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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十九 七叔,別勾我

那條蛇!

墨紅妝臉色微變,一拍自己的腦袋,懊悔的神色流露眉間,靠,差點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瞙苤璨曉

不過還好,自己剛剛一直纏繞心中的那種莫大的熟悉感,終于知道是什麼了,原來自己曾經見過那種類型的蛇!

墨紅妝腦海中想起當初剛來天城,與雲止去長日樓的那條楓街上,遇到埋葬的五大使徒,而他們操控的那座棺材里盤繞的,正是這種類型的毒蛇!

「該死,在爺殺死那五個人之後,我和雲止怕惹麻煩,沒有對那棺材做什麼就直接離開了,現在去不知道還在不在,能夠確認一下就好了。」

墨紅妝現在簡直是腸子都悔青了,如果自己的猜測沒錯的話,那麼埋葬那群走狗也一定和這件事情扯上了關系,十年前參與殺我棄尸于亂葬崗的事情,他們估計也有份。

還可能,能夠將十年前那個車夫的行蹤做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瞞過魔宮的情報網,埋葬作為江湖上第一隱宮,也確實有這個手段,因為他們與魔宮不同,雖然整體實力比魔宮弱,但他們天生就是為了暗殺和跟蹤存在的,在這一點上,恐怕不比魔宮差!

想到這,墨紅妝也趕不上休息了,望了望天上初升的太陽,心想還是自己一個人去吧,重樓和小個子現在還需要適應奪命書生的手臂,就算去了也沒多大的作用。

拿定主意後,墨紅妝一躍而起,踏著身後紅色漣漪,消失在初陽的余暉之中。

而此時,楓街。

一條長長的,落滿金色楓葉的街道,勾勒出了一個獨屬于秋季那盛大美麗的景點,秋風呼啦啦地將地上的葉子吹成一團一團的,時而幾片漂越空中,時而幾片落入一旁小道的泥口,初陽余暉,將這片原本金燦燦的現象更是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薄膜。

幾只松鼠偶爾從樹葉里竄了出來,尋找過冬的食物,嘴里叼著個松子,抬起頭來,萌萌地揮了揮耳朵,發出「唧唧」的聲音,听到來人的腳步聲後,就刷的一下跑到另一邊去沒影了。

秋光琳瑯,伊人依舊,只是情難愁。

由于楓街是個很好的景點,而且這條小道幽靜又漫長,到處都能欣賞到金黃色的楓葉,于是很多喜歡晨練的人都會選擇來楓街,即使是初陽剛升起的時候,也能見到幾個人結伴同行跑在這楓街的小道上。

畢竟這里地處偏僻,有些離了鬧市,若是半路上遇到什麼強盜那就不好了,以前就听說過這樣的例子,多幾個人,跑路的時候,也好防身,也能對強盜起一些震撼的作用。

「唉,果然是沒了。」

墨紅妝此時落于一棵最高的楓樹頂端,俯瞰地上,整條楓街的局部圖都納入了眼中,見先前自己與雲止遭遇埋葬五大使徒的那個地方,已經沒有了棺材的影子,甚至連毒蛇的尸體都已經不見了,唯有留下了一片黑漆漆的,像是尸血染過的地方,沒被落葉覆蓋。

整個地方,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場廝殺和紛爭,但墨紅妝卻想到了江湖上一個關于埋葬的傳言。

「出門行千里,獵物殺無數,若為刀下魂,痕跡去無蹤。」

若我沒記錯的話,早先曾經听爺說過,那蛇在失去主人的控制,或者被殺死之後,會腐化為一灘有酸性的黑泥,難不成……

但即使這樣,墨紅妝也只能輕嘆一聲,雖然找到了埋葬可能參與進來的線索,但,還是不夠。

因為自己找不到埋葬到底在哪里,而且派的是什麼人進入了墨王府,更重要的,他們進入墨王府里,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不成真的是為了墨老王爺想要交給我的東西?可他們是怎麼得知這個風頭的,而且,墨老王爺到底要給我什麼,為什麼埋葬的人這麼想要那個?

墨紅妝想不透,眉頭都皺在一起了,曬著懶懶的初陽,身形隱入楓葉之中,將就一股腦靠在樹干上,手腳並在枝頭上——睡覺!

天為被地為床,這是墨紅妝以前最經常做的事情,像這樣在樹上睡覺自己不知道做過幾百次了,每一次墨紅妝都會選擇周圍一棵最高的樹上,一是為了防敵,二是不知道為什麼,呆在高處,總會讓自己有一種安全感。

或許是爺曾經跟我說過他也喜歡這樣子站在高處,眺望遠方吧,既然想不出來的話,也只能順其自然,先從香料這個線索上查下去了。

我墨紅妝就不信了,那幕後主使真有通天的手段了,每一個痕跡他都能做到完美極致,這一次,我一定要揪出你的狐狸尾巴!

前天的一夜未眠,加上昨晚的事情,困意猶如一個重重的催眠曲,在墨紅妝的腦子里東打西撞的,墨紅妝也不在刻意去對抗那股困意,閉上眼楮,將心境壓入一個「道靜」的地方,沉沉地睡了下去。

微陽透過片片楓葉,均勻地灑在了墨紅妝的身上,見她睫毛微垂,眼皮閉著,呼吸一吐一納,極為自然,白皙的皮膚,絕美的容貌,配上那隨著風兒在樹枝下飄忽的,整個人仿佛與自然融為了一體,形成了一副絕美的畫。

墨紅妝這一覺睡得很沉,沉到她醒來的時候,只感覺眼前一片黑色的影子籠罩著自己,不由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

這麼晚了嗎?我這一覺都睡到了晚上了?呵,看來自己還真是太累了,沒辦法。

「紅妝,你總算醒來了。」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了墨紅妝的耳中,只听那口氣帶著一股戲謔,以及一股淡淡的寵溺,墨紅妝兩眼猛地一睜,抬起頭來一看,這聲音……是七叔的?!

果然不出墨紅妝所料,落入眸中,就見七叔那一襲雪白的素衣,還有一張可以作為他身份象征的女圭女圭臉,就這樣直直站在墨紅妝的眼前,眸子含著一抹笑,勾著墨紅妝的視線。

見墨紅妝醒來後,七叔臉上笑意不減,該站為蹲,在樹枝上,用拳頭支起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墨紅妝︰「怎麼?紅妝,在墨王府里作孽太多,結果被墨老王爺給趕出來,沒地方可以去了?要在這個地方睡覺。」

「怎麼可能!七叔,在你心里,我是那種搗蛋鬼嗎?我只是來這里散散步,順便睡一覺而已,你也知道我的興趣,在這樹上睡覺,你也並不奇怪吧。」

墨紅妝嘟著嘴,連忙否認,自己特別討厭別人拿自己當成小孩子,特別是七叔,這家伙,好像永遠覺得自己沒有長大,爺在這一點上比他都好多了。

要是墨紅妝知道,魔尊是因為愛著她所以才故意放自己自由的空間,並且一直打從心中認為自己沒有長大,指不定會下巴掉在地上去。

「呵呵,這可沒準,唉,罷了,既然你不打算說,我也懶得問,看你這麼悠閑的樣子,看起來事情也有些眉目了,我知道你的本事,若你追查下去的話,總會找到越來越多的線索,最終找到那個幕後主使,雖然我經常數落你,但我心里比誰都清楚,你雖然經常透露著一股來自骨子中的狂妄,但心思卻是被誰都更加縝密,細心,冷靜,能夠在任何情況下想出應急的方法,這也是當初我為什麼會收你為徒的原因了。」

七叔淡淡一笑,拍了拍墨紅妝的腦袋,一張女圭女圭臉以一副極為認真的表情說著︰「所以,如果你不主動要我幫忙,我就絕對不會插手,我相信你的能力,紅妝,不過你切記一定要注意好安全,千萬不能冒險,雖然這樣做更容易接近真相,但風險總是並存的,你很厲害,七叔知道,但再厲害的人,也總有忽略,受傷的地方,你明白嗎?」

「我,我明白了。」

墨紅妝听著七叔擔憂的口吻,雖然心中很感動,但配上眼前直直盯著七叔這滑溜溜的表情,還有那張裝作嚴肅的女圭女圭臉,墨紅妝卻是很想將眼前的七叔抓到懷里來,對著他的臉蛋狠狠蹂躪一番。

怎麼可以長成這樣,太萌太可愛了,是想引誘我犯罪嗎?!

「怎麼說話老是停頓一下,哼。」

七叔看到墨紅妝眸光中的閃躲,模了模自己的臉頰,隨即有些憤怒地站起身來,冷哼一聲,這小丫頭,肯定是又想嘲笑我的臉了,不知道我都比她大幾歲了,目無師長!

「通病,通病,莫計較。」

墨紅妝忍住想要發笑的沖動,伸手點上自己腳上的活絡穴道,頓感腳上傳來一股舒服的感覺,猶如僵硬的骨頭狠狠松了一般,發出「吱嘎」的響聲。

畢竟在樹上這樣子的姿態坐了這麼久了,墨紅妝也不是鐵人,腳上不麻是不可能的,不過幸好有武功和穴道這種東西,加上休息時內功心法也沒有閑著,一直為自己吸納天地靈氣,調養著身子,換做平常人早就手腳發麻,站不住從樹上掉下去了。

「通,通你個頭!」

七叔忍不住爆出粗口,這句話這個死丫頭對自己說多少次了,每次都通病通病的,想笑就笑啊!怕什麼,我長得那麼像會吃人嗎?!

「咳咳,對了,七叔,你怎麼會在這里?」

墨紅妝見七叔的臉色升起了一絲女圭女圭紅,怕到時候自己真忍不住笑出聲來,或者抓住七叔就是一番蹂躪,那自己真的會被七叔追殺到天涯海角去了,此時連忙扯開話題,故作裝傻的樣子。

「我最近一直在長日樓里住著,最近這幾天,光顧著喝酒吃東西,睡醒了又是那個樣子,都有些煩悶了,所以問了花滿樓那個家伙這天城內有什麼景點好逛,這家伙一臉感恩天地的樣子連忙幫我指出了好幾十個景點,這家伙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啊!一天時間,我哪里逛得了那麼多地方,所以我就選了這個離長日樓最近的楓街來玩玩了。」

七叔一臉情不甘願的樣子,像是花滿樓這麼做讓七叔的心里產生了極大的怨恨和委屈感,墨紅妝禁不住額上冒出三條黑線,咳咳,不是自己作為徒弟不願意幫自己的師傅,不過以七叔的性子,在花滿樓那住下去,這幾天不會把長日樓給吃空了吧。

「你這表情怎麼回事,是不是你也覺得花滿樓那家伙太不夠朋友了,我一說要出來玩就這麼急著趕我走?」

七叔看到墨紅妝的表情後,撇了撇嘴說著,雖然墨紅妝心中壓根不是這麼想,但還是忙著點了點頭,一臉極為莊重的樣子指責著花滿樓︰「確實,那家伙怎麼可以這樣,好歹也是七叔你的朋友啊,能和七叔交朋友,是多麼大榮幸的一件事情,沒讓那家伙把自己的家產全部給你都好了,興許你偶爾心情好賞他幾個丹藥,都夠他一生無病,直接老死呢。」

「好了好了,你這是什麼話,說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拍馬屁也不用你這麼拍的,你這是想拍死人啊。」

七叔感覺心中一陣惡寒,隔著袖子抓了抓自己的皮膚,好像真被墨紅妝的話刺激到了一樣,渾身一陣發癢。

「咳咳,大體是那樣的意思,就是我修辭手法用的激烈了一點,對了,七叔,你在這里等我多久了?」

墨紅妝望著天空的顏色,剛剛因為被七叔的身影擋住了視線,自己還以為天黑了呢,可現在看起來還是太陽高掛的跡象,墨紅妝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只覺得渾身神精氣爽,不比剛才那困死的模樣,有勁得很。

「不多不多,我剛來一炷香的時間你就醒了,不過你這死丫頭知道我來了敢讓我等一炷香,你是不是這麼久沒跟著我混了,翅膀硬了,想被我修理了啊?」

七叔伸出單指,像鐘擺一樣搖了搖,臉上露出了一副奸奸的笑容,雖然在那女圭女圭臉上露出來,殺傷力立馬減了一大半,但七叔的手段墨紅妝是嘗過的,那簡直是生不如死的痛苦,她這一輩子再也不願意回想起來了,太恐怖了!

「我哪敢啊,七叔,剛剛是因為我睡沉了,所以沒听到你來的動靜,換做平時,若以往有人靠近我的身邊,我早就醒來了。」

墨紅妝連忙矢口否認,這一點自己可沒說謊,七叔也知道墨紅妝當時是真的累了,也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怕什麼,我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我還不知道你的性子,淺眠一直以來不都是你的習慣嘛。」

墨紅妝沒有答話,只是心中有些淚流滿面,什麼叫隨便說說,上一次跟著你修習的時候,大冬天的我不就暗地里說了一次你的女圭女圭臉真可愛,結果被你抓到後直接讓我去雪山上幫你采藥,簡直是快凍死我了,好在我作為醫者懂得調養,否則回來的話鐵定要燒個三天三夜,到時候不死也剩半條命了。

「既然剛巧踫上你了,我也不逛了,跟我去雲止那家伙的王府一趟玩玩去,既然身為雲王府,那家伙府上一定有很多寶貝,這次難得有機會,一定要去好好看看。」

七叔說完就是招呼著墨紅妝和他一起結伴去,臉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很顯然,七叔這次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雲止恐怕要大出血一次才能打發七叔走了。

墨紅妝心想既然重樓和小個子的手還沒復原,現在還是先按兵不動才好,否則的話那個黑影若是冒出來,重樓和小個子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以不動應萬變,還能對對手的心里起到一定的威懾作用。

「那好,剛巧我也沒去過雲王府,這次去開開眼界也不錯。」

墨紅妝也沒什麼地方可以去,現在回墨王府,似乎還太早了點,墨紅妝不想那麼快回去,反正自己也已經睡飽了,也就點了點頭,同意了七叔的建議。

「那走著。」

七叔發出一聲大笑,率先運起輕功,往雲王府的方向飛了過去,指尖點在楓葉繁華之處,如同天外飛仙般,墨發隨著狂風舞動,好不痛快。

墨紅妝看著七叔的背影,剛想跟上,突然想到,七叔是怎麼知道自己就藏在這一棵楓樹上的,隨即搖了搖頭,應該是巧合吧。

墨紅妝只讓這個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沒有多想,也運起了輕功,直直往七叔的方向追了過去。

而此時,樹下一個黑影偷偷冒出來,看著七叔和墨紅妝兩個人結伴離去的背影,臉上一副看不清楚的表情,繼而隱入樹中,轉瞬不見。

七叔與墨紅妝來到雲王府的門口後,見兩座雕刻得極為精致逼真的石獅子跪立在一塊正方形的石板上,眸光凶狠,張著利牙,頗有一股即將撲上來的氣勢。

「這雲王府果真名不虛傳,光是這守門神獸,都有如此大的氣魄,不錯不錯。」

墨紅妝看著府門口的石獅子,也不由發出一聲贊嘆,這手藝,恐怕是找了最為高超的雕刻家才做出來的吧,光憑這一點,都能看出雲王府的氣派不凡了。

「還有你看,這宅子光是圍牆繞起來的面積都這麼大,看來雲止那家伙還真有錢,嘖嘖,天城四大王府之一,果真名不虛傳,看來這次是來對了。剛巧是用午膳的時間,順便在這里吃了吧,紅妝,進去吧。」

就算七叔走遍天下,皇宮里也不知道去了多少次,也不由對這雲王府的構造發出一聲贊嘆,由此而見,這雲王府的裝修果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來者何人。」

門口守著的兩個銀甲侍衛手持長戩,黑沉的膚色,面無表情,身材高大又健壯,將那銀甲弄得鼓鼓的,一看就是有結實的肌肉,此時兩人將長戩對靠,擋在墨紅妝和七叔的面前,眸子打量著眼前的一男一女,閃過一絲詫異。

既然身為王府的侍衛,他們自然也有一定識人的本領,看著墨紅妝和七叔身上不經意間流露的氣質,猶如天然而成,就知道這兩人絕非等閑之輩,雖然一個樣子看起來猶如未到十三年紀的男人,還有一個長得如同狐狸般魅惑的女子,口氣也是帶有稍稍的恭敬,但該盡的指責他們還是要做的,決不能輕易放不明身份的人進雲王府。

「看來他們眼光還不錯,我對這雲王府還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七叔原本想著若這兩個家伙狗眼不識泰山,他可不介意幫雲止那家伙清理下門戶,此時听出了這兩個銀甲侍衛口氣中的恭敬,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

「七叔,你貌似太大聲了。」

墨紅妝有些無奈地看著這兩個銀甲侍衛瞬間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眸子看著自己和七叔一刻都不敢離開視線,甚至連眼楮都不敢眨一下,不由嘆了口氣,用著輕柔的聲音說道︰「兩位大哥,我們是你們府上雲世子的朋友,現在是來找他玩玩的,不知道兩位大哥能否通報一聲?」

「是雲世子的朋友嗎?請稍等片刻,我讓人去通報一聲。」

听著墨紅妝的話,兩個銀甲侍衛暗地里不禁松了口氣,剛剛听著那個男子說話,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恐懼感,這猶如被天敵般盯上之後逃過余生的僥幸讓他們不由松了口氣,身子都有些軟了,同時對眼前這兩個人的身份越發好奇了。

他們身為雲王府的侍衛,守在門口不知道多少年了,日復一日,雲王府是什麼地方?那是什麼人都來過,有天城的將軍,達官貴人,甚至皇上,還有其他國的人偶爾也會來拜訪,他們也很少有這種被人壓迫的感覺,甚至,對方只是淡淡的一句話,就讓他們緊張如此。

能夠當混世小魔王,咳,不,是雲少爺的朋友,看來這幾年雲少爺在外面游歷,還真是長大了啊。

兩個人心中涌起了一股感概,終于想到以前那種被雲止惡作劇的日子一去不復返,這麼些日子,從得知雲止回來時候他們整個府上提心吊膽,到了現在什麼事都沒有,還是和以往一樣的平靜,他們終于確定少爺真的是長大了,整個王府幾乎都要高喊「雲止萬歲」,也不足以表達他們心中的激動之情。

過去雲止在雲王府的日子,那可真是一部血淚史,都能寫出來出書了,雲止回到雲王府後變乖了,這簡直是天大的喜訊,也難怪他們整個雲王府的人對雲止的好感度從招惹不起的瘟神瞬間飆升為崇拜了。

兩個銀甲侍衛商量一下後,就派另一個人去王府里通報雲止了,而墨紅妝和七叔兩個人就站在門口等候著,順便有一搭沒一搭地隨便聊了聊。

「對了,七叔,爺爺跟我說過,一個月後皇宮里要舉辦一場宴會,听說是為了歡迎錦雲來傲天國的,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墨紅妝突然對七叔提起了這件事情,七叔眉頭不留痕跡地一皺,心中想了想,點著頭︰「沒錯,我是听到了這件事情的風聲,話說紅妝,那錦雲不是明國皇帝的兒子嗎?上次我們游歷去明國的時候,那個身患絕癥,你留下來救了他的那個?」

「是啊,他來傲天了,听說是明國打算與傲天國交好,所以讓錦雲來的,還有錦七彩,她也一起來了。」

墨紅妝一提到那個刁蠻公主,七叔就是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模著自己的下巴︰「紅妝,我听說,那錦七彩對傲天太子—皇普昊天有意思,你怎麼看?」

「我還能怎麼看?我巴不得皇普昊天對那錦七彩一見鐘情,眼里除了她再也裝不下誰的身影,此生此世只愛她一人,這樣的話我要退婚就簡單多了。」

墨紅妝還以為七叔是指自己可能會因為這件事情吃醋,不由連忙澄清自己的立場,開什麼玩笑,自己巴不得皇普昊天這個所謂的傲天太子早點滾遠一點,最好永遠兩不相見,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呵呵,你這話若是給那個皇普昊天听到了,我都能想到他的表情會怎麼樣了,不過,那個錦雲我倒是挺感興趣的,那個男人,自從幾年前在明國見過他一面,若不是可惜他身患絕癥,不然定是一顆閃爍的群星啊。」

七叔的口氣也帶上了幾絲惋惜,想當年見到錦雲那個小子的時候,自己就知道他絕非池中之物,所以留墨紅妝下來照顧他,一是為了鍛煉墨紅妝的能力和醫術,看看她是不是到了出師的時候,二是心中也惋惜這一天星隕落,所以讓墨紅妝留在了明國治他,這一治,便是一年光陰了。

現在,也不知道那個叫錦雲的小子,到底成長到什麼地步了。

「若他沒有強行發動自身內力與強敵交戰,以及一直按照我給的藥方調養身子,應該不會出太大的問題了。」

墨紅妝在說到這一點是很有信心的,想當初,明國的每個大夫都認為錦雲最多只能活一年,可墨紅妝的出現,只用了幾個月的時間,硬生生地將錦雲的絕癥給醫好了,接下來的時間,墨紅妝都一直留在明國幫助錦雲做好調養,直至幾年過去了,錦雲仍舊活得好好的。

這一件事情,明國皇帝將墨紅妝拜為明國的貴客,給了自己一個金牌,以後墨紅妝憑著這個金牌出入明國,哪怕是進入明國皇宮,都能夠隨心所欲,無人膽敢阻攔,由此可見,明國皇帝對錦雲這個男人有多麼地重視。

「看起來,明國皇帝是有意廢除太子,讓錦雲接任了,所以才會派錦雲那小子來傲天,拉攏好自己的勢力啊。」

七叔不由輕嘆,對于這些皇族權力之爭,他本是最不感冒的了,一生瀟灑自由,不為任何事情所牽絆,七叔和墨紅妝一樣,都是信奉此道之人,絕不輕易卷入紅塵之中。

此次,還真是迫不得已啊。

「兩位貴賓,雲少爺有吩咐,讓我帶你們去大廳,請隨我來,還有,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雲王府里的管家,叫我鐘伯就可以了。」

就在墨紅妝和七叔議論的時候,府門內走出一位身著黑衣華服,一臉恭敬的管家鐘伯,年紀不過五十,容貌普通,生著一雙劍眉,眼楮很小,卻總是在轉動著,很不難讓人看出眼前這個人擁有很深的城府。

「走吧。」

七叔對著墨紅妝輕聲道了句,便率先抬步進了雲王府,而墨紅妝也沒有遲疑,緊跟著七叔的步伐,往雲王府內走了進去。

一進雲王府之內,墨紅妝和七叔的視線豁然開朗起來,迎著溫和的陽光,抬眸望去,便是一片繁華之景。

大片大片的綠茵草地在地上種植著,時而有幾朵白花在那灌木叢中探出頭來,仍由蝴蝶蜜蜂飛舞于它們的花蕾之中采著蜜,盡顯芬芳,看不出來有秋季的景色,這分明是一片春光融融之景,令人贊嘆。

幾個修建精致的亭子坐立在各處,聯合著石子路不知道通向哪里,每個亭子下都設置著一個池子,一條人工挖掘成的小溪流正順著這些亭子下面流過,而這亭子正好起了拱橋的作用,時而能看見好幾條說不出品種,顏色鮮艷的魚兒在水中游舞著,自由自在,吐了個泡泡。

「這雲王府,還真是不錯啊。」

墨紅妝不由發出一聲贊嘆,早在門口見到那兩對石獅子的時候墨紅妝就有預感這雲王府內的光景會讓自己大吃一驚,可沒想到還真是如此,這些景色,與墨王府內相比,雖然沒有墨王府那麼奢華寬廣,但這里的每一片都盡顯大氣的風範。

相比起來,墨紅妝更加偏愛這里的景色,也難怪墨紅妝會發出這麼驚訝的聲音了。

而七叔倒是一臉不痛不癢的,畢竟比這里更加美麗更加豪華的七叔早就見識過了,而鐘伯听了墨紅妝的贊嘆後,嘿嘿一笑,口氣之中充滿了驕傲︰「多謝小主夸獎了,相信王爺听到後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帶我們去見雲止吧。」

七叔倒是懶得廢話,這麼說了之後,原本鐘伯還想跟墨紅妝說說這王府景色的布局,也只能閉上了嘴,乖乖地往前面帶路了。

越往中心走去,這道路上的景色越變越美,簡直可以說是千變萬化來形容了,看得墨紅妝眸光琉璃萬千,都有些愛不釋手的模樣了,最終,兩人由鐘伯帶著,腳步一頓,走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這里就是雲王府的大廳了,快進去吧,想必世子早就在里面等候了,屬下就先告退了。」

鐘伯恭敬地做了個福,彎腰後退幾步後,轉身離了去,而七叔和墨紅妝抬頭一望,就見一道匾牌掛于眼前這座宅子的上方,上面用金色的瑯文燙著「明雲閣」三個大字。

整個宅子都是用紅色的漆涂成的,面積可以算是很大了,而屋頂的正中央則掛著一顆明珠,抬頭望去,明珠在陽光之下散發著奇異的光芒,足以繚亂人的視線,一看便知道是個好貨色。

「有這麼個東西坐鎮,看來此次真是不虛此行了。」

七叔這番話,听得好像仍是在惦記著雲王府里的寶貝一樣,摩拳擦掌的,估計等等就要洗劫一番,讓雲止大出血一次了,墨紅妝無奈地搖了搖頭,沒辦法,誰叫七叔這人不僅喜新厭舊,而且還喜歡收集寶貝,雖然很多東西玩膩了就隨便捐獻給窮苦人了。

「好了,七叔,小心口水掉下來了,這次我們是客人,你可要給我收斂一點。」

墨紅妝在進去之前,不由先提醒一番七叔關于「禮態」的含義,不然等下被人看見七叔到處搜刮著大廳里的寶貝,就算墨紅妝的臉皮再厚,也真是尷尬到極致了。

「你放心吧,雲止和我是什麼關系,我可是他師傅的好朋友,拿些好東西孝敬我這個老人家也是應該的啦。」

七叔倒是一臉隨意,絲毫不拿墨紅妝的話放在心上,大踏步地就往大廳內走了過去,墨紅妝見狀嘆息一聲,反正自己的話已經說了,等下是不是要大出血,雲止你就自己自求多福吧。

「七叔,紅妝,你們來了。」

墨紅妝和七叔一進大廳之內,便感覺整個人都是一股神精氣爽,不僅僅是這燻香的味道和作用,整個大廳內好像包裹在一個溫暖的暖爐里,卻又像是置身于寒天之地,這一冷一暖的感覺交織在一起,就好像是拿著一張皮毛極為舒適的毛毯貼在自己的肌膚上,那種感覺,舒服到讓人愛不釋手。

而此時雲止,就坐在上位,手中端著一杯清茶,身上穿著一件金黃色的薄雲華服,腰間套著一個白玉潤華腰帶,一只青色的玉佩扣在腰帶的扣子之上,衣袖輕展,一頭墨發倒是簡簡單單,用一根紫色發帶束了起來,含著淡笑,面容俊朗,好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不得不說,這家伙認真起來的時候還挺耐看的,墨紅妝看著雲止的模樣,心中暗想,一旁的七叔看了看身旁墨紅妝的眼色,有些不爽地哼唧了幾聲。

「是啊,既然知道我們兩個來了,你可有什麼好東西來招待一下?」

七叔一副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模樣,直接走上前去一坐在椅子上,舒服地扭了扭身子。

七叔……

墨紅妝見到此狀,真心無奈了,不過這也是七叔的本色,若說真的七叔安分了下來,除非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否則的話,自己還真是有點不習慣了呢。

「這是當然,現在正好是要用午膳的時間了,雲止想,你和紅妝兩個人應該還沒用過午膳吧,等一等,鐘伯馬上就將飯菜上來了,保證你們一飽口福,我雲王府里新換的廚子,可不比花滿樓那里的差。」

雲止發出一聲輕笑,將手中剩余的茶水一飲而盡,喉結滾動著,發出「咕咚」一聲,幾滴茶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勾勒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

這家伙,怎麼突然又變得這麼狂野了?剛剛明明還挺安分的啊。

「紅妝,你也找個地方坐下啊,怎麼?這樣直勾勾地看著我,是不是愛上本世子了?」

雲止察覺到墨紅妝的視線,不由對上墨紅妝的視線,勾起一抹妖媚的笑意,打趣地說著。

墨紅妝听了後簡直想要吐血,自己剛才是瞎了眼了才會認為雲止會有正經的時候,原本還想著剛剛雲止認真的動作還挺耐看的,果然,這家伙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經不起夸,更不要懷疑他的本性如何!

「去你的。」

墨紅妝霸氣地吐出一句髒話,然後挨著七叔的身旁直接坐了下去,雲止模了模自己的鼻子,有些苦逼,怎麼,自己就真的那麼不耐看嗎?

七叔一臉得意地看了看一臉苦逼的雲止,這家伙,真是哪壺不提哪壺,活該惹墨紅妝生氣。

「對了,你們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我想不僅僅是來蹭飯的吧。」

雲止靠著椅背,悠哉地開口說著,七叔听了後兩眼閃過一絲亮光,哈哈一笑,拍著手掌︰「這是當然了,除了來你這里嘗嘗這雲王府廚子的手藝,我還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寶貝呢,雲小子,把你雲王府里的寶貝拿出來,讓七叔我觀賞觀賞,順便借我幾個玩玩。」

「七叔,您可真會開玩笑,這天底下什麼寶貝你沒有玩過?就連落英國的神珠—月華你都曾經拿在手中了,我這里的那些小東西,你會看得上?」

雲止一臉自愧地開口著,但這句話暗意就是不借,開什麼玩笑,在他們這群人中,早就知道七叔的格言是「有借不還」的典型例子,借給他的東西,想要等他還,那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說不定等七叔一個玩膩了,直接丟給了路邊的一個乞丐都不知道,那樣自己可虧大了。

「切,你這句話的意思,雲小子,你可是不想借我七叔?」

七叔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陰著一張女圭女圭臉對著雲止說著,口氣之中,透著那麼一股威脅,就連一旁的墨紅妝听得都覺得後背一陣涼颼颼的,看著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苦逼無比的雲止,只能想他自己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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