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同慶在一旁一邊滿酒,一邊笑著說道︰「來,開席了!今天就咱們三個,孩子不在家,清靜多了!」
酒過三巡,菜下五味,酒桌上的氣氛熱鬧了起來,雖然人少,但是這種家宴卻是蕭東特別喜歡的。
喝完了一杯酒之後,邵同慶對蕭東說道︰「小蕭啊,你果然沒讓我看走眼,三個多月的時間竟然就把那個項目做成了,套用一句老俗話,真是後生可畏啊!」
蕭東謙虛地說道︰「要不是您和祁主任鼎力支持,憑我自己又怎麼能把這個項目做起來?所以說,您和祁主任才是真正的幕後英雄!」
「哈哈,你這小子到是淨會說好听的!我和祁主任是出了點力,但是這其中出力最多的可不是我們,而是李書記啊!要不是他在後面替你擋了很多事,這個項目說不定還真做不起來呢!」
蕭東默然地點了點頭,這里面的事他雖然不清楚,但是想也能想出來,如果不是李書記牽制住了陳縣長,自己又怎麼能這麼輕松地把這個項目拿下來?
「呵呵,你小子也別因為這個而存有什麼感激的心,以後好好地對依諾就成了!」
「嘿嘿,那是當然。」蕭東傻笑。
「小蕭啊,做成了這個項目之後,以後還有什麼打算?」
蕭東考慮了一下,道︰「邵科長,最近我一直在弄這個項目,所以也沒精力去考察別的項目,所以到現在暫時還沒有發現什麼好項目。不過,等春節後設計方案拿下來,玻璃鋼工業園開始建設了,我會注意咱們縣還有沒有其他的好項目。」
「好!年輕人就應該這麼做!其實,現在國內的大環境是越來越好,各方面都在飛速前進,而我們站在計委這個位置上,眼光也要相應的再向前多看一些,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更好的引導經濟向一個健康的方向發展!比如說這個玻璃鋼工業園項目,你就做的非常好,牢牢地把握住了國家政策的脈搏,利用整合的辦法讓咱們縣的玻璃鋼產業發生根本的轉變。以後要多往這方面考慮考慮,我和祁主任會一直支持你的!」
本來邵同慶就對蕭東印象很好,後來做這個項目的時候,蕭東又堅定地站在了自己這一方,而且還成功地將這個項目做起來,這些已經讓邵同慶高看蕭東一眼了。再加上剛才得知這小伙子和縣委書記愛女的關系,這更堅定了邵同慶拉攏蕭東的決心了。
邵同慶一提這個,蕭東來精神了,他畢竟是學經濟的,目前所從事的事業非常合他的胃口,只要領導無條件地支持,蕭東相信憑自己的眼光和頭腦,一定還能再做出更大的成績。
「邵科長,您說的非常正確,在我們這個位置上,就應該比老百姓看的更遠一些,只有這樣才能符合我們所做的工作。雖然我現在還沒有找到更好的項目,但是這段日子以來我對咱們W縣的經濟結構也有了一個大體的了解,以我的看法,咱們縣目前的經濟結構已經跟不上時代的發展了,所以我們必須要盡快地調整咱們縣的各項產業結構,抓住龍頭,帶動龍身、龍尾,最後整合整條龍,這樣以來,才能從根本上轉變咱們縣的經濟結構!」
「好,說的好!小蕭,你就盡管盡你最大的能力去做吧,我和祁主任還有李書記會在後面給你加油的!我到要看看你這個初出茅廬的小伙子能抓住幾條龍的龍頭!」邵同慶說的很有氣勢。
蕭東笑著點了點頭。
……
同一時間,縣政府大樓二樓東頭的縣長辦公室內依舊是燈火通明,房間內煙霧繚繞,辦公桌上的茶水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換過水了。
「老蔚啊,這次我們失誤的地方根本就在那個叫蕭東的小伙子身上,難道你還沒有明白過來?」陳磊掐滅了煙,站起身來,將辦公室的窗戶打開了一扇,一股寒冷的夜風頓時涌入,頓時就將辦公室內那嗆人的煙味沖淡了許多。
縣紀委書記蔚沛釗顯然不太認同縣長陳磊的話,狠狠地抽了兩口煙,從鼻孔中噴出了兩道粗濃地煙氣,道︰「如果沒有李同正,那個小伙子又怎麼能把這個事辦成?當然,還有祁雨波那老家伙在背後支招。」
陳磊站在打開的窗戶前,任憑寒冷地夜風吹在身上,頭也不回的說道︰「老蔚,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海洋就在這兒,你盡可以問他。」
一旁的苟海洋沖蔚沛釗點了點頭,道︰「蔚書記,陳縣長說的還真是沒錯,如果不是蕭東的話,這個項目要做也是得由陳縣長牽頭做。可是就是因為蕭東,這個項目才被李書記搶到了手。」
「這個蕭東有這麼厲害?既然你知道這些,當初為什麼不想辦法阻止他?」蔚沛釗沒好氣地盯了苟海洋一眼,看得出,蔚沛釗對苟海洋似乎沒有什麼好感。
也難怪,如果有人知道他和苟海洋之間的關系,那麼也就沒有人去問為什麼了。
其實蔚沛釗和苟海洋都是D市計委出身的,確切地說,苟海洋在市計委的時候還曾經是蔚沛釗的上司。苟海洋比蔚沛釗要大五歲,蔚沛釗大學畢業分配到市計委交通能源科的時候,苟海洋正是交通能源科的副科長。
八十年代初的大學生可是絕對稀罕的,盡管蔚沛釗不是什麼名牌大學畢業的,但是在當時的計委那也是難得地高學歷人才。而這笑面虎苟海洋的行事作風一向是對于能威脅到他位置的人進行毫不猶豫的打壓,面對著這個很有可能威脅到他副科長位置的大學生,他又怎麼能放過?
可憐的蔚沛釗當時雖然比現在的蕭東大不了幾歲,但是卻是個不折不扣地新人,可以說是什麼都不懂,又怎麼是老油條笑面虎的對手?苟海洋隨便給他下個套,他就不知不覺地鑽了進去,被調離了很有發展前途的交通能源科之後還感謝苟海洋幫他找門路,典型地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直到很久之後,蔚沛釗這才明白當初是苟海洋擺了他一道。幸好蔚沛釗在上面有關系,再加上本身學歷又高,又屬于那種中央關于年輕干部任命原則範疇內的人,所以他進步的很快,短短的十多年時間,在職位上就超越了苟海洋。當然,他對苟海洋也就沒有什麼好感。
後來,蔚沛釗作為空降干部到W縣來任職鍍金,這才又和苟海洋打上交道,只是這個時候的苟海洋只能仰著臉看蔚沛釗了。要不是陳磊在中間調和,以蔚沛釗目前的職位,隨便找個理由估計就夠苟海洋喝上一壺的了。
蔚沛釗可是縣紀委書記!說個不好听的,那可是專門找茬的!苟海洋哪能不怕他?盡管現在他們是處在同一個陣營中,可苟海洋明白自己的地位,他現在根本就沒有和蔚沛釗斗的資格,也明白蔚沛釗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要是真和自己撕破了臉,陳磊絕對會站在他那邊的。
面對蔚沛釗撒氣似的問話,苟海洋除了陪笑還能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