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是個大騙子。」多年以後,鳥人張痛心疾首地回憶道。
此話倒也不假,因為王不所謂的「私人別墅」,竟然是一棟集蛇、蟲、鼠、蟻于一屋的廢棄小廠房。但我們也要體諒王不的難處——剛做了945個俯臥撐,回去不知道還有多少嚴厲的體罰;這下又得扶著327斤重的大胖子,越過垃圾場,跨過臭水溝,費時耗力地來到隨時可能坍塌的破廠房,想想也委實不易。
沒辦法,誰叫鳥人張是個怪物,見不得人呢。
不過也別小看這地方——因了王不常來「避難」,這里的r 用品基本上一應俱全。還有灶,可以燒水,熬藥,煲湯;有簡易床,可以睡覺,偷情,養傷;以及書,電筒,收音機……
哦,還有一條瘸腿的狗,叫三黃。
三黃原本是一只貴賓犬,整天膩在一個貴婦懷里吃香喝辣,好不牛逼閃閃。只可惜好景不長,它被一輛自行車碾斷了左前腿,貴婦是個完美主義者,毫不猶豫的拋棄了它。
于是,一只落魄的、不思進取、不可理喻的瘋狗誕生了。當王不遇見它的時候,三黃已經徹底淪落成一條邋遢的流浪狗,而且還因為扒食了過期的罐頭,病得氣息奄奄。看著它,王不就像看到了另一個無助的自己,于是決意收留。但爺爺不讓養,王不只好把它安置在這里,隔三岔五送些吃的來。三黃倒也知恩圖報,兢兢業業地守護著這棟「別墅」,從不擅離職守,儼然一個忠實的老管家。
(注︰本段引自冷小婉對三黃的溝通報告——作者)
王不燒了一鍋水,逐一地幫鳥人張清洗傷口,直至洗到右小腿,這才發現他中了槍傷。這下再也忍不住了,王不問︰「你得罪什麼人了,怎麼會有槍傷?啊,子彈陷在里面怎麼辦?」
沒成想,鳥人張竟老練地說︰「幫我取出來吧。」
王不差點跳起來︰「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是醫生!」
鳥人張不以為然道︰「不是醫生照樣可以取呀,這又沒什麼好難的,我自己都會。」
王不不相信︰「你能?那你自己來呀?」
鳥人張還真敢︰「自己來就自己來,你幫我找一張干淨點的布。」
王不找布,心想等我找到了布,看你怎麼繼續裝逼。豈料等他拿著一件破T恤回來,鳥人張躺著的床邊,竟已經多了兩顆血淋淋的子彈!鳥人張一邊用什麼藥膏涂抹著傷口,一邊滿不在乎地問︰「布呢,找了這麼久?」王不目瞪口呆,良久方道︰「我信,我服,我拜,我倒,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鳥人張嘶聲痛道︰「媽的,先幫我包扎傷口。」
王不連忙應允,在鳥人張的指導下包扎成功。末了拿起那瓶藥膏,問︰「這什麼藥?挺厲害的嘛,哪兒買的?」
鳥人張虛弱地︰「反正你們外面沒有賣……先別問了,幫我找點吃的吧,我餓得很。」
「是不是吃了東西就回答我的問題?」
鳥人張迫不急待地︰「是,是,是,好,好,好。」
王不興沖沖的轉身道︰「稍等,馬上,我這就給你去拿。」
這里既然是「避難」式別墅,就肯定少不了食物。王不是個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只要手頭寬裕,他每次過來,都會帶上一大包零食。當然,還有兩大袋狗糧,給他忠實的三黃。
也是因為太好奇,王不把珍藏了兩三月的上等零食,包括鹵雞翅、泡椒鳳爪、燈影牛肉、酒鬼花生等等全都拿了出來。鳥人張也不客氣,東一口西一嘴,風卷殘雲,不一會兒就把它們消滅干淨。王不適時地遞上一杯涼開水,問︰「吃好了吧,現在可以接受我的采訪了?」
誰知鳥人張竟抹抹嘴,嘿嘿一笑道︰「那個牛肉很好吃,你還有沒有?」
王不難以置信地︰「吃了我十多袋零食,你還沒飽?」
鳥人張模了模自己的大肚腩︰「飽?怎麼可能飽?你不是說這算零食嗎,主食在哪里,我還是很餓。」
王不差點暈倒,想鳥人張真是個怪物,全身上下沒有一點不怪。但沒辦法,誰叫自己收了人家一個金元寶呢。
「零食沒了,我這兒還剩下半袋小米,給你熬點稀飯?」
鳥人張︰「稀飯?不要,不要,那玩意兒不管飽……麻煩,麻煩你去幫我買些牛肉,就要剛才那種,好不好?」說著又從腰間模出一枚金元寶,道︰「錢不夠的話,我這兒還有。」
王不哭笑不得道︰「你那東西是值錢,但這半夜三更的,我也找不到地方換成現錢啊。」
鳥人張懊惱地敲敲腦袋,再環視一圈,最後無奈道︰「那好吧,就請你幫我把米煮了,干飯。」
王不撿柴生火,滔米煮飯,邊干邊說︰「好了,該告訴我你的身世了吧。」
鳥人張不答,先低頭掂了掂手中的銀兩,又抬頭看了看忙豁的王不,突然問︰「你是不是很喜歡這個?」
王不直率道︰「廢話,錢誰不喜歡啊。有了錢,我們就能搬進新房子,哪里還需要天天和拆遷辦的討價還價。」
鳥人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我還有很多,你想不想要?」
「很多?從哪里來的?偷?搶?盜墓?」
鳥人張不願細說,只道︰「這你不用管,要不要?」
豈料王不一身正氣道︰「不義之財,我不要。」
鳥人張一愣,唯有耐心解釋︰「不是,不是不義之財,這錢絕對是我們的,行了吧?」
王不疑惑地︰「你確定?」
鳥人張肯定道︰「當然,絕對!現在只要你能幫我救出我妹妹,要多少,你開價。」
王不察言觀s ,見鳥人張句句理直氣壯,終于有些心動道︰「先說好啊,殺人放火違法的事,我不干。」
鳥人張點頭︰「我也不干,我只想救我妹妹。」
王不認真的想了想,說︰「好,我可以答應你,但有個條件——你必須告訴我你的身世,還有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鳥人張打斷道︰「假如我說了,你必須為我保密!」
王不干脆道︰「沒問題。」鳥人張伸出右大手,滿懷期待地︰「一言為定?」王不也探過手去︰「一言為定。」
兩只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王不突然間就感到熱血沸騰。
鳥人張開始說了︰「我和表妹原本生活在一個大山谷,山谷里住著十二戶不同姓氏的家族,每個家族都有不同的特殊能力。比如李家人跑得快,曹家人嗅覺好;劉家人力氣大,錢家人听力強……等等,等等,具體到我們張家,就是可以飛。我們都是身體的某一方面特別出眾,再加上沒r 沒夜的訓練,最後達到常人不可思議的水平。
比如劉大力,他長得還沒我壯,但一只手就能推動千斤重的大石頭;還有曹嘟嘟,他的鼻子比狗還靈幾十倍,方圓幾百米內的所有氣味,他全都分得清。你要是被他記住了身上的味道,一輩子就別想逃出他鼻子的追蹤……」
王不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道︰「沒這麼邪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