瑟瑟好想念,這狐族的廚子做出來的飯菜一點都不好吃。」
這一點錢瑟瑟說了謊,狐族畢竟是也是一族,況且這狐王還是狐族的王,伺候狐王膳食的廚子手藝必定差不了哪里去。但是吃慣了鐘離邪燒的東西之後,錢瑟瑟吃著這里的飯菜只覺得少了些什麼。
鐘離邪含笑的模了模錢瑟瑟的腦袋說道︰「好好,為師這就回去給瑟瑟做飯去。」
顏如玉雖然單純但是也在書里面听說過君子遠庖廚的話,而今鐘離邪只因為錢瑟瑟的一句想吃,便洗手作羹湯,饒是顏如玉這個不懂感情的人也明白了這是怎樣的一種感情。
鐘離邪對著站著不遠處的顏如玉說道︰「如玉公子若是不嫌棄,也來一起吧。」
顏如玉想著自己現在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這里不像書里,只有他一個人,到哪里都不會被人當賊。現在听到了鐘離邪的邀請,當然點頭答應。
就這樣子三個人回到了錢瑟瑟的房間里。
然而未到院子,就遠遠的看見了院子門口等了一個人。
走近了,才發現那確實是一個丫鬟。
錢瑟瑟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問道︰「你是?」
只見那小丫頭對著錢瑟瑟行了一禮說道︰「奴婢是王後派來伺候小公主的。」
「美人爹爹?」錢瑟瑟懷疑的眼光在丫鬟身上溜了一圈,這才說道︰「原來是美人爹爹派來的啊。那你就留下吧。」
隨即轉頭對鐘離邪說道︰「美人師父,瑟瑟記得這個院子里有一個單獨的廚房的,瑟瑟帶你去好不好?」
鐘離邪點點頭,隨著錢瑟瑟的指路走了過去。
等到了廚房之後,錢瑟瑟的嘴歪了。雖然廚房是有了,但是那廚房里根本沒有米菜油鹽醬醋。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即便是美人師父廚藝再好也不能憑空變出一堆菜來啊。
卻听到鐘離邪說道︰「無妨。」隨即轉身對身後的小丫鬟說道︰「麻煩姑娘幫我們去尋些菜肉來。」
小丫頭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低著頭退了出去。
等到小丫鬟出去了,錢瑟瑟才對鐘離邪說道︰「美人師父,看來中午吃不到你做的飯了。嗚……瑟瑟好想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