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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百零八章 文官之首

「龍飛倒是個棘手人物,不過只要是人,總歸會有缺陷,龍飛最致命的軟肋就在于他生了一個草包孫子,再雄才大略,也無法掩蓋這個事實!」風羽冷冷道。

其他幾個堂主見到風羽居然敢接風無影的這個話頭,都是出了一身冷汗,待看到風無影「嗯」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贊賞,其他人頓時都坐不住了。

「門主,據屬下調查得知,龍飛除了拉攏慕容世家之外,現在還在打俞安林家的主意,林家家主最小的女兒,似乎是有意許配給龍崎!」風四急忙說道。

「呵呵,胃口倒是不小!」風無影笑道︰「無極觀,逍遙派,慕容世家,林家,一觀二門三派四世家,龍飛居然聯合了四家,看來對殘圖是志在必得了!」

風羽輕笑一聲,道︰「聰明反被聰明誤,龍飛就是太聰明了,他既然敢把龍崎這個草包放到台面來,那我們要是不借他做一做文章,似乎也對不起龍飛如此用心良苦了!」

「屬下願意前往,擒住龍崎,以振門威!」風二請命道。

風無影不置可否,風二的確是幾個堂主之中最擅長刺殺的高手,對付區區一個龍崎,簡直是大材小用了。

「呵呵,不急,龍飛既然想要用聯姻來捆住林家,那麼本座就讓他如願以償!」

風無影此話大出所有人的意料,連風羽都是忍不住說道︰「門主,如此一來,豈不是讓龍飛如虎添翼?」

風無影淡淡一笑,道︰「然也,不然也!讓龍崎與林家小姐聯姻,對龍飛來說,就是一把雙刃劍,利用的好,自然是如虎添翼,利用的不好,恐怕就是自找苦吃了!」

「羽兒不懂,還請門主明示!」

「你們可曾還記得那個叫做婉兒的女子?」

「門主是說,那個與張揚關系匪淺,最後死于龍飛手中的女子?」風羽驚聲道。

其他人听他口中提到張揚這個名字,都是涌起一股深深的忌憚。

「沒錯,那個女子被龍崎毀了清白,最後身死,張揚沖冠一怒,差點取了他的小命。龍崎說起來也並非是草包一個,要不然龍飛也不會讓他在外歷練,不過他就是因為歷練太少,心胸不夠寬廣,看事情只看眼前,再加有那麼些的毛病,所以差點自吞苦果!」

風羽細細一想,似乎是抓到了其中的關鍵,猜測道︰「莫非門主的意思是,如法炮制?」

風無影搖頭道︰「計謀是死的,人是活的,要學會融會貫通,張揚與林家小姐非親非故,就算他一直以來都想找龍崎的晦氣,可是絕對不會是為了這個女人!」

「那門主的意思是?」風羽小心問道。

「林家是否有個叫做林逸凡的人,據說此人武功還在林乾霸之,只是一向淡泊名利,甚少插手江湖爭斗?」

「沒錯,此人是林乾霸的第三子,少有奇遇,一身武功深不可測,就是羽兒踫到了,恐怕勝負也是五五開!」風羽說道。

其他人都知道,風羽是風門中武功除了風無影之外,最為深不可測的,正因如此,他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就算是踫到其他堂主,也都是傲氣凌然,如今這個林逸凡,居然能得到風羽這般評價,足見這個人不簡單。

風無影點了點頭,林逸凡的確是年少一輩中的佼佼者。一觀二門三派四世家,每一代都是人才輩出,無極觀年輕一輩,當屬無極子的年紀最小的弟子,號稱「呂半仙」的呂賢修為最高,此人不僅在武功造詣不凡,在道術,更是古往今來第一人,連無極子盛極之時都未能讓百姓尊崇為半仙,而他不過三十出頭,就博得了這樣的封號,可謂是天縱奇才。

風門和影月門,年輕一輩,風門當屬風羽,而影月門,在月老失蹤之後一直是青黃不接,直到張揚的橫空出世,才打破了這個平衡,直追老一輩的高手,風羽與之相比,難免要遜色幾分。

三派當中,逍遙派年輕一輩武功造詣最深的乃是一個女子——莫倩,此人在江湖中幾乎是鮮少有人知道,可是逍遙派一派之中,就算是長老,都對這個一向不怎麼說話也從來不走出逍遙派一步的女人忌憚三分;流雲派,這個西處昆侖寒冷之地的門派,雖然足跡很少來到大渝,不過據說勢力隱然超過了其他兩派,直追二門,門派之中,年輕一輩的可謂是人才輩出,不過誰都無法掩蓋背地里被同門戲稱為「冰山」的官葉;萬花派是最神秘的門派,門下弟子大多都是濟世行醫的世外之外,論其武功來說,並沒有太多出彩的地方。

而四大世家,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林家當屬林逸凡,慕容家當屬慕容潯,李家當屬李復,葉家當屬葉飛,這四個人性格各不相同,論起武功,卻是一向淡泊的林逸凡最高,可是論起手段,則是李復更勝一籌。

「呵呵,林逸凡雖然自稱不插手家族中的爭斗,對家主之位也一直視若草芥,可是最寵愛的就是這一位林家小姐,雖然他比起張揚,還是略遜一籌,不過用來對付龍崎,也是綽綽有余了!」風無影笑道。

風羽頓時心領神會,道︰「門主妙計,如此一來,不僅兵不血刃的除掉龍崎,還可以讓林家與龍飛反目,可謂是一石二鳥!」

風無影淡淡一笑,卻仿佛手握了天下蒼生,縱橫捭闔,翻手為雲覆手雨。

「風五,這個事情就交給你來辦!」風無影目光看向黑暗中,聞言風五急忙跪地,道︰「風五明白,一定不負門主重托!」

風羽似乎並沒有因為風無影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付給風五而不是他,心存嫌隙,論起武功來,他的確是高過風五,可是風五能成為一堂之主,也是有他獨到的地方,最擅長的就是挑撥離間,別說是龍飛和林家這樣單純的利益關系,就算是親生父子,他都能讓骨肉相殘。

「影月門的消息可是打听到了?」風無影揉了揉太陽穴,忽然問道。

風羽急忙道︰「羽兒還在盡力,除了前段時間影月門出手搶奪了離國公主之後,便從此銷聲匿跡,羽兒已經加派了人手,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嗯!」風無影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沉默半響後,揮了揮手道︰「好了,沒事了,你們下去!」

幾個堂主明顯感覺到風無影一下子沒了興致,也不知道是不是關于影月門這件事情辦得讓他不滿意了,也不敢問得太多,只好紛紛躬身告退。

風羽隨著眾人一起向外走去,心中實在是有些憋火。此次喀什城奪寶之行,風羽負責的一塊就是影月門,本來以為影月門已經是夕陽西下,不復當年之勇,沒想到忽然憑空冒出一個張揚來,讓他頭疼到不行,而且影月門在喀什根基深厚,關系盤綜復雜,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比擬的,他不怕影月門找麻煩,就怕影月門不出來。

「羽兒!」

就在風羽即將踏出這件黑暗中的小屋子時,風無影的聲音忽然在背後響起。

風羽急忙回頭,道︰「門主還有何事吩咐!」

風無影看著他,嘴里有句話想說出來,但是一瞬間,卻又是猶豫了,最後心里嘆息一聲,道︰「見到風三,讓他來見我!」

風羽頓時覺得心里空空,分明是十分的失望,不過還是躬身道︰「羽兒明白了!」

說完,躬身告退,整間屋子空蕩蕩的,只有風無影一個人。

「哎!」一聲長長的嘆息,在寂靜黑暗的屋子里回蕩開來,像是心中所有的煩悶都隨著這一聲嘆息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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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狡兔三窟。兔子這種動物,看起來傻乎乎的,可是經過和天敵之間的斗爭,也能陡然開竅,知道多造幾個窩,相當于多留幾條後路。不過對于經驗豐富的獵人來說,兔子的窩再多,還是有辦法抓到的,草原,最難抓的動物就是雪狐,雪狐被草原人奉為神的使者,是聖潔而不可侵犯的,但是總有一些人為了雪狐的毛皮鋌而走險,可是就算如此,也很少听到有人能夠抓到雪狐。雪狐不僅速度奇快,尤其狡猾,兔子都能有三個窩,雪狐的藏身之處一點都不比兔子少,而且真真假假,十分難辨。

影月門在喀什經營多年,一直小心低調,但是低調不代表害怕,相反,影月門就像是草原的雪狐一樣,整個喀什城中,包括草原各個部落,都有他們的據點。

營救離國公主的時候,硬闖努爾汗府,力撼西域密宗第一高手,雖然听起來動靜不小,可是事後這些人也只能自己心里頭憋屈,根本不敢聲張,一來怕丟了面子,而來也怕別人趁機鑽空子。

相比于前一次,這一次營救郡主呼延凌薇,動靜卻是鬧得太大了,最主要還是因為「迎客門」人來人往,是喀什城情報流通量最大的地方,而琴音在喀什又實在是太有名了,導致這件事鬧得滿城皆知,雖說都不知道張揚等人到底從琴音那里得到了什麼東西,可是僅僅是這個原因,就能引起許多人的好奇。影月門雖然在喀什勢力龐大,但總歸不能一手遮天,出了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月老等人,也都要謹慎萬分。

于是,在林峰回去的時候,已經通知了大部分兄弟轉移了,因此,張揚等人一路前行,去的卻不是原來的地方。

「翰林街」,是喀什城中看起來最格格不入的一條街道,顧名思義,翰林是皇帝的文學侍從官,這一條街住的全部都是文人,而且都是大渝人。自從完顏晟繼位之後,大量啟用大渝文士,朝中風氣隱隱有向大渝看齊的意思,不過蠻人崇尚武力,這一伙外來勢力,雖說在朝中依靠完顏晟,能夠勉強站穩腳跟,可是想要呼風喚雨,卻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大多數人在朝中擔任的也只是一些閑職。

趙駟戊,字墨軒,曾是大渝進士,只因受人迫害,後來一怒之下,辭官不做。流連山水,輾轉來到草原,陰差陽錯下結識了完顏晟,完顏晟一生醉心于大渝文化,而趙駟戊是大渝文士中的佼佼者,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後來趙駟戊順理成章的入了朝,不過做的卻是離國的官。

這些年,離國朝堂之,大渝文士來來去去,大多都因為受不了蠻人的欺壓,辭官不做,唯有趙駟戊一直屹立不倒,不僅官職越做越大,在朝中,儼然成為了大渝文士之首,連完顏晟的子女們在他面前都要尊稱帝師,可謂是位高權重。

不過,這些都是表面別人所看到的,趙駟戊位列文官之首,但是處事極為低調,除了必要的公事之外,向來都是深居簡出,別人不明白,他這樣一個大官,不驕不奢,娶了一個據說是年少時訂下的女圭女圭親的農村女人,夫妻相敬如賓,從來不沾花惹草,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迂腐過頭的文人。

此時,趙駟戊依舊是呆在家中,最近喀什城中暗流涌動,他也是略有所聞,不過這些事情都是那些蠻子將軍該做的,他一個文人也管不了那麼多,況且連完顏晟都沒有要讓他插手的意思,他也樂得清閑,置身事外,不被暗流卷進去,到時候恐怕連尸骨都找不到。

趙駟戊年紀不到四十,長相溫文爾雅,大有儒家氣質。博覽群,文章更是一流,不過最大的愛好還是作畫,當年一氣之下,離開大渝朝堂,游歷世間,為的就是飽覽大好河山,然後揮筆成畫,留作紀念,結果來到草原,就被草原蒼涼遼闊的景色迷住,自此一呆就是七八年。

平日沒事的時候,趙駟戊最大的愛好就是在房里作畫,他這些年畫技日臻成熟,隱然有大家風範,自成一派,連許多大渝文士都慕名而來求畫。

此時,房之中,一張好的臨安造的玉板宣平正的鋪在木桌之,這玉板宣是用和桑、短節木頭、稻干與檀皮紙以石灰浸制而成,吸墨性強,用來作畫尤其困難。一般人只要運筆稍慢,墨汁便會滲透出來,在紙張形成一團墨團。不過這種紙張,用來作山水畫卻是佳,也只有趙駟戊這種大家才能將紙張的特性發揮到極致。

紙張只是寥寥幾筆,卻已經功力,勾勒出了草原獨特的風光,趙駟戊臉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持筆站在桌前,眼楮似睜似閉,手的動作卻是眼花繚亂,不過片刻時光,就已經將一副「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現牛羊」的景色描繪了出了七八分的韻味。

房里除了他還有一個年輕人,似乎是頭一次應付這樣的場景,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眼楮時而看向趙駟戊,時而看向那一扇緊閉的房大門。

趙駟戊下筆如風,很快一副畫就已經臨近尾聲,就當他準備收尾,完成畫龍點楮的一筆時,房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趙駟戊的手頓時一頓,懸在了半空中,手中握住的筆桿,一點墨汁從筆尖緩緩滴落而下,落在紙,一片墨漬迅速的擴散開來,將這幅好的佳作一下子毀于一旦。

「老爺,門外有個自稱是姓月的人找你!」與此同時,房外忽然響起了管家的聲音。

趙駟戊和房里的年輕人紛紛面露喜色,年輕人猛地站了起來,趙駟戊則干脆將手中的毛筆扔到了桌,也不管那副山水畫到底變成了什麼模樣,大步前,一把推開房大門,走了出去。

一路急行,年輕人看似心中著急,步子走得極快,可是每每要超過趙駟戊的時候,卻又是很自覺的慢下了腳步,顯然心中對這個文人極為的尊重。而趙駟戊也是走得極快,無奈身子本來就不如年輕人,管家蒙老在最後跟著,看得不住稱奇。至少當了那麼多年的管家,蒙老從未看見過趙駟戊這般著急過,就算是離國國主有時登門,趙駟戊都還能不緊不慢的整理才去見駕,外面那個不起眼的老頭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趙駟戊如此緊張?

趙駟戊雖然在離國位高權重,可是他的府邸卻是與他這個人的身份極不相符,別說是比不努爾汗府了,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千夫長都比不,從房到大門,慢悠悠的走,撐死也就走個五分鐘,如此急行,不過一兩分鐘就到了大門處。

一到大門,趙駟戊不自覺的就慢下了腳步,抽空還整理了一下儀容,待打開大門,腳步一跨出去,眼楮就看出四下尋找,也沒費多大的功夫,就看到大門外一個老者負手而立,臉和煦的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光是這份氣度,就讓人折服,不過趙駟戊臉卻是有一絲的疑惑,向前兩步,來到老者面前,遲疑道︰「尊駕是?」

老者輕笑一聲,道︰「墨軒,幾年沒見,你越發的穩重了!」

趙駟戊聞言大驚,繼而皺眉,似在回想著什麼,還未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趙駟戊身後的年輕人卻是大喜道︰「老爺,你們總算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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