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喜氣洋洋的r 子。
雲林郡內,郡王府朱武能的門前車水馬龍。
這些人是來慶賀朱武能兒子朱懇驊結婚之喜的。
朱武能不僅位高權重,還擁有良田千頃,家財萬貫。
新郎的身份高貴,新娘出生也是名門。她是郡長老夏天鐸的孫女,更是雲林郡有名的美人。
許多趨炎附勢的小人趁機來巴結,紛紛送上厚重禮物前來道賀,嘖嘖稱贊這是一樁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的婚事。
紅燭高燒,盈堂賓客,名園設宴,錦繡華團。
幸好郡王府有個大花園,否則恐怕真是難以容納那許多不請自來的高朋貴客。
在正廳上擠不下的賓客就被招待到花園里去。這些人大都是身份較次一等的賓客。不過也有些身份頗高的賓客,自動願意到花園里去。
因為郡王府的花園在當地可是大大有名。里面鮮花滿園,空中不時有蝴蝶隨風翩翩起舞。其中以牡丹最多,此時正是牡丹盛開的季節。
「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觴而醉月」,這是大詩人李白所稱道的賞心樂事。飛羽觴而醉月有待晚間,開瓊筵而坐花則一大清早就開始了的,川流不息的客人,吃的也是川流不息的「流水席」。
園中的客人各適其所,喜歡喝酒的喝酒,喜歡賞花的賞花,倒是無拘無束。因此不少客人寧可放棄在客廳接受主人招待的光榮,跑到園中透一口悶氣。?
氣氛也有點不大相同,坐在客廳里的十九是德高望重的人物,比如長老、郡祭師等。雖然也都是有說有笑,熱鬧非常,但卻無非是賓主之間的相互恭維。
倒是在這園子里偶而可以听到對主人不太恭敬的說話。
客人們談論得最多的,除了主人的權勢,新娘的美貌之外,就是園中的牡丹名種之多了。
一個老年秀才模樣的人,一路看花,一路搖頭。
一位客人走過去,道︰「楚鎮長你是怎麼啦?園子里的牡丹開得這樣好看,你不是最喜歡賞花的嗎?卻怎的好像有點不大高興的樣子?」
這位秀才模樣的人正是行宮鎮鎮長楚昱鄉,非靈體,文科進士出生,生x ng耿直,擔任鎮長多年而不得升遷。
這位客人叫萬有聞,是有名的「包打听」,上至朝廷內外紛爭,下至村鎮鄰居糾紛。大大小小,遠遠近近的事他無所不知。
即使他真的不知,他也有本領捕風捉影,口沫橫飛的說上大半天,說得你不能不相信他是「權威人士」。
楚昱鄉見他問起,淡淡道︰「我只是看得不順眼。」
萬有聞怔了一怔,說道︰「什麼物事你看不順眼?」
「牡丹花俗稱富貴花,世人皆愛牡丹,喜歡牡丹的人什麼身份都有的,尤其達官貴人,富商巨賈。」
「花名富貴,這意頭正是好得很呀,哪里不順你眼了?」
「對你當然是好得很,對一般人也都是好得很,但朱武能卻是郡王身份!」
「這身份怎麼了?」
「一郡之王,也是一郡之長。吃的是百姓的供養,應該為民辦事才對,現在卻隱隱成為一郡首富,你說這物事是否順眼?」
萬有聞笑道︰「那有什麼,有錢人家非得承繼遺產不可嗎?你不許他自己掙來?」
「官者,拿的都是朝廷固定給的俸祿,炎國還規定官者不許經商,你說這些錢是怎麼來的?」
萬有聞笑道︰「你真是迂腐至極,當官者為人辦事,總有感恩的人,孝敬一下也未嘗不可。」
「孝敬成郡首富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萬有聞呵呵一笑道︰「人家是取財有法。你呢,當了百年鎮長,現在還是窮鎮長一個。不僅得不到升遷,還窮困潦倒。據我所知,行宮鎮還算是比較富裕的鎮啊,你這個鎮長怎麼當的?」
楚昱鄉微微一笑道︰「我的名聲自有百姓定論。」
萬有聞道︰「人活一輩子,在乎那麼多名聲干什麼,不如好好享受現在。擁有無盡的金錢和美女,才是王道啊!」
說完,不解地看了楚昱鄉一眼,搖著頭走了。
不遠處,有四五個青年正在交談著。他眼楮一亮,眼珠骨碌一轉,走上前,微笑道︰「請問這位小兄弟是否叫公羊安遠。」
公羊安遠正和望天涯、烏奈赫、夏言、陸逍天等四人在聊天,回頭一看,見是一個陌生人在喊他的名字,疑惑道︰「我是公羊安遠,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萬有聞道︰「我叫萬有聞,每年郡靈武比賽,我都有看。公羊同學每年都大發神威,幾乎以一人之力擊敗對手,讓人記憶深刻啊,現在有幸和君面對而立,近距離細看,果然是少年英雄啊。」
公羊安遠忙道︰「不敢不敢,靈武比試是大家的功勞。」
萬有聞看了大家一眼,道︰「這幾位都是夏無眠的同學吧?」
眾人點頭稱是。
萬有聞忽然低聲道︰「你們是不是都是夏無眠的追求者?」
眾人感覺尷尬,都沒有作聲。他們都收到了請帖,本不想來,但想到也許這是最後一次見到夏無眠了,忍不住又趕來。
「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雖然事實上夏無眠從來沒有把他們當作「蕭郎」。
朱懇驊家雖然不是侯門,但也是官門富貴家庭,嫁入他家的女人,以後拋頭露面的機會就很少了。
萬有聞輕笑一聲,道︰「古人有雲︰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些都是平常事而已。」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眾人臉s ,繼續道︰「夏無眠是個好姑娘,不僅漂亮,而且善解人意,靈武也很好,那一年還獲得郡「英雄少年五人行」冠軍」。而朱懇驊此人肥頭大耳,靈武升級基本全靠吃藥。真是一棵好菜被豬拱了。」
烏奈赫一拍欄桿,恨道︰「真是委屈了夏無眠。」
陸逍天y 言又止。
萬有聞看在眼里,眼楮骨碌一轉,對著陸逍天道︰「不知這位同學尊姓大名,看你似乎有話要講,為何又咽下不語。」
陸逍天道︰「在下陸逍天。背後說他人壞語,終究不是君子所為,我還是不說了。」
萬有聞饒有興趣道︰「此言不假。不過若所言非虛,為何不能說呢?我們又不是在造謠誹謗。難道陸同學想說的話是假話,污蔑他人之話?」
陸小天道︰「這倒不是。」
「那為何不能說?」
「也罷,說就說了。」陸逍天放低聲音,道︰「你們知道晏小眉嗎?」
萬有聞一怔,道︰「晏小眉是誰?」
公羊安遠道︰「是我們學校推薦參加「少年英雄五人行」的晏小眉嗎?」
陸逍天道︰「正是她。那次她靈武比試受傷,沒有參加後來的靈武大賽。」
望天涯道︰「怎麼扯到她身上去了?」
陸逍天一聲嘆息,道︰「她後來也入了宿降州高階靈武學校雲林郡校區,我和她以及朱懇驊分到了同一個班。後來,朱懇驊見她長得漂亮,就積極追求,後來兩人就好上了。」
萬有聞听得津津有味。
公羊安遠疑惑道︰「晏小眉長得很普通啊,朱懇驊怎會追她?」
烏奈赫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晏小眉在千丈山靈武學校時確實長得普通。後來,她去了趟高麗國,回來後就變得不一樣了。我曾經在校園里見過她,若不是她主動叫我,我完全認不出她來了,比以前不知漂亮多少倍了。」
「她去高麗國整容了?」公羊安遠問道。
夏炎道︰「這不是很正常嗎?炎國很多人去。」
萬有聞道︰「他們兩人好過,也沒什麼。哪個少年不風流。」
陸逍天冷冷道︰「如果晏小眉懷孕了,朱懇驊為了夏無眠而甩了她呢?」
公羊安遠眉頭一皺,道︰「晏小眉懷孕了?是朱懇驊干得好事?」
陸逍天道︰「正是。其實夏無眠升入高階靈武學校不久,朱懇驊就一直追她。但夏無眠對他不理不睬。後來,他才去最晏小眉的。沒想到,在夏無眠二十歲,行了ch ngr n禮後,居然答應和他結婚,夏無眠應該知道他和晏小眉的事,不知她怎麼想的。」
夏炎臉s 漸變,憤然道︰「夏無眠根本不願意這樁婚事,是被家里強力要求的,若不是家族宗主的逼迫,她才不願嫁給朱懇驊這種紈褲子弟呢。」
哪個家族不想努力爬到社會上層呢?犧牲一個家族女x ng,換來和權貴們的結盟,這甚至是很多家族夢想的好事。
只是可憐了當犧牲品的女x ng,她們如貨物般被換來換去。
家族如此,國家豈非也是這樣?很多弱國的「和親」政策,不也是一樣嗎?
夏炎繼續道︰「其實夏無眠心里早已有白馬王子,還曾經說過非他不嫁呢!」說到這里,他看了公羊安遠一眼。
公羊安遠心里「砰砰」直跳,暗道,難道她的白馬王子是我。心里有點竊喜,又有點緊張,還有點彷徨。
望天涯、烏奈赫、陸逍天的眼楮也紛紛向公羊安遠看來。畢竟,夏無眠陪公羊安遠煉了一年丹藥的事,在千丈山靈武小學無人不知。
萬有聞不知道此事,忙追問道︰「此人是誰?」
夏炎緩緩道︰「他的名字叫「許霆淵」。」
公羊安遠听完,見不是自己,心中一陣失落。
萬有聞道︰「許霆淵是誰?」
夏炎道︰「他是許甲山莊的人,算是我們夏家的遠房親戚。此人自小靈武天賦秉異,深得長輩歡心。那一年ch n節,夏無眠十歲,他十七歲,兩人在夏家山莊初次見面,相互一見,皆有好感。隨後,每年的ch n節假期,兩人都有在一起,後來兩人發下誓言,非她(他)不娶(嫁)。本打算等夏無眠二十歲行ch ngr n禮後,許霆淵就請媒人提親的。沒想到……哎!」
萬有聞道︰「雙方家長知道他們的事嗎?」
夏炎道︰「應該知道一點吧!」
正在閑聊間,忽听得鼓樂喧天,新娘子的花轎已經抬到門前。園子里的客人都在紛紛嚷著去看新娘子了。
萬有聞問道︰「你們去看不看?」
「當然。」他們異口同聲道。
「那一起走吧。」
大家紛紛走了出去。
鼓樂喧天,花轎臨門。
公羊安遠、夏炎、烏奈赫、望天涯、陸逍天五人站在人群中看著熱鬧。
萬有聞更不用說,早早擠到人群前面去了。
新娘子由她的父親扶出轎門了,雖然紅帕蒙著面,那輕盈的體態,已是吸引了所有賓客的眼光,也引起了不知多少人的忌妒。
公羊安遠等人心里不知一股什麼滋味,失落佔據了他們的心田。
夏無眠的父親把她領到新郎面前,說道︰「朱懇驊,我把女兒交給你了。」
贊禮唱道︰「新人升堂,一拜」
「天地」二字尚未說出來,忽听得一男一女同時霹靂似的一聲大喝︰「且慢!」
這霹靂似的一聲大喝把喧天的喜樂聲壓了下去,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
只見擠在禮堂內外的賓客幌如波分浪裂,每個人都感到有一股力道向他推來,不由自主的讓過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