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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芮轉過身,她站在離殷洛五米開外的距離,只是靜靜的看著失神的他。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她……听不清他在說什麼……

司馬空紅也有些許的愣神,而後,幾乎是同一時刻,他們都想到了一個人——杜芮!

井謙抬起頭,淡淡的看了眼她,什麼話都沒有說。

他們怎麼能想得到,昨天還在威脅井謙的女人,今天早上就會搶了井謙的裝備,只身前往寒嶺,他們怎麼會能想得到,那個看上去瘦弱的小女人,會毫不畏懼的用起炸彈,用起沖鋒槍……

「你不是放在自己房間了?」

見井謙走出來,司馬空紅並沒有什麼表情,之前井謙說要一個人沖進寒嶺,他們都心驚,生怕他會真的這麼做,所以一大早,她便醒了,看了看他的房間,確定他還在睡著。

「都一天了,還不醒,空紅,你確定沒有問題?」

夏梓修睜開眼楮。

「阿謙,你在干嘛?」

第二天下午三點,井謙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他眉頭微皺,只覺腦袋有些發痛。

走出房間。

錯愕之間,她將戒指套進自己的無名指,不大不小,正好……

「傷口發炎了,我只做了些簡單處理。現在燒退了下來,如果你能忍得住,我們最好趕緊回去。」

雲諾從廚房里走出來,「怎麼了?大嫂說不要上去打擾她,她想一個人呆著。」

井謙睬也不睬他,繼續不依不饒的武裝著他的裝備,他要將寒嶺炸個片甲不留,要把路槿桓炸成一塊一塊!

「全都是你!」

司馬空紅微微皺眉,她妖嬈的紅發如今只扎成一個簡單的馬尾,眼楮下面是深重的黑眼圈。

「梓修……」她輕喃出聲,帶著無法抑制的哭音,這一聲,承載的仿佛是幾生幾世的悲傷,是有人從她的心口生生剜去了一塊肉,鮮血淋灕,她卻沒有止痛藥可以吃,卻沒有針線能縫合……

他額頭上的汗都冒了出來。

如果她沒有去買那副袖扣,如果沒有花樣百出,不,如果她沒有死死賴著他,他不會有事,絕不會。

雲諾吸了一口氣,重新帶著司馬空紅離開房間,關上門。

「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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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老大已經沒了,大小姐也沒了,如今,就連唯一的大嫂,他們都保不住……

「嗚嗚……嗚嗚嗚……啊——!」

杜芮放下槍,抬起頭看向殷洛,「阿洛,那你就打斷井謙的腿吧。」

「大嫂呢?」

杜芮慢慢走了出來。

「我一覺睡到了下午三點!」井謙自己都不可置信。

是不是在懲罰她?

「梓修……阿修……修修……夏梓修……」杜芮一聲一聲的叫著,每次她這樣叫的時候,都是在和他撒嬌,每次,她這樣叫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會有轉寰的余地,每次,她這樣叫的時候,他總會親昵的抱著她,吻著她,和她極盡纏.綿……zVXC。

「我們一致覺得,現在的你,睡覺會比較安穩。」司馬空紅說完之後,又覺得哪里不對勁……

「大家都還在努力……不到最後一刻,不要放棄希望……」雲諾對她說道。

杜芮只是蜷起了腿,而後呆呆的看著一個點。

細長的手指在電腦上「啪啪啪」的敲著,她目光沉靜,她拿著鋼筆在白紙上一筆一劃的畫著圈著,屏幕上是夏梓修私人文件夾里的針對寒嶺所做出的所有的調查結果。

司馬空紅簡直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杜芮知道西江,平靜的時候很平靜,但是漲潮退潮的時候,水流的速度,足以將人的身體沖的稀巴爛……

「不行……他不能這樣對我……」

「該死的!」雲諾咒罵了一聲。

夕陽漸下,杜芮肯定還沒有行動……她不會那麼傻,天還沒黑,就開始行動……

雲諾應了聲,而後走進監控室,約莫五分鐘後,雲諾走了出來,已經開始換衣服,「她去寒嶺了!凌晨三點就往井謙的房間里噴了迷.藥,四點的時候,穿了井謙的衣服拿走了你的車鑰匙……」

「杜芮?」

他們怎麼能這樣?只把她留下來……

「他怎麼能這樣?!」杜芮緊緊拽著被子,狠狠扯著,用盡自己的全力,她的指甲都被扯斷了。

司馬空紅的心都要被這個女人給叫碎了。

司馬空紅點了點頭,確實,他睡到了三點……睡到了三點?!

「怎麼樣?感覺好點沒有?」

司馬空紅看著被扔到自己腳邊的袖口,她慢慢蹲子,撿起來……

她起身。

夏梓修渾身是血的場景不斷放映在他面前,如果不是因為他……如果不是因為他辦事不利,露出馬腳,如果不是因為他自以為是,自傲自大,他不會連路槿桓已經發現了這一點都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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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芮黑亮的眸子靜靜的看著這靜謐的黑夜。

杜芮扶著牆壁,慢慢走了過來,她靜靜的坐到井謙的身邊,隨手從茶幾上的箱子里拿出一把槍,拿在手上左右擺弄著,看來看去。

窗外的天空灰了,夜的寧靜降下,月亮都被烏雲遮去了身影,山上的城堡,本就地勢高,讓人覺得些許寒冷。

杜芮還想說什麼,但是已經發不出聲音,只覺頓時天旋地轉,身體一軟,而後眼前一黑。

井謙突然想起了什麼,他迅速回到房間,而後沒過一會兒,他便匆匆奔了出來,「我的風衣呢?!」

「我要讓路槿桓死無葬身之地,要讓寒嶺從此消失。」井謙坐在客廳沙發里,不顧所有人,徑自將子彈全部裝膛,他赤.果著上身,腰間裹著厚厚的一層紗布,紗布上隱隱透出血的紅。

這就是她要送給夏梓修的東西……

這是他們的房間,這里面本應該充斥著他的味道,然而,現在她卻什麼都感覺不到,除了冰冰涼涼的絕望。

杜芮扶著牆壁,走進夏梓修的書房,這四四方方的書架上,他應該還有很多書沒有看過吧……

說得好听,是不見了,但杜芮豈是三歲孩童,他們是死了!不是不見了!

她修長的手指沿著書架輕輕撫著,她還記得第一次走進這里,充滿了神秘,充滿了好奇……

「今天是不是又沒有結果?」

司馬空紅的眸子慢慢溢出水光,然後憤恨的眼淚都滑了下來。

井謙再無猶豫,直接往樓上爬,司馬空紅也意識到了什麼,她是到地下車庫……

「……」井謙微怔,怔愣剎那之後,他繼續擦著槍,「就算你們打斷我的腿,我爬也會爬到那畜牲面前,就算只能用牙齒,也要咬斷他的脖子。」

客廳的茶幾上放著一件巨大的黑色風衣,這是件特別定制的風衣,風衣內側有各種各樣的布袋,風衣的旁邊是整整兩個箱子的武器。

杜芮盯著套在自己指間的戒指,再次,隱忍不住,壓抑的哭聲慢慢響起,而後越演越烈,變成嚎啕大哭,最後是一聲又一聲抽泣。

雲諾整個人看上去都很憔悴,「梓修和大小姐……」

他一次次的受傷,全是為她,他一次次的艱難隱忍,全是為她。他一次次的包容寵溺,全是為她。

喬煜派人進行搜索,卻連尸體都找不到……

雲諾的手搭上司馬空紅的肩膀,「平靜點,如果照顧不好杜芮,就算下了黃泉,我們也沒臉見梓修。」

敲著鍵盤,修長的手指在書桌上有節奏的打著拍子。

看了眼時間,便立刻清醒無比,他立刻起來換上衣服,他走出屋子。

如果梓修听得到,他該多心疼……

雲諾靠在牆上,閉上了眼楮,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杜芮,因為他連自己都安慰不了。

西江東面,赤門的一個秘密基地里,施容看著躺在小床上的夏梓修,整整三十六個小時,他的高燒才慢慢退掉。

所以這個小基地,只有他們兩個知道。

而雲諾,一整個上午都在書房里分析著寒嶺,不僅是井謙,門里的每一個人都血液沸騰,恨不得立刻沖進寒嶺,將路槿桓的腦袋砍下來。

「大嫂?」

「你冷靜點,大家會商量,你這樣做,只是一個人去白白送死而已。」雲諾抓住井謙的手臂。

他什麼時候放上去的,她不知道。

井謙一件一件的組裝好,準備好,而後卡在黑色風衣的內側,他已經走投無路,不這樣做,他覺得他大哥死了都閉不上眼楮。

井謙只知道,如果是杜芮闖進寒嶺,一定會被秒殺的連渣都不剩。

杜芮已經語無倫次,她只知道,她來到他身邊,不是為了這樣的結局……

沒有人想起杜芮……

雲諾點頭,從武器庫拿了裝備,他們便下山……

「阿諾,那江水很深,很冷吧?」

為了她這個蠢蛋,他什麼都做了,該做的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

杜芮起身,「你覺得有能耐,你就去吧,死了也別來找我,也別去找梓修……」

對上施容擔憂的眸子,夏梓修皺了皺眉,腿上的疼痛傳來。

耳邊是雲諾和司馬空紅的聲音。

響徹整個城堡的尖叫聲如雷貫耳。

她不相信他就這樣沒了,她不相信他舍得留她一個人在這世上,她不相信他會對她食言……

杜芮走到書桌前,緩緩坐在皮椅上,她看著書桌上放的兩張照片……

井謙根本不顧及雲諾說了什麼,直接奔出大門,往停車場走去。

只知道,他說完之後,井謙發狂了,雲諾也震鄂的張大了嘴,雙子臉上的表情很繁復,很扭曲,司馬空紅的眼淚滑落了下來……

他寵她,愛她入骨。

有匕首,長刀,手榴彈,微型炸彈,沖鋒槍,以及各式手槍。

雲諾和司馬空紅還沒有怎麼邁出步子,就又被杜芮的尖叫聲給叫了回來。

「你們怎麼不叫醒我?」井謙皺眉。

而另一邊,還有個折磨人小孩子脾氣的井謙。

想至此,雲諾也有些驚訝,怎麼一個下午,井謙都沒有鬧?

他允許她自由出入,他們之間,什麼秘密都沒有。

他們怎麼能想得到……

「大嫂,你勸勸井謙,這種時候,大家要是不冷靜,就等于是給寒嶺一個殲.滅我們的機會……」

施容說得對,她這樣的女人不適合夏梓修。

井謙的神情越來越冷硬,讓原本就較粗獷的線條顯得更加僵硬。

「梓修受了重傷,走投無路,和阿容一起跳下了西江。喬煜派人沿著江面搜索了一整晚,只找到梓修身上的幾塊血布……」

良久良久,她的腦袋才重新運轉起來。

良久,她才慢慢松開雲諾,而後失神的靠在床頭,雙目空洞,嘴邊還殘留著雲諾手臂上的血。

雲諾的聲音听上去很沉重,「喬警官也已經盡力了,接下來兩天,他還是會繼續分配出來人手去搜索,除了井謙和我們,其他人也都去搜尋。」

只會給他帶來無窮無盡的災難和麻煩。

杜芮鋒利的牙齒咬進他的手臂,都滲出了血,雲諾只是靜靜看著承受不住悲傷和憤怒的小女人……

井謙再次下來的時候,整張臉就已經扭曲起來,「大嫂不在房間里!」

雲諾閉了閉眼,將司馬空紅摟進懷里,輕拍她的後背,「誰讓我們哭,我們就挖了誰的眼楮,梓修說的……」

司馬空紅上前,慢慢俯子,輕輕拍著她的背,「大嫂……」

如今,東西還在,可人……卻不見了。

井謙閉了閉眼楮,「我不找,我哪有臉去找他!」

「阿謙,讓所有人都準備,去救大嫂!」

一張是他的母親,一張便是她。

「路槿桓……那人渣……」

「啊——!」不雙臉什。

司馬空紅關掉電腦,「我們走……」

司馬空紅緊緊咬著牙,而後被雲諾帶出房間。

他緊緊咬著牙,但縱使他辦事不利,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罪魁禍首還是路槿桓!他竟然敢,竟然敢在他大哥身上打槍眼!竟然敢用炸彈炸他大哥的腿!

杜芮緩緩睜開眼楮,只覺得全身冰冷,這被子怎麼裹都暖和不了,她的腦中一片空白,一雙大眼就直直的盯著天花板,半點神思都沒有。

杜芮的身體慢慢蜷起來,她不信……她不信……她不信……

這是他的世界。

現在的井謙,怎麼可能睡這麼長時間?

司馬空紅輕笑,「我要把寒嶺的每個人都撕成片。」

上午,她本來要下山,和殷洛一起去紅日集團,但一時間找不到車鑰匙,加上殷洛給她的任務是和總部聯系,她也就沒想太多,從上午開始,就捧著個筆記本坐在這里沒怎麼動過,連中飯都沒有吃。

「從昨天晚上就是了……」

「全都是這副袖扣惹得禍!」

往日的一幕幕不停的往她腦中躥,她無處可躲。

雲諾微鄂。

照片旁邊放了個小盒子。

第一次進他的書房,她便是從這枚戒指斷定了他的身份……

「他們都死了,對不對?」司馬空紅淡淡的問道。

杜芮細細的看過,每一個分叉都記進自己的腦子。

可是……

夏梓修受傷了,施容和殷洛去救他,但最後,卻沒來得及,殷洛回來了,施容和他跳江了,跳江了……

「我掛在衣架上,不見了!」井謙直覺哪里出了問題。

這張圖就是寒嶺地下宮殿的地圖。

一個「死」字讓雲諾胸口一窒。

「……」

夏梓修不會有事,酒店也不會那麼輕易的被炸掉……

「空紅,空紅……」杜芮無助的叫著司馬空紅的名字。

杜芮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

路槿桓……

照片中的她,手撐著下巴,無奈的盯著他,杜芮都想不起這是什麼時候,在什麼情況下,被他拍到的照片……

「你想一個人闖進去?」杜芮問著井謙。

梓修不見了,施容也不見了……

雲諾低了低眸子,起身,他知道她一時半會,根本冷靜不下來……

司馬空紅閉上眼楮,任她張嘴咬住了自己的肩頭。

這個秘密基地已經置放了太久,施容記得,這個應該是四年前,他們在A市設下的,地點是很隱秘,但後來,她和夏梓修發現這里的信號太差,處理事情的效率太低,因此也就扔了,連門里的人都沒有通知。

「……」雲諾的拳頭也跟著攥緊,所有人都在壓抑著,再等一天,如果找不到夏梓修和施容的痕跡,他們一定會殺進寒嶺,拼個魚死網破。

井謙開著車子,在馬路上馳騁著,連紅綠燈都不管不顧,見縫便插,車速不斷的提高。

杜芮瞥開眸子,微微側首,她看到床頭櫃上放著的那副袖扣,貓眼石,璀璨晶亮。她伸手將袖扣放到手心,而後緊緊的,緊緊的握住,兩秒之後,她將這副袖扣猛地砸向牆壁……

「冷靜下來了嗎?」雲諾開口問道。

雲諾眉頭微皺,上前拉開司馬空紅,將自己的手臂伸到杜芮嘴邊,讓她抱著狠狠咬……

杜芮下床,腳有些軟,她打開窗,或許雲諾說的對,還沒有到最後一刻,沒有找到他們的尸體,不能斷定他們就已經死了。

安靜的書房里,杜芮靜靜的靠在皮椅上,椅子轉過,還可以透過窗子看到外面的山色,山上的夜晚,星星很多,很亮。

她伸手拿過這個精致的小盒子,他的銀戒就放在里面,四葉草的印記刻在上面,她知道這是象征赤門首領的戒指。

她的車被開走了……

司馬空紅失神的靠在牆壁上,「我們都承受不了的,你覺得她憑什麼能承受?」

杜芮閉上了眼楮,自此,她開始沉默,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是,那男人怎麼能這樣……那女人怎麼能這樣……

她拿出這枚戒指,哀怨的眸子微鄂,這戒指……被縮小了尺寸?

「阿諾,去看一下早上的監控錄像!」

他們……到底是被逼到了一個怎樣的絕境才會選擇義無反顧的跳下西江……

杜芮認輸了,她承受不住,她沒有辦法想象今後沒有夏梓修的日子,她沒有辦法想象,他身受重傷,還跳下江水的場面,也沒有辦法想象,施容會和他一起……

「大哥沒了,我只需要听我自己的。」井謙說道,「你們攔我也沒有用,除非你打斷我的腿。」

「大嫂……」

他說好了回來,要好好的親她,他說好了,處理完寒嶺的事情,他會帶她去巴黎……

施容是學醫的,這里有一整套醫用器具,但是應對夏梓修的傷,必須要盡快回到市里,或者回到山上,用精密的儀器進行手術。

雲諾正在廚房里做飯,司馬空紅端著個筆記本,正在和意大利總部進行聯系,告知了施容父親,現在的狀況。

現在,命喪黃泉,尸體全無,也還是為了她……

「……」杜芮緊緊的抓著被角,整個身體側彎著,但即使這樣也沒法緩減半點她胸口的疼痛,牙齒不停的顫抖。

「空紅……」杜芮伸手緊緊抱住司馬空紅,她的眼淚快要將自己的淹沒了,她的喉嚨都要發不出聲音,她的面容愈發憔悴……

晚間十點左右,門里的人都回來了,一張張失望的臉,看得井謙都膩了,杜芮呆在夏梓修的書房里,她的無名指上是他的戒指。

井謙是這樣說的。

尤其是他的腿。

「什麼時候說的?」

偌大一個客廳,此刻充斥著大家的不可置信和悲憤。

他們靠在門口,只看到床上,一個蜷縮著的傷心欲絕的女人,她的哭聲讓他們痛徹心扉。

司馬空紅緊緊箍著她的身體,「你冷靜點,我知道你痛苦……大家都是一樣的心情……」

夏梓修動了動身子,受傷的腿已經用紗布一層一層繞著,至少血不再流了。

他不記得跳江之後,是怎麼上的岸,又是怎麼活了下來,但是他知道,現在,他得趕緊回去……

「不用管我,我們回去……他們該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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