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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潛龍出海—— 第二十四章 是戰是和?

姬虎急忙拱手道︰「臣昨日設宴,宴請朝中諸位大臣,是為了商討如何應對溯洲局勢,並非是府上私事!」

「原來如此!」姬雋苦惱了揉了揉腦門,這個事情越來越復雜了,不僅牽涉到朝中多位御前侍衛,還牽扯上了一個刑部尚書,一個丞相,還有一個王爺,即便這些人都有過錯,也不好追究責任,「逃了便逃了吧,小墨子,擬旨,著各部封鎖都城,和‘春哥教’有關聯的,一概緝拿歸案!」

「是!」

姬雋看了看殿下眾人,嘆了一口氣,說道︰「如今這刺客逃走了,這議和的人選看來是要重新選過了,不知眾卿家有什麼看法?」

殿下眾人一听這話,急忙小聲的討論起來。李嚴與姬虎對看了一眼,看著姬虎眼中的警告意味,想著自己此時在皇上心中的形象已是不可挽回,識相的沒有再開口說話。看到剛才還八面威風,不可一世的李嚴現在灰頭土臉,赫連胥在一旁不由得冷笑連連。

少頃,只見禮部尚書仲思育越眾而出,拱手道︰「臣舉薦禮部侍郎王宇衡,此人博學多才,機智聰明,若是由他前去,定能感化蠻子,還我大渝和平!」

「王宇衡?」赫連胥心頭冷笑一聲,這個王宇衡乃是姬虎一步一步辛苦扶植起來的,想的就是以後能取代仲思育,進而掌管禮部,與自己抗衡。如今被仲思育這個老滑頭把他推了出來,若是皇上點頭,到時候此人前去議和,恐怕命數就只能由天定了。一旁的姬虎顯然也明白此中的凶險,一看仲思育把說出王宇衡,臉色頓時大變。

「王宇衡?」殿上的姬雋反復念叨了幾遍這個名字,腦中隱約記得此人,年紀輕輕就當了上禮部侍郎,也算是後起之秀,在朝中頗受眾人的賞識,未等姬虎說話,便吩咐一旁的小墨子,「那就宣他上殿吧!」

姬虎眉頭緊皺,目光冷冷的看向一臉若無其事表情的仲思育,「你個老匹夫,仗著身後有赫連胥,就敢和本王作對,哼,看著吧,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

仲思育對姬虎的目光視而不見,這個王宇衡以為是姬虎的人,常常在禮部和自己公然叫板,此時把他推出來,一方面是為了討好赫連胥,一方面又何嘗不是為自己著想了,此次議和凶多吉少,王宇衡很有可能是有命去沒命回,到時候此人一除,禮部又是他一個人獨大了。

殿下眾人心中各自打著自己的算盤,少頃,一個年輕男子從殿外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致殿下下,跪倒在地,口中呼道︰「微臣禮部侍郎,王宇衡,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王宇衡急忙起身,姬雋一看此人,面容俊秀,頗有些風度翩翩的樣子,暗自點了點頭,問道︰「王愛卿可知朕宣你上朝,所謂何事啊?」

王宇衡余光看向姬虎,昨日他前去姬虎府上赴宴時,姬虎曾告訴他,要在皇上面前保舉他為禮部上書,待仲思育再做上兩年,告老還鄉之時,禮部尚書這個職位就非他莫屬了,此時一听皇上宣他上朝,頓時以為姬虎已然在皇上面前保舉了自己,心中大喜,面上卻是仍要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恭敬道︰「微臣不知,但求能為皇上分憂!」

「王愛卿果然是沒讓朕失望啊!」姬雋點了點頭,續道︰「今日禮部尚書仲大人保舉你,前去溯洲與呼延雄議和,不知王愛卿意下如何啊?」

「議和!!!」王宇衡一听這話,才發現今日上殿不是給自己加官進爵的,而是要自己前去和蠻子議和,看到一旁姬虎面色難看,其余眾人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頓時明白了這個差事是個燙手山芋,被仲思育那個老匹夫拋給了自己,心中叫苦不迭,看著皇上一直看著自己,只要硬著頭皮說道︰「微臣不才,怕是無法擔此重任啊!」

姬雋一看王宇衡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心下失望,他希望前去議和的人,既要能夠議和成功,又不能失了大渝天朝上國的風範,若是此人前去,被呼延雄一瞪,怕是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既然王愛卿不願前去,那就算了吧!」姬雋無奈的靠在龍椅上,疲憊的閉上眼楮,一旁的小墨子急忙上前為他按摩放松。殿下的王宇衡立在原地,不由得羞愧的低下了頭。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有些哭笑不得,這好好的一個早朝,怎麼就弄成了這個樣子。

眼看著姬雋靠在龍椅上,沒有再開口說話的意思,眾人心下明白,姬雋此時心中肯定已是失望萬分,只是苦于沒有為君分憂之策,只好眼觀鼻鼻觀心,如老僧入定般,說不出的滑稽可笑。

江霆一看這些朝中大臣,打不敢打,和不敢和,實在是讓他心寒萬分,想著為了帶回來這個消息,多少軍中的兄弟慘死在蠻子手中,到頭來卻是這般結局。方才皇上說要議和,他自然不敢有何異議,此時看得眾人表情,議和這一條路似乎也走不通了,既然不能議和,那還不如拼死一戰,想到這,江霆狠下心來,猛地大喊一聲,說道︰「皇上,臣有話要說!」

姬雋雙眼猛然睜開,待看到是全身浴血的江霆叩倒在地,大聲呼喊時,連忙說道︰「江愛卿平身!」待江霆起身之後,這才問道︰「不知江愛卿有何話要說!」

江霆虎目圓睜,悲慟道︰「臣以為,既然諸位大人都認為議和行不通,無人願意前往,那還不如與蠻子血戰到底,我大渝數十萬子弟,願以血肉護我大渝江山!」

「這——」姬雋一看說來說去,結果還是回到了一開始的問題上,無奈了嘆了口氣,道︰「江愛卿能有這股精忠報國的血性,朕是萬分欣慰,只是方才也說過了,朝中無一員大將願意領兵前往,卻要朕如何是好啊!」

「我大渝並非無人!」江霆目光毫不畏懼的直視皇上,斬釘截鐵,一字一句的說道︰「就是看皇上,你敢不敢用了!!」

「大膽江霆!」禮部尚書一看江霆竟然敢用這種語氣跟皇上說話,實在是有辱君威,「你可知你一個小小的五品參將,在這里,哪有你放肆的地方!」

江霆目光冰冷的看著仲思育,配上那一副從鬼門關爬出來的樣子,頓時把仲思育嚇得連退幾步,跌倒在地。像仲思育這種只知道在朝堂上斗嘴皮子的文官,是永遠不會知道這些兵將的血性,在他們眼里,這些兵將也許只是一個大概的數字,是隨意就可以犧牲掉的籌碼,但是,在這些兵將眼中,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的兄弟,是與自己患難與共的,生死相依的那個人。江霆這條命本就是他的兄弟從鬼門關上搶回來的,他自己早就不在乎了,此時他心中想的只是如何說服皇上,讓皇上出兵溯洲,為死去的澤袍報仇!

「仲愛卿!!!」姬雋冷哼一聲,仲思育之前舉薦王宇衡,打得什麼主意,他心中一清二楚,只是他心中也對那個王宇衡抱著希望,所以才沒有說什麼,此時一看仲思育那副樣子,只覺心中厭煩。

仲思育一看皇上發怒,急忙爬起身來,唯唯諾諾,不敢再說話,姬雋也不管他,看著江霆問道︰「你且說下去!」

「是!」江霆一躬身,說道︰「臣說的這個人,這朝上的眾位大人想必都認得,皇上也一定沒有忘記!」

「哦,那此人是誰?」姬雋略感好奇,江霆竟然說自己也認得此人,若此人真像他說的那樣,有這等本事,自己又怎會一點印象沒有呢?

江霆一字一句,道︰「此人便是崔鵬崔將軍!!!」

「什麼?」

「大膽!!!」

「江霆,你瘋了!!」

江霆不顧眾人的呵斥,怡然不懼的看著臉色大變的姬雋,「崔將軍當年號稱‘銀狐’,被蠻子視為神使,若是由他率軍前去,呼延雄就算是蠻族戰神,也不足畏懼!」

姬虎一听這話,急忙反駁道︰「皇上,當年崔鵬意圖謀反,理應斬首,只是皇上仁慈,才留著他的性命,但是卻還是株連了他身邊不少的人,此人被囚多年,心中對大渝定然是恨之入骨,實在是不足為信啊,若是讓他領軍前去,到時候他若再反,豈不是讓蠻子看笑話了嘛!」

「臣認為八王爺所說有理!」赫連胥竟是難得的附和道,「崔鵬此人,計謀百變,若是放了他,無異于放虎歸山,還望皇上三思!」

姬雋看著眾人都反對,心中不知為何隱隱有些失落,當年的崔鵬,何等的意氣風發,深得他的寵信,本來姬雋還打算將皇妹下嫁于崔鵬,也好讓他一心一意的為大渝效命。只是後來崔鵬與龍飛將軍的女兒龍璇互生情緒,從邊關回來之後便在龍飛的主持下成了親,害的姬雋的皇妹還因此和姬雋鬧了許久的脾氣。只是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在外人看來,前途無量的人,到頭來,卻走上了一條不歸的道路。當年若非是皇妹以死相逼,加上赫連胥求情,恐怕姬雋惱羞成怒之下,早就取了崔鵬的性命了。這些年,朝中無人敢再他面前再提崔鵬的名字,沒想到,多年之後,熟悉的名字再次在他耳邊響起,勾起了無盡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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