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言之隱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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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黎笙曉坐在書桌前,書桌上擺著書本和筆,大小姐則听著手機里傳來被掛斷的忙音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辦呢?變成現在這樣。
明明是要拒絕的,可是被小佑學姐那樣一頓自說自話地決定了,現在大小姐卻不好拒絕了。
照黎笙曉自己本身的想法來說,也是很歡迎他們來家里燒烤的,只是,事情不會那麼順利吧。
別墅里風聲呼嘯,除了大小姐的房間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黑漆漆地一片,不知情的人看了說不定會以為是鬼屋呢,至于管家和佣人們,則全部住在別墅那堪稱寬廣的中庭草地上新修建的另外一幢三樓小洋房里。
此時的那里,燈火通明,正和大小姐所在的別墅里不一樣地燈火通明,黎笙曉很是羨慕,可是再羨慕也沒辦法,自己是不能夠離開這里的,否則的話,她可是會孤單的啊。
雖然她也是讓自己只能一個人孤零零地住在這里的罪魁禍首,連爸爸都不敢回到這里了,只會被她趕出去。
而自己,除了白天的上課時間,其他的時間要從這里出去都是不行的,沒辦法了呢,打個電話吧。
黎笙曉輕車熟路地找出了管家的號碼,撥了出去。管家林冬之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似乎以前是媽媽的好朋友,自從媽媽嫁給了爸爸之後便當了這里的管家,從小時候開始,這個林叔叔就跟黎笙曉很是要好,他把大小姐當成自己的女兒來愛、來保護,和他比起來,自己的爸爸反而跟自己比較疏遠。
所以說雖然名義上林冬之是黎家的管家,但是對黎笙曉來說,卻是把他當成了自己的長輩。
原本的林冬之是一個朝氣蓬勃,自信陽光的漢子,小時候看過很多次,他那爽朗的笑容,總是把小小的自己逗得開懷大笑,他會想各種花樣來逗自己開心。
要是,沒有發生七年前的那件事該多好……黎笙曉不止一次地在心里這樣子想,只是每次都只是徒然讓自己傷心而已。
七年前,自己還是個無憂無慮地小女孩,林叔叔還是那個花樣百出笑容陽光、朝氣蓬勃的年輕管家,媽媽總是那麼溫柔地笑著,爸爸也每天都會回到這個家里。
只是…為什麼會這樣子?
黎笙曉再次看向了擺放在書桌上的那個相框,那時候的自己是多麼幸福,一家三口笑得那麼開心,只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七年前,那件事發生了。
爸爸再也沒有回來過這個家,林叔叔也仿佛在一夜之間衰老下去,仿佛失去了生命的全部支撐,而媽媽,媽媽,那個總是溫柔慈愛地對著自己笑的那個美麗的媽媽,慘死了。
在七年前的那個恐怖的夜晚,就那麼死去了。
那麼可憐地死去了。
看著相片里面媽媽幸福的笑容,黎笙曉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因為她的媽媽已經死去了。
「喂?有什麼事情麼大小姐?」響了一聲之後,手機便被接通了,電話里傳來管家那令人安心地穩重的聲音,自從那件事過後,林叔叔收起了所有的花樣,完全變了一個人,雖然說這樣讓大小姐覺得很是不開心,但是總是比之前那副心碎y 死的樣子好多了,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變成這樣的。從那以後,林冬之的手機就時刻不離身,接到大小姐的電話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第一時間接起來。
那樣的事情,他已經不想再發生第二次了。
黎笙曉知道,雖然看起來是已經接受了那件事,但是林叔叔心里其實一直沒有釋懷,他一直都在自責,如果那時候媽媽的電話被第一時間接起來就會是另外一番結果了。
雖然大家都知道那不是他的錯,就算第一時間接起來也沒有用,但是他仍然固執地這麼認為,大小姐也沒有辦法改變他的想法,只能期望能隨著時間的推移讓他漸漸接受事實吧。只是這似乎並不太成功,那之後過了七年了,每次黎笙曉打通了管家的電話,在想第一聲之後都會被立刻接起來,或許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吧。
黎笙曉猜測著從出生起就一直在自己身邊的管家林叔叔已經對那件事釋懷,只是終究是不可能的,自己現在仍然是一個人住在這里,而漆黑的別墅里,y n風依舊在吹。
「大小姐,你怎麼了?」不知道少女的神游天外,等了許久的管家再次問道,這次的語氣焦急了起來,「沒事吧?」
「啊,啊,」黎笙曉如夢初醒地發出聲音安慰管家的著急,「我沒事,剛剛在想一點事情,所以沒注意到,對不起了林叔叔。」
電話對面很明顯地舒了一口氣,穩重的管家問起了大小姐深夜打電話過來的目的︰「大小姐,這麼晚了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情麼?」
「恩,是這樣的,」黎笙曉整理著自己的措辭,因為這件事情實在是有為難,「明天早上,社團里的朋友,要來咱們這邊開燒烤派對。」
「什麼?」林冬之驚訝地叫道,「小姐,家里的情況你又不是不了解,來這里燒烤的話,恐怕有點困難吧。」
「可是,可是我已經答應了他們啊。」黎笙曉說道,完全忘記了自己是被小佑學姐給硬逼著答應的,現在倒是真心實意地期待燒烤了,反正決定都決定下來了,現在只要想好怎麼辦好那個派對才是正確的。
「不行不行,」管家否定道,「夫人那邊……」
管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黎笙曉打斷了︰「媽媽那邊,我會去說,就這麼決定了,林叔叔,明天和阿姨們一起準備吧,朋友們明天早上八點過來。」
「我陪你去。」林冬之激動地說道。
「林叔叔,」黎笙曉無奈地叫道,「我不會有事情的,不用擔心我,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我的媽媽啊。」
「可是……」管家還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化成了無奈地嘆息,「哎,既然這樣,小心點,小姐。」
「好的,林叔叔。」黎笙曉乖巧地應道,對她來說,林冬之並不單單是一個普通的管家,更像是她的親人一般的存在,是她的長輩,也是保護著她的人。
掛掉電話,女孩站了起來,從書桌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個類似眼鏡的東西,只是這眼鏡似乎是特殊處理過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原本放著鏡片的地方卻是空空如也,仿佛只是普通至極的一副鏡框而已。
鏡框由奇怪的木頭組成,鏡框上用黑s 的墨水畫著奇怪的涂鴉,黎笙曉走到了房門前,閉上了如水般的秋眸,戴上了鏡框。
「媽媽,我來看你了。」女孩輕聲說道。
黎笙曉再次睜開了眼楮,眼里的世界卻似乎改變了顏s ,原本華貴的紅木門板似乎變得有些虛幻透明,沒有在意這些改變,女孩拉開了房門。
門外面,是另外一個世界。
從大小姐的房間里照sh 出來的光照亮了門外的一小塊地板,卻更顯得其他地方的黑暗,這間別墅,到了晚上,就只有大小姐的房間有燈光了,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原本金碧輝煌的宮殿般的別墅,到了夜晚變得格外的y n暗淒涼,y n風呼嘯,黎笙曉穿著粉紅s 睡衣褲的身體有些發抖,也不知是冷還是害怕。
只不過大小姐下定的決心並沒有這麼容易就被嚇退,粉紅s 的小熊拖鞋堅定地往外踏了出去,手上拿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上了的手電筒,手電筒小小的光芒仿佛給了女孩許多安慰,輕輕地走出了房間,別墅里面y n風呼嘯,發出奇怪的聲音,仿佛有人在輕聲低語。
「媽媽,你在,在哪里呀?」黎笙曉的聲音有些發顫,戴著奇怪的鏡框的眼楮隨著手電筒的光芒在大廳里轉來轉去,尋找著什麼。
「有沒有,有沒有在這,這里呀?」小心翼翼地尋找著,女孩原本瘦小的身軀顯得更加瘦弱,細細的聲音在大廳里回蕩著,和呼嘯著著的y n風組成了一首y n森為名的交響曲。
看來是沒有在這里了,黎笙曉心里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放松,開始朝著記憶中的那個地方模索過去,一股涼風蹭過了女孩白皙柔滑的脖頸,調皮地帶起女孩的發絲。好像媽媽的手,溫柔地拉起女孩的頭發,用冷氣呵她的脖子,但是女孩的身邊卻一個人影也沒有。
她走向了那個熟悉的房間,在同樣的二樓,卻是在盡頭,原本是媽媽的臥室,現在卻已經許久沒有打開過了,雖然每天白天都會有佣人阿姨們在別墅里打掃衛生,但是只有那里,是嚴厲禁止她們打開的。
黎笙曉輕輕地抓住冰涼的門把手,緩緩加力轉動起來,門並沒有鎖,輕易地便被她轉到了頭。
女孩咽了一口口水,鼓起了極大的勇氣般地推開了紅木門板,因為已經許久沒有打開過了,這紅木門板不由得發出難听的「吱呀」聲,尖銳得仿佛要戳破女孩的耳膜一般。
隨著門的開啟,幾絲風調皮地灌注進去,揚起了地上厚厚地沙塵。
但是黎笙曉已經沒有功夫去在意那個聲音了,因為在她的面前,在這個房間里堆積了將近七年了的厚厚地灰塵在空中翻轉出詭異的場景,逐漸形成了一個模糊的人的形狀。
在黎笙曉眼楮里,則是一個溫柔地微笑著的中年美婦,盡管過了七年,還是一樣沒變啊,女孩有點想哭︰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