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涼意蔓延。安炙軒剛剛從寢宮出來,進了大殿,連金就遞了個信封給他︰「皇上,這是星月主交給您的。」
安炙軒接過信封,拆開看了看,然後微微點頭︰「星月主與執淵師父一同去了江陽城,你多派人暗中保護著。至于殷將軍那邊,也多派人注意他的動向。還有,公冶尤涼那邊要宮女好生伺候著,太醫院御膳房的人都吩咐下去。」
連金點頭,彎著腰連連應著,接著又道︰「公冶明一大早就去了彎月閣,去看公冶尤涼了。」
安炙軒听後,心中微微一動,然後吩咐道︰「待會傳他來見我。」接著問道︰「聖劍谷那邊有什麼動靜?」
「回聖上,聖劍谷最近並沒有對朝廷這邊多上心,賢妃娘娘被打入冷宮的傳言沸沸揚揚,聖劍谷卻絲毫不動,似乎,他們那邊踫上了棘手的事情。」
听連金說完,安炙軒再次問道︰「寧兒怎麼樣?月夙宮呢?」
連金低下頭去,略微憂慮道︰「這,公主殿下似乎被一個非常殘忍厲害的人帶走了,如今下落還不明確。月夙宮目前狀況無恙。」說完後,連金小心翼翼地抬眼觀察安炙軒的臉色。
「三天之內給我迅速查到寧兒的位置,還有,派人除掉她身邊那個極具威脅的人物。」安炙軒冷冷道。
連金再次小心詢問︰「派誰呢?」
安炙軒手臂抵在龍椅上,微微嘆息道︰「罷,讓公冶明過來吧。」
連金點頭,便退了出去。
而另一邊,經過一夜的徹談,容太後已經大致了解了一切,萬俟箬竹也了解了當初的真相,只不過,隱約中,萬俟箬竹感覺孟顏還是隱藏了些什麼。
「太後,听了一夜,您也該乏了,箬竹就先退下了,您好好休息。」萬俟箬竹起身,微微蹲身行禮道。
孟顏點點頭︰「回去歇著吧。」然後覆過身去。
萬俟箬竹帶著宴兒走了出來,後面跟隨著一大堆宮女侍衛。
「本宮想去散散心,你們先退下吧,宴兒留下就可。」
一群人听後立即散去,萬俟箬竹望了望路邊的景色,突然唏噓起來︰「秋季了嗎,這些葉子都枯了。」
宴兒立即接口︰「四季交替,本是自然,皇後娘娘倒是善感。」
萬俟箬竹笑了笑︰「本宮這種人善感的時候很少,不過听了太後的一些事情,至現在,不免感慨時間殘忍。帶走春華換來秋碧,再經夏繁,過冬荒。歲月帶走了什麼,留下什麼,而我們,爾虞我詐的生存,又是為何?」
宴兒亦是笑︰「總有美麗的東西留下。而生存是必須的,這個世上是什麼生存法則,我們就必須適應著,爭斗著,努力活下去,或為自己,或為別人。皇後娘娘倒是消極了。」
萬俟箬竹听後,笑顏綻開,接著便沒在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悠悠道︰「本宮密旨將賢妃送出宮,與家人團聚,這個是本宮答應賢妃的,本該捎帶上你的,卻又覺你走了,本宮少了一個心月復,所以自私的將你留下,不知你可怨?」
宴兒笑意深深︰「不怨,自入宮宴兒就沒想過再出去,這是命,而宴兒已經認命。皇後待宴兒甚好,已足矣。」
萬俟箬竹點點頭,然後道︰「你也下去吧,本宮一個人走走。」
宴兒听後,將手中的披風給萬俟箬竹披上,然後作禮離開了。
萬俟箬竹這才沉思起孟顏的話語來。
她說,當年宮內的慘狀是一個叫穆心的女子掀起的,最後似乎是秘密的交換了孩子,將她扔進金蛇窟後被金蛇逼瘋,後來怎麼能驅使蛇,掌控蛇應該是在她瘋掉的時間內,穆心培養的。如果這麼說,當年小小的寧兒並不攜帶妖法,只是在後來十歲左右才有。而謀劃這一切的人就是那個紅衣女子,那個女子竟然處心積慮的預謀了這所有,她的目的不一定是得到帝都,而是,毀滅。那麼,寧兒的身份應該是她國之人,而那個皇子應該沒死,他又身在何處?孟顏只是陳述當年的一些過往,可是萬俟箬竹卻隱約感覺這事情的背後一定還有故事。
如今要做的,就是把她所了解的一切告知寧兒。
萬俟箬竹沒再思索而是朝帝都乾坤殿走去。
是日,公冶明得密令,離開帝都。
秋風瑟瑟,落葉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