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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慕容惠看著站在風荷亭的衛凌武,她走了上去,他比約定時間來得早,她沒有想要晚來,所以當她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吃了一驚。「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凌武問道。「我怕你等太久。」慕容惠輕描淡寫的回答。「等待也是一種幸福。」凌武看著慕容惠說道,慕容惠听完之後低下了頭,他看著她,她明亮的眸子里似乎藏著什麼東西,能讓自己瞬間融化的東西,他繼續說道︰「我只是沒想到你會來。」

「我為什麼不來,我一直以為你不會回來,可你回來了,你回來了卻又要走。」慕容惠說著低下了頭看著荷塘里的荷花。風荷亭里站著的兩個人,在微風的吹拂下,一個望著池塘的荷花,一個看著遠處的荷葉。一陣沉默之後,慕容惠開口了︰「你怎麼都不說話,怎麼都不問我?」「問你什麼?」「問我你想知道的事情啊。」

「我一直以為,自己對你只是兄妹之情,可後來發現自己並不是這樣的,我想你的時候,會在想你是不是也在想我,在許安的時候,弈文和我開玩笑說我沒有早點婚娶把他給耽誤了,母親也催促我早r 完婚,可我知道,我在等一個人,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等我。」凌武說完看著她,眼神是那麼溫柔。

「你知道這十年為什麼我一直再給你寫信嗎?」凌武搖了搖頭,「我怕有一天早上起來我忘記了自己當初是多麼的喜歡你,怕有一天我會自己一個人哭著醒來。你知道嗎?」慕容惠說完這一切看著他,四目相視,兩眼柔情。

「哎,你讓開點兒,擋著我了!」風荷亭不願的草叢里蹲著兩個人,周穠和衛嚴謹。「大人,這麼做不太好吧,要是被下人看見了,多尷尬啊。」「你懂什麼,他兩人要是真情投意合,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你以為我喜歡做這些事情?他母親每r 在我耳邊念叨,我這耳朵都快聾了,知道嗎?快去,把那芭蕉葉給拉過來,別讓他們看到了!」衛嚴謹說完指著身旁的芭蕉樹。

「你走後的r 子里,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自己想太多了,我也曾想過你過去那番話是不是只是一時沖動才說出口的,越想越矛盾,你去了十年,十年里,母親大人總說你不會為了我回來,我也想你不會這樣做,因為你離開的時候是那麼決絕,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你可曾想過你傷我多深?」慕容惠說到這里,沒能把持住,眼淚流了下來。

「怎麼哭上了,大人,你看。」周穠指著風荷亭里哭泣的慕容惠說道,「武兒說什麼了,讓惠兒哭得這麼傷心,男兒大丈夫,這怎麼行。」衛嚴謹說到這里的時候,手用力往地上砸了下去。

「弈文雖然不是我親弟弟,但我們朝夕相處,對我而言,你跟他都是一樣重要的,你們都是我最珍視的人,我喜歡你,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但我現在不得不說出來,有些事情現在不說,今後變數那麼大,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當著你的面說出來了。」凌武約慕容惠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告訴她自己要隨父親出征,他不想告訴慕容惠自己待不了多久就又要走。

「你的意思是說,你又要離開?」慕容惠這句話讓凌武感到了危機,最不想告訴他的事情,她已經猜測到了。「是的,下個月加冠禮完成之後,我就要走。」說完他傷心的看著她。慕容惠看著他的眼楮,轉過頭說道︰「以前,父親也經常不在家,他每次回家都只在家里待很短的時間便又離開,母親告訴我說父親身兼重任,為國為民所以才r 夜奔走,父親有自己的重擔,我理解他,你呢?」「我有我必須要做的事情,為了這件事,有人已經為我犧牲,我不得不去完成它。」

「是你弟弟弈文嘛?」慕容惠問道,「是。」凌武點了點頭,「為什麼你每次和我在一起都會提到他,難道只有他才值得你去付出?」慕容惠接著說道︰「十年來,我每天每夜都盼著你能回來,莊夫人壽辰,你不回來,祖母何夫人去世,你不回來,這幾年,母親總對我說哪家的王侯有個兒子多好多好,哪道的鎮守有個公子多優秀多優秀,你知道我拒絕了多少嗎?你知道為了拒絕他們我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你知道為了等你回來,我心里有多苦!」說完,慕容惠再也沒能忍住眼淚,痛哭起來。

「這怎麼回事,怎麼一下子哭這麼厲害?不行,我得去看看。」躲在草叢的衛嚴謹感覺情況十分嚴峻,他打算現身去拯救自己的兒子,「哎喲喂,大人,別激動,再等等,再等等,他們年輕人的事情,哪里是我們能說得清的啊,您這麼大聲,會被發現的!」周穠用力抱著想要發飆的衛嚴謹,衛嚴謹听到被人發現這一句時又收回了之前的姿態,抖了抖衣裳,說道︰「哎,看得我真糾結。」說完便又趴在地上了。

凌武听完慕容惠的告白之後,心中是打亂了五味湯一樣的感覺,他說道︰「我答應過你要帶你去塞北看雪,自然是真心真意,以前我擔心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所以一直不願意說出口自己對你的感覺,沒想到你我都相互傾慕,卻要忍受這樣的痛苦,我是一定要走的,我還會回來,我有大事要去辦,你要理解我,我明r 就告訴父親,讓他去幫我提親定下婚約,你等我,等我回來娶你!」

慕容惠的臉上寫滿了吃驚,她轉過頭來看著凌武,不敢相信自己耳中听到的這一切,「你沒誆我?」「今生今世,唯你不娶。」「今生今世,唯你不嫁!」兩人說完便相擁而泣。「這就對了嘛,早點說嘛,說出來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嗎!」衛嚴謹抹著眼淚說道,他看著站在一旁的周穠,周穠也在抹眼淚,「你哭什麼,這是我兒子誒。」衛嚴謹指著遠處的凌武說道,「大人,我這是為您高興!」說完,兩人都笑了起來。

不知道這十年到底是多大的變故讓衛嚴謹如今越來越喜說笑,他以往的威嚴和不苟言笑似乎都隨風飄走,再無蹤跡了。但這也讓周穠感到更開心,似乎這才是最真實的衛嚴謹衛大人,但莊夫人卻總拿這件事做文章,她總說衛嚴謹作為一國國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連點威嚴都曾有,當著外人還好,對著自己的家僕都說說笑笑的成何體統,全無半點威信。衛嚴謹對此總是一笑置之,他記得當初自己母親何夫人走時自己內心是多麼的沉痛,這種沉痛的感覺,一方面將他打壓,讓他消沉,另一方面讓他對世間萬物的真理感到畏懼,人可以斗,斗天斗地都可以,當要知道的是一個人是斗不過的,你想去試一試自然可以,但失敗是注定的。他已經累了,辦理喪事時,他堅決不讓兩個兒子回來,莊夫人對此很是生氣,他憤怒的回應道︰「這家,是你做主還是我做主!」這是衛嚴謹第一次當著眾人的面咆哮怒吼,在場人員都為此感到震驚和害怕,這樣的衛嚴謹,這樣的大司馬,這樣的護國公,是所有人都不曾見到過的,所以,眾人也就妥協了,不讓回就不讓回。

莊夫人對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她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變化這麼大,她越來越覺得自己的兒子才是自己今後的依靠,她與弟弟莊誠相處時說的最多的便是︰「誠弟,你往許安去一趟,給凌武把這些貢果帶去給他。」「誠弟,你去走一趟,看看武兒瘦了沒有。」莊誠很不情願的去跑腿,但他知道,自己姐姐已經開始在為今後做準備。

「你何時變得這麼古怪?」莊夫人又一次大著膽子問衛嚴謹,這是母親何夫人下葬之後的三月之後。「哪里變了?」衛嚴謹問道。「哪兒都變了,你現在話更多,也常笑了。」「這樣不是很好?」「不好。」衛嚴謹感到詫異,他問道︰「為什麼?」「因為你是護國公,你是大司馬,你是衛家的頂梁柱,你是我的夫君衛嚴謹,可你變得太快了。」

衛嚴謹最煩的就是妻子這樣的盤問,他開始追思以前的許多事情,自己的行為言談,他感覺自己確實變了,不是變壞,而是變得更像自己,他按照父母給的標準做父母眼中希望的想要的兒子已經很久了,他不苟言笑,只能板著一張嚴肅的臉,見人該說什麼話,該做設麼事才算讓人覺得你是ch ngr n,讓人覺得你成熟,這是他過去做得最多和最成功的事情,但在他自己看來,這是他過去悲慘命運的根本原因,他與慕容烈或者順仁候相處時,經常說自己感覺生前四十年渾渾噩噩,雖然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單一點都感覺不到自己的成長,他感覺不到自己是否開心,自己是否快樂,他在朝中還好,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必須認真的,必須嚴謹的,但回到家中,他便開始疑惑起來,他感覺自己過的很不真實,特別是在家里,自從母親走後,他這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慕容烈總會告訴他,自己是公務繁忙,所以太累了,但順仁候卻總是很開心的說︰「說得好,你我難得有如此機會,走,去喝一杯。」後來跟順仁候喝得多了,他就覺得順仁候有騙酒喝的嫌疑,因為每次都是在自己家里喝,每次順仁候總會問還有沒有。衛莽是第三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當時是在朝會,他走殿外,站在衛嚴謹的身邊,開口說道︰「你我同朝為官,這些事情原本我是不該說的,人生幾十年,難免要看著自己珍視的人一個一個離去,這是無能為力的,但卻也是幸運的,因為你還活著,你還見證者他們曾在這世上的事實,你的記憶中還存留著他們的笑臉,這就是走遠了。」衛莽的這番話讓衛嚴謹時常在陷入深思,他覺得這很有道理,自己似乎把一切學到的一切都給忘了,以至于自己無法主動去思考,去分析。他開始覺得自己也老了。

衛弈文生平第一次踫女人是在王城的出名地,晴芳好。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煙花柳巷這種地方,他有點放不開,盡管來這里的不是達官顯貴就是富甲豪紳這些有地位有錢財有權勢的人,但他就是覺得怪怪的,特別是自己身邊還跟著一個老穿白衣服,整r 嬉皮笑臉的司徒炎。

弈文原本打算在王城內到處逛逛,畢竟自己是第一次來王城,他想要去看看王城內的茶肆酒館,寺廟畫廊,品嘗下王城內的美味佳肴,他很需要讓自己感到放松,于是乎,他走到一家酒館時,發現了正在與人發生糾葛的司徒炎。「先生,你怎麼在這兒啊?」弈文說這句話時,完全沒預料到自己會被拉著進了煙花巷。「哎喲,來得勤就是不如來得巧和來得好,你身上帶錢了吧?」司徒炎的表情將好像死刑犯獲得大赦一樣。替他付完帳之後弈文原本打算問司徒炎他是什麼時候到的,知不知道王城里哪些地方是個好去處。司徒炎開口便說︰「文公子,你這是第一次來王城吧?」「先生怎麼知道,上次在山路相遇時,我並未曾說過啊。」弈文的臉上寫滿了驚訝。

「這還用問,一看就知道,既然你第一次來,那我定要帶你去個好地方。」說完他也不管弈文有沒有同意就拉著他往晴芳好走去,弈文似乎想到了十年前自己第一次被這家伙拉近酒館的情景,當然,當時的情況和現在不能相比,他現在可是身處全國美女最多的地方,這里也是最消金的場所,這里的來客沒有點背景,沒有點實力,是連大門都進不去的。

晴芳好不是單單的一座酒樓,它很大,包括了好幾條街,它只有一個進出口,為了標示地界,它在街口立了一塊石牌坊,石牌坊上面寫著晴芳好三個字,沒人知道它的由來,因為在這里謀生的女子是不願把這里當做久居之所的,當然有少許的選擇了留在這里,她們便是這里的掌事媽媽。晴芳好從來不去各地買女孩,盡管各國的煙花場所都有這樣的習慣,但這里是絕不買女孩的,到這里的女孩,都是自願的,沒活路人家的女孩被父母帶來這里,交給張是媽就算是給了條活路,媽媽們給孩子父母一筆錢,然後寫下立下字據,十年之內,父母可以回來把孩子帶走,但不許強迫賣給青樓,就算是幼女,也會先征詢她自己的意見,她願意留在這里謀一條活路,那自然好,掌事媽媽供她,她不願意,掌事媽媽們也不會強求,哪怕她是一顆好苗子,這里還有個規矩,任何姑娘都要學會琴棋書畫。有不少女孩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不管是哪家的媽媽都會在這上面不遺余力的努力培養自己的姑娘,並且每年都有一次花魁大賽,所有的姑娘和媽媽們都以奪得花魁為最高的榮譽,因為這不僅僅是表示你有這出眾的才藝,更是為你今後能夠在這世上安穩活下去的一塊護身符,媽媽們常說過去的哪一位花魁嫁入了哪里哪里,是個多麼好的歸宿。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這里的人們坐著賣身賣藝的工作,但卻從貶低自己,她們甚至會相互鼓勵姐妹們要努力學習,今後找一個好歸宿。」司徒炎對青樓的介紹可謂一應俱全,他告訴弈文j 院也是有等級和區分的。「花魁自然就是頭牌第一,清吟指的是賣笑不賣身,花女就是指一般的青樓女子,茶女是二等青樓的,下處土娼和暗門都是些不好的去處,但也不能怪她們,畢竟這青樓也是要有個好出身好資本才能免受煎熬的地方。」弈文感覺這家伙是個十足的青樓常客,長期混跡于青樓。「下處,土娼和暗門的最慘,這王城里有不少暗門,大多是當年叛亂家離子散無處討生活的女子,不得已來到這王城做起了這些勾當。」

「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弈文忍耐不住的問道,「我一讀書人,自然知道啊。」司徒炎相反很詫異的看著弈文,一副你居然會不知道的意思。「讀書人不就該通讀聖賢古書,學聖賢嗎?你倒好,一天到晚酒館青樓跑。」弈文打趣地說道。

「這不跟我讀書有沖突,讀得累了就到處走走不是很有趣嘛?」司徒炎把弈文帶進了一家叫做花下柳的青樓,這家青樓共有三層,佔地最大,弈文看了看周圍沒有比這家青樓更大規模的了,想來這定然是晴芳好里最好的青樓了罷。

「不要拘謹,你又不是來殺人放火的,這麼拘謹做什麼,你會把姑娘們都給嚇跑的,我的文公子!」司徒炎看著後面的傻呆呆的站在門外的弈文,一把把他給拉進了花下柳。「今r 你我相逢,定然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緣分,別的不說,今r 就讓你開心開心,魏媽媽,貴客來了還不快出來!」

「司徒炎,你原來不是讀書人,是個龜公!」弈文大聲驚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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