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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十三 香味蹤影

「雖然你說的听起來有點不可能,但好歹也是我墨王府的子孫,流著我墨王府的血,如果真是你所想要的,就放手去追吧,不過與太子退婚一事不可太過匆忙,少給我一個頭腦發熱直接不顧他的臉面退婚了,你切記要做的妥當,太子乃傲天國未來的儲君,你可千萬不要掃了他的臉面才是啊,否則的話,你要我這張老臉往哪里擱啊。」

墨老王爺是已經確定了墨紅妝不會嫁給太子的心意,但還是有些擔憂地勸阻著,以墨紅妝的脾氣,能不掃了太子的臉面嗎?按照她現在的狀態,恐怕會不顧世俗的眼光,直接拿著休書丟到太子的臉上也說不定。

「放心吧爺爺,我答應過您,絕對不會連累到墨王府的,我說到做到,這件事情,我會完美解決好的。」

墨紅妝淡淡一笑,將手中的白子落下,隔斷攻勢,緊接著指尖輕算,臉上的笑意越發擴大︰「看來這盤終于是我贏了一次了,爺爺。」

墨老王爺看著棋盤上的殘局,抿緊了薄唇,手中抓起黑子,目光炙熱地盯著棋盤,思索著每一道棋路可能帶出的破局,沒有多話,整個氣氛陷入了一股可怕的沉靜,而墨紅妝,就這樣坐在墨老王爺的對面,含笑看著他。

因為此時墨紅妝,已經有了必勝的把握了,一如退婚之事,以自己所見,自己回到墨王府都已經幾天了,太子都沒來看過自己,那麼肯定也是與自己一樣對彼此沒有意思,那麼何不好聚好散?

總算是遇到幾件順心的事情了,若這種事情還要自己折騰,那自己真的要噴出一口老血了。

天色,此時也完全暗了下去,一道柔和的月光破開雲層,照耀大地,也漸漸映亮了這石桌上的殘局,對手皺眉緊鎖,絲毫沒有打算認輸的跡象,墨紅妝捧起一杯龍井,沐浴在月光之下,看著手中倒影,自己的影子清晰可見,感覺有些恍惚,突然發現。

這個院子里,已經沒有以前那股濃厚的香味了,像是突然驅散了般,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現在環繞在墨紅妝嗅覺之中的,只有那股淡淡的槐花之香,是墨紅妝喜歡的那種淡雅,但,卻感覺好奇怪。

那麼濃厚的香味,才短短一天的時間就已經驅散得如此徹底?是墨老王爺做的嗎?

墨紅妝望著眼前的墨老王爺,見他仍舊皺眉思索著棋局,心中已經沒有了勝利的喜悅,靜靜地等著,她知道,墨老王爺若沒有真正服輸的話,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自己的問題,他也不會回答。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墨老王爺終于放下了手中的黑子,直起背骨,嘆了一口氣。

「真被你這丫頭撿到了便宜,剛剛在說話的時候一不留神,將防線給露出了一點,被你抓住了機會趁虛而入,防線越發擴大,現在,就算補救成功,我也已經元氣大傷了,此局,是我輸了。」

「呵呵,爺爺,難得讓我贏一次高興高興,何必要這樣潑我冷水呢。」

墨紅妝樂呵樂呵地說著,不管怎麼樣,贏了就是贏了,哪怕用的手段再怎麼不高明,結局對自己有利就好,干嘛計較那麼多,伸手收拾著棋盤上的殘局,將棋子歸還盒中,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

「爺爺,我餓了,現在能不能用晚膳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豬嗎?」

墨老王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著墨紅妝,又看了看已經收拾完畢的棋局,有些不甘心,該死的,自己剛剛怎麼會那麼大意,竟然將完美的棋局露出了那麼大的破綻,唉,若不是先前答應了墨紅妝下完這盤就用膳,墨老王爺真的不想離開。

雖說輸了,墨老王爺也不是那麼在意,勝敗乃兵家常事,下次贏回來就好,但輸在墨紅妝的手上,自己卻是感覺有些懊惱,或許這是自己唯一能夠贏眼前這個女人的地方了吧,作為王爺的自傲,輸了這一次,墨老王爺感覺自己好像樣樣都不如眼前這個子孫了。

不知不覺,墨紅妝都已經成長到這麼耀眼的明珠了啊,雖然早有準備,但每一次見到她的風華之時,總會為之震撼,不由自主地想要和這個年輕人比一比,看看自己,到底差了她到底有多大的距離。

明明自己就是個快入土的老骨頭了,心中那份熱血,還沒有消散嗎?罷了罷了,就讓我老頭子在人生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候好好熱血一番吧。

「爺爺你怎麼知道的?我就是想過吃貨的生活,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不用擔心著擔心那的,也不用承擔什麼責任,多逍遙自在不是?」

墨紅妝故作驚訝地張開小嘴,像是被刺中心事了一般,睜著明亮的眸子看著墨老王爺,這可把墨老王爺氣得,腦子都快冒煙了,直接伸出手給墨紅妝一個響亮的敲門。

「吃死你算了,哼,這麼喜歡吃,等等桌上的東西都給我吃干淨了,一點都不許留,否則的話我決不輕饒你。」

墨老王爺打完之後,這才吐出怒言,一甩衣袖,往屋內走了進去,唯獨留下握著自己紅腫的額頭,一臉無辜的墨紅妝看著墨老王爺的背影,自己剛剛說錯了什麼了嗎?明明這就是我想要過的生活啊,難道這吃貨的生活就這麼不受人待見嗎?!

算了,反正天大地大都比不過吃飯大,走自己吃貨的路,何必在意別人的眼光?別人想要過自己這樣的生活,還沒有那個條件呢。

墨紅妝哼著曲子,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進了大堂之內,見到桌上那一盤盤做工精細的美食,散發著陣陣誘人的香味,引人食欲大震,不由咽了一口唾液,這對于此時饑餓的墨紅妝來說,簡直就是個巨大的誘惑,就差眼冒紅心,口水直流三千尺來表達自己心中的情感了。

「還站在那干什麼,還不快來吃飯,說肚子餓的人不是你麼?」

墨老王爺端莊而坐,見著墨紅妝的眼珠子直直看著桌上的飯菜,都快掉出來了,不滿意地哼了一聲,墨紅妝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走到桌旁坐了下來。

「爺爺,那麼多東西,我們兩個人吃的完嗎?」

墨紅妝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汁竹筍放入口中嚼著,口感十足,每一口爆出香死人不償命的肉汁,這簡直就是天上極品,連忙又夾了幾塊一口氣吃在嘴中咀嚼著,一邊口齒不清地說著。

「你忘了我剛剛說的話嗎?既然你那麼餓,今天,你就必須得把桌子上所有的東西給我解決掉,不許留下一點,否則的話,看我怎麼給你好看。」

墨老王爺的吃法倒是慢條斯理,極具風度,皺眉呵斥了一聲墨紅妝,听得墨紅妝吐了吐舌頭,對著墨老王爺做了個鬼臉,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是真正的豬,這滿桌子那麼多的東西我哪里吃得下去,反正我吃飽了就馬上閃人了,你也抓不到我。

就算墨老王爺再生氣,明天起來,所有的事也就解決了。

墨老王爺心里那個氣啊,可自己又拿墨紅妝沒有辦法,苦于無奈,只能陰沉著臉色嚼著口中的飯菜,表示自己無聲的憤怒。

一時間,只有碗筷踫撞,嚼著東西的聲音響起,那是墨紅妝發出來的,整個子孫兩沒有說話,一個是在生著悶氣不想理會墨紅妝,而另一個,則是關注眼前的美食,等著大戰一場,哪里有功夫說閑話。

半柱香後。

「對了,爺爺,怎麼今天您這里的院子聞起來沒昨天那麼大的香味了?您是怎麼做到在一天之內將那股巨大的香味給弄走的?」

墨紅妝感覺肚子已經飽了之後,舌忝了舌忝唇瓣上的菜汁,剛想腳底抹油溜走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剛剛藏在心里的疑問,一拍腦袋,唉,竟然把這事給忘了,自己的記性怎麼越來越差了。

「什麼香味?我怎麼不知道。」

墨老王爺有些狐疑地看著墨紅妝,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墨紅妝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就是那種嗆人的香味啊,你難道一點都沒察覺到?上次見面竹林里也是那麼大的味道啊,我還以為是您自己放下的香料呢,怎麼?難道不是?」

「我從來沒有放過香料,我這個人素來喜歡淡雅,怎麼可能會放那麼重的香料,你少來這套,今天桌上這東西你必須得給我吃完了才可以走,少給我扯些嘴皮子。」

墨老王爺以為墨紅妝是在開自己玩笑,好打算找個機會開溜,頓時就不樂意了,伸出筷子指著桌上還剩余的菜色,提醒墨紅妝自己的任務之重。

怎麼可能……

墨紅妝一臉詫異,自己明明那些天都聞到了這麼重的味道,而墨老王爺卻說自己一點都沒聞到?這到底是為什麼?難不成墨老王爺是得了什麼嗅覺上的疾病?但看墨老王爺吃東西的樣子,也不像啊。

那股香味,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來得突然,去的也突然,而且墨老王爺還說自己喜歡淡雅,從來不放那麼重的香料,這,難道……

墨紅妝突然想起,墨老王爺院子里的香味如此之重,卻好像從來沒見有人提起過關于這件事情,希望墨老王爺將香料的量放少一點,否則的話那麼遠都聞得到,近了還不會嗆死人?

可是,沒有。

沒有一個人說希望墨老王爺將這香料給弄小一點,原本自己以為是大家已經習以為常了,但今天听墨老王爺的話,他卻說自己從來沒放那麼重的香料?

難不成,一直以來是自己理解錯了?這香料之中有什麼特殊的作用?所以自己剛回到墨王府才會聞到這麼重的香味,而現在突然消失,是自己已經適應了這種香味,還是因為墨王府里真的藏著什麼老鼠,怕自己問起墨老王爺這件事情起疑,于是將香味給撤了?

若是後者的話,那麼這將是一個很有價值的線索了!

「我吃飽了,多謝款待,爺爺,我想起我還有事情要做,就先走了,不要太想念我,明天我會再來找您下棋的。」

墨紅妝想到這個可能性後,將筷子猛地一放,站起身子,匆匆忙忙撇下一句話,便轉身往門外跑了出去,這奔跑的速度,活似像是有什麼人追殺著她一樣。

「喂,你這該死的丫頭,給我回來,還沒吃完呢,就這麼想開溜啊!」

墨老王爺哪里追的上墨紅妝的速度,只能沖著墨紅妝離去的背影大聲喊著,但不到幾秒鐘,墨紅妝那抹紅色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視線所及之處的盡頭,墨老王爺也只能模了模自己的山羊胡子,吐出一口濁氣,憤憤地坐了下來。

什麼濃重的香味,這丫頭到底在說什麼,我從來都沒有聞到過,要說是這丫頭為了逃跑而扯得謊言,但剛才那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又不是假裝出來的。

墨老王爺對于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有把握的,又望了望桌上的菜色,端起一盤,狐疑地看了看,將面輕輕貼上,聞了聞,一股香味撲鼻而來,正是自己的喜歡的那種食色之味,自己的嗅覺也沒什麼問題啊?而且若真如墨紅妝所說那麼重的香料,王府內早應該有人來跟自己說了,可大家都沒什麼反應的樣子。

是那丫頭嗅覺失常了嗎?墨老王爺放下盤子,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來個解釋,看著眼前的菜色,也沒什麼胃口吃下去了,揮了揮衣袖,轉身往內屋里走去歇息了。

真是見鬼了,這個死丫頭。

而這一切,都被暗處一個人影看在眼里,只見他嘴中勾起一抹興趣勃然的笑意,如同曇花一現般,轉而變成了冰冷冷的眸光。

「這麼慢才發現,是我太高估她了嗎?不,應該不是,不過,她發現這一點之後,又會打算怎麼做呢?我還真有點期待了。」

暗處的人心中想著,手上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小紙條和一個小藥盒,將藥盒打開,指尖沾上了里面的藥水,緊接著在紙條上寫著什麼。

不過一會兒,紙條寫完,暗處的人將藥盒重新收好後,轉過身子,對著窗戶,輕輕低吟了一聲,一條通體黝黑的毒蛇從牆角爬了出來,吐著芯子,一雙蛇眸看著眼前的男子,恭敬而又從命。

「帶回去,告訴主子。」

這個人影伸手撫模了一下蛇的腦袋,蛇好像很享受的樣子,再次吐了吐芯子,將那張紙條含在蛇口,縮回身子,從一條縫隙中離開了。

整個人影籠罩在黑暗之中,唯獨一雙如同鷹眼般的眸子閃爍著冷光,窗外的月色進不了房中,卻止不住那人臉上的一抹冷笑。

「我等著你,墨紅妝,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墨紅妝回到清幽居的時候,發現重樓已經在後院的亭子里等候著,一如黃昏時候那個姿態,靠在院子門口的柱子上,月光灑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臉上那一抹出神,眼楮直直看著角落里那白花中飄舞著的螢火蟲,心思卻不知道飄到了哪里去。

「喂,想什麼呢,這麼出神,看你的眼神,都像是要把那螢火蟲抓來吃掉一樣。」

墨紅妝上前打趣著說道,重樓這才回過神來,看起來有些慌亂,見是墨紅妝後,輕松了口氣,有些尷尬地模著後腦勺︰「確實,剛剛是想一些事情出神了。」

「別說你,我現在也很想出神一次,剛剛出去回來之後,又遇到了一個謎團。」

墨紅妝無奈地攤了攤手,對于墨老王爺院子里那香味一事,自己感覺又好像遇見了一個陰謀,卻還是猜不出其中意圖到底是什麼。

按理說,那麼大的香味應該很多人都能聞到啊,但為什麼總感覺整個墨王府里,卻好像只有自己一個人才聞到一樣,而且過了幾天,自己也聞不到那種濃厚的香味了。

「主子,又遇見什麼下毒的事情了?不會是那王月紅死性不改,又派出什麼有感恩愛情的男人想要來殺你了?」

重樓也難得發揮了一次幽默細胞,墨紅妝好笑地白了重樓一眼︰「這哪跟哪的啊,我跟你說吧,其實是這樣的。」

墨紅妝將在墨老王爺院子里那香味的事情跟重樓講了個大概,重樓听了後也是稀奇地嘖了一聲︰「這倒是奇怪了,按理說,那麼大的香味,不應該沒有人聞見才對啊?墨老王爺是不是有什麼隱疾了啊,畢竟年紀那麼大了,嗅覺退化也很正常吧。」

「怎麼可能,爺爺他現在比一個年輕人還生龍活虎的模樣,而且府中貌似也有很多人聞不到那種香味,但只有剛開始幾天,我才在爺爺那里聞到了這種味道,還有那天在竹林里,現在我也聞不到了,就是不知道是因為這香味的作用讓我聞不到,還是香料已經被人收走了。」

墨紅妝將自己的猜想跟重樓說了下,重樓也覺得有這種可能,模了模下巴︰「主子,您覺得,這種東西,是不是您要找的,那個藏在墨王府里的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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