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不是青龍偃月刀,不是金絲大環刀,也不是軍刀馬刀菜刀砍刀——它只是一把普通至極的小刀,長不足三寸,寬不到一厘米。王不自記事以來,天天就見爺爺刀磨石,石磨刀,樂此不疲,忘乎所以。王不甚至懷疑過爺爺是不是神經有病,但今天他才明白,老頭子不僅忍辱負重地堅守了一段秘密,而且還通過執著的磨礪創造出一把刀的傳奇。
王不半是贊嘆,半是惋惜道︰「可惜了我的救命神瓦,本是瓦中極品鋒中豪杰,偏偏遇到您的無敵神刀,最後落得個碎尸萬段,可惜,實在是可惜。」
「瓦只是一片普通小瓦,你犯不上傷心。」
王不辯駁︰「普通?還普通?普通的瓦能切掉人的手指頭?」
王爺爺微笑著搖搖頭,道︰「你把菜刀和筷子拿過來。」王不迷惑地︰「干什麼?」王爺爺神秘地︰「筷子斷菜刀,信不信?」王不嘴里說著「絕對不信」,但腳下卻像踩了風火輪,飛速將兩樣東西取過來。
王爺爺左手握刀,右手掣筷,接著右手猛然加速,筷子電光般沖向菜刀刀刃!奇跡再次發生,鋼制的菜刀,被竹做的筷子攔腰割成兩截!
王不大睜著眼,難以置信地︰「這,這是什麼魔術?」
「不是魔術,是速度。」
王不怔怔地︰「速度?」
王爺爺捋須沉吟道︰「對,速度。世間上的鋒利無非有兩種,一種是材質本身的堅硬鋒銳,比如那些名刀名劍名槍;另一種則是速度,速度若達到一定境界,就是泥巴,也能割斷黃金。」
「爺爺您已經達到速度的最高境界了?」王不無限崇拜道。
王爺爺卻是搖頭︰「我?我還差得遠。真正的速度全藏在手發力的瞬間,誰要是練到那水平,就是肉眼里再慢的速度,也能切斷天底下最硬的東西。」說罷,連他無y 無求的眼眶中,都充滿了無盡的遐想與期待。
王不神往道︰「我的天,那是什麼樣的速度啊……咦,不對啊爺爺,這麼好的事,您怎麼一直不教我?」
王爺爺拉下臉,佯怒道︰「誰說我沒教?是你自己偷懶不專心學!」王不不服︰「教?教過嗎?您什麼時候教過我用刀?」王爺爺道︰「你基本功沒練扎實,還不適合用刀,太危險。」
王不恍然道︰「基本功?就是每天撿米?做俯臥撐?」
王爺爺和顏道︰「你做俯臥撐的速度倒比我當年快,潛力是有的,就是不夠專注。」
王不「哎呀」一聲惋惜,道︰「你要早說,我早就專注了……爺爺,是不是我堅持練習,也能像您那樣筷子斷菜刀?」
王爺爺悠然道︰「理論上是。」
王不又問︰「那,那我用那片瓦割斷了那個人的指頭,是不是說明我已經有水平練刀了?」
「不是,那是你差點被打死,情急中迸發出來的潛能力,平時不可能有,也使不出來。」
王不略感失望地︰「啊?那爺爺你趕快教我用刀,以後再遇到危險,我也不至于被打得這麼慘才爆發。」王爺爺嘆了一口氣︰「是該教你兩招了,免得你在外面老受人欺服……但記住掌握後一定要低調,只能救人,不準主動傷人。」
王不狂歡至極道︰「好,好,好……噢耶,爺爺您趕快教,我一定瘋狂地學,快快,現在,立刻,馬上。」
誰想王爺爺竟慢悠悠地說︰「先不急,等我們搬到新的地方再說。」
王不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問︰「搬?怎麼還要搬?我學會了用刀還會怕那個人?而且我已經答應要幫鳥人張,不能……」
王爺爺有點惱火地︰「我已經說過了,那個鳥人對我們非常危險……」
王不強力反擊道︰「他?他怎麼會危險?他真誠、老實、善良,他把他所有的秘密都告訴給了我,我怎麼能丟下他不管?」
王爺爺諄諄勸解道︰「哪怕他人不壞,但和他有關的人和事,也肯定會對我們不利,非常不利……小不,你相信爺爺,爺爺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才搬,爺爺,爺爺也不舍得離開這里啊。」
這話說得真摯、嘶啞、傷感,王不若有所思地看著有點陌生的爺爺,突然問︰「爺爺,您是不是有什麼秘密沒告訴我?」王爺爺一愣,忖度半晌道︰「是——是有,但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王不急了︰「為什麼?我已經18歲了。」
「但你還不夠強。」
「不夠強?難道我們有一個很厲害的仇人?我爸和我媽……」
「別猜了,比這要復雜得多,等時機成熟了爺爺自然會告訴你,你現在只需要相信爺爺,我們搬!」
王不倔強道︰「不搬,打死我也不搬。」
王爺爺氣極︰「你,你,你要反了是不是?」
王不有些動情地說︰「爺爺,從前家里有分歧我全都听您的,但這次——就這一次能不能讓孫兒做一下主?不瞞您說,我暗戀一個女孩很久了,今天還剛剛救了她,她正準備謝我;李小明突然穿西裝開名車,假裝不認識我,我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鳥人張的身世非常傳奇,他也相信我,而且幫了他我還能為家里帶來巨大的財富,保您吃喝不愁……真的爺爺,長這麼大來我還是第一次對生活如此熱愛,向往,激情四sh ,動力十足。我,我知道您讓我搬家,肯定有您的想法您的道理,但您不是常教導我嗎?說‘遇到困難的時候,必須咬牙堅持勇敢面對,而不是懦弱地逃避逃跑’。」
王爺爺苦笑著嘆一聲︰「這話你倒記得清楚。」
王不見爺爺口風松動,連忙趁熱打鐵道︰「而且我保證,只要不搬家,從今天開始我將嚴格按您的要求練習,力爭早r 躋身速度流,到時不管敵人有多強大……」
「但你要先搞清楚,敵人絕不止一兩個,而且他們非常厲害,連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王不一小驚,但仍豪言萬丈道︰「不管他們有多厲害,我相信自己的勤奮,我不怕!」王爺爺低頭沉思,兩手將小刀倒來騰去,最後終于堅定道︰「好,咱們不搬!」王不歡呼雀躍,趕緊供上那瓶XO。
王爺爺也不客氣,一嘴兒喝下大口道︰「但小不,自信是需要代價的。」
王不問︰「什麼代價?」
王爺爺淡淡一笑︰「1小時以內,做10000個俯臥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