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鳳棲梧來到北辰王府已經一個多月了,除了上次因為被人跟蹤,而沒能完成與師伯之間的會面外,她也有一個月沒有去見師伯了。
這天她讓飛天去向師伯通了信,夜里她好不容易把皇甫北辰支走,一直到了凌晨多才匆匆換了身便捷的行頭,往隱翠山方向奔去。
只是因為上次的大意,她差點暴露了師門,犯了大戒,所以這次她格外謹慎,雖然趕路匆忙,可是她卻一直運著望息訣。
果然,她還是被跟蹤了,她雖然能感受到對方的一點氣息,但是十分微弱,想來對方也是怕她察覺,所以故意隱藏了氣息,而且不敢跟的太緊。
也虧了天機望息訣獨特的感應方式,一般人不懂,所以她才能察覺到自己被人跟蹤,若是這次再疏忽將人帶到隱翠山,師伯非得拔了她的皮不可。
想起師伯和師門里那些傾國傾城、卻又整天冰山一樣的臉,鳳棲梧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雖然娘親去世的時候她還小,但是她還是隱約記得,娘親是個水一樣溫柔的人,就連爹爹都說,阿姐的性子最像娘親,這樣溫柔多情的娘親,怎麼會天機閣的人呢?
鳳棲梧想不通!
「哎呀,女乃女乃滴,又胡思亂想!」意識到自己走神的鳳棲梧懊惱的低聲咒罵了自己一句。
鳳棲梧突然停下了疾馳的身子,對方也跟著停下了。
「哼!不自量力,姑女乃女乃陪你玩玩。」
鳳棲梧冷笑一聲,裙袖一展,一只蜜蜂大笑的小鳥飛了出來。
「飛天,去告訴師伯,讓她老人家先休息一會,我先去收拾一下這不長眼的混帳」說罷裙袖一甩,那被她叫做飛天的小鳥(小蟲),便以極快的速度飛走了。
鳳棲梧微微側頭,見對方十分隱蔽,而且離自己的距離也還算遠,便計上心頭。
她輕盈一躍,輕松的躍上一叢又高又茂密的樹冠,隱沒了身影。
鳳棲梧繼續運著望息訣,仔細觀察著對方的情況,她能明顯的感受到他氣息亂了意亂,不禁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
「看你還不現身?」鳳棲梧心中暗暗得意,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對方現出身形。
「怎麼回事?」她不禁疑惑道。
因為她感覺到對方剛才還有意思慌亂的氣息,此時不但平靜了下來,而且那被她感知的氣息卻越來越弱。
終于連最後一絲氣息都無法感知了。
難道說對方已經知道自己被發現了,所以匆匆逃走了?鳳棲梧不禁有些納悶。
雖然說心中疑惑,但是她也不再計較,對方能夠如此識趣,還算識時務,況且她也不想多生事端。
雖然是這樣,但是鳳棲梧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她身形靈活的在梧桐樹之間輾轉騰挪,身法之靈巧,踩在僅有小指粗細的梧桐枝上,腳下的枝葉竟動也不動。
待鳳棲梧走了約有一會了,她曾經藏身的地方才慢慢露出一個身影。
看身形,那是個男子,他一身的黑衣,顯得高貴典雅而又神秘莫測,他臉上圍著一塊淡紫色的絲帕,露出一雙魅惑迷離中略顯滄桑眼楮。
「阿梧,其實無論你怎麼藏,我都能看見你,因為牽著你我的不是軀體,而是心。」
他伸出一只手,輕輕撫模著面頰上的絲帕,幽幽道︰「熟悉嗎?原來是這樣。連宿命都在讓你我重逢,難道你還能躲得了我嗎?」
男子眸中露出意思笑意,施展開比鳳棲梧更勝一籌的輕功,匆匆向她消失的方向追去。
鳳棲梧來到跟師伯越好的地點,見她早就等在那里了,身形輕輕一躍,便上了她師伯所端坐的樹丫。
鳳棲梧討好的乖乖叫一聲︰「阿梧拜見師伯。」
月光下,端坐在樹丫上的女子,白衣白發,卻容貌絕城,也無法辨別年齡,只是那絕色的面孔上毫無表情,仿佛罩了一層冰霜,任誰看了都覺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女子微微掀了掀眼簾,問道︰「殺了?」她的口氣也一如她的面色般孤傲清冷。
鳳棲梧面色尷尬的搖搖頭,小心翼翼的偷偷望著端坐中的女子。
只見女子的雙眸,霍的睜開,看向鳳棲梧的眼神仿佛夾帶著千萬吧利刃,直看得鳳棲梧想轉身就跑。
「師伯,不是我要違背您的原則,不殺他,而是因為他膽子忒小,跟到半道意識到我發現她了,便逃走了。」鳳棲梧朝著女子撒嬌道,手還不老實的上前去扯她的胳膊。
「坐好!」誰知女子一聲厲喝,嚇得鳳棲梧趕緊端身坐好,不敢亂說話。
可是她心里早就開罵了︰你個老巫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娘的師姐,又是我跟阿哥的授業恩師,我才不鳥你!
「若是下次再不能殺了他,你就不用再來找我了!」女子冷冷道。
「啊?」鳳棲梧苦著一張臉,哀求道︰「師伯,不是吧?」
「怎麼?你辦不到?」女子反問。
鳳棲梧明明知道這是師伯的激將法,但是她這個人就是受不得激將,所以她還是一口就否定道︰「怎麼可能!您放心,下次我一定將他挫骨揚灰!」
心中卻在罵她︰這個變態的老女人!
女子不再說話,突然雙臂一伸,將鳳棲梧的胳膊抓起,四掌相合,運起攻來。
鳳棲梧知道她是在叫自己新的內功心法,忙收斂心神,認知感悟起來。
而隱在遠處的黑衣男子,不禁抬頭望了望天上如勾的殘月,苦笑道︰「挫骨揚灰?這個女人倒真敢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