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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偶然與必然

()奧茲居住的旅館位于離暗s 輝光魔法塔一天路程的一座小鎮里,這座小鎮有個很響亮的名字叫影庇鎮,很明顯這是小鎮在自豪的表明這里屬于巫妖洛蒂爾斯的管轄範圍。

小鎮不大,從旅館出門順著光滑石子鋪的便道走一會就能到鎮中心,這里道路兩邊都是各種商鋪還有一棟棟的民居,奧茲幾天前就在這里轉了一圈,知道這個小鎮的居民大多是為暗s 輝光魔法塔服務的,畢竟魔法塔住了不少法師需要r 常的供給什麼的。

路邊有一座小小的酒館,上面掛著的招牌上刻著麥束與酒壺,酒館的門半掩著,奧茲推開門走近酒館眯著眼楮看進去,從光線強烈的外面進入酒館讓他的眼楮一時不適應。

現在是中午酒館里沒幾個人,一群穿著旅行者服飾的人坐在酒館zh ngy ng的桌子上交談吃喝著,見到他進來幾人的聲音低落了些卻沒太在意,奧茲沒去理會這群看著像冒險者的人,他找了酒館里最偏僻角落的一個桌子坐下,隨便點了些烤肉和一份肉餅,再要了一份西部大陸特產的月瓊花汁,奧茲很少喝酒,他認為法師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冷靜,喝酒會讓理智的人變得不清醒。

月瓊花汁喝著有些微酸,但清香和細膩的口感讓人j ng神一振,奧茲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大吃大喝,一會功夫兩大盤摞得高高的烤肉就被吃完了。

他打了一個嗝滿意的看著滿桌狼藉,在試練之地吃的都是造食術做出來的面包,那種面包雖然能填飽肚子,但根本沒有任何味道,吃著跟啃樹皮其實沒什麼區別,最多口感稍微好一點,少年還是長身體的時候,一頓飯吃兩大盤烤肉不算什麼。

奧茲繼續愜意著坐在酒館角落里繼續品嘗著月瓊花汁,注意力卻突然被酒館中間那幾個冒險者模樣的人在談論的話題吸引。

「好幾個村鎮都毀滅了,一個人活下來的人都沒有。」

「是啊,所有的一切全部燒掉了,場面慘不忍睹,到處都是硫磺的焦味」

「會不會是大魔法師干的,只有禁咒魔法有這個威力吧?」

「誰知道啊,不過也很可能是什麼邪教的手筆,最近冒險者協會不是在懸賞收集那個什麼沉淪教會的情報嗎?」

「我看一定是哪位神祇降下的神罰,龍眠帝國的皇室不信仰宗教,這就是最大的褻瀆了!」」很可能,據說正義教會已經在聚集軍隊了,說不定目標就是龍眠帝國啊」

斷斷續續的談話聲傳進奧茲的耳朵,听到這些信息他心里微微一沉,三年多前那個血夜里的場景一下子涌到了腦海里。

燃燒的天空、慌亂的人群、淒慘的哀嚎、到處是火星和灰燼

空氣中的硫磺味,一個個焦黑的人影,被撕扯成幾段的殘肢

拿著殘破盾牌迎著火焰擋在男孩面前的叔叔喬斯雷,他憤怒而絕望的吶喊,持著長劍沖向猙獰怪物的堅定腳步

眼含淚水,用光了所有魔法,將唯一的傳送卷軸塞給奧茲然後毅然沖向火焰中的抱住叔叔的安娜嬸嬸

還有她最後的那一聲呼喊著的囑托

「奧茲,去找你的母親,找到安娜!」

想起為保護自己過世的叔叔和嬸嬸,奧茲眼眶頓時濕潤起來,他的心情低沉,站起來準備結賬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吱呀的一聲,酒館半掩的門又被推開了。

一個身形瘦弱穿著法師袍的女孩走了進來,從外面強光下進入酒館她同樣感覺不適應,所以用手輕輕遮擋著眼楮並沒有看見角落里的奧茲,但奧茲卻在她剛進門就認了出來,那是布蘭妮。

布蘭妮走到酒館的另一個角落里坐下點了些吃的,她轉頭看了看周圍,卻看到了一邊對著她微笑的少年。

女孩騰的一下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了猶豫不定的尷尬神情,奧茲甚至能看到她白皙的臉變得通紅,一層細汗密布在她有些寬闊的額頭。

看著布蘭妮猶豫不決,奧茲卻感到有些好笑,他仔細的看了看布蘭妮,試練之地里這個女孩滿身泥巴,當時只覺得她很普通,現在她穿著一身嶄新的白s 法師袍,手里雖然沒拿法杖,身上也沒有任何魔法物品,但卻顯得非常清秀,她的額頭有些高,頭發也有些發黃,奧茲想到布蘭妮說起她學習魔法的經過,心里嘆了一口氣。

女孩終于猶豫著坐下了,她沒敢再看奧茲,背對著他坐在酒館的角落里,兩人中間隔著一群聲音開始大起來的冒險者,奧茲愜意的喝著瓊月花汁,一邊思考著待會怎麼辦。

他沒想到這麼快就又遇見布蘭妮了,那天巫妖說將她推薦到魔法學院去上學,布蘭妮也同意了,但看來她也被傳送出了魔法塔,可能會先休息一段時間或者回家處理一下什麼的。他也沒想好怎麼應對布蘭妮,翻臉攻擊肯定是不行的,他和布蘭妮之間其實沒什麼恩怨,奧茲是個大度的人,特別是對女人。而且這里是巫妖洛蒂爾斯的地盤,真要打起來巫妖肯定會干預。

裝作不認識?奧茲笑了笑,這也不是他的風格,于是他有趣地看著布蘭妮尷尬的吃著肉餅喝著淡水,布蘭妮明顯也餓壞了,一會功夫就將桌子上的食物一掃而空,她吃的很仔細,剩下的食物都被她打包放在了桌子上。

看到布蘭妮要走,奧茲趕上幾步攔在女孩的面前,他饒有興趣的看著布蘭妮越來越紅的臉龐,頗有點調戲女孩的意思。

布蘭妮越來越緊張,積壓的情緒馬上就要爆發出來,她終于狠狠心抬起頭看著奧茲。

「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的樣子像一頭馬上要撲上來咬人的母狼,但閃爍的眼神卻暴露了內心的矛盾。

奧茲聳聳肩,他壞笑著看著布蘭妮開玩笑。

「我們說好了要像貴族一樣的決斗的,所以布蘭妮小姐,請吧。」

他做出邀請的手勢。

布蘭妮狠狠瞪著她,奧茲也笑著看著她明亮的眼楮,過了一會布蘭妮終于意識到奧茲是在開玩笑,她也終于尷尬的笑了一下。

「對不起。」

奧茲指了指門外,「一起走走吧。」

布蘭妮看著他一會然後點點頭。奧茲丟出一個金幣給酒館老板。

「我請客」

他對著布蘭妮擠擠眼楮,布蘭妮還是沒適應奧茲的玩笑,她將頭轉開了去。

奧茲帶頭走出酒館,他們就這麼一前一後仿佛試練之地里那樣走到了小鎮的道路上,奧茲突然覺得很不適應,于是他停下來等著布蘭妮來到身邊和她並肩而行。

他今天換下了法師袍,仍然穿著灰s 的冒險者服飾,雖然衣著並不華麗,但兩世的見識和遠超年齡的心智讓黑s 頭發黑s 眼楮的奧茲在顧盼之間自然能讓人感覺到一股優雅的氣質。

旁邊的布蘭妮身上雪白的法袍已經說明了她的身份。兩人並肩走在大街上居然有幾分情侶的味道,不過布蘭妮和奧茲走在一起總是不自覺的往後縮,和他稍微錯開了一些。

兩人隨意走了一會,都沉默著沒有說話,他們順著大道走了一段就看見了著名的塞納河,這條河的全稱其實是塞納女神的恩賜,在卡爾尼斯通用語中這是海洋女神的恩賜的意思。

塞納河是連接西大陸和東大陸的重要交通水路,奧茲幾天前就是從這里坐船來到了暗s 輝光魔法塔參加試練。

河上漂浮著點點白帆,碼頭上大多是一艘艘貨船在裝卸著貨物,這些貨物都會很快被送到魔法塔內,小鎮幾乎就是為了魔法塔而存在的。

貨船不遠處是好幾艘同樣款式的灰s 船帆客船,上面繪制著暗s 輝光魔法塔的徽記,船身和船帆上還描繪著閃過道道光芒的魔法線條,這是奧茲乘坐過來的客船,用風力和魔法的力量驅動,看船的數量估計還有些學徒沒有離開。

奧茲帶著布蘭妮離開大路,順著河岸邊慢步,小鎮的周圍有不少樹林和草叢,更多是大片的田地和農作物,走了一會奧茲首先停了下來,他看著波光粼粼的塞納河,河風微微吹拂著他的頭發,布蘭妮靜靜站在他的身後,兩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開口說什麼,試練之地里相遇、結識、合作、到最後布蘭妮向著奧茲背後捅出的匕首,一幕幕在兩人腦海里流淌而過。

兩人的關系很是奇特,說是同伴但一直都是互相利用,說是朋友又才相識了短短幾天,如果說是敵人在試練之地中都是情勢所逼並沒有什麼化解不了的仇恨,反而一直以來並肩戰斗而有了淡淡的默契和相知。

奧茲心里終于打定主意,他回過頭來微笑著看著惴惴不安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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