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準備說請跟我走一類的話,蘇沐沐就一臉認真的說道「那也得等我下班。」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就進了大樓,一點都不留下商量的余地。只余下海含一人站在那里十分的無奈。
蘇沐沐雖說是面上做的輕巧,可她還是挺在意海含說的話的,自己在大學時期,突然知道自己是孤兒,甚至恨自己的父母,如果自己不是孤兒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事情將她牽扯。
兩人一行卻沒去到別處,而是來到了一家私人醫院,院中白牆挺立雖綠化著的多,卻還是掩蓋不住陰森的意味。
兩人並肩走著。
良久之後,面前的瓷杯再次被填滿盈盈的綠色。
「這樣啊……」蘇沐沐低頭若有所思的說著,隨即笑了笑站起來,又掃了眼樓上的方向。
既然反抗不成,那就面對現實,反正她這麼多年來風風雨雨什麼樣的都經歷過了,也不怕這突來一腳了。zVXC。
當耳邊浮現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她的身子竟然抖了抖,簡直是憑空出來一堆人,外帶著房子瞬間將你砸懵在地。
「我只是覺的太突然了而已,等明天有時間,我會去看看他。」說道這里,她不安的抬起腦袋掃了眼樓上的方向,那里十分的安靜。
甜靜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你卻定我交的朋友不是鬼友?」
明明是在豪華的車上,她卻如坐針氈如芒在背。瞅了眼正在開車的海含。
「恩,沐沐,我問你一個事情,如果一個人生了病,需要孩子來救治,你說這個孩子會不會願意。」
一直面色沉重的舒女乃女乃終于寬慰的笑了笑「那時你剛滿月,你母親便將你扔了,卻跟我們說你死了,她精神有問題,你離開之後她似乎更加的神經質,送到精神病院還治療不好,便接了回來。」
海含似乎不願意在繼續下去這個問題,便微微笑了笑「你真會開玩笑。」
更加覺的他們的冷酷,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海家的繼承人而已,剛好海含是個男孩,那麼尋不尋自己,也變的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什麼第二方案?」蘇沐沐听後背後一涼,隨即想到了甜靜,又想到了她們那天的談話,以及甜靜和海含連婚禮都沒辦。
「恩,是的,他得了白血病,最近惡化了,阿含的骨髓不配對。當然,你如果不願意,那我們還有第二方案的。」「你這性格還真的很像你媽媽,不來醫院怎麼鑒定?」海含依舊握著方向盤和顏悅色的說著。
「沐沐是吧?說不定你會是我失散的孫女呦。」
听到這里,蘇沐沐啞口無言,抬頭看了眼他,隨即想起了李深,在那灰灰的雪幕中好似看到了他那張精明的臉龐,真可謂無商不殲,一個個都會最大化的或許自己的利益。
「當然了,女乃女乃不會讓你受苦的,屆時集團內會有你的股份,你也是海家唯一的孫女。」
臨走時,她覺的自己的步伐很重很重,似乎拉不動門把手,臨了才低著頭說著。
「那麼她為什麼抱著我喊含含,我還是識字的,含含是你的名字吧。」
車子以不不慢的速度滑行著,緩緩的往海家宅中開去,蘇沐沐打開車窗,刀子般的東風將她的臉割的生疼,海含將車速放緩下來,風刮過臉龐,也沒有那麼的疼痛,一旁枯木的枝椏上描了一層白,與旁邊的四季青形成了對比。
「我們什麼關系?」
蘇沐沐听罷這句話之後,其實憤怒並不大多,只是覺的比較失望,她原以為自己被拋棄是有著多麼悲情的理由,卻萬萬沒有想到是那麼蹩腳的理由。
「沐沐!你要想想,當時你母親不能再生孩子,海家不能無後又不能拋妻,所以你爸爸才讓情人生了海含。你要知道,海家不能毀清譽,怎麼尋你?」
似乎在醫院的幾個小時只是個插曲,插曲過後,她蘇沐沐還是個大家都知道的孤兒,在幾乎都快將這回事瞞過李深埋在心底時,海家人又將她再次接走。
「叫我舒女乃女乃就好。」
「哦,舒女乃女乃,能將鑒定給我看一看麼?」
「當然了,你爸爸很可能熬不過孩子長大,雖然我們有最先進的醫療設備。真是抱歉,我們還未團圓,就讓你承擔這些。」
直到下班時,遠遠的就看到了海含站在一旁的陰影處,風衣裹的很是實在。
「恩,算到輩分你的確該被叫做含含,海含該是你的名字,可是後來你死了,含字就歸我了。」
她想了想,自己怎麼就只會最小化自己的利益呢?
听到這里,蘇沐沐別過頭盯著他的側臉,冷冷的笑了聲「我死了?呵,我倒不知道我是個鬼。」
沉默的回答算是默認了,直到茶涼時,舒女乃女乃才將壺中的茶水倒在了木板上,發出細小的水流聲。
此話一出,蘇沐沐大約明白了怎麼回事,轉著瓷杯的手滯了滯,繼而輕輕的抿一口,涼涼的說道「我……爸爸生病了是麼?」
在此之後,蘇沐沐又被原路送回到公司,好似海家人高興的只是那份親子鑒定報告表而已。
「我不知道為什麼,或許你們有苦衷,但是我不會相信那麼的巧合,在爸爸實在沒得治的時候將我找到,並且,在此之前,還將我的好友娶回了家門。怕是……」說道這里,蘇沐沐努力的克制著顫抖「你們早就知道我,只不過現在,迫不得已了麼。」
說罷這句話,她便打開門,一陣冷風灌進衣領,吹的她是透心涼。
白雪皚皚,她不恨自己的媽媽,正如她的病情惡化,那不就是對自己的內疚與折磨麼。直到兩人坐進車中。
連忙要打開車門,卻發現被鎖,橫著眉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你帶我來這里干什麼?!我要下車!」點做巧商。
高檔的皮質座椅被蘇沐沐的指甲抓出微微的響聲。
蘇沐沐握了握手中的衣角。
「海含,我希望你好自為之,我不希望听到你和甜靜離婚的消息。」此時下了小雪,趁著她說話,飄到唇上冰冰涼涼。
「太好了,太好了,你真的是我的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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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發瘋抱著你的女人,是你的母親。」
「那便講講我是怎麼成孤兒的吧,女乃女乃。」
待到海含將她引進大廳里,便轉身出去了,舒女乃女乃正跪坐在陽台旁做著茶道,翠綠色的葉子如初春吐出的女敕芽,被一道清水沖的沸騰。
海含笑了聲「放心,雖然是女乃女乃的命令,我卻很開心,借此機會,不用商業聯姻,娶到一位很省心的妻子。豈不是一箭雙雕的好事情?」
「那我先走了,等我想好怎麼面對,再過來看她。」
「你是說,讓甜靜生孩子?!」
她掃了一眼,便冷著一張臉蛋走了過去,站在他的面前。
頭暈的回到公司,看著一臉陽光的甜靜,張了張嘴,將所有的話都憋了下去,良久之後才悶出一句話「你卻定你當的不是鬼新娘?」
「你在逃避什麼?下車吧。」海含似乎只是執行了命令而已,將車子停在了一片空地,蘇沐沐抬眼便看到了昨天的那個威嚴的女乃女乃,正面帶職業微笑的站在那里,她一身白衣,她身後的一堆人身著黑衣。
大約幾個小時後,那位滿頭白發的老人滿面紅光的走近了正惴惴不安的蘇沐沐,捧著她的手激動的說著。
「像什麼媽媽,我不想鑒定!」蘇沐沐被這突如其來的媽媽給叫的毛骨悚然,一股奇異的感覺蔓延在心底,十分的別扭,就好比一直以來以為這是一個科學的社會,卻突然有一天佛祖來拯救了你的感覺一樣。
「……」
待到車子行至小區,蘇沐沐才將將開口「你的名字可真難听。」
蘇沐沐低著頭沒有說話,腦海中只是想著她的話,一遍又一遍,只覺得自己身處海市蜃樓中,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的虛無縹緲。
蘇沐沐第一反應就覺的是受騙了,自己太過大意,覺的此人是甜靜老公便放心了,況且他又拋了那麼誘人的誘餌,實在太過you惑。
「你們要干什麼?做親自鑒定麼?」蘇沐沐掃了眼這龐大的隊伍,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在個數上大約是她的十倍,在力量上,大約是她的二十倍。
蘇沐沐愣了愣,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大約幾秒後才開口。「不是,那個,女乃女乃。」
關掉了門,看到海含站在門口,看到她之後便將手中的煙頭摁滅走了過來。
「我想大概是同父異母的關系。」他說罷這句話看了眼蘇沐沐繼續說著。
听到門響,她卻一直未停下手中的動作,直到將茶沖過了一遍,倒進了小瓷杯中,才伸了伸手讓蘇沐沐坐下。
「找我有什麼事麼,舒女乃女乃。」
蘇沐沐接過報告左右看了眼,覺的自己的世界觀崩塌了,看著眼前的舒女乃女乃和看起來沒怎麼高興的海含,實在不懂自己應該做出何種的表情來應對這種情況。
蘇沐沐不情願的下了車子,豈料卻被那個女乃女乃親昵的挽了起來,跟昨日的嚴肅冷漠大相徑庭。
蘇沐沐才對著海含露出一個笑臉「謝謝你,海含。」
他笑了笑,繼而很認真的問道「我總覺的阿靜不喜歡我,你知道她喜歡誰麼?」
「……哦,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