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高跟鞋的聲音在空曠的屋子里面格外的明顯,踢掉鞋子。客廳中一點橘黃色的亮光忽明忽暗,一股煙草的氣息撲面而來。
霎時間吹掉了她今天在KTV不爽的心思,深呼了一口氣,抬手啪嗒一聲打開了燈光,忽然亮起的光亮刺傷了她的眼楮,卻讓人更加的清醒。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低低的嗓音透過微燥的空氣穿進她的耳膜里,仿佛一股電流過境。
「哦,同學聚會。」她不咸不淡的說著,順勢坐在了旁邊。
「大學聚會?」李深听到這里,夾著煙蒂的手指頓了頓,在煙灰缸中摁滅。
客廳暖黃色的吊燈被窗外的風吹的搖曳,一個個光點聚集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高蜓的鼻梁上映襯著深邃的眸子,墨黑色的西裝加上整齊的衣領,愈發的顯的他氣質沉澱,寒冷如冰,周身自帶著低氣壓。充滿思緒的眼眸。一看便知是精明的商人。
這樣的情景印入她的眸中,不但沒有讓她應景生情花痴一番,反而更加的煩悶。
「恩,只有同班的一些人。沒別人的。」她沉著氣說完,突然嘴角一邊微微提起,略帶嘲諷的笑了笑。
起身回到了臥室。洗漱的時候,衛生間 里啪啦作響。盡數的把怒氣全部撒在瓶瓶罐罐上。
約莫著再沒有力氣之後才饒過了那些可憐的東西。
剛躺在床上,便感覺到身邊的凹陷,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將自己圈入懷中。夾雜著一些女人香水的味道。
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大力的拍亮了臥室的壁燈,黯淡的燈光在她的臉上打出濃重的陰影。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滾回客房,二是洗澡!」
蘇沐沐很想這樣說,然後最好此時腳上再有一雙高跟鞋,還是十厘米細跟的那種,把他的虛偽盡數的踩爛,踩踩踩!
結果到嘴邊卻是說成了「你先睡,我睡不著。」負氣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赤著腳下了床,手腕卻突然被拉住,一用力,就跌入他的懷中。
特殊的男人氣息回蕩在她的胸腔之間。
對上那雙狐狸般精打細算的眸子。緋紅的唇一張一合。鼻尖的喘氣代表著他的不耐。
「沐沐,我的耐心有限。」說罷,一只手臂就把她放在床上,死死的固定在他的懷中。
「李深!我警告你不要惹我,我今天心情很糟糕。」蘇沐沐被壓在床上,墨黑的發絲一縷縷被壓在了他的身下,扯的很痛。倔強的抬著頭,仰視著他的臉龐,根根比自己還要長的睫毛在黑夜中張牙舞爪。
剛剛在KTV的那一幕久久散不開。那俊逸月兌俗卻又淡漠的樣子,是她記憶中的臉龐。
「這句話應該我說,我想沒有人會受理襁堅妻子的案件吧。」
她在他的懷中翻著白眼,心中的怒火卻是在不斷的升騰,一瞬間的沖動竟然想拿起被子蒙著他的腦袋,踢到一邊。
就種感覺就想上廁所沒有帶手紙,糟糕吧?然後又突然發現自己身處男廁所,簡直糟糕的無以復加。
「卑鄙!你在不斷的突破我的底線。」她一字一句咬著牙說出來,仿佛想要生吞了他一樣。
「謝謝夸獎。」
蘇沐沐撈出頭發,負氣的閉上眼楮,腦海中全部都是嚴默然冷淡的面容以及安謹田那張清麗的臉,想著想著,她就愈發覺的可笑,躺在別的男人懷里,卻在想著另外一個恨著自己的人,這豈不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話?
深夜中,熟悉的電話鈴聲響起,因為她的手機與李深的手機是同一款,便以為是自己的電話,迷糊中拿出了電話。
「喂?」
那邊頓了一下,就在她即將抬起手機看是誰的時候,突然哽咽的聲音傳了過來,柔柔的像是糯米粽一般。
「你快讓阿深接電話,我的肚子好疼…拜托你了。」
阿深?肚子?听到這些敏感的詞匯,她頓時清醒了,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
剛準備說話,手機卻被拿走,李深已經坐了起來,拿開了電話,屏幕的光打照在他冷寂的臉龐之上,投射出一層令人壓抑的陰影。
他一邊接電話一邊站起穿衣服,風馳電掣間,就已經出門,直到關門聲傳來才幡然醒悟,他走了?
起身下床走到窗邊,看到他的車子漸行漸遠。
肚子?對于女人是一個敏感的詞匯,這個年紀,不是大姨媽造訪,就是懷孕了。
其次李深一不是婦科醫生二不是心理咨詢師三不是MB。
排除總總可能之後,想起電話中那柔軟無骨的聲音,腦海中便浮現出一個溫柔可人的女子,再想想自己,那彪悍的性格,兩人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正當心中好似壓了塊石頭時,她才幡然醒悟,既然李深讓別的女人懷孕了,那麼他們就可以離婚,豈不是剛好?
想到這里,轉身回到床上,瞪著一雙杏眼來回轉動卻是再也睡不著,因為總有一種情緒環繞于胸,她所期盼的,不一定成功,還有一種自己的糖被別人舌忝了一口的感覺,並不是覺的即將失去,而是很惡心。
第二日,清晨的陽光打破了安靜,像是拿著鞭子的監工,抽打著疲憊的人們,蘇沐沐開車在路上,兩邊的大樓像是扭動著腰肢的女人,一個個昂首挺胸,花枝招展。
「蘇姐,這個木源咖啡的設計你幫我干吧,連鎖的店,裝修都是統一風格,咱們香港那邊的長期客戶。」剛剛坐下,就有人遞來了文件。
她翻看了兩眼抬頭笑道「干嘛呢你,這麼大肥肉給我了?我可無以回報啊。」
「哪有,我請假,要結婚了。」來人一臉甜蜜的說著。
「哦?那可新婚快樂啊,到時候隨個大禮。」
隨手便將文件放到一邊。便徑自忙去了。
此時開門聲傳來,她也沒看,直接說了句坐,起身就去倒水……
「沐沐?還真是你啊。」直到略帶熟悉的聲音傳進耳朵時,才猛然抬頭。
「吳佑?」手一顫,杯中的水珠噴濺在她的手背上。
立刻從驚訝中回過來神,挑眉看著他。好似看到的是剛見不久的普通朋友一般。
「好久不見啊,你怎麼來了?」
「那個木源咖啡,我來看看。」那一雙銅鈴般大眼使勁的盯著她,仿佛回到了從前。
「哦,這個啊,我剛拿到,比較好辦,老客戶了,裝修材料不給你摻水分,設計費我給你打八折。」她嫣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標準的職業裝映襯著她的臉蛋更加的嚴肅。
吳佑一雙原本就大的眼楮此刻吃驚的看著她「這麼多年沒見了,我以為你會問我過的怎麼樣。」
蘇沐沐笑了笑「我有眼楮,可以看的出來,你過的很不錯,其次,這是工作。」
「哎,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我現在跟著默然干,回來發展了,你還想他嗎?」吳佑突然話鋒一轉,說到了這個沉悶的話題。原本笑如春風的她,霎時間停滯了下來。
良久之後,她略帶嚴肅的盯著他的眸說道「都是以前的事了,就像現在我問你你還喜歡我嗎?可能麼?都是一樣的,沒有想不想。」
說完之後,立刻站了起來,走到窗邊,低頭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車輛,雙手使勁的攢著。約莫著自己可以忍耐之後,才笑的愈發鮮艷的回頭。
「這是我名片,有事給我打電話。」
吳佑一臉受傷「我以為你會留我下來聊一聊。」
「上班時間,以後有的時間聊天,對了,昨天晚上你們是不是去夜錦了?」她隨意的說出,思想十分的跳躍,吳佑半天沒有跟上,良久之後,一臉驚訝的說「對啊,你怎麼知道。」
她低頭笑笑「猜的,慢走不送。」
他尷尬的笑笑站了起來,轉身走去。手搭在門把手上卻又收了回來,緊緊的盯著她「沐沐,我以為你過的很好。」
那潛意識就好似在說,當初你跟著有那人走了,現在不也過的這樣一般嗎?
她听後環顧四周一圈,聳了聳肩膀,無所謂的笑著「如你所見。」
等到吳佑離開之後,她才仿佛月兌了力氣一般,堆坐在椅子上,往後仰著頭閉著眼楮,回憶到了從前,突然眉頭緊緊的皺起,似乎不願意面對過去。
打開了文件夾,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木源咖啡美食文化傳播公司,執行董事,嚴默然。又迅速的合起來,放在最底端,好似那是一個夢魘,想要將他塵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