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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王希坐著王思楊的奧迪100,來到了位于縣城中心的狀元府大酒店,當他們進入到208的時候,除了趙局長和他閨女在,其他人還沒有來。
寒暄了一陣,人也陸陸續續地上來了,其中大部分人王希和王思楊都認識,就兩個人他們倆不認識,經過趙局長的介紹,他們倆才知道這兩個帶著一臉威嚴地中年男子一個是市檢察院的李副檢察長,一個是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陸副支隊長。
听趙局長這麼一介紹,王希和王思楊立刻就明白了,趙局長閨女工作調動的事這兩個人肯定出了不少力。
三杯酒下肚之後,酒桌上的氣氛開始熱鬧了起來,幾個人之間開始相互的聊了起來。
說話間,王思楊的注意力被陸副支隊長的一個問題吸引住了。
原來,他的座位和李副檢察長以及陸副支隊長的座位緊挨著,李副檢察長和陸副支隊長的談話很容易就能讓王思楊听清楚。
陸副支隊長點著一根煙之後,向李副檢察長問道︰「老李啊,我們隊里前段日子交給你們的那個案子你們提起公訴了嗎?」
「嗯?哪個案子?」
「咳,就是前段日子我們隊里剛破獲的那起利用股份制公司進行融資詐騙的案子啊!」
「噢,想起來了,你看我這腦子,人這一上歲數,記性就不好嘍!呵呵。你說的那個案子現在還沒有提起公訴,不過已經進入程序了,一旦程序走完,就立刻會提起公訴的!」
「你估計那兩個首犯能判多少年?」
「嘿嘿,一百多萬!這在經濟案件中也不是很多的,只要他們能把款退回應該判不了多少年的,只不過,他們的這起案件比較典型,估計法院那邊量刑的時候輕不了!」
「是啊,利用股份制公司的名義進行融資詐騙,這在咱們D市還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案件呢!」
這邊陸副支隊長和李副檢察長聊得正痛快著,可是,一旁的王思楊卻有點坐不住了。
‘股份制公司’、‘融資詐騙’、‘一百多萬’,這幾個詞落在王思楊的耳中,簡直和驚天霹靂沒有什麼區別!
「呵呵,陸支隊長,我敬你一個!」心中有所想法的王思楊此時也顧不上禮貌不禮貌了,打斷了陸副支隊長和李副檢察長的談話,同時端起了酒杯。
「呦,哪能讓你王老板敬啊?你比我歲數大,按咱們D市的規矩,這酒應該是我先敬你啊!來,咱們干一個!」陸副支隊長並沒有因為談話被王思楊打斷而心情不愉快,反而端起了酒回敬了王思楊一個。
杯中的酒干掉之後,王思楊又問道︰「陸隊長,我剛才听你和李檢察長在談論什麼金融詐騙的案件,呵呵,我也是個商人,對這方面的事是比較敏感的,你看你能不能給我也講講這個案件,好讓咱也長點見識,以免以後遇到類似的事被別人坑了。」
「呵呵,看來王老板真是有心人啊!要是所有的老板都和你一樣能有這樣的防範意識,那麼天下的詐騙案就要少得多嘍!我們也能輕省輕省啊!好,既然王老板有這心思,那我就給你講講!」
陸副支隊長抽了一口煙,道︰「這事也是不久前才發生的,那兩個主犯是咱們D市P縣的,原本是合伙做生意的,而且生意做得還不小,如果他們倆這麼一直正兒八經的做下去的話,那他們的生意只有越做越大。可是不知道他們怎麼就鬼迷心竅了,到南方去談一筆生意,這生意沒談成,卻學來了一些騙人的鬼把戲,于是放著這正經的生意不做,就開始搗鼓起這騙人的玩意兒來了!」
「噢?他們怎麼騙人?」
陸副支隊長看了王思楊一眼,笑了笑道︰「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他們租了一塊地,說是要搞一個高科技工業園,實行股份制,打著縣政府的旗號去拉人,許了人家很多優惠的條件。結果被騙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懂什麼是股份制,再加上那倆騙子說‘有縣政府的支持’,這年頭老百姓還是信任政府的,所以就這麼稀里糊涂地加入了進去,給了那倆家伙不少錢,結果這些錢那肯定就是肉包子打狗了!短短地一個多月內竟然讓這兩個家伙騙來了一百多萬,後來,還是一個受騙的人覺得這事有點蹊蹺,于是找了一個在我們公安系統工作的朋友咨詢一下,結果這一咨詢,就咨詢出這兩個大騙子的真實面目來了!」
王思楊听著這話,就感覺到自己的背上似乎有液體在順著脊梁骨往下淌,但他還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裝作好奇地問道︰「那後來怎麼辦的?」
「怎麼辦?當然是抓起來了!估計他們騙來的那些錢是退不回去了,那麼等待他們的將是牢獄的鐵窗生涯!」
「那如果他們要是把錢退回去呢?」
「嘿嘿,就算他們能退回去,那也晚了,因為他們已經形成犯罪事實了!不過,說個不好听的話,如果他們能在被人揭發前把那錢退了,或許這事還好說,可惜既然已經被人揭發了,那再說什麼都晚了!」
王思楊很郁悶,也很害怕,本來好好地一個晚宴,而且還是人家政府高官請客,這絕對是一個和政府高官拉近關系的好機會,可是,這一切美好地願望全被一個小故事給攪得七零八碎,這是讓王思楊郁悶的地方。
可是,郁悶總歸只是郁悶,這要比起他的另外一種心情,簡直就是不值一提,現在王思楊心中最大的一種情緒,叫做‘害怕’。這種情緒一直控制了他整整一個晚上,甚至連今天清晨他起床之後刷牙的時候,他的手還在不由地抖動。
王思楊根本就沒有懷疑陸副支隊長說的那個案件,相反的,他還很相信陸副支隊長所說的話,因為什麼?因為人家堂堂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副支隊長根本就沒有騙他的理由。本來就素不相識,而且人家還是市里的政府高官,人家有那必要糊弄自己嗎?
昨天在飯桌上,自從听完陸副支隊長說的那個案件之後,王思楊就覺得自己底下仿佛是換成了一張針氈,而且他也從來沒有感覺到和政府高官在一起吃個晚飯竟然會如此地無聊,他那時候最想做的事就是趕緊結束這頓晚餐,然後趕緊回家,把那些收上來的份子錢趕緊還給那些已經交錢的。
盡管陸副支隊長說的是另外一個縣里發生的案件,可是落在王思楊的耳朵里,卻讓他感覺人家陸副支隊長根本就是在說自己!
自己的事自己最清楚,自己這兩天在那個苟海洋的指使下所做的事,可不就是一個P縣案件活生生地W縣翻版嗎?幸運的是,那倆家伙被人揭發了,而自己這邊卻並沒有人找自己的茬!
六十多萬,這是二十四個做玻璃鋼的老板交給自己入股的錢,除了幾個關系非常不錯的老板外,其他的恐怕都是沖著自己所說的那些威脅的話去的,誰知道他們心里想什麼!
說實在的,這錢並不是一個多大的數目,自己一個工程賺的錢恐怕都比這個多,可是這錢現在燙手啊!這不是自己做工程賺來的錢,這是自己糊弄別人糊弄過來的錢啊!雖然這錢名義上是入股準備建生產基地的份子錢,可事實上自己壓根就沒有建什麼生產基地的計劃啊!這和P縣那兩個詐騙犯所做的事還有什麼區別?一旦那些小老板當中哪怕有一個人的朋友在公檢法系統,吃飯的時候閑聊起這事,那自己這個詐騙的罪名恐怕就坐實了!到時候,不管是那個苟海洋,還是苟海洋後面的陳縣長肯定是屁事沒有,咱自己沒有人家指使咱做這事的證據啊!可自己那可就真是黃泥巴掉在褲襠里——不是屎也變成屎了!
不成,這事得立刻收手,哪怕就是為此得罪陳縣長那也比蹲苦窯強得多!
所以,當王思楊哆嗦著手洗漱完畢後,他就開始準備上午就把這些錢退回去,然後再通知苟海洋說他不做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