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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勝利大逃亡—— 第十五章 寧當囚犯 不做獄卒

張揚手持著火把小心的向著天牢外走去,天牢的布局和張揚想象中的天牢差別不大,兩邊是一排關押犯人的牢房,中間一個寬敞的過道,借著火光還能看到一些牢房牆上有干涸的血跡,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只是奇怪的是,走了許久,張揚都沒有再看見其他的犯人,整個天牢寂靜得讓人心頭發寒。

張揚自然不知道,大渝刑部在這些年已經漸漸的被「明鏡堂」所取代,卓凌風在當年崔鵬一案中出力甚大,漸漸得到敬德帝的重用,敬德帝為了限制八王爺的權利,漸漸架空了刑部,轉而把刑事大權交到了明鏡堂手中,八王爺雖然對此抱怨不已,但是苦于李嚴這些年來沒有什麼可圈可點的表現,他幾次上書敬德帝,最終也都被安撫了下來。

于是這些年來,往往重犯都是直接送到明鏡堂交辦,等到人出來了,要麼就是一具死尸,要麼就人間蒸發了。若非這一次是,赫連胥趁著卓凌風不在都城,極力要求把張揚關入天牢,恐怕現在張揚還在明鏡堂喝茶呢。而當卓凌風聞訊趕來的時候,礙于赫連胥的權勢,也不好發作,就默認了下來,不過還是在張揚身上下了蠱毒。

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現在張揚走在空曠的牢房里,除了蟑螂老鼠,再沒有看到其他能動的東西了。

小心翼翼的轉過了幾個彎道,突然,前方隱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張揚急忙停住了腳步,熄滅了火把,往前走了幾步,躲在牆角細細的听,只听見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張大彪那龜孫子怎麼還不出來,這都什麼時辰了!」

另一個懶懶的聲音回道︰「你要是不放心你進去找他啊!」

沙啞聲音回道︰「找他,我嫌命長了,里面關的什麼人?那是咱大渝朝赫赫有名的‘銀狐’,雖說現在虎落平陽,但是也不是我們這幾只小貓小犬能欺負的,你是沒看到,以前多少人進去,稍不合他的心,最後都是灰頭土臉的出來,就只有張大彪那個榆木腦袋,才敢接這個差事。」

只听懶懶的那個聲音怪笑了幾聲,道︰「銀狐!嘿嘿,他再厲害還不是淪為階下之囚,李黑臉和他那麼大的仇進去還不是安好無損的出來的!」

沙啞聲音冷冷一笑,道︰「人家有高手護衛,你說的那麼厲害,你也找兩個高手做護衛去,反正我是不進去!」

「管他什麼‘銀狐’,咱哥倆在他飯里把這包蒙汗藥一放,還不讓他老老實實的!」

「你就吹吧,這蒙汗藥拿來對付小毛賊還行,對付他,你這不是找死麼!」

「你才找死呢!」

「嘿嘿,急了吧,看你那副德行,我還是喝我的酒,安心等張大彪出來吧!」

這話說完,顯然是兩人都沒了交談的興致,此時天牢又恢復了平靜,張揚心中暗想,「看來這牢房里除了剛才說話的這兩個獄卒之外,似乎是沒有其他的人了。只是如今這兩個人在外面一直等著,我若出去,難免要和他們照面,這該怎麼辦呢?」

張揚往懷里模了模,拿出一把尖刀,刀長約一尺,刀面呈弧狀,制造這把刀的人還特意在刀面上開了幾個血槽,若是刺到人的身上,傷口就很難愈合,就和中國以前的三稜刺刀的效果差不多。鋒利的刀面模上去,有一股冰冷的感覺,模著它,似乎有一種能讓人瞬間平靜下來的魔力。

這把刀是在他牢房那一堆刑具中找到的,想著要有個東西防身,就帶了出來。

探著頭仔細觀察了一下外面的情況,一個方形的桌子,上面躺著一個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人,旁邊的地上,另一個胖子獄卒手中拿著一壺酒,正眯著眼楮在細細的品嘗。

收回目光,張揚狠狠的抓住刀把,他明白,要出去,這兩個獄卒必然會發現自己,到時候要是他們看出自己不是張大彪,到時候想逃都逃不掉了,唯今之計,只有先下手為強,雖然張揚平時連只雞都沒殺過,但是如今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也由不得他心存婦人之仁了。

腦中轉過幾個念頭,張揚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材,看起來和張大彪胖瘦差不多,雖然身高略高,但是若是弓著身,倉促之間,外面的兩個獄卒也未必能夠發現。

心中有了計較,張揚貓著身子有往後退去,退了大概十幾米,這才停了下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中默數「1,2,3」。弓著身子抱著頭便往前跑去,一邊跑一邊聲音尖聲叫道︰「崔大人,不要啊,別殺我,別殺我!」

尖銳的聲音在牢房中听起來格外刺耳,外面的兩個獄卒也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瘦子急忙從桌子上跳了下來,緊張的看著牢房深處。胖子扔下手中酒壺,面上忽然露出絕望的神色,口中喃喃說道︰「完了,完了,張大彪那孫子肯定惹到那個煞星了!」

片刻之後,身著張大彪衣服的張揚從牢房深處跑出來。張揚低著頭,余光看了過去,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和這兩個人站的位置,在這之前,他便已經有了計劃,這個胖子看起來粗壯,顯然最不好對付,而瘦子看起來就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要解決肯定花不了多大力氣。

把周圍的情況看清楚,確定不會有意外情況發生時,張揚按照預先的計劃,一邊鬼叫一邊沖著胖子懷里沖了過去,「救我,救我!」

胖子就是之前那個沙啞聲音的人,平時與張大彪關系不錯,兩人還經常結伴逛窯子,此時看著「張大彪」瘋言瘋語的跑了出來,起初還以為他招惹到了崔鵬,此時仔細一看,「張大彪」身後似乎並未有人追來,胖子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加上心中牽掛,也沒有細細看清楚。就迎著張揚向前走去。

張揚幾個大步沖到了胖子身前,胖子毫不設防,將張大彪護入懷中,拍著「張大彪」的背後安慰道︰「早叫你小子別惹那個煞神了,現在知道錯了吧!」

胖子剛拍了兩下,心中立生疑惑︰「怎麼張大彪這小子還壯了?那麼重!」

剛想把「張大彪」拉起來,細細看清楚,一把尖刀猛然從胸前狠狠的插入。

胖子「啊」的一聲,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一幕,腦中忽的閃過一個念頭︰「這人不是張大彪,是剛關進去那個囚犯!」

感覺到胖子抱著自己的手臂忽然用力,張揚壓下心頭最後一絲憐憫,狠狠的把胖子往瘦子方向退去,口中尖叫道︰「你個胖子,別叫,把他叫出來就完了!」竟是把胖子叫喚的聲音都壓了下去。

瘦子此時儼然覺得事有蹊蹺,看著張揚推著胖子朝他退了過來,心中猶豫著要不要迎上前去查看一下。

張揚用力拔出胖子胸前長刀,然後狠狠一推,受此重創,胖子再也支撐不住,搖搖晃晃的便向後倒去,。

看著胖子搖搖晃晃就要摔倒的樣子,瘦子此時也顧不得心中疑慮,幾個大步上前,剛想用手扶住胖子,眼楮瞟過胖子胸前時,忽然看到胖子胸前大片的血花噴涌而出,瘦子臉色劇變,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張大彪難道瘋了麼,竟然殺自己的兄弟?」

就在他猶豫的瞬間,張揚一個健步上前,長刀毫不留情的朝著瘦子胸前刺去。

瘦子看著近在咫尺的長刀,瞳孔瞬間放大,眼楮掃過去,這才看到這個人並非是所謂的張大彪,而是那個之前關入天牢的死囚,這時想要閃躲,已然是來不及了。

張揚長刀狠狠地刺穿瘦子胸膛,瘦子吃痛,連退幾步,剛想大叫,張揚急忙上前,左手狠狠地捂住瘦子的嘴巴,推著瘦子往牆上撞去,感覺瘦子還在劇烈掙扎,張揚咬了咬牙,狠下心來,右手握著刀把又旋轉了幾圈。

「砰」

瘦子狠狠撞到牆上,「唰唰」的落下許多塵土,張揚低著頭,不敢看瘦子的眼神,直到感覺手中再沒有呼出熱氣,張揚知道,這個人已經死了,死在了自己手中。

「下輩子寧可當囚犯也不當獄卒了!」瘦子周星星童鞋在世上的最後一句話被張揚捂著嘴,到死都沒有說出來,可憐他和胖子兩個人,飛來橫禍,就此死在張揚手中。

干淨利落的解決了兩個獄卒,張揚也不由得靠在牆角氣喘吁吁,看著倒在地上,生命漸漸流失的兩個獄卒,張揚心中不可置信的想到︰「這兩個人是我殺的,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每個正常的人在第一次殺生的時候心中都會有一種緊張而難過的心情,更何況此時張揚親手殺了兩個人,這他那個時代,這是他從來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一種強烈的罪惡感忽然涌上心頭,張揚茫然的靠在牆上,感覺自己的心中最純粹的一種信念正在慢慢瓦解。

倒在地上的胖子似乎還有一口氣,攤開的右手微微動了一下,像是要抓住什麼,終于還是什麼都沒有抓到,緩緩的,緩緩的垂落。

看著胖子的手漸漸垂下,張揚終于忍不住,「哇」的吐了一地,心中難過萬分,他知道來到這個世界,處于這樣的境地,以後的他將不再是單純的自己,沒有和平,這個世界將永遠充滿殺戮,如果自己不殺了別人,別人就會殺了自己,這是一條沒有歸路的路,從自己踏上去的那一刻起,注定了自己只能一直向前奔跑,永遠不能回頭,這是這個時代的悲哀,也是張揚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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