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外的天空,夜色將近,天邊一抹紅霞照映在雪山之間,映射出朵朵虹光,美輪美奐。可惜這種美景劉淵是無暇欣賞了,這一天工夫,他都在尋找沈小山的蹤跡。
由于沒有計算到青翎雷雕這個變數,他悲哀地被甩了,留給他的只有一個模糊的方向。
憑借著堅忍不拔的毅力,劉淵並沒有放棄,而是經過周密的計算,細心的尋找,沿途發現了許多可疑去處,都被他一一標記好了。
突然之間,一道青色身影拔地而起,直上雲霄。
「沈小山!」
劉淵認出了這道青色身影正是今日算計之外的青翎雷雕,繼而心中狂喜,青翎雷雕既然從剛才那個方位飛出,至少可以肯定這一天沈小山應該就停留在剛才那個方位的某個地方,這樣一來搜索的範圍就減少了許多,劉淵終于看到了希望,並對自己的堅持從心底大大地贊賞一番。
待青翎雷雕的身影在天邊越變越小,漸漸消失不見。劉淵抖擻精神,在此展開搜尋的行動。
天邊夕陽終于墜落,雲霞也逐漸失去光彩,直到明月高照,劉淵一刻也沒有停留,始終竭盡全力尋找沈小山剛才停歇的地點。
夜下的天空是屬于元獸的,在這深山老林之中,盡管在先前的血月誅心陣中,大雪峰周邊的中低級元獸幾乎損失殆盡,但是不過幾天的工夫,就被從遠處趕來的元獸從新劃分出勢力範圍。
劉淵孤身一人,危險不謂不大,但是他依舊麼有停止尋找,好像一個失去一切的人正在尋找唯一的機遇。
在哪里呢?會是在哪里呢?
劉淵不斷地自言自語,雙目由于長時間高效率的運用,此時已經充滿血絲,仿佛好幾天沒有睡覺一樣。
漸漸地,劉淵的足跡來到那個冰窟附近。不禁意的一瞥,劉淵就再也沒有把視線從冰窟中移開,充血的雙目中在此出現神采,那黑不隆冬的冰窟在劉淵眼中散發著希望的光芒,是那麼的耀眼。
輕輕地從懷中掏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黑陶葫蘆,小心翼翼地將葫蘆塞拔出,從里面飛出一只拇指大小的金色飛蟲。
這只金色飛蟲身如梭子,背生四翅,利齒如刀,長相猙獰,在它月復下,有排成兩列的八個洞孔,顯得有些怪異。
金色飛蟲的顏色有些暗淡,它輕輕地舒展著身體,仿佛很久都沒有活動一樣,活動一番之後,金色飛蟲徑直飛到劉淵手掌處,毫不猶豫地一口咬在劉淵拇指上,大口大口地吸允著精血,依稀可以听到吞咽精血的聲響,很難想像它那樣細小的體形竟然能夠吞食那麼多的精血。
劉淵的意志力遠超同濟,對疼痛的忍受力雖然不如沈小山這個將疼痛當作家常便飯的變態,但是對于一般人來說也是很變態的。可是在這金色飛蟲的吸允下,他緊咬牙根,仿佛正在忍受極大的痛楚。
吸飽了精血後,金色飛蟲的顏色變得十分鮮麗,如同剛剛融化了的黃金一樣,它一展翅膀,循著冰窟就飛了下去。
劉淵懷著激動的心情在冰窟邊耐心地等待著,這只金色飛蟲名叫金梭子,是一種九階的蟲類元獸,速度飛快,來去如電,最特別的是它擁有非同一般的嗅覺,哪怕百年之前留下的氣息它都能夠發覺。在它下月復的八個感覺很兀突的洞孔,就是它用來搜索氣息的器官。
這只金梭子還是很久以前劉淵所在家族傳下來的,已有近百年的歷史,雖然戰斗力不強,但是卻是一個關系到家族復興的關鍵之物,不容有失。劉淵修為不夠,只能通過血祭來喂養它,平日就放在一個專門煉制的黑陶葫蘆里,保持著睡眠的狀態,用時就用精血喂養。
自從半年之前,劉淵通過金梭子發現沈小山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氣息,于是日夜跟蹤打探,終于在半年之後發現端倪,找到了這個關押劉黑水的冰窟。
金梭子那如同梭子一般的造型真不是白長的,速度真是非同一般,在同等體積的生物中,屬于最頂尖的,如同一道金色閃電。
沿著冰壁,金梭子越飛越深,當飛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變得異常興奮起來,四翅急揮,在空中留下一道幻影,它飛去的方向赫然就是山谷中央關押劉黑水的那個小山包,里面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吸引它一樣。
「什麼東西?」
送走沈小山之後,劉黑水在此將自己的計劃整理規劃了一遍,順便憧憬了一會兒美好的未來,就發現一道金光速而至。
金梭子,劉黑水認出來這道金光的面目,同時心中又開始算計起來。
憑他的經驗,劉黑水知道這只金梭子是被人煉化過的,而且煉化人的修為並不高,只能以自身精血喂養。
難道是沈小山?
劉黑水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沈小山,就目前而言,知道他被關押在這個地方的只有天雲道人和沈小山兩人,天雲道人自然沒有這個必要,而且也不符合煉化之人修為不高這個條件,所以能懷疑的目標就只有沈小山一人了。
但是劉黑水從和沈小山接觸的這些時日來看,沈小山並不很聰明,但是絕對不笨,明知道自己是已經煉成元神的大高手,定然不會讓這只金梭子光明正大地來到自己面前,所以劉黑水又將沈小山排除。
現在只能將這只金梭子的主人定性為第三個人,金梭子並不以戰斗力聞名,特別是單獨的金梭子,一般都是用來尋找偵查的,所以這個人並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聯系到沈小山剛走不久,很有可能是跟著沈小山後面來的,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是某人偶然發現了這個深不見底的冰窟,所以才用一直金梭子來查探一番。
思緒如電,一一閃過劉黑水的心頭。很快,那只金梭子便飛到土堆跟前,然而它那簡單的智慧或者是生物的本能讓它察覺到危險,于是便駐足不前了。
劉黑水心念一動,一條粗大的天青鬼藤拔地而起,如同一根長鞭,唰地一聲抽向這只金梭子。
常年的囚禁生涯,讓劉黑水脾氣變得古怪又暴躁,戾氣叢生,見金梭子不肯向前,想也沒想就出手了。
金梭子好歹也是一只九階的蟲元獸,單從等級上來看,還要在青翎雷雕之上。但是蟲元獸要想發揮實力,特別是身材嬌小的蟲元獸,是需要集體的配合,如果是成千上萬只金梭子,劉黑水也要掂量掂量。
但是現在只有一只,就無需思考那麼多了,他這一抽,速度比和沈小山對練時候快了何止幾分,而且劉黑水早就計算好了這只金梭子的速度靈敏身體強度和路線,深得快很準之要領。
可憐的金梭子根本沒有掙扎的機會就被抽中,受了重傷,接著天青鬼藤輕輕一卷,如同青蛙捕食昆蟲一樣將金梭子卷到上古天雷獸的月復腔中。
既然來了,那就不用走了。劉黑水本身精通馴獸,對于蟲元獸也不在話下,特別是在擁有元神的時候,元神輕輕抹過金梭子的身體,瞬間便將劉淵留在其中的精神烙印抹去,轉而用秘法凝聚成一枚符文,沒入金梭子的體內,將這只金梭子變為己有。
冰窟外懷著激動心情的劉淵忽然神色大變,身形一震,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感覺到自己留在金梭子體內的精神烙印被人強行破去。
白淨的臉龐變得煞白,嘴角也溢出一絲鮮血來,關鍵是家族賜予的金梭子被他弄丟了,這可如何是好?一直以來,劉淵都以為一切都在控制之中,哪怕是名義上的主子獨孤驕陽都沒放在心上,所以永遠都是從容淡定,但是這一次他怎麼也淡定不起來,心亂了。
精神上遭受的打擊比身體上的傷害更重,他就那麼呆呆地端坐在雪地里,腦中一片空白,雙目無神,漠然地看著世間的蒼茫。
良久,劉淵才回過神來,收拾收拾零散的靈魂,劉淵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將一切煩惱拋在腦後,只有腦袋平靜之後,才能找出問題解決問題。
既然金梭子在這里出了問題,那不就表示這里有問題,按照家族的推斷,那位不正是被人囚禁在某個地方嗎?通過如今已經掌握的情報,那麼極有可能就是這里。
「對,一定是這樣!」
轉換想法之後,劉淵一改剛才的頹廢,再次恢復了往日的淡定。
從金梭子進入冰窟的時間到金梭子失蹤的時間來計算,這個冰窟肯定內有洞天,起碼也有數千丈的深度,確實是一個囚禁人的天然場所。
那麼現在需要解決的事情就是如何應對這數千丈的高度,劉淵不知道沈小山在下面干了什麼,但是憑借直覺,他覺得現在還遠不是和沈小山坦白的時候,所以他也要像沈小山一樣,馴服一頭飛行元獸,載著自己進入冰窟下的天地。
劉淵家傳本領中有一向就是獸宗的秘法,所以對于馴獸他也算是精通,馴服一只飛行元獸倒也難不倒他。
世間所有事,看似紛亂無序,無從解決,但是無論何事都不會是單獨發生的,肯定會有頭緒,只要到這個頭緒,順著這個方向努力下去,肯定都有解決的辦法。
劉淵從雪地中站起身來,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雪花,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是動作卻是所不出的輕松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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