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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 第三十五章 山武

听了林青龍那口氣森嚴的高聲喝問之話,山武心頭立刻一驚,打了一個哆嗦,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一身的肥肉險些要干癟了下去,像是一個泄氣的皮球似的。

待他再看林青龍時,只見林青龍面色非常嚴肅,正冷冷的笑著,似乎早已識破了山武的心機!

見這狀況,柳若仙亦是有些錯愕,心中暗忖道︰「原來倒是我多慮了,原來小王爺早就防著他呢,他真是一個謹慎的人哪。」少頃便安下心來。

那山武嚇得雙腿一軟,生怕林青龍打他殺他,急忙「撲通」跪倒在地,哭喪著臉︰「師父,您是龍威將軍唯一的兒子,法術又這樣厲害,就算借山武十個膽子,也不敢算計師父的。弟子拜您為師,的確是有些私心企圖的,可是山武絕不敢背叛師父啊!」

林青龍冷眼瞪著他,喝問道︰「快說!你拜我為師,究竟有什麼私心!你父母究竟是何人,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待他被問及身份,山武的臉色頓時有些蒼白,跪在地發起抖來,臉色很是難堪。

心中自己是問在點子,林青龍又喝道︰「快說!」

山武只好咬了咬牙,艱難的說出了實情︰「我……其實我是山府中的子弟,那山鳴……正是我的大哥!」

听了這話,林青龍眉毛微微一挑,柳若仙亦是吃了一驚,沒有人會想到這山武竟然是山鳴的弟弟,同樣是山智林的孫子。

「那麼,既然他是山鳴之弟,卻要拜林青龍為師,到底有何企圖呢?」柳若仙望著山武,他臉的肥肉在顫抖,他嚇得出了一身的臭汗,令她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林青龍不動聲色,示意讓山武繼續往下說。

只听山武繼續道︰「那山鳴雖然是我的親大哥,與我卻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不能比的。山鳴是父親的嫡長子,爺爺的嫡長孫,他母親又是正妻,身份自然顯赫,每日有著無數奴僕侍奉,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而我只不過是小妾的兒子,區區一個庶子,沒有任何地位可言。我娘年輕時只是青樓里的女子,現在年老色衰,在府里極不得寵,地位低下,與我一同住在簡陋的柴房里,我們娘倆連府里的奴才也不如。我娘她生性善良,卻受人排擠陷害,終于在個月抑郁而死,死在了那小小的柴房中。所以我恨他們,我恨山鳴,我恨父親,我恨爺爺,我恨山府里的所有人!」

在御國,正妻、平妻、小妾的待遇,有著天壤之別。

像是山鳴之父此等身份,只有高官之女或是世家之女,才能娶來做正妻。正妻之子,以後可以繼承父親的地位、財富、權力。

一方富甲、大家閨秀,可做其平妻。平妻的兒子,可以得到父親的財富,但其地位已經是遠遠比不正妻所出的嫡長子。

至于小妾所生的庶子,地位低下,比府里的奴才強不了多少。

像山武的情況,他娘沒有背景,又僅僅是一個小妾,失去年輕的美貌之後,就是失寵。等家主徹底厭惡之後,她就一無所有。

山武一介庶子,亦是一無所有。

林青龍望著他,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山武的臉漸漸露出了憤恨的神色,拳頭握的緊緊的,指甲深深的嵌入在掌心中。這時,在他的臉再也看不到絲毫的嬉皮笑臉,這似乎是他心底不為人知的一面。

「今日得見小王爺將山鳴折磨至半死,我便知道小王爺亦是山鳴的敵人。敵人的敵人,便是朋!所以山武才打算投靠小王爺。我知道一旦加入小王爺的麾下,將來一定可以飛黃騰達!我要獲得力量,我要獲得地位,我要依靠著小王爺的關系,加入到龍威將軍的軍隊中去!我要在軍隊中立下汗馬功勞,今後,我要讓皇給我加封侯爵!等我封了侯爵之後,我才能為我的娘親正名分,我要給我娘討個公道。」

說完這話,山武的臉露出一抹堅毅的神采,他的額頭流淌著豆大的汗珠,烈日在他的汗珠反射出七彩光芒,十分耀眼。他抬著頭,希翼的望著林青龍,等待著林青龍的答復。

「你說得很好。」林青龍不冷不熱的說道,「你不必跪在地,站起來。如果要做我的弟子,你要記住一件事——男兒膝下有黃金,就算戰死,也絕對不做軟骨頭。你不需要給我下跪,也不需要跟任何人下跪。」

山武連忙站起身來,肥胖的身體像是一個球,他眼里大放異彩︰「小王爺,您……您答應下來了嗎?」

「是的,但是我對你並不是特別放心。」

林青龍笑了笑,在山武的驚訝神色中,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山武的眉心輕輕一點。

「倏!」

一小股死氣頓時從林青龍的指尖射出,直掠入山武的腦門,鑽入他的腦髓中去!

山武只覺得一股寒氣直沖腦門,兩眼一花,險些跌倒。不過那寒氣稍縱即逝,他在原地踉蹌了幾步,就覺得好多了。只是隱隱覺得腦子里有一股冰冷怪氣,正緩緩流竄。

林青龍詭異的笑道︰「這回我就放心了。」

「方才那是——?」模了模腦門,山武的樣子有些心有余悸,他不知道林青龍對他做了什麼。

林青龍笑著答道︰「我已在你的身體埋下一粒死氣的種子,它會依靠你的仇恨生根發芽,讓你迅速的強大起來——如果你方才說的都是真話,我想,你的性格會很快適應這種邪惡的力量。至于你若是敢背叛我,我會讓那粒種子在你的腦子中爆裂掉,可以直接將你的頭顱砸爛!」

這股死氣,將會在山武體內越來越強,帶給山武無與倫比的力量。

但這死氣是出自于林青龍的本源死氣,只要林青龍一個念頭,就可以讓山武立刻魂飛魄散,死無全尸。

如今的林青龍,再也不會僅僅听取別人的一面之詞就輕信別人。只有把人的性命抓在手心里,他才能放心。

山武听了這話,驚恐交加,喘息的沉重了起來——他漸漸發現,林青龍的可怕程度,遠遠超乎了他的預料。但他想起娘親死前的悲涼境況,心就橫了下來,他正需要這種可怕的力量!

「師父,今後我便叫你師父了。冒昧的問一句,您什麼時候教我使用這種力量?」

林青龍詭異的笑了一聲︰「等有人死掉的時候。你不必著急,我想,很快就會有人死掉了。」

嘿嘿怪笑著,林青龍轉頭朝山鳴望去。

烈日炎炎之下,那山鳴仍躺在血泊里,滿臉的血肉模糊。

林青龍自言自語似的說道︰「當然,你還沒有到該死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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