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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 第六十四章 因果

這只血眼若是在人間界被凡人看見了,定然會嚇得失魂落魄。

但是周復早就對這樣奇形怪狀的眼楮見怪不怪了。他的眼楮由于被尸氣腐蝕,先前變成了渾濁的青色。周復還認識血池地獄里的一個家伙,那人竟然撿了一只牛眼代替自己丟失的眼珠子。那只牛眼大的離譜,但是那人每日坦然自若頂著一只巨大的牛眼走來走去,若無其事的樣子。各種奇形怪狀的肢體器官,在血池地獄早已經見得多了,習以為常。

所以,當周復听到林青龍提起自己的血眼時,並沒有太多驚異,他點了點頭,似乎仍在沉浸在他恢復肉身的喜悅之中。當即周復掃了一眼,見林青龍左眼中的一片血紅,也沒有多想什麼,便道︰「說起這血池地獄,其實說來就話長了。這要追溯在很多年前,太概是宮鬼厲大人施展‘遺血分身之術’的時候了。」

听了「遺血分身」這四個字,林青龍當即精神一震,一陣驚異的神色從眼中一閃而過,忙問︰「難道說這血池地獄與那時候宮鬼厲的‘遺血分身’還有一些聯系?」

「不錯。」周復點了點頭,回憶道︰「其實當時候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小人也只是听說。當年宮鬼厲用‘遺血分身之術’,分離開了另外兩個人物,他通過這門神秘神通,摒棄了他的七情六欲,並且升為仙格。但是,由于‘遺血分身’時出現了一些意外的紕漏,宮鬼厲大人剛剛施展此術完畢,就被其中一個叫做‘祭山’的遺血分身給殺害了。」

當周復提及此事之時,林青龍立刻就回想起來,當日在鬼界之時,虛無子也曾經向提起過此事。

據說當年,宮鬼厲為了升仙得道,得到永生的壽命,便自創「遺血分身之術」,可以通過「遺血分身之術」將七情六欲徹底分離了開來。

于是,宮鬼厲便通過此術分離出兩個遺血分身,一個是虛無子——繼承了他的智慧和正面情緒,另外一個就是祭山,相反的擁有了他的殘暴和負面情緒。

但就是因為祭山繼承了宮鬼厲最為凶殘的一面,所以自他出世之後,祭山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掉了他的本體——宮鬼厲。當時祭山得到了宮鬼厲大部分力量,而宮鬼厲由于施術完畢,疲勞匱乏,在祭山的手下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便就死了。

祭山殺掉宮鬼厲,其實本來應該是意料之中的事——分身若想獲得真正的自由,就必須殺掉本體。當年的宮鬼厲應該想通此節才對——就比如說林青龍,他覺得如果他冒失的使用「遺血分身之術」,就很有可能死在自己分身的手里。所以林青龍摒棄此術,而采取宮月青的方法修仙得道。

但是,關于宮鬼厲當年之死,還有一件事,令林青龍與虛無子都沒有想通——宮鬼厲當時死于祭山之手,按理來說,死後本應當輪回,進入鬼界。

但根據虛無子在鬼界的調查,鬼界中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宮鬼厲這一號人物,以至于後來祭山之子祭 隸進入鬼界之後,宮鬼厲的名字都不曾出現在鬼界。

這就說明宮鬼厲從未進入過鬼界。

話說回來,宮鬼厲在人間界已死,但又不曾進入鬼界,那他究竟去了哪里呢?

這件事一直無人知曉,直到今天,林青龍誤打誤撞的來到這血池地獄,才听說了宮鬼厲成為了血池地獄的主人。

隨著周復的解釋,漸漸的,林青龍明白了宮鬼厲之前的來龍去脈。

原來,在當年宮鬼厲被祭山強殺之時,宮鬼厲已經完成了仙人的蛻變,其神魂早已月兌離俗世,成就仙格!

在本質,宮鬼厲被殺之前,就儼然已經成了一個仙人了!

周復一臉認真,接著說道︰「正因為在那時候,宮鬼厲大人已經成為了一個仙人,所以他便不受世間六道輪回的控制。宮鬼厲大人月兌離了六道輪回,並沒有進入鬼界。他死之後,陰魂不散,便用自己的幻術布置了一個幻境,當時他自己所創造的幻境,就是如今的血池地獄!」

林青龍沉思了一陣,理解了周復的意思,隨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般說來,現在我們所在的這血池地獄,確實是一門幻術,而且就是《鬼眼之樓》中的第十六層地獄!這里的一切都是幻境,難道都是虛妄,都是假的嗎?」

周復听後笑道︰「按照林大人這麼推測來,那小人也是虛妄了麼?呵呵,這有些幻術雖假,但倘若幻術精湛,也許就能創造出來真實的幻境呢?這些太高深的幻術,小人也不懂。但是小人只能說明白自己的事兒。我呢,在百年之前活著的時候,是在漢祚國一名將領。本來漢祚國一向平和,我也閑來無事,習慣了安逸的生活。但後來在宮大人被殺之後,鬼國人在祭山的帶領下,開始大肆進攻周邊國家,漢祚國也陷入戰火之中。我便是在那戰爭中死去的。當我死去三日之後,卻突然再次醒來,但之後,我就發現自己來到血池地獄了。」

听著周復的話,林青龍點了點頭,終于明白了血池地獄的由來,這里的一切都是宮鬼厲所創造幻化的。

林青龍卻還有很多事都想不明白,比如說在宮鬼厲當年創造血池地獄之時,難道不曾越界,遭遇古大仙嗎?根據祭 隸所說,他雖然早已成仙,卻遠遠不是古大仙的對手,他是懼怕古大仙的。

但是宮鬼厲的仙顯然與祭 隸所不同,宮鬼厲創造了屬于他自己的血池地獄,因此他是不懼怕任何古大仙的。

林青龍望著周復,欲言又止。想必細問下去也沒有太多結果了,一些關鍵的核心問題,應當只有宮鬼厲本人才知道。

于是,林青龍沉默了一陣,又問周復︰「那麼,你說說看,宮鬼厲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他有此問,是想多了解一些關于自己的外祖父。

心底里頭,林青龍有那麼一線希望,他盼望他的外祖父是一個好人。

盡管連他本人自己都算不什麼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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